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们皆为蝼蚁
殷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他将目光从玄羽眼睛上移开,盯向了雪。
“你过来不过来。”他举起手中的刀,正上方,猛然雷电交加,轰鸣连连。
“不来也行,我和他们真打,到时大陆崩塌,生灵具亡,还记得之前的毁灭了?有人魂飞魄散都恨着你,不过这一次,可远远不会只千人!而你,就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伴着惊人的爆裂声,殷煞一字一句,声若含地火天雷,他还是第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话。
胸膛有些起伏,这个小丫头,已经让他破例了很多次了。
殷煞也有些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在乎,有些过。
他能心如止水地陨灭金乌,甚至杀掉亲生骨肉,却无法容忍她的忤逆。
玄羽有些焦急,殷煞的话明显勾起雪不好的回忆,她的眼神有些空洞,身子也有隐有移动的趋势。
“别冲动,他杀人,罪孽全在他,与你有何干系!”玄羽冷眸喝道,倒确乎让她清醒了些。
“可是,如果我过去,也许,能阻止。”
她握紧了拳头,玄羽张手把她的拳完全包裹住,道:“他不过是威胁,面对两个强者,他若要战,分身必毁,他舍不得。”
“为什么他会对你这样说?就是因为他没有把握,想让你动摇。”
玄羽目光坚定,见她有所振作,便将目光透向远处对峙的几人,两个强者吗?貌似还不止。
“轰!”
蓦地一声威能湍急的爆响,殷煞只觉背后涌起强烈的炽热,他当即回身,一刀刺去。
他刀尖的空间再度破碎,黑芒抵着的,竟是个焰彩灼灼的,硕大光球。
偷袭?不死神鸟,居然也会玩阴的。
刀对光球,令其不能再进,似有愤怒而不甘的剧烈叫嚣从中传出,殷煞眉头紧锁,漆黑的刀身,有细微的颤动。
“你当真,想让这分身毁灭在此?”
饮天的声音从天际降下,拂尘怒扫,殷煞心下微惊,黑光于背后聚拢,气浪再度飞卷,天地震动,他勉强挡下他一击。
殷煞手上加力,狠狠将那光球拍飞,他压下体内浮荡的气,转脸,眼神于血红中森然:
“继续和我作对,不怕出关后,杀了你们?”
他的声音很响,似要专门让远处的人听到一般。
“呵。”饮天摸摸胡须,“你此等魔息,出关后,必然为祸世间,若是无人能治你,我等不过是早被杀晚被杀罢了。”
“只是,我猜这回出关,你也达不到巅峰吧,若想杀死我们,总得要留下什么。”
殷煞面沉至绝,随即冷冽开口:“我若回巅峰,你们,皆为蝼蚁。”
玄羽心头一滞,他竟说出如斯狂妄的话来。
若饮天都是蝼蚁,他该有多强?
“自然,我等不敢,与极恶相提并论。”饮天说道,语气分外平淡。
闻言,殷煞面上闪出一丝裂痕,玄武也是惊然非凡,极恶?!
身份被饮天道破,他的气息反而渐渐稳定下来,可以说,这道士提醒了他,他可是极恶,怎么能因为那丫头,这样失态。
“如此,我便先饶过你们。”他忽然开口。
“雪儿,容你舒服几天,但,你最好在我出关前回来。”
说完,殷煞分身一步登天,好像就要随漫世界的风雨雷电,遁身而去。
火色乍起,光球狂猛地飞冲至苍穹,玄武也长啸一声:“休逃!”
密集的水之箭矢,霎时铺展苍茫天宇,对向殷煞,浩浩荡荡奔刺上来。
“呵!”殷煞红眸一闪,猖獗地嗤笑。
“拦我?”
持刀的手向下一撞,光球立时一个停滞,像被鼓力量箍住,扭曲膨胀得厉害。
至于水箭,直是如被摧枯拉朽,折断碎解,化作了飘零雨水。
玄武面色一变,就瞧见那把黑光凝成的魔刀,掀得光球都是不自主避让,既而朝他冲来。
未存怠慢之心,玄武目光如炬,蛇头如旋转的长鞭,强横地撕咬过去,那坚硬锋利的嘴,毫不畏惧地张向黑刀。
“嘭!”
