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画本 等一下,别脱(1 / 1)

第33章 画本 等一下,别脱

  有人走进院子, 脚步声传来,大约五六人。

  从窗外看,其中一人肩上扛了把刀, 刀上七个孔, 传说中的七环刀。

  其它几人皆是武人打扮,只有一个小个子,跟在后面,衣服到处是补丁,头发乱糟糟。

  几人踏着院中的荒草,一路走进客栈。

  看到客栈大堂有人时,停在了门口。

  六人眼神有些凶,如狼环伺猎物一般,将客栈里的人看了一圈。

  只见五人中, 一个拿扇子的小白脸,还有个腰上别着剑的瘦鸡。

  刘司晨要知道他这么形容他,估计能拔剑砍死他。

  还有个长得比男子还壮实的小脸女娃娃, 正蹲地上吹火, 吹一口气, 火窜老高。

  至于另两个人。

  一坐一站,男子手中握刀,目中精光内敛, 刀玄中带金,不似凡品,至少很值钱。

  观此人,其气势, 不像善茬。

  当看到他身边坐在那里, 手搭着桌子的女子时。

  后面有个胖子, 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从没见过如此美妙的人儿啊!

  往那一坐,一身银衣白衫,宝蓝内搭,清新脱俗。

  只她一人,便把这乱糟遭的地方,彰显亮堂堂,好似有这人在,破烂客栈,都不那么阴暗破烂了。

  四处是杂乱稻草的地面,也能忍受了。

  美人一坐,陋室泛香啊。

  见这几人面色不善,鹿三七一展扇子,从窗口处起身,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阙清月右边。

  阙清月坐在凳子上,腿交叠,手搭桌面。

  她左边,东方青枫,右边,银扇公子。

  刘司晨拍了拍手上的灰,也抱胸站在阙清月身后。

  元樱正拿着根凳子腿生火呢,见此景,擦了把灰乎乎的脸,站起来,走到祖宗前面,一只手拿着凳腿,在另一只手心拍了下,看着腿子,自言自语:“哎呀,这火,不好生啊,看看这木头,也太粗了些,点不着,得把它劈一劈。”

  说着,当着几人的面,双臂一用力,再来回一拧,那小臂粗的方凳腿就像是雨伞骨架一样,全部条状崩开,然后成了木条渣渣落在地上。

  进来的几人,面露震惊之色,这女子,好大的力气!

  试问,徒手断木柴还可,拧成这样,这得千斤力道吧?他们几人都办不到。

  见强者怂者即怂。

  其中一个身材匀称的胡子男出声道:

  “呵,各位,我们几人是附近小镇的人,以前做护院走镖的,这次赶路去开源府,本是打算找点活干,咱不生事,不找事,就借地休息一晚,互不打扰,互不打扰啊。”

  “对对对,没别的意思,你们休息你们的,我们休息我们的。”

  这六人,腰别单刀,还有玩双刃短刺的。

  有一个算一个,皆是欺软怕硬的角色,对这种人,就得先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你不好惹,否则,后面必生事。

  刘司晨应道:“行啊,那就以门为界,这边我们休息区,那边你们的休息地,毕竟我们这边有女眷,得注意点,你们说是吧?先说好,别越界!一旦越界了,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这几人看着就是走江湖油条子,不得不防啊,刚才有两人看向这边的眼神可不对。

  对方呵呵一声,算是应了。

  这时,刘司晨就不得不说,若这阙氏小公主长得像元樱这样,人高马大,天塌下来,也能顶着的样子,哪还用费这劲。

  在山里还好,这一入城,进了人堆里,走哪儿他们都得防着看着,她身边绝对不能离了人,生怕这阙氏祖宗被人贩子盯上,一拉就给拐了。

  她就长着一张,人贩子见了都狂流口水的脸。

  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而祖宗本人,手放在桌子上,倚着桌子,正看着桌子上的纹路与自己的手,手指轻声哒哒哒地敲在桌面上,对这些人压根就没上心。

