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1 / 1)

怀璧 伊人睽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声中,云延盯着韦浮,似恨不得揭开他一层皮,看他是真是假。但这是真的,云延知道自己落后一步。韦浮望来时,他随意地耸肩一笑。

云延:“林娘子是倾国倾城貌?”

韦浮睫毛轻扬。

他自然不知道云延和林雨若之前在说什么,他只能顺着他们的话,低头看面容绯红的林雨若一眼:“嗯,倾国倾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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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在天边炸开,锦城之地,徐清圆轻轻瑟缩一下。

晏倾在旁温声:“烟火而已,莫怕。”

徐清圆不好意思:“只是突然被吓了一跳,这也没什么好怕的。”

两盏灯笼置于草地上,零星火光摇曳。

此时此刻,她和晏倾坐在槐树下的湖水边石阶上。挂满灯笼的竹架离他们并不远,而此处有些狭窄,其他人都不愿意挤在这里,只有他们希望这样静谧的地方。

徐清圆屈膝而坐,杏色裙裾铺地,手中执笔,正拿着一方木牌。在她和晏倾旁边,那些买来的空白木牌林林总总堆满了地,而二人身边又各自堆了几个木牌,是已经写好字的。

徐清圆看到这么多木牌,有些脸红:“我们好贪心。”

晏倾莞尔:“似乎不如旁人贪心。”

端坐于她身旁纸笔写字的青年青黑的眉目抬了一下,徐清圆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有人拿车推着木牌,征集识字的人写字,不由咂舌。

风中传来那人财大气粗的呼声:“写一个牌子给三文钱!我爹要是病好了,再来给你们钱!”

徐清圆轻笑:“原来是孝子。”

她并腿继续写字,却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她已经为晏郎君写满了吉祥话,不过是希望他病好,希望他长寿,希望他娶得良妻,再希望他能证明爹爹清白……更贪心一些的,也只是希望爹爹平安归来,娘亲好好活着。

她没有更贪心的愿望了。

可是晏郎君一直低头在写。

他又写什么呢?

徐清圆倾身:“我想看看……”

晏倾抬手挡住,袖摆罩住了他写好的木牌。徐清圆只瞥到“多娇”“良婿”“平顺”几个字,其余的便看不到了。

晏倾声音清和悦耳:“旁人的愿望,怎能偷窥?”

徐清圆托腮:“小气。”

可她实在不知道写什么了呀。

晏倾抬头看她一眼,目中染笑,又低下头继续写。他慢慢开口与她说话:“徐娘子,你可知,我心中倾慕一个女子?”

徐清圆呆住。

她猛地看向他,大脑空白,面颊一时红一时白。

晏倾:“我在长安时与她相识,更多的缘分不知从何说起。当我察觉情由心起时,我已经无可奈何了。想这世间情是最美好又最无力的一件事,我徘徊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清圆垂下眼,抱紧自己膝盖。

湖水照着她一双清水眸。

她心里七上八下,一颗心中猜忌满满。她突然地觉得他说的是自己,可她又不相信这样的好运会降临于自己身上。她怀疑自己的聪慧,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懂。

晏倾将写好的一块木牌放在旁边地上,清脆的“当”声,让徐清圆抬眸。

徐清圆轻声:“你为何徘徊?”

他仍低着头写字:“因那女子并不了解我,并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徐娘子,我告诉你,你想听吗?”

徐清圆眼睛看着湖水,波光粼粼。她挣扎许久,轻轻点头:“嗯。”

晏倾:“我病苦缠身,自幼如此。我这一生都不比旁的郎君健康,有很多别人可以的事,我都无法做。很多事情是努力也没办法的……”

徐清圆轻声:“我想她不介意。”

晏倾温声:“我还不能有子嗣。”

徐清圆怔忡。

他声音带些苦:“或者说,我有一桩非常严重的罪,悬于我的头顶。我不知道那把刀何时会砍下来,但我确定它一定会砍下来。在尘埃落定之前,我都不敢有子嗣,不敢让我的妻子受我连累。”

徐清圆望着湖水:“多严重的罪?”

晏倾:“知我罪我,其唯春秋。裁判权在他人手中时,我不敢置喙他人的公正与怜悯。”

徐清圆低下头。

他又道:“且我为了养病,吃了很多不好的药。我恐怕寿命有损,不知何时便会离世。”

他再道:“我还有一群不听话的……朋友怀有其他心思,在说服他们、或解决他们之前,我的命不独是我的。徐娘子,我身不由己,我这一生得到很多爱,为了这些爱,我不得不做很多事。”

徐清圆:“你说的是你出身寒门,父母亲族供你读书不易吗?是否他们太过贪婪,想要原本不该拥有的东西?”

晏倾沉默一下:“你可以这么理解。”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有秘密要瞒着世人,包括我的妻子。我不愿娶妻,是不想连累他人,不想同床异梦,更不想妻子面对我随时会到来的告别,面对我遗留下来的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徐娘子,我喜欢着一个女郎。可我希望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想在背后默默看她,我希望她一生可以不知道这样的爱。若是有可能,到死我也不会说出口。

“我不想和她光明正大,我只想在黑暗中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振翅高飞。”

徐清圆低着头,眼中一滴泪掉落。

湖水溅起一点涟漪。

她又一滴泪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的难过,可他说他想一辈子当黑暗中那个不为人知的保护者,她止不住自己心中刺痛和伤怀。就好像他真的会这样做,她真的无力阻止一样。

晏倾轻声:“别哭。”

徐清圆捂住嘴,摇摇头。她明明坐于他身旁,可她一点儿声音发不出,只怕出口就是哽咽,出口就是泣声。

好不容易,她稍微能止住一些。

她问:“可你为什么愿意对我说这些呢?”

晏倾说:“因为她喜欢我呀。”

徐清圆抬头。

她泪水模糊的眉目,与他温柔而怜惜的目光对上。

他轻声:“我不想让她一直那么委屈,一直那么求而不得。我希望我喜欢的女郎得到她最期待的,如果她此时最期待的是我的回复,我怎能不给?”

徐清圆:“可是……这是回复吗?”

晏倾:“不是吗?”

他终于抬起瘦遒的手,冰凉的指轻轻擦过她眼睛,落在她面颊上。他维持着这个动作,望她许久:“我希望这位女郎好好考虑一下,认真考虑一下,不要被短暂的爱左右,不要让情感战胜智慧。

“希望她用她的聪慧好好想一想,我是否值得她的牺牲下嫁,身在地狱深渊的人是否值得她舍身相伴。”

徐清圆:“若是答案是不呢?”

晏倾微笑:“那我便将她当妹妹,帮她选最好的夫君。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和她结拜兄妹。若是她连兄妹也不想做,我也不会打扰她。总是我公务繁忙,想不见面的话,很容易。”

徐清圆再问:“可若是她还是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呢?”

晏倾说:“我希望她的答案是‘不’。可若是她的答案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