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什么明显的味道, 但随着他的靠近，却总是让人觉得，鼻端萦绕着淡淡的香。
像是花香。
“欢迎你，Caster……”
藤丸立香只能用非常轻地、似是在恍惚的状态里才能拥有的语气说道。
按照Caster刚来时所提出的这个奇怪的请求——他正在拥抱他。
当初在第六特异点的相遇，Caster从狮子王的圣城出逃，将自己的真容用肃正骑士的盔甲遮挡起了。
藤丸立香并非没有想象过Caster长什么样子，法老王对“王妃”的美丽的赞颂每天固定一次, 都已经听得耳朵起了茧。
可是，他的想象力大概还是太匮乏了，完全无法从那些总觉得很夸张的赞颂里翻找出能够构筑出Caster真正相貌的信息。
前不久来到迦勒底的Lacner恩奇都先生, 就已经让藤丸立香觉得很惊艳，是可以跨越性别界限的好看了。然而，似乎所有见过Caster模样的英灵们都一致表示，Caster还要更美一些。
“等你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啦, 可要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呀，master。”
——连恩奇都本人都是这么说, 带着神秘又像是提前预料到了一切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藤丸立香被惊得目瞪口呆合不拢嘴的样子似的。
哪里有那么夸张啊，见到恩奇都的时候不就只是小小地惊叹了一下吗？
那时的藤丸立香如此腹诽着，打从心底里相信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过, 说是相信自己的承受能力，倒不如说，他其实是不相信世界上能有好看到让他失态得目瞪口呆的人——还是个男性呢。
没错。
在这之前……即使是在对就是不回应召唤的Caster生起强烈执念的之前，藤丸立香还是这么坚信着。
然而, 打脸的时刻，来得猝不及防。
在见到真正的Caster的那一瞬间，藤丸立香的那匮乏的、受到限制的想象力，就此得到了宛若翻天覆地般的填补。
毕竟是御主，藤丸立香是穿着盔甲的Caster抱住的第一个人。
Caster把他带来的那一大捧花分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束，藤丸立香也就幸运地拿到了第一束。
“Caster……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御主少年的瞳孔像是蒙上一层雾蒙蒙的颜色，透露出恍惚过后自然而然泛起的迷茫。这大概，就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已经让答案拖延了太久的问题了。
“当然可以。”
有着蓝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眸的美丽的英灵说。毫无疑问，这也是同样延迟了太久的回答。
“master。”英灵在他的御主的耳边轻声道：“我的名字是，艾尔利。”
艾尔……利。
终于，终于得到了啊。
藤丸立香在这一瞬感到了如释重负，顷刻间，这半年来始终压在心头的负担与执着全都消融了，让他无比地轻快了起来。
而消融掉的那些，全都化成了无尽的喜悦。
结束了御主的拥抱，艾尔利又自觉地转向其他人。
关于艾尔利对“拥抱”这一动作的情有独钟式的偏爱，很早之前就已经提到过。
确实能用“偏爱”来形容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用抱一抱来表示对重逢的欢喜……总而言之，他很激动，虽然表面看不怎么出来。
他跟其实才分开没有多久的阿尔托莉雅拥抱。
与冬木市的那次重逢不同，阿尔托莉雅那时拒绝了他，但这时，她笑着张开手臂，与艾尔利轻轻地抱了一下。
他跟圆桌骑士们拥抱。
还是在上一个世界遇到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少，进展自然十分顺利。哦，也就是照例在阿格规文那里受了点挫。
轮到圆桌骑士之一的高文卿那里时，大家都看到，这位骑士在艾尔利出现的那一刻起，双眼就亮了起来。
等艾尔利来到面前，却不等他将花递来，骑士主动从花束中抽出了那束显眼的蓝玫瑰。
在这之后，才是主动地与有着同样颜色的英灵拥抱。
骑士的双臂是多么地有力，远远看去，就像是用他的手将纤细的英灵深深按入自己的怀中，不愿让他离去。
当然——擅长控制自己情绪的高文也能够控制好分寸，他很快就松了手，不管是面色还是表情都一如平常。
紧接着轮到的就是……啊，是那位过去没见过的小姐。
被艾尔利为了缓和气氛——其实也是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那一小些攒动的不安，开玩笑来求婚的白色长发的女性英灵。
