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又一年除夕
话说吕不韦再次被华阳太王太后拒绝给自家女儿和李季阳牵线，十分的不满：“太王太后，这只是一道懿旨的事情！”
这种懿旨以前又不是没下过！
吕不韦说话的口气很不好，他虽然是求华阳太王太后的，但是他手里未必就没有华阳太王太后的把柄。
最直接的就是当年他想逼死夏姬太王太后的时候，华阳太王太后是表示同意的！
“你的女儿……人家秦安君要么？”华阳太王太后眼珠子一转悠，就想到了办法，暂时先稳住吕不韦。
吕不韦：“……！”
李季阳要是要的话，他也不会来求懿旨了！
“硬塞可不行啊！”华阳太王太后用布巾擦了擦嘴角。
吕不韦：“……！”
还没到晚上，华阳太王太后就派人告诉了羸政：吕不韦还惦记秦安君的亲事呢！
当时李季阳正要跟嬴政一起享受晚饭，今天的晚饭据说是一整只的年猪……腊月杀得猪，可不是年猪么！
今年别看粮食歉收，但是猪这东西不挑食，喂它们一些瘪粒子照样长膘。
李季阳跟御膳房的御厨们说过了，一头猪从头到脚都不能浪费，什么酱猪蹄子、卤猪舌头、酱猪耳朵等等等等，他都要吃到！
甚至除了红烧肉，他还点了红烧排骨和红烧猪尾巴儿！
听到这样的话，当时羸政的表情啊！
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李季阳讪讪的住嘴了，其实他还想说，来一份猪大肠、小苦肠之类的东西，不过鉴于这个时代还没辣椒，他就没说。
他有辣椒也不能拿出来用，最多放到调味料里，那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所以他只要了一份盐水猪肝，这个可以吃一些。
当内侍来报之后，李季阳简直快要生无可恋了：“人类为什么要相互伤害呢？吕不韦就不能看上点别人吗？”
羸政脸色也不好看：“他这是想……哼哼……！”
李季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哼哼完了，就没下文了？
“国主，君上，饭菜好了。”姜内侍适时的跳了出来，宣布可以开饭了。
“先吃饭！”李季阳饿了，吕不韦的事情就丟在脑后了。
反正他绝对不会迎娶吕不韦的女儿为妻……谁的女儿他都不打算祸害了。
他的秘密太多了，至今为止，除了小侄子不懂事的时候跟他一起睡过几觉，平时连个守夜的人他都不用！
而且跟这个时代的女性也没共同话题啊！
人家都说三年一代沟，他跟秦国的女人相差两千多年，那代沟还不得跟马里亚纳大海沟那么深啊！
羸政见李季阳对吃饭比对吕不韦的女儿感兴趣，心里高兴啊！
“对，先吃饭，对了，主食上那个楚米饭！”羸政告诉姜内侍：“要从楚国运过来的那种!”“诺！”姜内侍拉着那个来报信的内侍退了下去，然后把人先打发走，自己去了御膳房传饭。
李季阳瘫在榻上假装自己是一条毯子：“吕不韦来就为了这件事情？”
“嗯。”羸政小吃醋。
“他闺女是不是嫁不出去了？”李季阳烦恼的翻了个身，趴在榻上仰脖看嬴政：“干嘛非要让我接手啊！”
“他看重的是你的……人和才，女儿嘛，以前可能觉得庶女就够了，现在看来小瞧你了，换了个嫡女给你当媳妇……。”羸政越说心越酸。
“我都拒绝了啊！”李季阳烦恼无比，没注意羸政的不对劲。
“他不死心罢了。”小阳太好了，吕不韦这老东西现在很重视他，不然不会拐弯抹角的要求太王太后下懿旨赐婚。
“我不管！”李季阳扯着他的袖子耍赖：“你给我摆平！”
“好，我给你摆平。”跟李季阳在一起久了，羸政的词汇量丰富了许多。
随后饭菜上来，真有李季阳点的各种东西，姜内侍还在一边说明：“御膳房试了好几次，才做出来能入口的，国主和君上先尝一尝，可口了就好，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让御厨再给改—下！”
“做了好几次？”李季阳惊讶了：“那那些做得不好的东西呢？扔了？”
“哪能浪费啊！”姜内侍笑道：“都剁吧剁吧丢一些盐巴和菜干，给宫里人打个牙祭。”
哪儿能真的丟掉？就算做得不好吃，还有那么多宫人肚子里没有油水儿呢，大肉炖干菜，吃的那些兔崽子嗷嗷叫唤！
“都不容易啊！”李季阳看着满桌子的全猪宴就自己跟羸政俩人吃太浪费了：“要不，你跟着吃点儿？”
姜内侍没等表态呢，羸政的眼刀子就飞过来了！
姜内侍神情都没变：“奴有吃的，就在后厨放着呢，您跟国主先吃吧，奴这就去后头吃，奴喜欢吃肉，大肥肉！”
一提大肥肉李季阳就没辙儿了，反正他是不怎么喜欢吃。
放走了姜内侍，羸政用筷子敲了敲食鼎：“快过来，吃饭了！”
“哦哦！”李季阳蹭了过去坐好：“干娘他们吃的什么？”
“跟我们一样。”羸政道：“御膳房不会就杀一头猪，起码杀个百八十头，一人一个全猪宴，剩下的都给宫里人吃，光是禁军就十万人呢！”
“明天我让他们送猪肉过来，这人口这么多，太能吃了吧？”李季阳乍舌。
“你的人每天都送一百头收拾好了的大肥猪进来！”羸政哭笑不得的给他夹了一块李季阳钦点的红烧猪尾巴，用看什么不明物一样的眼神：“要不然这猪尾巴怎么这么多？”
那边，放着一个食鼎，食鼎里头一下子的红烧猪尾巴儿！
除此之外，什么猪耳朵、盐水猪肝都不少。