  偶尔瞥一眼。

  竟见其中一人,功德海都要见底了?普通人功德海见底,大多寿命将近。

  这些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天上地下派下来历劫的各路神仙。

  看来,此人的开源之行,必是有去无回啊。

  只是让阙清月奇怪的是,这人看起来,却是六人中,体格最好的一个,红光满面,精气充足,不像是寿元将近的样子,反而正值壮年。

  但她未多管闲事,扭开脸,看向别处。

  划下道来之后,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禁不了别人眼神啊。

  六人老往这边看过来。

  阙清月坐得好好的,被东方青枫给拉了起来。

  “干什么?”阙清月倚在桌子上的肩被他拉得歪了下,站起来后,看向他。

  “到那边坐,还能烤火。”说着就拿起她身下的凳子,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窗口那边。

  “这边有烟!再说,这火不还没升起来呢,全是灰。”阙清月挥了挥袖子,青色的烟一直在冒。

  东方青枫将凳子放下,不说话,只看着她。

  阙清月站了会,没办法,只好扯着衣摆,优雅地坐下来,道了句东方青枫平时最爱对她说的话:“真是拿你没办法。”说完,看着几人生火做饭。

  从对面的角度,桌子挡住,美人不见了,看不到了。

  这才失望地回过头。

  “那女子,是什么人啊?看一举一动,贵气优雅得很……”比他们以前做护院时那户富人家的女子,不一样。

  动作优雅,却又不扭捏,大气又重细节,与他们所有见过的富家女子,都不同。

  “不止她,你看看她身边那几人,都不像普通百姓。”

  “真美人,也不知道是哪一户人家的女子……”

  “就算知晓,你还能有什么想法不成?”看着这几人,就是高门大户出身,大概结伴出来游历吧?

  “长得真漂亮,真好看,醉春楼万人竟价的花魁,与她比,如何?”

  “那女子的气质,你也敢往花魁身上想?那醉春楼是什么地方?”岂能相提并论?

  “啧,说起花魁,你们听说了没有,开源府那边,又来了几个,在大殿上跳鸳鸯舞,骚首弄姿,可劲儿了,听说当天惹来满堂彩,有人砸了千两黄金,买其初夜。”

  “千两黄金?娘的,可真有钱,老子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

  “好久没去醉春楼,不知那几个抚琴的姑娘,是否记得我,那小手,抚得人,兴奋得很啊!就跟沾了蜜一样……”

  “嘿嘿,滋味如何?”

  “回味无穷。”

  鹿三七这边的饭很快做好了,从庄里带出来的新米,蒸的红薯饭,阙家那小祖宗还挺喜欢吃这一口的。

  米饭中有红薯颗粒,白中泛红,吃起来香甜可口,又炖了一罐山药酸枣仁人参须汤,给祖宗补身子的,还有庄里带出来的一些腊肉,咸小鱼干,酸果干,野味香肉干等,就着米饭吃,先凑合一顿,等入了开源府,不愁没吃的。

  将罐子放到桌子上,加上几样小菜,几人围在桌前。

  东方青枫让元樱取出桃花酒,走的时候老族长特意送给他们几瓶樱桃酒与桃花酒,补气血,几人都没舍得喝,留给阙氏这小祖宗,一天喝一杯。

  之前在庄里时,还不觉得,现在,在这客栈里,一倒出酒来,满屋子的桃花香,惹来对面的人,频频回头望。

  他们没有生火,都在啃干粮,如今闻到酒香,觉得手里干粮都不香了。

  其中一个,啃着干饼,眯眯眼地盯着那边的人,尤其那美人,然后胆子极大地痞痞出声道:“哎,姑娘,你喝的什么酒啊?这么香?”闻起来和你人一样香。

  阙清月坐在桌前,抚着袖子,刚拿起杯子,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就听到对面的人发问了,似乎在跟她说话。

