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解决这个难题,我就不管你们想在甘州做什么了。或者你们可以多留段时间,如果赶上明年年初的话,你们就能看到观音堂给他们的‘圣母观音’做的巨石像了。
“以整座玉延山为底,雕一座巨大的‘圣母观音’像,这就是他们现在招人赶工干活的原因。你们可以去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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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清圆二人向李固告别时,韦浮已经出了军营,和林雨若在甘州的市集间闲逛。
林雨若在各个摊位间挑选玉石观音像,一一走过,摊贩声音此起彼伏。
韦浮噙笑:“一尊玉石像而已,何至于挑得这样认真?莫非你想为你兄长准备这样的玉石像,当生辰礼物?”
林雨若蹲在地上,打量着箩筐中的一个个石像,她轻轻摇头:“师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兄长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他躲在他房中,整日雕刻玉石观音像。
“有时用徐姐姐的面容,有时候用我不认识的人的面容……但是他雕刻的玉石像,和甘州这里卖的,有一个共同特点。”
韦浮一震。
他与林雨若一同盯着她抱起来的一尊小观音——
“观音闭目。”
观音闭目,不再观世。
这已经不是观世音了,它染上血,成碎片,倒在鸾奴的死尸边,唇角噙着一抹诡笑,望着世人。
婬祀渲染下的闭目观音,是神佛降世还是妖孽祸世,很难判断。
林雨若:“我想见一见‘圣母观音’,我想看看‘圣母观音’的脸,是不是和我兄长雕刻的,一模一样。”
——她想知道,林斯年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不是藏在甘州。
血观音14(我是说我们聊聊天不是说...)
韦浮耐心地陪林雨若挑选玉观音像, 林雨若最后买下的那尊像,仍让她不满意。
因为买下的这尊,依然与她兄长雕刻的那类不完全一致。
二人在货贸繁华的榆柳交荫下行走。市肆间的叫卖此起彼伏, 行人如鲫穿梭。
韦浮笑着开解闷闷不乐的林雨若:“也许你兄长只是长在甘州,和这里的百姓一样信奉那个‘圣母观音’,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区别。是你想多了。”
林雨若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展眉道:“是, 我自然希望是我想多了。我自然希望兄长以前在甘州时过得好一些……”
她说得恍惚, 因连她自己都不信。这般恍神之际,一个小乞儿猫着腰,快速地向她腰间撞来。
他堪堪扶住被撞倒的少女, 看到那小乞儿从林雨若腰间摸走了钱袋, 头也不回地跑入人群。
林雨若被这当街抢劫的凶悍镇住,半晌回不过神。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卫士不等韦浮吩咐,便拔步直追,跟着强入人群。
韦浮立时拽住林雨若:“去看看。”
林雨若抓住他衣袖, 急急道:“只是一个小孩子, 师兄……”
韦浮微笑:“勿以恶小而为之,以小失大。”
林雨若愣愣地收回了自己想劝说的话语, 跟着韦浮向前方跑去。待他二人赶到时, 卫士们已经夺回了被抢走的钱袋,却没有抓那小乞儿。
卫士们对林雨若好声好气:“娘子,你好生查看,看那乞儿有没有偷其他东西……”
韦浮则抬目,看向那个跑远的小乞儿。小乞儿很慌, 回头不停看他们,生怕他们追来。这小乞儿逃跑间, 撞上一个弓着腰的老人家。
小乞儿以为自己又得罪了谁,炮竹一般跳起来道歉。
那老人沉默寡言,往这个方向随意地瞥了一眼,也不理会乞儿的道歉,钻入了旁边的巷子里。
韦浮的目光骤然凝住,眼睛被针扎了一样,瞬间刺痛。
乔叔以前是他家帮佣,是韦家老仆,从韦兰亭出生就一直照料韦兰亭。韦兰亭去很多地方,私密行动时,韦浮与他父亲不一定能跟上,但是乔叔一定跟着韦兰亭。
魏国建立后韦浮再没有在母亲身边见过乔叔,韦浮与父亲都不敢过问,因一问,韦兰亭就露出十分伤心的神色。那自然是因为乔叔死了——乔叔年纪大了,是韦兰亭的忠仆,只有乔叔死了,韦兰亭才提也不想提。
可是韦浮现在看到的那个老人家……
烈日灼灼下,韦浮站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僵硬不动。
他生怕自己认错了人,更怕自己没有认错,那个人就是乔叔。若他没有认错……老人家隐姓埋名的这些年,为什么不回洛阳,不回韦家?
在查找韦兰亭生死之谜的真相中,他一直模糊地走着一条自己看不清前途的暗道。但在这么一刻,韦浮清晰地意识到,他触及了某些秘辛。
这个秘辛,也许被他娘藏在了甘州。
韦浮轻声喃喃:“娘,你是否也想我把秘密挖出来……你生前是不是就料到了我会找您,我并没有做错,你是希望我这样做的,是不是?”
他想到他清矍消瘦的娘亲坐在窗下,郁郁寡欢地眺望远方。大魏建国后,韦兰亭一日日枯瘦,越发沉默寡言。
龙成二年,她背着包袱再一次地离开了丈夫与儿子。韦浮与父亲已经习惯她的不告而别,可他们并没有习惯她的死亡——她渡船时,死在了江河上。
直至今日,韦浮才从多年噩梦中,看到韦兰亭模糊遥远的面容,离他近了些。她在混沌黑白的世界中,怜悯地看着他,默默垂泪。
林雨若轻轻摇晃他手臂,将他唤回现实:“师兄,你怎么了,怎么出了一头冷汗?”
韦浮用帕子擦去额上的汗渍,盯着乔叔离开的那个巷子,率先跟过去:“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去找找看。”
徐清圆夫妇二人被李固赶出军营前,和暮明姝、云延见了一面。
云延不理解为什么晏倾宁可被赶出军营,要去找什么凶手,也不直接揭露他的身份。只要李固知道晏倾的真实身份,就不敢像对待草芥一样随意处置晏倾了。
晏倾平和回答:“很多时候与百姓们变得一样,才有助于查真相。官位有时候是束缚,并不能帮我什么。”
云延:“你倒是好心,去帮李固的忙。我要你查的事,你便不着急了,是么?”
晏倾目光一闪。
他没说话,徐清圆在一旁轻声:“我们不是已经开始查了吗?”
云延一怔。
徐清圆柔声解释:“我与夫君去查‘血观音’一案,韦郎君与林小娘子去外围找一些有用讯息,接近‘观音堂’。李将军对公主与王子最放心,你二人不正好能从李将军身上查起吗?”
她见暮明姝和云延都一时无言,只怔怔看着他们,便更详细地低声:“无论是‘观音堂’的出现,还是王子在意的事,都是在南国末年发生的。我们查‘血观音’,说不定能碰触到云延王子的事。而公主与王子更简单,你们想知道当年的事,查一查李家多年上报朝廷的奏折,说不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