艾尔利在与她拥抱的同时，还在心怀愧疚地向她道歉，可是，对方僵硬得仿佛成了一座石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怀着对素未谋面的Caster的敌意、也抱着“我就想看看让我这么讨厌的家伙长什么样子”的心思来到召唤室的黑贞德小姐，被突然出现的“讨厌的家伙”求婚，又被“讨厌的家伙”来了个热情的抱抱……
“什、什、什什什什——”
糟糕了，黑贞德小姐，顿时陷入从手足无措升级到脑子当机的超级大危机！
好……吧，先让头顶发出砰地一声炸响的黑贞德小姐自己冷静一下，将视角转向下一个拥抱的对象。
轮到花之魔术师，早已经在那儿从容不迫地等待着的梅林了。
不用艾尔利先过来，梅林就已经光明正大地抱住了他——再将就着搂住腰的姿势，将艾尔利举了起来，轻盈地转了好几个圈。
“咦——梅林老师，不要玩了，快放我下来。”
艾尔利被这完全没打招呼的一举一转弄得有些懵，重心略有不稳，双手得牢牢地抓住梅林的肩膀才能稳住身形。
他也没注意到，梅林这突兀的举动一出，唰唰唰——来自各个方向的含义不同的视线都往这边投了过来。
其中，有无语的，谴责的，不明所以的，当然了，更有鄙夷和像是着火了一般无比愤怒的。
隐藏着愤怒的那道目光，便来自于靠近于角落的左边。
将圣晶石丢进召唤阵后就沉默着退到最角落去的那个男人，终于没能按捺得住，还是被逼得流露出一少许真实的情绪。
梅林依旧是装作没看到没发现，嘴上说着：“这不是在表示我的喜悦嘛……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同时，手里果真把艾尔利放了下来。
那么，最后一个人，该轮到谁了？
是一个存在感不是很高，自己也在努力着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下来的矛盾的男人。
负责御主与英灵们的作战指挥与后勤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不停忙碌的男人。
——罗马尼·阿基曼。
他早就在被藤丸立香硬拽进来之前就说了，他只是刚巧路过召唤室，还有不少工作要忙。
但是，当被他亲手召唤出的那个“陌生的英灵”向他靠近，也将看似平静的目光向他投来的这个时候，罗曼极难察觉地僵了一下。
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指尖猝然间颤动起来，只差一点就要显露出明显的异样。
罗曼就像仿若无事——也真的像是非常随意地将双手藏在了身后，用勉强能够控制住的另一只手，捏紧了被手套遮掩住的指腹间恰好戴着一枚戒指的那根手指。
他嘴上说出的略带歉意的话，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既不热情也不疏离的公事公办的语气：“啊、欸？要拥抱吗？我也有份？那如果可以的话，请……快一点？哈、哈哈，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办公室里还堆积着山一样高的资料没看得完……”
那边的藤丸立香莫名其妙地心生出焦急，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就道：“医生你是召唤出Caster……嗯！艾尔利的功臣啊，当然得拥抱庆祝一下啊。”
这么不情不愿还催促人家快点，也太……
御主一时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刚来的Caster艾尔利会因为医生的话产生误解，连忙往艾尔利那边看。
结果还好，他担心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艾尔利的神情没有变化，只是看着医生的身侧——本应该垂在那儿的手臂的位置，略作停顿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也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面色如常地答应道：“好的，非常感谢。”
说完，他就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来到了罗曼的身前，站定。
两人的目光似是在这一刻有过比先前更加短暂的接触，可是，直到艾尔利抬手，与即使面对面也刻意与他留下些许距离的男人小小地抱了一下的那一刻，他们俩都没有对话。
就只是这么一个，比任何身体接触都要生疏的拥抱。
并且，也就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清楚。
明明在那个时候，艾尔利光洁的下颚，似是恰好，在男人略粘上灰尘的白色外套上细微地摩挲。他的眼睑随着动作一同悄然垂下后，直到接触的地方分离，才重新抬起。
而另一个人，罗曼至始至终都是僵硬着的，将一个突然间与陌生男性离得这么近的正常男人应当表现出的尴尬演绎得栩栩如生。
他甚至没有抬起手臂，给予对方一个稍微像样一点、热情一点的回应。
——虽然，很想抬起来。
“那么……再正式欢迎一下。”
哦，还有。
其实，无法克制。
虽然已经竭尽全力，十分艰难地去克制了。