  她拿着酒杯,抬眼瞥了对方一眼,正是那个功德海所剩不多,但却满面精光,身体壮硕的男子。

  难道,他此行去开源,会有别的危险?当然功德海见底,普通人只是寿命尽了,不分年纪,各种死法都有,未必是老死。

  “你在跟我说话?”她瞥了一眼后,收回目光,拿着杯子道:“此酒,名为,废话少说酒。”

  旁边的刘司晨“噗”地一声,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

  东方青枫几人皆看向他。

  “没喷,没喷呢,没出来……”他赶紧抹了下嘴。

  鹿三七道:“你小心一点,若喷祖宗碗里,她不吃了,你就得给吃了。”

  刘司晨:……

  对面那小乞丐听罢,也捂着嘴偷偷乐。

  那高壮男子黑着脸。

  这不明摆着让他废话少说吗?

  只不过人家,口口声声说的是酒名,他能怎么办?

  再说,有什么酒?会叫废话少说酒?

  他看了看对面那几个,再看看自己这边的。

  想了想他们此行去开源的目地,忍下来算了。

  到了开源,青楼里有的是美人。

  “小乞丐,你过来。”他把偷笑的乞丐给叫过来。

  “你说,开源府张万荣那里缺保镖护院,没说慌吧?我们可是听你这消息,大老远二百里开外赶过来的。”

  “真的,绝不掺假,不信你去开源打听,张老爷人可好了,开源第一富豪,张万荣,对穷人也不吝啬,经常资助我们这些乞丐啊,还给我们房子住,送吃食,送衣裳,只是我们丐帮的规矩,穿不得那么好的衣裳……”可惜了。

  “他真有那么好?我可听说,这有钱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有人骂道。

  这话一落,鹿三七与元樱皆看向桌上的东方青枫。

  东方青枫:……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没钱。”他伸手挟了块腊肉,“若说有钱,还得阙氏,出手阔绰。”说罢,他目光看向旁边阙清月:“是吧?”

  三千两黄金,只为一人。

  阙清月瞥他一眼,放下酒杯:“你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没钱,听说今年粮税已收,大聂国库充盈。”她拿起碗道:“贡品都快堆积如山了。”

  桌上其它三人低头扒饭,确实,比有钱,谁有国库有钱,那是大聂的宝库。

  两王斗嘴干架,小鬼还是吃饭闭嘴吧。

  东方青枫无语,挟了块山药,放在阙清月盘子里:“赶快吃吧。”

  “……是真的,张老爷是开源出了名的大善人,去年上万流民堵在开源府门前,就是张老爷开了粮仓,施了半年粥,没有人不夸,是开源大大的善人,你们只要去张老爷府上,说生计困难,张老爷定会出手相助,给你们安排活计的。”

  “哼,若有一句假话,把你脑子打出来。”说着,那男子扔了块饼,给了乞丐,乞丐拿到,跑到一边吃去了。

  “五哥,他靠谱吗?”

  “骗我们?他也没什么好处,谅他也不敢,若假的,就揍死他。”死一个乞丐,官府都不管,他低声道。

  “待入了开源府便知道了,不过张万荣这个人,我听说,确实在开源有些名声,许多乞丐都愿意去那边讨饭,若不是城内衙役驱赶,恐怕过去的人会更多。”

  他们的对话传到另一边,刘司晨道:“看来有钱人里,也有好人,施粥半年,地主家的粮仓也得空。”

  阙清月倒是对个张万荣有些兴趣了,很少有人懂得,看不见的东西才最珍贵,看不见的财富,才最难积累,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世间只有很小很小一部分。

