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三圣过海
那三道庞然锁链，抽杀触及龙形的同时，倏地吐纳出了更多玄奥的链条，风雨般环绕，锋刃般击打，夹杂玄奥之纹路，欲要封去那可怖魔意。
三千封杀，不过是最普通的多人封印阵，如今在三位上品尊圣的施为下，其威其势，远远超越了天灾。
面对封行而来的链条，巨龙之形肆虐震动，浩劫般的冲击四散开来，不仅那玄奥锁链，连空间都承受不住，直是轰然崩解。
玄羽下意识倒退，前方的漆黑凭空扭曲了几下，他想，要不是饮天事先撑了防护，他和雪就都要变成渣了。
巨龙翻滚出更为宏大的黑光，远处的星辰表面都是开裂，零星浮掠的陨石，则颗颗炸碎。
眼见得那封锁摇摇欲坠，佛尘、大剑、拐杖，即刻挥舞，轨迹繁复。
“圣戮！”
三人旋即齐喝，那翻飞的锁链，登时升腾起异常粲然的光芒，且同刻一化二，二化三，三化重重，重重叠叠，具强若神兵，击出了巨龙之影撼岳的咆哮。
壮观如斯，玄羽慨叹之余，不由幻想自己一只手伸出去，能把那千里黑龙外加重重光链捏成虚无。（作者：小羽你还挺会做梦的）
殷煞看在眼里，神色冰冷，单手探出，一柄深邃暗极的长刀，蔓延而出。
他缓缓抬刀，弹指间，刀已举对天宇。
然后玄羽的梦境就实现了一半，那巨龙包括锁链，竟竖着被斩成了两半，旋即猝然消失无痕。
饮天三人皆变了脸色，玄羽也是心头一颤，紧紧盯向了那把黑色长刀。
这刀，很让他熟悉，熟悉得，想要毁灭。
殷煞垂刀于掌下，而后斜劈出去，一道诡暗的线，仿佛穿过了时空，杀到了三尊圣的眼前。
简单、平凡、直接，玄羽望着那条线，脑中浮现出这六字。
现下他已纳了刀道，比起许久前，自能从中看出更多。
极强似弱，极浓似淡，极威似简，这便是，真正返璞归真的一刀。
却说三圣这里，还未待饮天有所反应，黑剑已身成闪电，逼杀向前，他衣剑皆黑，整个人就好像与那大剑相融，不分你我，不分彼此，随意就能打出破灭君主的气势。
人剑合一玄羽望向那黑色的影，颇有种目不暇接之感。
观望这近乎宇宙巅峰一战，于他而言，委实是甚大的机缘。
线剑撞击，那影如若被生生弯折，黑剑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强扭到一旁，方才免去成为两半的恐怖。
然他败退是败退了，那刀线，也有轻微的停滞。
饮天本来是要反应的，结果另一侧的梦杖抢了先，他也只好收回了伸出的手。
只见拐杖在半空诡异地转了个圈，玄羽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刀线便再度减慢了速度。
这还没完，梦杖老人枯瘦的手随后朝前虚点了几下，霎时间，线就像是断了一截，出了个缺口。
饮天和梦杖便钻过缺口，接着，刀线继续飞掠，他们却已躲过了这简单直接的一刀。
玄羽看得目瞪口呆，刚刚，那什么老人干了啥？
难道是操纵了时空吗？
瞧着微微喘气的梦杖老人，饮天感叹：“我虽对时空方面精进了些，但看到你这一手，才觉得要走的路，还远得很啊。”
梦杖笑笑，“各有所长罢了，不过，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话落，殷煞便携带着磅礴黑光，煞气森罗地闪到了他二人上方。
刀，即刻斩落。
“当——”
周遭空间，骤然炸碎，前方饮天的防护居然也跳出了裂纹，玄羽一惊，纵然位在如此遥远的地方，也支撑不住吗。
殷煞的长刀被格挡住了，黑剑的巨大剑身逼杀着刀尖，而饮天的拂尘，则搁在刀尾上。