数量上看，一头猪绝对出不了这么多东西。
“我就喜欢吃这个，小时候老……老师不让吃，还骗我说没成年吃猪尾巴，晚上后头跟小鬼儿。”李季阳撇嘴，其实不是老师，是他老奶奶。
也就是祖母大人，老太太一辈子没出过农村，各种讲究可多了！
他十八岁之前，没吃过猪尾巴、鸡头、鸭头等东西，吃猪尾巴是跟小鬼儿，没成年就吃鸡头鸭头等物儿，结婚那天会下雨！
听的羸政笑声不断，这样的师父也太逗了吧？
“我跟阿娘在赵国的时候，自己养雉，雉头我也吃啊！”羸政就着这笑话吃饭倍儿香。
“那你成亲的时候，可得看好天气，别阴天下雨。”李季阳低头扒拉一块猪耳朵吃。
没有抬头的他，没看到嬴政眼中的温柔。
“嗯，成亲那天肯定是晴天。”成亲啊！
“也不一定，听说成亲阴天下雨，新娘子就厉害。”李季阳继续宣传迷信：“不过你的王后不可能厉害的过你，你最厉害了！”
“嗯，这句话我爱听。”羸政给他夹了一块盐水猪肝：“这东西……你吃一口？”
“你也吃一口，可香了！”李季阳记得盐水猪肝好像是防近视的？反正对人身体有好处。
这个时代的人吃内脏，但是内脏都是下苦人吃的东西，贵族们，就连小贵族都不吃内脏的——要不是现在的“猪”都没了腥臭味儿，这东西他们都不会吃！
现在喜欢吃只不过是因为猪肉好吃，比牛羊肉吃着没那股腥膻味儿。
而且猪肉肥厚，比牛羊肉油脂多，这个时代好不好吃看的就是有多少肥肉。
羸政硬着头皮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有点淡淡的血腥气，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吃了好几块。
俩人吃饭的时候，后宫也在用膳，大家对全猪宴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小扶苏，这小家伙儿竟然喜欢猪耳朵！
喜欢吃猪舌头的是华阳太王太后，而夏姬太王太后喜欢吃猪头肉！
赵姬对猪蹄子情有独钟。
羸政出乎意料的喜欢盐水猪肝！
眼看着就要除夕宴了，今年别的国家怎么样先不说，秦国反正是没伤筋动骨。
秦国的那些质子们今年有了新人，赵国的估公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为人不错，在质子府里生活的据说相当适应，因为他年纪小，李季阳也可怜他，跟羸政说过了，嬴政可能也物伤其类？
反正姜内侍跟看守质子府的人说了，不可怠慢估公子，公子要什么给什么，每隔三五日的,宫中还有各种赏赐。
比起来，贵为燕国太子的丹就没那么好了，从他来了之后，也就见过羸政一面，想跟他套个交情，都没机会！
想出质子府也可以，但是只能在外城逛游，想到内城结交官宦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还想拜访李季阳之后，羸政就跟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了。
李季阳还不知道，其实早在迷谷外头，嬴政也派人把守了，不说水泄不通吧，可也差不多了。
但是就在燕太子丹来了之后，外围已经抓了不少的探子，哪怕他们装得再好，也能看出来他们是燕人！
所以也不怪羸政防备他防备的那么严。
秦国今年遭了灾却从别国那里捞回来不少，所以除夕宴还没准备就已经东西差不多都到位了。
除了惯有的东西，还有不少的熊掌、鹿肉等等野味儿。
各国的使臣也陆续到了秦国，奉上了最丰厚的礼物，因为目前看来秦国的实力还是很雄厚的，不然哪儿来的那么多粮食？
他们来了也会出去走一走，大丰收粮店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对李季阳这个秦安君一个个都迎风拍马，尤其是赵国这次来的使臣格外的热情！
除夕宴如期而至，羸政一声令下就开始了一年最后一次的宴会，除夕宴。
在宴会上，李季阳很照顾赵国来的估公子，孩子在这里养了一年多，现在唇红齿白，说话依然轻声细语，感觉就像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一样！
听说他现在每日看两个时辰的书。
“看书别看太久，当心眼睛模糊。”李季阳跟他坐在一起，给他的食鼎里夹了不少的菜：“多出去走动走动，锻炼一下身体。”
“谢谢君上，估觉得还好，身体也健壮了许多。”估公子没跟那些质子们在一起，但是也没跟秦国的官员们在一起，而是跟李季阳这个秦安君坐在一起。
那些质子们对他看了又看。
以往他们对赵国太子偃是熟悉，可是太子偃抛弃了他们，自己回国当国主去了，送了个还没成年的小兄弟过来当质子，就没音信了！
而秦安君对他们从来都是不理不踩，就连燕太子丹都没能得到他的邀请，跟他坐一个桌子上用膳，偏偏这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儿，竟然得了秦安君的青睐。
众人都知道李季阳在秦国的地位，对这个估公子，还真的要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