  入夜天黑得快,晚上两伙人各自打铺睡觉。

  客栈地上有些稻草,估计是以前这里宿过的路人留下的。

  刘司晨直接找了个柜台凑合躺平,鹿三七守上半夜,坐在火堆边看着火。

  东方青枫倚着墙,先拿刀睡一会,下半夜轮到他守夜。

  阙清月在躺椅上,盖着披风,元樱直接趴在桌子上。

  火堆木头在燃烧,一夜无事。

  离开客栈后,一行人又走了两日,才到达开源,开源府附近庄子上有集市。

  他们早上路过时遇见。

  很是热闹。

  卖什么的都有,五人很久没接触到这样的人间烟火气了,便想去集市逛一逛,跟重回人间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集市上各种吃食,元樱看着口水哗地下来了。

  当街一大锅面片汤,再配上肚肺杂碎汤,肉香气香得路人忍不住坐下来喝一碗。

  各色炸糕、蜜枣糕、煎雕花团子。

  梅花包子、香肉饼、冰糖葫芦、吹糖人……

  最后几人坐在铺子中,吃云吞,阙清月点了阳春面,东方青枫买了她喜欢的蜜枣糕与煎雕花团子,只因这两种点心,样子好看,蜜枣糕松软红郁油亮,煎雕花团子绿色一小团,小巧玲珑。

  花红柳绿,看着喜人。

  阳春面里的葱花被东方青枫挑进自己碗里,阙清月坐着先吃枣糕,等他挑完再吃面,结果枣糕没吃完,面好了,也只吃了几口罢了。剩下的被云樱给吃了,她三碗才刚解饥。

  集市上还有卖符的,什么平安符,去邪符,姻缘符,财运滚滚符,挂了一面墙,好多人在买,几文钱一张,买回家保平安。

  这么便宜!元樱就要冲过去。

  “欸,贪什么便宜?别买。”鹿三七一下拦住元樱。

  “对啊,你鹿哥哥就在这儿,还用得着买符?”刘司晨旁边道。

  鹿三七曾赠与他们每人一张祛邪符,算是见面礼。

  他毕竟是黄老门这一代的门主,管他的符好不好用,大家给他面子,揣在身上,不过现在看来,这门主,还是有点本事的,符也自然是真符,好符,于是刘司晨嘴上说嫌弃,其实一直贴身放着。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中邪了。

  鹿三七摇着扇子道:“我的一张祛邪符,可去三煞之邪,像平时的虫蛇蚁蚊之小邪煞,遇到我的符,皆可以避除,在我们黄老门内,一张符,二十两银子!还买不到我亲手制的。”

  “嘁!自吹自擂吧。”

  “不信?你可以去那个摊子上买一张,跟我那张做比较,他那张符,毫无功效,就是个骗子,你看我的符,笔走龙蛇,有股气韵,非有天赋者不能持画……”

  “真的假的?”刘司晨掏出来看了看。

  “只是我的祛邪符,只限三煞,与三煞以下的小邪煞管用,若是碰到东方兄这尊大佛,呵呵,就还是弱了些,弱了些……”他边说边看向旁边的东方青枫。

  他们道门中人,多少还是知道些事情的,尤其他们门主掌门级别人物,都听说过,大聂唯一的一条黄泉级蛟龙煞,就在眼前这九皇子身上呢。

  祛邪符当时赠与他时,一碰到手,燃得比风吹得都快,一会就烧成灰,让众人目瞪口呆。

  他的符,能镇三煞,却镇不了黄泉级以上,遇到东方兄,根本镇不了一点儿,碰到即燃。

  东方青枫皱眉看向身边摇扇子的人,凉风全摇到他身上了。

  他瞥了他一眼:“哼,无聊。”

  “哎行了,别吹了,快走吧。”刘司晨道

  临近开源府,鹿三七几人打算,先去城内药铺,将他们包袱里的药草卖了,再找住处。

  交了路引,进入城门,放眼一望,开源,果然一派繁华之景。

  繁华到什么程度,没走两条街,竟然见到两家青楼妓馆,其中有一青楼,高达五层建筑,建得那叫一个美轮美奂,珠围翠绕,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还是在开源府最豪华的路段。