他额头上似有青筋滚动了几下，一双血红之眸，宛若能让人望见地狱。
“这回，可以饶了你们，只要，别再拦我。”
饮天眸若清风，佛尘之须飘然似仙，“那我们干嘛要同你出手呢。”
闻言，殷煞指节一凝，长刀嘶鸣几下，一瞬就将两人，震飞百里。
随即，梦杖老人双手握杖，人成盘古开天劈地之势，自后方，凌霄砸来。
玄羽看得嘴角抽搐，你说一个瘦枯老头作出这么霸气侧漏的动作，岂不违和感爆棚。
殷煞则头也不回，背后涨起股黑光，吞噬星辰般杀向梦杖。
然而下一幕，则令玄羽瞠目结舌。
那老头竟不知何时，径直穿透了幽黑光芒，那根扭曲的拐杖，业已狠狠砸上了殷煞的后脑勺。
此时此刻，好像整个东方宇宙，都希却了声响。
然后，玄羽本以为殷煞要两眼一翻两腿一蹬，结果这货竟然缓慢地转过了身子，只不过那脸色，哇，吓人。（殷煞可是很硬的，序章里有体现）
“当心！”
饮天急呼一声，拂尘乍然指去，点上殷煞后心。
刹那，这佛尘尖端犹如点进了一处静湖，在空间中漾开了道道波纹，梦杖一愣，殷煞居然蓦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就好像他面前放着一面镜子。
梦杖也不是白痴，他当下飞快倒退，不到一秒时间内，已倒掠了数万丈远。
“咔擦”一声，那镜子自上而下狰狞出了道冗长之缝，旋即猛地化作虚无碎块。
赫然是殷煞一刀，将之斩进了九幽冥界。
他面上俨然一副盛怒之态，手中黑刀，恍若掀起了滔天腥风，寂灭了世界一切，朝饮天刺去。
玄羽远望之下，瞳孔一缩，那暗沉的一刺，裹挟着吞没生机，搅碎魂魄的可怕力量。
饮天道人目无惧色，佛尘在掌中旋转了数圈，其劲其意，一时变幻莫测，隐约间，若有张黑白太极图，在虚空滚动。
太极，生四象八卦，生乾坤万物。
饮天道人最强的招术，便在这阴阳太极之中。
“大衍极，饮行道。”
六字念出，音似钟鼓，玄羽随之只觉眼前一花，世间寰宇，居然成为一片混沌。
大衍极界，天地谓之为流水，元气混而为一，万杀万招万式，皆在浑噩中成为虚无。
殷煞的那一刀前刺，亦作虚无。
只是，这种能化去所有攻势的，近乎无敌的神通大术，真的那么容易释放吗。
帝龙
“师父”
玄羽左手紧紧成拳，两眼死死地盯着远方空间。
当混沌渐退，饮天道人的身形清晰之后，玄羽稍稍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他的精神，便是骤然紧绷起来。
因为殷煞一手握住了饮天的佛尘，另一手的长刀，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老道的胸膛。
这速度师父会不会躲不开！
玄羽的脸色霎时苍白，他的瞳孔，已缩如针眼。
饮天的身影动作话语，浮光掠影般掠过他的脑海，最终停留的，则是此际，他轻弯的嘴角。
“轰——”
突兀，一声巨响！
雷光闪电，轰然落下，汹涌起一阵焚尽尘世的能量，猛烈地，砸在了饮天和殷煞之间。
玄羽的眸中映着那闪电带来的剧烈光华，亦翻动了惊涛骇浪，这是什么？通昼神罚吗？！
“恶煞之辈，何以在此翻腾？”
而后，但听得浩瀚大音，自四方传来，荡摄宙宇。
高远之地，风雷阵阵，金光普照，一道恢宏的巨影，似乎破开空间，探面而现。
一股无可匹拟的霸绝雄气，随之浩浩汤汤，奔腾开去，如帝如皇，要令大地苍穹，尽皆臣服。
雷霆并未影响殷煞分毫，他松了饮天道人，目无波澜地望向那条浮现出的，金色长龙。
“又来个找死的。”
森寒的声音，酝酿了可怕的怒意，雪知道，这一刻的殷煞，正压抑了股灭绝苍生的飓风。
