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1 / 1)

怀璧 伊人睽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的人。

何况她心中藏着这世间最美好的郎君。

徐清圆在最后,用一场大火结束了一切。

龙成七年的春日,是她以为她初遇晏倾的日子——她自以为龙成五年春日,她入京那一日掀开车帘看到的郎君,便是他们的第一面。

夜火如流星,她抱着小玉匣走在高高的屋脊上。

衣如雪,人如仙,她这么美,置身于她一生的噩梦中。

她烧起了自己生平最怕的火,她愿意走入自己少时的噩梦中,可是这一次,再不会有一个人闯入火海中来救她了。

人这一生,也许本就会死在自己最恐怖的梦中吧。

她以为那场大火,只有恶,没有善;人间只有苦,没有甜。她只记得火舌喧天,不记得火后的那个少年郎。

龙成七年的春日,徐清圆抱着小玉匣跳入火中——

“晏郎君,我来殉你。”

吾有至爱,倾之嫁之。

其实也不求什么。

只恨这时光一直向前,漫无目的,永不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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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年剧烈喘着气,从梦魇中醒来。

他一身汗湿,坐在龙成六年的春夜中,抚着心脏,痛得全身颤抖。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死前,见了他最后一面。

可是为什么会那样?

梦中的徐清圆……和晏倾有整整一年半没有见过面,没有说过话,没有传过讯。

他们毫无感情啊!

而梦中的那个林斯年,日日夜夜陪伴着徐清圆,却始终捂不热徐清圆的心吗?

这是怎样决然的女郎,又是怎样心狠的女郎。

林斯年靠墙闭眼,捂着脸,低低笑出声,觉得自己何其可悲。

不过,他做这样的梦,是否说明,徐清圆和晏倾,会回来长安了?

他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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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成六年的二月二,徐清圆正随晏倾,在押送犯人进京的路上。

蜀州之案已报于中枢,引起哗然众怒。而晏倾他们要将蜀州涉事官员押入长安,此路自要小心行事。

二月二这日,徐清圆起得比平日都要早很多。

无他。

今日是她生辰,只有她自己知道。

天仙配2(“清雨哥哥好吓人”...)

生辰这样的事, 徐清圆已经很有经验了。

爹爹走后,没有人会为她上心,她也不求旁人上心, 只自己给自己过便好。

回京路上风尘仆仆,今日是她少有地打扮了一下。银白色抹胸长裙曳地,腰系青翠长绦,再披上妃色纱衣, 发鬓间用粉红花瓣、禾绿发带点缀。

他们停留在驿站, 清圆从后院徐徐走过,窈窕婀娜之姿,不知让多少人撞柱、愣神。

如此佳人, 正是青春年华, 天下儿郎们争相求之。

徐清圆去的是后院灶房,她跟厨娘商量,自己一个人煮碗面吃。她不肯说具体原因,只一味央求。这么好看的倾城小佳人, 厨娘的心早就软了。

两个厨娘出门, 将灶房让给徐清圆一个时辰。

徐清圆是会烹饪的。她跟爹隐居云州那些年,再加上兰时, 三人是轮流进灶房。只是那时候有人疼她, 不愿意的时候撒撒娇,爹就帮她多煮两日饭。

而因为徐固的这种宠爱,徐清圆至今厨艺不佳,也只能煮碗长寿面不出错了。

蹲在灶房里烧火的徐清圆怅然而叹,她好不容易煮好了自己的面, 手腕胳膊都因为揉面而酸痛无比。她带上门,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准备回房。

日光正烂,长廊切下一角阴凉,春日草木正蓬勃青翠,百看不厌。

徐清圆冷不丁撞上一个人,她惊呼一声,端着的木盘一晃。面前撞过来的人稳稳地扶了一把,她睁大眼睛,见自己的面一点儿也没有洒出来。

徐清圆抬头:“风郎君,你怎么这样?!”

风若从廊边围栏翻身跳入,凑脑袋一看:“咦,你给自己煮面,不给我们郎君煮啊?”

徐清圆脸一红。

她不说这是长寿面,只辩解:“晏郎君要日日吃药,晏郎君正病着,我不敢给他乱吃东西。”

风若点头,表示理解。

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挡在徐清圆面前不动。徐清圆不解地看他扭捏半天,发现他一只手一直背在后面。

徐清圆小心向后面退了半步:“你有什么事吗?”

风若支吾一阵子,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背在后面的手一摊:“哦,送你!”

徐清圆端面端的手臂更酸,她见风若似乎有事,便将面放在旁边座上,蹙眉看风若递到她眼皮下的一个小包袱。

她迷茫地接过,打开包袱:“砚台?你……”

她判断道:“是不是你要给哪个朋友写书信,有不认识不会写的字,要请我帮你?”

她善解人意,还对他微微一笑:“不错,这种事找我便好。晏郎君病着,你不要拿这种小事去烦他。”

风若:“……”

他表情古怪,半晌道:“你蠢吗?这是送你的礼物!送你的生辰礼,你看不懂啊?这是一方新的砚台,我攒了半年月俸才买的。谁要求你写字啊?”

徐清圆怔住,呆呆地抬头看她。

她喃喃自语:“我的生辰?”

——风若送她生辰礼?风若怎么知道?

徐清圆低下长睫,努力平复心中惊喜:“不错,你会知道。因为晏郎君调查我时,一定查过我的生辰八字。他知道我生辰是什么时候。

“是不是晏郎君告诉你的,让你送我礼物?”

风若笑了:“除了我家郎君,还能有谁?他说让我们给你过个生辰,他身体不好,就不去惹大家烦了。你看吧,今日咱们会吃个大宴——给你过生辰用的。”

他洋洋得意:“这砚台不错吧?男子送女子礼物有点麻烦,尤其咱俩年龄相差这么近,送的不好,你就要误会我对你有意思了。荷包不能送,发簪不能送,木梳不能送,手镯不能送……反正送你什么,都像是对你有不同寻常的心思一样。”

徐清圆脸红,又婉笑:“难得风郎君能注意到这些。”

风若:“因为这些应该是我们郎君才能送你的,对不对?”

徐清圆:“……嗯。”

风若:“所以我只好送你砚台了。你不是喜欢写字吗?那你就多写写呗。”

他怂恿她回房,兴致勃勃地一手拉起她推着她的肩走,一手轻松无比地捧起她那端着面的托盘:“走,咱们试试我的砚台好不好用。”

徐清圆连忙婉拒:“风郎君,我还没吃早膳,我不想写字。但是我方才看了一眼,你送的砚台很好,是上好的澄泥砚。如果我写字的话,我一定把写好的第一笔字送给郎君好不好?

“郎君你看,天气这么好,你不去练练武么?难道你真的想跟着我,一起陪我写字吗?”

风若一惊,想到他郎君平时的架势——坐在书案前练字,随意一练就是最少一个时辰。

那无所事事、坐立不安、读不进书却又不好意思抛弃郎君一个人离开的感觉,并不好受。

风若心虚道:“那我先走了,砚台好用的话跟我说一声便是。”

徐清圆含笑送他。

她再捧着自己的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