  各路书生公子豪客生意人,络绎不绝,认识的人进出遇见,还能笑颜一番,打个招呼,仿佛习以为常。

  刘司晨看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疯了吧?青楼便罢了。

  那家两层楼的妓馆,竟然白天开门做生意。

  五人路过时,还能见到里面一群莺莺燕燕,姹紫嫣红,许多普通男子进进出出,生意似乎好到爆满,客流之大,让人目瞪口呆。

  鹿三七此等见多识广之人,都奇怪了:“原来开源是这样的风花雪月之地吗?”

  风花雪月是他自己的含蓄说法,意指这种花天酒地荒,淫之事。毕竟,他老家旁边就开着一间勾栏院,平日都悄摸的做生意,没想到开源府竟如此开放,此等皮肉生意,做得跟酒楼一样,如此之豪放。

  这有点奇怪,毕竟一府之地,这风气,按说不应该啊。

  他本想问问东方兄,这合理不?这城中的男人是吃了龙鞭?还是凤丸了?这么龙精虎猛……

  但东方兄脸向别处,根本没看妓馆。

  鹿三七再看向另一边元樱她们,尤其阙氏祖宗在旁边,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不太好说啊,不好说便罢了。

  先去卖药,在熟识草药的鹿三七带领下,找了几家药铺后,终于将几人手中的药材卖了出去。

  虽然要比正常收购价格低了两成,但这还是因为鹿三七此人懂行,糊弄不了太多,加上有些药草确实罕有,是药铺长期求购的几种,才会如此,否则外地散人想在开源卖药材,拦腰砍一半都是少的。

  几人在那边忙着称药算银子。

  阙清月揣着手,在药铺里四下打量,内堂有坐堂的大夫,外堂药店,一面墙全是药柜,来拿药的人很多,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

  来得大多是男子,拿得方子都是补精益髓的方子,阙清月瞧着,什么兽骨虎鞭,硕根树结,还有些虫子,虫草,全是补药。

  她在柜台看了一会,那几个伙计见她生得贵气,长得漂亮,好看,也不敢慢待,虽然忙得要死,还是能忙里偷闲看她几眼,甚至她在看方子,也没赶她,甚是宽容。

  直到有一妇人来买驱虫药:“……才租的房子,有些虫蚁蛇蜈,有什么能驱赶驱赶。”

  那伙计随手将柜台上面摆成一堆,用油纸包得严实的巴掌大药包,扔了一个给她:“十文,撒到屋子里就行了,虫蛇蚁包退包散,不好用退你双份钱。”

  “好好好,谢谢。”妇人赶紧取出铜钱,数给伙计。

  阙清月这走到纸包前,这么好使?撒上就行?

  想到那些虫子,她捏着袖子,指着那药包:“这个,给我来一包。”

  ……

  几人卖了药材,收入颇丰,元樱跟在阙清月旁边道:“……卖了八十三两银子呢,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她手里拿着装银子的钱袋子,乐颠颠的蹦跳。

  阙清月把驱虫药包放袖子里,才看向她:“我所有家当不都在你那儿?怎跟没见过银子一样。”

  “那怎么一样,这是额外赚的。”

  “呵,呦,还知道赚钱了?行,平时花用就拿箱子里的钱,这些你自己留着吧。”我的你随便花,你的还是你的,毕竟第一次赚到这么一笔,可以理解。

  元樱把钱袋往怀里一放,“嘿嘿嘿”搂着祖宗胳膊撒娇。

  阙清月看了她一眼,再看向自己的袖子:“你轻点。”

  她把袖子一下拽了出来,“扯得我袖子都变形了。”