金龙明显未料到他会这般回语，即刻威目略凝，想去细感殷煞的实力，怎料神意刚出，就觉一片灰暗凶雾笼罩而来，大力挣扎下，方才脱出。
“你，难道是……”金龙双眼微张，震撼之意，挥舞其中。
“帝龙尊上，此人，正为极恶。”
饮天径直开口，他与黑剑梦杖三人，此际已站于一处。
“极恶……”
帝龙闻言，呢喃间，通身金光，已不由黯淡。
“……饮天，你为何要与他讲。”黑剑肃着脸，言道。
“他自己心中定然有数，即便我不讲也会知晓的。”饮天答后，摇头嗟叹，“帝龙既来，必不会袖手旁观，纵对极恶，也必会全力以赴。”
“而，刚刚那句我若不说，他也许会觉得我们对他有利用之意。”
“这不至于吧。”黑剑看着那金意宏伟的帝龙，“你莫要揣度兽尊的心性啊。”
“唉，非是度君子之腹，我不过想他能更用心地对战。”
饮天眸中划过抹寒芒，“那般，我三人才有机会，出手伤到极恶。”
“只可惜就来了一尊。”梦杖老人沉声道。
玄羽这厢紧望着那安静对峙的黑与金，双目微眯，这一幕，仿佛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
“传闻极恶亦为龙形，不知可否现与本尊看看。”
帝龙缄默过后，恢宏发声，那股强猛的帝王气力，再度汹涌。
殷煞血红的目放在他金色的龙身上，眸光渐渐深暗。
“如你所愿。”
四字言罢，他举掌，一抹黑光自背后乍然扩大，转瞬就冲临千里，遮蔽了一切星光辰云。
一尊漆黑的双目紧闭的龙头，自黑光中浮出，随之紧接着，它的整个身子显露，那刀剑鳞片，如神兵坚硬，比虚空暗沉，一片，就覆盖百米，态势惊天。
帝龙见之，一声咆哮，身体亦开始胀大，短短数念，竟就变作大陆般的庞然，旁观的玄羽一目望去，只得看到海洋般的金辉。
殷煞“哼”了声，那背后巨龙霍然张眼，那幽黑的瞳孔映出了堕入地狱的绝望，旋即，它的中心，仿若点起了道血色的火。
“吼——”可怖的啸声，猝然席卷，玄羽前端的防护裂痕再增，他护着雪继续后退，离得远了，便没能分清这一吼来自哪条龙。
下一刻，只见帝龙之口猛启，一条滂沱的金色光柱，狂击而去，夹杂着凌驾万物之上也能粉碎万物的气势，袭向殷煞魔龙。
面对帝龙吐息过来的光柱，殷煞只握掌成拳，身后黑龙顿时血口怒开，巨大的黑色光球，伴着扭曲肆虐的空间，便是逐渐酝酿。
“轰”一声爆响，光球居然疾驰掠出，穿过殷煞，片刻闪到了金柱前，与之相撞。
玄羽心头一颤，眼前骤然模糊，他像是看到那团黑，将所有的光辉吞没。
而后，亦没有什么惊天动地，那光柱，确乎被黑暗光球，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帝龙仰首长嘶，随即以身为锤，狠狠砸下，压向那黑球，一丝一毫的动作弧度里，都蕴着蒸发四海的圣威。
居然就这么冲上去了？
玄羽有些惊异，他似乎深谙那光球的可怕，这帝龙，就不怕被烤熟吗！（作者：小羽，你是饿了吗）
然而帝龙并没有让玄羽如愿以偿地吃到龙肉，他通体光芒辉煌宏伟，透过漆黑光球，竟一下子把后者，桶散了去。
伴随漫天飞旋的能量之尘，帝龙须毛若舞，翻出飓风，直向着殷煞的身子，俨然即刻，便要凶暴撕咬。
对此，殷煞则恍若未见，那无尽黑光，涛涛然涌进龙身，他既而举刀，整条数千里的巨龙，随着魔气滚滚泻出，竟逐渐气化，渗进了那柄长刀。
殷煞随后，一刀前刺。
玄羽浑身一震，这刀明明刺得不是他，却让他感到自己的魂魄，出了剧烈的震动。
怀中人的身子越发冰凉，玄羽心中腾起股慌乱，他让她埋在自己的胸口，轻声安抚：“没事的，有我在，你别怕。”