就像方才不得不在望向别人的视线里掺杂起异样的情绪那般，他到底没能忍住，在这初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发言里，加入不明显的……
私心。
“之前立香拜托我调查你的身份，但是由于缺少关键的真名，没有得到结果。不过现在就清楚了，这个名字……”
在分开之前，抓住仅有几秒的这个机会，罗曼以指挥官的身份如此正式地说道。
“所罗门的王后，因他所写的情诗而流传于世的美的化身——Caster，艾尔利。”
“欢迎来到迦勒……”
底——唔噗！！！
深沉的话音还未说完，就因为突然而至的意外被迫截断。
罗曼的身前已经没有人了。
并不是说艾尔利离开得那么迅速，只一瞬间就没影儿了——事实上，艾尔利本人也没能反应过来。
轰——
久违的，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迦勒底内部响起的轰鸣声，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刻响起了！
召唤室的大门连带着墙壁一起被炸上了天，差点让天花板一起塌陷，把还在里面的人类和英灵从头埋到底。
造成这动乱，严重破坏公物的罪魁祸首，便是此刻并排着冲进召唤室的——王们。
他们的出现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们居然磨蹭到这时才出现。按照正常反应，早在Caster的气息降临到迦勒底之中的第一时间，这两道尊贵的身影就应当没有任何迟疑地往这里奔赴了。
迟到的原因很简单。
原本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接受挚友思想教育的英雄王，还有原本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不会凋零的花儿发呆的法老王，都在感应到艾尔利的魔力波动的瞬间向召唤室赶来。
然后，很不巧地。
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睦相处的他们，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在半路上打了一架，当然，照例没打出个什么结果，就因为彼此的内心都十分焦急而中途收手赶往召唤室，在这一途中也相互之间无法忍让，非要抢在对方之前先到达目的地。
结果谁都没能抢先，轰开大门和墙后，吉尔伽美什和奥兹曼迪亚斯，两位无比耀眼的王，几乎在同一时间来到了召唤室。
“艾尔……”
“——利！”
将才结束与罗曼医生的拥抱的艾尔利一把扯入自己怀中的第一人，是奥兹曼迪亚斯。
到底是Rider职阶，速度比身为Archer的英雄王还是要快上一些的。
将人揽入怀里之后，接下来的动作也是一气呵成，没有半分迟疑。法老王的金瞳闪烁着太阳般的光辉，里面蕴藏着的情感比最普通不过的欣喜还要深邃。
“让余等待如此之久的罪过，知道该用什么来偿还么？”
“我……”
“不知道吗？呵，就算露出这么迷茫的表情，余也不能这么轻易地宽恕你。”
“等……”
“除非，你——”
“……”
此时，相当于是被男人托住背和膝窝，用一种极近亲密的姿势抱住的艾尔利但凡张口，只发出一个字音，就很是无奈地被挡回来了。
奥兹曼迪亚斯……还是老样子。
只要他一说话，艾尔利就插不上话，或者干脆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公主抱——这个姿势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
他不是没有被这么抱过。
相反，次数还有点多。
但之前那些时候，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莫名地感到……
像是一瞬之间，有多道透着冰冷和诡异的视线扎了过来。虽然被扎的对象不是他，明显是正哈哈大笑的法老王，但余威还是波及到了他。
然而，奥兹曼迪亚斯怎么可能在意庶民们的目光。
高高在上、却只会在王妃面前柔和下神情的王，抱起了他迟来的王妃，既威严，又有潜藏在眼与臂弯间的独属于这位法老王的柔情。
他这就要迈开脚步，将艾尔利带回自己目前凑合着暂居的简陋卧房……
——砰！
无比威严的法老王，竟然被一个大胆之徒毫不留情地踹上了膝盖。
表情发生了一瞬间的变化，但也还在控制之中，王那尊贵的膝盖也没有弯曲到碰触肮脏地面的程度。
但——还是猝不及防来了个踉跄。
紧接着，臂弯里变得空落落。
一脸无奈的王妃被那个明明慢了一步还心怀不甘的大胆之徒抢走了。
若是换一个角度，也可以夸赞夸赞此时此刻彻底震怒了的法老王。
能挨上英雄王的一脚还不会狼狈摔倒，不愧是与其势均力敌的强者！
可夸归夸。
奥兹曼迪亚斯在这本来稳赢的局里突遭惨败的结局，还是没法当做没有发生。
“——碍眼的东西，怎么又多了。”
这便是，吉尔伽美什仿若无喜无怒的声音。
艾尔利才因为没有再被奥兹曼迪亚斯用那种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姿势抱着而稍稍松了一口气，就又被另一个男人，强势不减地拉了过去。
金发赤眸的男人自握住他的臂膀后，就仿佛没有再放开的意思。