  就在一行人问宅子的时候。

  路过开源府一酒楼前,见到客栈那几个保镖护院,还有小乞丐,正对着一个身边有护卫,坐在轿子上,长得胖乎乎,头带金冠,一身锦袍的男子,在点头弯腰说些什么。

  那男子五十多岁富态模样,脸圆大无须,白白胖胖,一脸和煦。

  “……好好好,你们就留下来,这家酒楼就是我名下的,你们在这里做个护院,一个月十八两,有条件,日后可帮你们在开源府落户,呵呵。”

  “多谢张老爷,张老爷慈悲,张老爷心善。”那小乞丐急忙弯腰一个劲的道谢。

  其它人听罢,同样面露喜色,一个月十八两,对护院来说,很丰厚了,一年两百两银子,比走镖安全得多,也都跟着拱手鞠躬。

  “他就是张万荣?”东方青枫问向身边的刘司晨。

  刘司晨低声道:“是,开源府的首富,据刚才药铺的探子说,这里当铺、金铺、药铺、酒楼,几乎都是他的,就连那几家最大的青楼,妓馆,明面上是别人,实际都是他私下的产业,富得流油。”

  “但为人确实大方,收留了许多流民,乞丐投奔他也会撒些银钱,附近有什么天灾人祸,他第一个捐钱,开源府通往各大城的路,以及各乡镇的路桥,几乎都是他在出资修建……这二十年,开源之所以如此繁华,交通便利也有干系,方便了许多远道百姓来往开源府。”

  东方青枫看向张万荣,正好张万荣也看了过来,像对其它人一样,冲东方青枫点头和煦一笑,又笑眯眯地看向其它人。

  然后坐到轿子上带着一群护院,离开了酒楼门口。

  阙清月和他对视了一眼,面相看来,确实很福相。

  想必前世积下福德,这一世应该也积了不少,不知道有没有万数,若有,下辈子倒是能混个人间帝王,最差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流,毕竟功德数这东西,也不能卡那么死,也要看同期强弱,同期便是同世,一同降生的人,看里面有没有更能打的。

  于是她随意凝神,好奇看了一眼。

  以为能看到至少八千功德以上的数值。

  但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只有区区八百功德值?

  这让阙清月不得不揣着袖子,重新审视那个坐在轿子上的背影,就算他这个人,天天喝酒吃肉玩女人,以他积累功德的数量,也不至于这么快消耗完,毕竟大善人名声在外。

  怎会如此?

  他倒底做了什么,只剩下区区八百功德了?

  若再少下去,变成八十,那下辈子,别说做不了人上人,看来只能去做个乞丐,对别人弯腰低头了。

  不过,此事只是一个插曲,并不重要。

  与赶路的她们,没什么关系,很快,五人就去找牙人看宅子去了。

  阙氏祖宗喜欢幽静,不爱被打扰,以前住客栈,觉得方便,现在看,确实人多眼杂。

  还不如租个宅子暂住两天,祖宗喜欢,他们也省麻烦。

  开源府宅子好找,有公宅还有私宅,公有宅院由官府接管,按月出租,很多好宅院,就是有些贵,要五贯钱一月,要知道,一个小州县的官员,每个月的俸禄才四到九贯钱。

  鹿三七赚到了钱,直接付了。

  那个拿到钱的牙人,见几人出手大方,穿戴谈吐不俗,就笑道:“几位,你们是刚来开源府的吧,这处房子离书肆很近,待到巫山奇遇上货了,你们可以守在书店多买几本,到时反手一卖,赚一番……”

  阙清月喜欢闲书,听到巫山奇遇,目光便好奇看过来。

  五人里,经验最丰富乃是鹿三七,他听到名字,就感觉到不对:“什么奇遇?”