许是他的气息有着充分的温暖和安全感，雪模模糊糊地像“嗯”了一声，玄羽便再抬起眼，当下见那庞然金龙，淡之又淡，近乎幻化。
帝龙之兽形，竟生生被那一刀，刺散了去。
“无天神坠！”
梦杖老人的大喝突来，他手中的弯曲拐杖，此刻如千米山峰，朝殷煞碾砸而去，整片苍穹，都犹如随着这一杖，坠落下来。
“杀剑，暗昀气！”
黑剑同刻高喝，手中剑直掷飞出，磅礴杀气，随着没有穷尽的剑锋肆虐开去，同时此之大剑，似化成了一颗暗光之星，穿透宇宙，冲向殷煞。
而饮天道人手中的佛尘，已涨达万米之巨，刮起清浊浩意，呼啸间游龙般侧扫，欲把殷煞，拍飞至大道尽头。
我等着你
望到这堪称骇人的景象，玄羽的脸已经和勒紧的腰带一样了，当即揽着雪，拼了命地朝后退，他可不认为那破了好几个口的饮天防护，能撑住接下来的冲击。
“轰！！”
玄羽转过身，把雪死死地按着，罡风步都快踏疯了，只觉背后的气息越发急促，温度也越发得高。
然后，他便感到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了背上，就像有千百根利刃，一齐扎进了骨肉当中。
体内的五脏六腑移位一般，玄羽不断化去冲击带来的劲力，以免伤到怀中的雪，彼时他整个人就像被抓了摔出去般，止不住地前飞。
纵使猛烈压着翻滚的气血，玄羽的口鼻耳，还是洒出了点点猩红。
雪的手触及到有些灼热的液体，惊然抬眸，当即瞳仁发散，全身战栗。
“你”
玄羽艰难抬掌，抚了抚她的背，而后扯了个僵硬的笑。
“没大事。”怎料身体不给他面子，仅仅说这三字，嘴上就溢出了一泉血水。
雪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颤抖地伸手，有些混乱地去擦玄羽的脸，眸中的光芒，仿佛在一点点洒落。
“雪……”玄羽把脸埋入她的三千青丝，鼻尖缭绕着清绝的香气，“此生，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
“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喘着气说完这两句，口中仍冒着血，“另外……记住我。”
音落，玄羽便脱力一般，摊倒在了她的身上。
雪抓住他散了筋骨般的身体，望向他苍白携红的脸庞，目光明灭地闪烁着。
怎么了？你怎么倒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都没发生，对吧。
我……现在在哪？我怎么了？我是在做梦吗？
这个人，这个人倒下的人是谁？是谁？！
我……我又是谁？
她的内心升起股难以想象的惊怖，眼前，若成了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了。
“嘿，我不过歇了会，没事的。”
玄羽突兀睁眼，在她耳边吐出一语，眸中含着狡黠，亦有一闪而逝的忧痛。
这话语冲进雪的耳朵，在她脑子里绕了一圈两圈又三圈，才让她有了反应。
而这反应，便是从极度的僵硬，一下子撞到玄羽的胸膛，还未待被他抱住，就大肆宣泄起来。
“……你……你真是个，天下第一的混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
她狠狠用头撞玄羽坚硬的胸膛，嗓子喊到发哑，泪水不要命地朝为淌，令他抖着手去抓她。
玄羽有些后悔了，他当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还让我活下去……”
