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1)

怀璧 伊人睽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殿下,躲到这里的吗?”

其实答案不是这个。

但是晏倾含糊地应了一声。

徐清圆眼睛轻轻弯了一下,一下午难堪的心情,都因此好了很多。外头潮湿,而他身上有清润的不知名的香料,让旁人觉得寂寥,让她觉得亲切。

徐清圆轻轻靠近他。

她问:“我能往里面坐坐吗?”

晏倾温和:“娘子随意。”

徐清圆挨着他肩膀坐好,他一动不动,守礼非常,沉静无比地目视前方,似乎并不在意身边有谁。

徐清圆偏过脸看他,和他聊天:“其实,我不是躲雨躲来的,我也是躲人躲来的。”

她语气中的小小烦恼,让他有了兴趣。

他侧头,像她一样,说话声音很低:“躲谁?”

说话间,气息温热,眼睛与她对上,二人都静了一下。

徐清圆才轻声:“一个爱慕我的人。”

恍惚中,晏倾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察觉到她不自觉地靠近。她对他的信任像罂粟一样焚烧他,让他心头荒草杂生,颓败又新生。

他出神了很久,才轻轻回了一个字:“哦。”

徐清圆:“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晏倾并不想知道。

他意识到自己短暂的过界后,便想与这位徐娘子保持距离。今日之事,情非他愿。

可她仰着脸,拽着他的袖子,眸子清湖一样,小声和他说话。

他只好问:“是谁?”

徐清圆:“林斯年。”

晏倾猛地抬头看她,颓然之情因此清醒了几分,他抬手拽住了她手腕,让徐清圆惊讶地眨了眼。

晏倾道:“徐娘子,听着,他不是良配。他身上疑问很多,你不可与他走近。”

徐清圆怔片刻,低头看眼他的手,她应了:“好。我听郎君的。”

晏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肌肤被烫的灼热感。而他自暴自弃,只觉得这种幻觉,好像在徐清圆身上越来越不严重了。这代表着什么,他不想去思考。

晏倾靠着树壁,无力道:“……我只是公事公办,没有其他意思。”

徐清圆抱臂含笑,垂着眼睑:“我并没有说郎君有其他意思呀。我没有多想。”

她微微闭了眼,安静地伏于晏倾身边。她想芙蓉园那么多郎君,只有晏郎君不嫌弃她身份,愿意和她说话,还提醒她小心谁。

他真好。

他格外地好。

晏倾还在打着精神,斟酌字句:“林斯年可能牵扯一些事……”

她“唔”了一声,抱怨道:“……你有时候真像我爹。”

晏倾满腔的劝诫滞住,他少有的哑口无言,面容涨红。

中山狼9(晏倾只好想我改日再想法...)

触手可及的紫藤花藤蔓垂落如帘, 编织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清圆觉得自己就在这样的梦中。

外面是雨水滴答,近处只闻得到身旁青年身上清而冷的香。

她始终不知道他用的什么香,她也未曾见旁人用过。但是隐隐约约, 她又觉得这香气有些熟悉。在她短短十八年的青春中,她必然在某个时刻,遇到一个不算和她全无关系的人,那人也用过这种香。

徐清圆乱七八糟想着这些时, 觉得树洞中太安静中。只有濛濛雨声, 不听人开口。

……可是晏倾怎么可能开口呢?

她才说他像爹。

他便闭嘴了。

徐清圆暗自懊恼自己嘴笨,悄悄去看旁边的晏倾。但是洞中光线晦暗,她看得不甚明晰。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洞, 又不说话, 气氛越来越奇怪。

徐清圆脸颊发烫,她摸索着,手指摸上自己方才进洞时就摸到的小字。

她开了口:“郎君,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写字呢?”

晏倾在静暗中看着她。

他的病自小给他带来的结果, 是让他既敏锐, 又迟钝。他经常会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可有时候外界稍微一变化, 他立刻能发现。这样的性质, 让他在查案中,既容易忽视一些东西,又容易在旁人都注意不到的细枝末节中一针见血。

如今,便是他的敏锐压过了他的迟钝,让他看出了徐清圆的尴尬求和——求他开口和她说话。

这样的女郎, 便是带着目的转移话题,都柔声细语, 不惊风雨。

晏倾顺了她的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约有人闲玩时刻的吧。”

徐清圆轻轻摇头。

她睫毛低垂又上翘,偏着脸一边摸字,一边琢磨:“这紫藤花树这么茂盛,必然不是随意长在这里的。这样的花树铸成的。”

黑暗中,晏倾眼睛轻轻闭了下。

他想到了旧日光影,父母模糊而温暖的带着笑的面容。

他将头靠在膝上,手撑着额头,觉得疲惫万分。

女郎在他耳边絮絮说话,他其实从来听不出世人声音的变化与区别,他要非常努力,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她说——

“晏郎君,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前朝南国时期,是迁过一次都的。南国将都城从洛阳迁到了长安,而那时候樊川属于皇家园林。我旧时也来过长安,但是那时候我进不去樊川。因为有时候,太子羡会住樊川去养病。

“虽然不知道他总在生些什么病,但是我几次听说他,他都在生病。他……”

徐清圆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评说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却害她差点死掉的人。她只好绕过这个,与晏倾说:“芙蓉园中的紫藤花树,八成和太子羡有关。”

晏倾轻声:“为什么?”

徐清圆在他面前从不掩饰她的聪慧,她眼睛明亮而自信:“你听这上面的字内容呀!‘晨曦以沐,百世来贺。’‘我儿赤子,光华且璨。’这分明是父母写给孩子的……”

她兀自琢磨:“但是太子羡总不至于有私生子吧?他才多大啊。”

晏倾一口气卡在喉咙中,咳嗽起来。

徐清圆慌忙转过肩扶他,拍他后背:“郎君,你怎么了?”

晏倾摆摆手,面容绯红,目光躲闪,示意自己无事。

徐清圆笑盈盈:“哦,你是被我的话吓到的吗?我说太子羡有私生子,你不可置信?”

晏倾看她一眼,轻声责怪:“他才多大。”

徐清圆手托腮,眼皮微翘:“他应该比我大一点,但是我爹说,贵族圈向来混乱,皇室不枉多让。太子羡是一个……那什么的人,也不奇怪啊。他是太子,和郎君你这样的人又不一样。”

晏倾听出来了,徐清圆对太子羡的意见非常大。

她虽性情温柔,年少时的那把火,到底一直烧到了现在。她一刻未曾忘。

晏倾望她许久。

徐清圆转脸:“郎君?”

晏倾温声:“太子羡没有私生子。这是他父母写给他的。祈祷他一生平安康泰……你没看到最后的‘我生永爱’么?”

徐清圆:“你怎么知道你是对的,我是错的?”

晏倾声音里带一丝笑,说道:“他死的时候只有十五岁,你又告诉我,他常年生病。一个常年生病的人,还有心情去做你口中的淫恶之徒吗?他正是因为身体不好,南国皇帝皇后才有可能给他写字,祈祷他平安啊。”

他声音轻柔如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