目光毫不避讳地扫遍全身，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会放过，这是审视，是确认，也是对发生在自己的所有物身上的一切变化进行的必要搜寻。
而这么一眼扫去，还真被他发现了。
少了一些，又多了一些。
“破铜烂铁。”
悬挂在脖颈间的银制十字架。
刺入耳垂的纯黑色的耳钉。
赤眸微合，吉尔伽美什抓起了那被他称之为破铜烂铁的十字架，连细看都不曾，便不屑地重新丢下。
他的手指又往上，食指的指腹最先落到了那颗耳钉的漆黑的装饰珍珠的表面。没有丝毫的停留，只让眼里的晦暗之色更深，指尖随即便移往了旁侧，捏起艾尔利的下颚，半强迫地让他把头抬起。
仔细地打量完，吉尔伽美什在不满之余，却是突兀地勾起了唇角：“多出来的这些东西，回去再向本王解释。哼，至于少的那一件——很好，最碍眼的废铜烂铁已经消失了。”
这里说的是艾尔利以前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条金链。
嗯，就是奥兹曼迪亚斯送的那一条。
在迦勒底时，吉尔伽美什见过了实物，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条碍眼了很久的破链子已经不在艾尔利手上了。
他这么说的用意，也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奥兹曼迪亚斯：“…………”
啪——
“黄金的，给！余！看！好！了！”
暴怒的法老王直接当着英雄王的面，把那条“破铜烂铁”重新扣在了艾尔利的右手上。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向本王挑衅吗！太阳的！”
英雄王的愤怒值也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的和平就在此刻惨遭打破，英雄王和法老王再度大打出手，场地也不更换，就在这还有一大群人的召唤室内。
又被扣了一道铮不开的束缚、还被那两位王同时推到一边儿去的艾尔利：“……”
——他们，在搞什么啊……
这不止是艾尔利的心声。
在场的大部分人，也在心里腾升起同样的疑问。
初来乍到的亚瑟王与圆桌骑士们神色变幻不定了一阵，竟都肃穆了起来。
“情况不对啊，高文卿。”
“糟糕了，高文卿。”
“不对，高文卿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似乎要绝望地自刎了。”
“……请兰斯洛特卿不要再污蔑我！不，我只是……很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对不起，高文卿，我忘记告诉你了，似乎，有不少人和你一样，对艾尔利心怀爱慕——”
“吾王啊，就目前我们看到的，至少这两位，已经不止是‘爱慕’的程度了。高文卿非常危险啊！”
好了，先不管刚表白完就遭到沉重打击的高文卿了。
趁着吉尔伽美什和奥兹曼迪亚斯大打出手引发的混乱，某个魔术师气定神清地挪到了召唤室的角落。
“想装作不认识，又贪心地想要暗示主权呐。”
“……”
“结果大家没听到。”
“……”
“你还被无视了。”
“……”
“哈哈哈哈——情敌至少有……五个？对了，可能还得再加一个了。”
面无表情但仍旧没法当做没听到的男人：“还有谁？！”
梅林：“嗯，当然是，临时决定加入的——我啦~”
“…………”
“要坚持住哟。哦哦，快看那边——”
又有人来了。
来的依旧不止一个。
守在战场边缘试图劝架的艾尔利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带着诧异之色回过了头。
“啊，埃德蒙！”
“还有Berserker——不，库丘林也在迦勒底？真是太好了。”
存在感薄弱二人组恰巧赶在同一时间来到了前·召唤室门口。
然而，艾尔利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再往下聊，他们也没能开口，下一波人就又来了。
这一次，艾尔利的双眼不禁睁大，彻底的惊讶浮现在脸上，还牵带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喜。
“吉尔，还有两个？跟那一次的情况一模一样啊，只不过这次是三个吉尔。”
“等等，和你们一起来的是……”
“——恩奇都？！”
“嗯，是我。”
绿发的英灵微微一笑，把将他挡住的吉尔伽美什们极尽洒脱地往两边一推，继而，对眼睛闪亮亮的艾尔利招手。
“艾尔利，我的挚友啊，还愣着做什么？到我这里来。”
艾尔利一点儿也没有犹豫，欢欢喜喜地过去，恩奇都一伸手，就把他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自然不必去描述真正意义上的久别重逢的这两人有多么喜悦。
光凭这绿色头发的英灵突然冒出来，只一招手就能让艾尔利乖乖投怀送抱这一点……
——迦勒底情敌大混战的第一日，因外来者杀入，导致全军覆没。
没有胜利者。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