“你若死了……我怎么可能活下去！！怎么可能……”
她两手攥着玄羽的衣衫，仿佛要将之捏碎，脸压上他的心口，似也挤压揉捏上了里面的那颗心脏。
“是我错了……雪，我错了。”
“我保证，保证自己不会死。”
他抚她，低声去哄，都说女人是水作的，他家这个简直是海作的，哭久了，前身都像淋了雨一样潮。
“挺深情的。”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倏地响起，另玄羽后心一刺。
这声音……
是那极恶的。
转面，他牵着雪的手，定定地望向前方矗立的人影，面目无澜。
“金乌，如今的你，真的很弱。”
殷煞淡淡开口，语意肃杀而残酷，似锋刃，捅入玄羽的灵魂。
金乌？
是在叫他吗……
“不仅实力弱，而且，还满是弱点。”
殷煞的唇挑出了嘲讽的弧度，血目睥睨，流露着丝丝轻蔑。
“这样的你，我都有些不期待了……”
他兀自摇头，言语中，若藏叹息。
“你在说什么。”玄羽眉头紧锁，目光冰冷，声音更是寒至骨髓。
“要杀要剐，你对我不过眨眼的事。”玄羽淡言，浑身却弥漫出股惊服生灵的光芒。
“但，若给我时间，你定会败在我手下。”
“我也定会让你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
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轻松击败三圣一尊上的极恶魔龙，是一个迟早要匍匐在他脚边的，蝼蚁。
雪紧握着玄羽的手，而出乎她意料的，殷煞竟没有任何吓人的动作。
他竟然，盯着玄羽，而后，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
霎时，仿若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天光潜行。
笑，这种常人做来应当和善的动作，叫那红眼魔头一做，居然恐怖如十重幽冥。
“我等着你。”
他说。
玄羽全身微滞，殷煞已伸出一只手，对向了雪。
那只手苍白近乎透明，指节瘦长分明，人望之，一点也想不到上面沾染了多少血腥。
而且除了血腥，还有数不胜数的，被彻底毁灭的魂魄，和撕裂心灵的痛苦。
“雪，过来吧。”
殷煞再度出声，嗓音若浊水，包裹得她，近乎窒息。
玄羽终究逐渐，松开了那只纤细柔夷，终究逐渐，看着那单薄而绝美的身子，迈向另一个人。
一个对她而言，是亲人，却又不似亲人的人。
可怕的安静中，少女的一滴泪，飘过空间，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玄羽内里翻涌，咬住了牙，他刚刚的伤，翻出了股剧烈的痛，像要钻烂了他的那颗心脏。
殷煞看玄羽一眼，拉着雪的袖子便把她拽到了跟前。
“随着他才多久，连我都不认了？”他沉然质问。
闻言，雪只黯着那张倾世容颜，一声未吭。
殷煞皱眉，这个丫头，不知为何这么能牵制他的情绪。
转看向玄羽，抬手，一团黑光霍然涌动，就要将二人，覆盖淹没。
“记得来杀我。”
殷煞留了玄羽最后一句话，余下的，便是幽暗到了极点的空间。
央央宇宙，彼时只他一人，这才是，真正的孤独。
时间推移，也不知玄羽一个人在这站了多久，像是一臾，像是一柱香，像是一时辰，像是一天，像是一年，那帝龙和三位上品尊圣，方才一起，进入了他的视线。
回过了神，玄羽即刻，迎着四人飞去，不知道……师父，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