第 97 章(1 / 1)

怀璧 伊人睽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子的体重吗?

不,成年男子的体重和那么一箱银两的重量,其实很难有明显的区别。风若眼力过人,风若既然能一眼看出来区别……

那箱子里即使是人,也应是一羸弱的少年人,或者是女子……

晏倾猛地睁开眼,扔下笔站了起来。

他盯着自己案头浸湿了的那张海捕文书,他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又慌又乱。

若是他猜测的是真的……

晏倾当即推门而出,隔壁屋中风若正推门要进来,茫然:“郎君,热水备好了,你不洗浴么?你要去哪里……”

晏倾仓促说了一句:“下楼找些吃的,不必管我,你先洗吧。”

风若嘀咕:“我要洗两遍?”

晏倾哪里管他洗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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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离了驿站不远,运镖车停了下来。一辆车中的木箱里,徐清圆从箱子中钻了出来。

她苍白虚弱,向帮她的镖局年轻人请安:“多谢几位相助,他日若是有缘,清圆必肝脑涂地报答几位。”

年轻人们看她摇摇欲倒的纤弱模样,不禁怜惜道:“真的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远近无店无铺……”

徐清圆垂着头,低声:“那追捕我的夫家权势极大,我不能拖累几位。郎君们在此将我放下,我悄悄回返方才的驿站,再去想其他法子……”

镖局这些人,都从徐清圆嘴里听到一个故事:爹娘将她卖了当童养媳,对方恶贯满盈,徐清圆不堪受辱,只好出逃。

大雨中,镖局的年轻人们看她这样的美人却遭受这样的事,心里都不是滋味。有人热血上头,大声:“怕什么?徐娘子跟着我们,不如我们……”

旁边有人推了热血上头的人一把,那人醒过神,闭了嘴。

好在徐清圆疲惫不堪,并没有心力注意这些。她颤颤地下了车,向几人再次行了礼,然后用兜帽盖住面容,转身向驿站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镖局车越来越远,徐清圆看他们车马走远了,才换了路,并不真的打算去驿站。驿站属于官府的地方,海捕文书对她的追捕那么明晰,她怎么可能去驿站自投罗网?

她中途甩开镖局人,也是为了另换方向。

但是奔逃数日,她也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恍恍惚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水中,徐清圆突然听到了马蹄声。她躲在树后,惊愕地看到了林斯年一行人骑着马,从她本来想逃去的那个方向迎面而来。

电光划破长空。

雨水噼啪,骑在马上的林斯年忽而勒紧缰绳,看到了前方在雨雾中奔跑的斗篷人。

他一眼认出那样瘦而美的背影,目光阴而亮:“找到你了!”

他和身后的侍卫一同御马快行,追向那奔跑的徐清圆。

徐清圆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心中绝望快要将她吞没。她此时再没有别的法子可选,她不得不跑向驿站,希望驿站能够给她周旋的机会,让她躲开林斯年。

她在雨中奔跑,几次摔在地上,黑色的斗篷上沾了泥,手肘手臂都有擦伤,斗篷下乌黑的发丝也乱糟糟地贴着脸与脖颈。

驿站下摇晃的灯笼,在她眼中像救命稻草一样。

身后的马蹄声踏破长夜,离她越来越近,林斯年声音高起:“停下——”

一只绣花鞋跑掉,干脆将另一只也丢掉。徐清圆赤脚奔上驿站台阶,喘着气向灯火通明的屋门奔去。

门正好从里面打开,风雨袭入。

她扑入了一个人怀中,撞在那人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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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残檐,夜漆如墨。

徐清圆抬起头,与低下头、被她撞得后退一步的晏倾四目相对。

落在风中的雨声寂寥沉静,灯笼的光影晦暗不明,在两人的面上轻荡。

乌黑眼睛对上。

他清澈的眼中光,照亮了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

他伸手扶住她的肩,她的斗篷上的绒毛擦着她娇嫩皎白的脸,雨水滴滴答答地和泥土融在一起。

在这风雨招摇的天地,破破烂烂的陌生驿站前,他温和隽秀,如山水泼墨一样幽静恒定,美好如初。

而她不合时宜地想到林斯年在那个深夜,用多么难听的猜忌的话说她和晏倾。她想林斯年怎么敢那么说!

徐清圆抬着眼睛,眼圈一下子通红。

斗篷飞扬,晏倾扶着她的肩,站在驿站门口,像是将她抱在怀里一样。他抬起目光,与那灯火外的幽黑天地对上视线——

林斯年骑着马,和十几个侍卫站在驿站外两丈距离,看着他们。

雨大如注,天地如切。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间。

诗无寐1(清圆咬唇恨不得用手捂住...)

秋兰兮青青, 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九歌》

风雨如晦,廊下悬挂灯笼, 一排房舍疏朗。

门后驿站正堂中人声喧嚣,灯火明耀;门口晏倾扶着徐清圆的肩,一同站在潺潺如溪的檐下细雨后,看着墨黑天色下披着蓑衣的骑士们。

徐清圆踩在湿漉地砖上的赤足发冷, 她轻轻一抖, 晏倾便察觉了。

她发髻已歪,留海乱额,潮湿的乌黑发丝沾着面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滴滴答答地沿着眼睫向下落, 眼睛是雾濛濛的湖泊。她此时颇有些六神无主,只知道揪着他的衣袖。

美人狼狈是不同于平时的一种美,可是晏倾看她这样,心头如被铁锤重击, 他少有的、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刺痛酸麻感——

她不应该这样凄惨。

林斯年看到一双璧人立在驿站门口, 手中握着的缰绳因此硬得让他周身发冷。他淋着雨,觉得刺目万分。冷笑一声, 他所骑的马向前跨一步, 手中缰绳指着晏倾。

他冷道:“将我的未婚……”

晏倾平声静气地打断:“林斯年。”

林斯年眸子缩了一下。

有一瞬,他为晏倾身上那种清贵之气所迷惑,觉得这个人不像是普通文臣。晏倾高贵清矜,站在雨帘后望他,眸光幽若, 身上气质混沌迷离。

像沉睡的白鹤;像地狱的修罗。

而晏倾这样温文有礼的人,第一次直呼他名字。

晏倾说:“林斯年, 你无官无爵,无品无秩。你所得皆来自你父亲,你受益皆源于你有一个‘天子之下群臣之上’的爹。若我以官民之别来对你,你便是与我说话,也当弯下腰,行大礼。

“你之所以不必那样,是因为我不与你计较,我敬重的是你背后的宰相。”

林斯年的目光森冷,如果目光成实质,这条冰凉的蛇必然冲来咬晏倾一口。

而晏倾温和清傲,眼中并没有他:“我若讲究尊卑有别,你便无权与我直视对话。能与我说话的是林宰相,能让我行礼的是林宰相。而宰相是否知道你千里迢迢一路来蜀的目的?

“若我将之告知你爹,你认为你爹会如何对你?”

林斯年咬牙,他冷笑:“你拿我爹来压我?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