  “巫山奇遇!”那牙人笑得莫名奇妙:“就是这一本。”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

  是一书册,看起来很是精美:“我早上刚在书肆蹲点抢到的,现在一本难求啊。”他道:“这一本就要五百文!好看的咧!”牙人道。

  “这是什么书,一本难求?”刘司晨也走过来,看着书页。

  “这个,这个你们都懂的,你们三男两女……呵呵,这本书嘛,就是一书生遇到美人蛇,纠缠在一起的故事,写得老香了,你看这封面,画得就是美人。”牙人说着就将书册塞到了东方青枫手里:“你们可以看看,看看。”

  东方青枫冷不丁拿了书在手里,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鹿三七与刘司晨也走过来,望向书册封面。

  结果一眼过去,鹿三七与刘司晨立即以拳遮口,低头:“咳咳咳……”

  “快收回去,收回去。”别让那阙氏小公主看见了。

  那是啥啊?封面上一女子,半人半蛇,关键是身上……不着片缕,真是有碍风化!太有碍风化了,伤风败俗!对对,伤风,败俗!

  怎么想出来的,还有这人和蛇的?这开源府的人,挺会玩啊,怪不得青楼都能盖五层高,有点意思。

  然而与二人不同的是,东方青枫看过去时,只觉那封面女子化为一片粉色之气,扑面而来。

  他反应极快地微一仰头,躲过去,再看过去,仿佛刚才眼花一般,粉气不见了。

  他却感觉到心头多了一丝躁动。

  但反观体内,什么事也没有。

  刚才的是?煞气?

  “你这本,多少银子。”东方青枫反手将书放进怀里,问那牙人。

  牙人么,无利不起早,他既然将书拿出来,就肯定是要卖的。

  果然,他搓着手道:“只要二两银子!”

  旁边刘司晨道:“二两?你刚才不是说五百文?转手翻了四番?”这生意做的,还真明明白白的。

  “哎呀呀,客官,我不是说了吗,一书难求,你现在去,它买不到啊,我是早上排队去等,等了足足三个时辰呢,赚个辛苦钱,呵呵,瞧几位也不差这点。”

  刘司晨见殿下已经收下书了,只得掏钱赶人。

  他真没想到,一向君子风范的殿下,竟然有一天,看这种书了?不过,男子嘛,可以理解。

  鹿三七也瞄向东方青枫,刮目相看啊,路过妓馆都不往里看的人,竟然好这一口?

  阙氏小公主她知道吗?

  寻着宅院,几人打算好生歇歇,这一趟穿山之行,别说阙氏那祖宗了,他们也有点受不了,得缓缓,正好也让祖宗在这宅子里好生将养,开些滋补的药汤,补一补身体。

  晚上几人去附近的醉仙肆,包张桌子放开手脚吃了一顿,还喝了开源本地的特产,蛇酒,据说乃大药,甚是补。

  阙清月对这种腥味的东西,无法消受,与元樱到一边桌子吃去了。

  之后收拾下,几人回了宅院,一夜好眠。

  门窗关好,也不必守夜,东方青枫第一次睡了整觉。

  他似乎做了梦,梦中,他走进了一间屋子。

  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像柔软垂顺的发丝,蹭在他的脸颊。

  好熟悉,他忍不住伸手扶了下,见到面前站着一女子。

  “白衣?”见到人,他愣了下。

  那熟悉的鹅蛋脸。

  只见她冲自己迷人地微微一笑,他看着,也忍不住笑了下。

  然后便见她伸手,将腰封自后面解下,接着,又将外衫一掀,衣衫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东方青枫看到这里,忍不住道:“你……”

  她里面穿得是一件薄薄的孔雀蓝内衫,里面似乎不着片缕,她伸手轻解左右的衣带,一边扯了一下,解开了,然后捏着衣边,就要将内衫也脱下来。

  慢慢地露出了里面……

  “等等,别脱!”他心中狂跳,一伸手,就要将她衣服紧紧合上。

  这么一用力,东方青枫整个人从床上惊醒过来。

  他盯着宅子上方的木梁片刻。

  接着腰一挺,坐起身,低头看向薄被。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是那杯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