一声沉闷似重物相撞的巨响,听得人头皮发麻,旋即就见天地间,仿佛拉开了道大得恐怖的黑色帘幕,一切的一切,陡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黑。
玄羽抱着雪,手中烧起抹金白火焰,宛然浓郁夜色里的一点荧光。
她看着那团火焰,心思渐渐松懈下来,那夺金白色,那么美,那么温暖,她想,她宁愿融化在这样的温暖中。
玄羽向前奔行,想借着这丝光亮,寻找饮天的踪影,谁知道,那完完全全压在头顶的黑暗,竟一下子,褪却得无影无踪。
对于突兀的光亮,眼睛有刹那得不适,玄羽眯目再睁,便见已晴空万里,天如反射强光的镜子般光华干净。
饮天道人已落到他面前,旁边,立着一壮年男子。
他身材魁梧高大,面容略犷,却威严尽显,那带着些水色的眉毛,和浅淡的青白眼瞳,让他的阳刚,添上了少许柔和。
瞧见玄羽眼中的疑惑,饮天笑着介绍:“这是玄武。”
“啊?”他不免低呼一声,玄武?不是个龟吗?
“他们这种有血脉的神兽,生来便是人相,而普通异兽,修炼到尊圣亦能化形。”
饮天道人挑唇扬眉,说道。
“噢。”玄羽呆然点头。
这时,半在怀中丫头拉了拉他的衣服。
“他,真的走了吗?”那声音细得向蚊哼,精致的眸子湿漉漉得向小鹿。
玄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他瞟向饮天,似乎在询问,真的走了吗?
饮天嘴角抽了抽,这两人现在是在——杀狗?某人,某人还在向他炫耀?
“走了!”他甚没好气,但小姑娘看着可怜兮兮,他的脸色还是放软了。
雪脸上的喜色就若燎原燃起,她明媚地笑起来,刹那,仿佛挥出了绚烂绝艳的烟火。
玄羽心神一荡,一时间有些傻眼。
饮天的脸色当下黑如锅底,他转头对玄武道:“走,咱两喝茶去,别理他们了!”
听此,玄武怔了怔,什么鬼,您不是还要带徒弟到我府邸修炼吗?
他见饮天道人一溜烟就没了,有些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他还是扬起一片水雾,将两个年轻人包裹住,带去了居所。
品之香
玄武不愧是宇宙之北的“神灵”,他的住处,可非“壮观”二字而够形容。
呆呆地瞅着那个耷拉着的小土包,没错,确实非壮观二字,而应是“寒酸”。
不过,这小土包位在一大土堆上,大土堆又像艘船似的飘在海上,如果把这一片海域都算作玄武府邸的话,也勉强壮观。
玄羽飘过海洋之时,就感到浓郁的舒畅感,此时落地,就即刻跑至海边。
他仔细眺望,只觉海面广远无尽,而更无尽的,便是这水流荡出的灵气,好像整片海,都由灵液填灌而成。
他再看看脚下的贫瘠,被灵气这么滋养着,居然连一棵草都不生,太奇怪了吧。
饮天在一边晃悠着,显得兴致勃勃,他深呼一吸,道:“玄武,快点快点,茶,茶。”
青白眸的男子失笑,而后只见他手掌伸出,有力得一握,八方海面上,竟喷出涛涛洪流,朝他拳心处飞去。
就像玄武的拳头,接受着数道海流的冲击一般。
片刻后,洪流消失,玄羽一愣,周遭的灵气,几乎瞬间消失近无。
随即玄武拳头一挥,张手抛开,一白玉茶壶跃上半空,将他抛出的一泓晶莹之水,盛了进去。
“要煮一会。”
玄武手掌一翻,土地上竟自动生起一桌两椅,茶壶被放到桌上,两人坐下,饮天道人偏头瞅向玄羽:“小子,还不放点火。”
“噢”玄羽弹了簇金白火焰过去,两个尊圣,这点小事,还要劳烦他一个地玄境,也是醉了。
那茶壶也怪厉害的,他的火熊熊地烧,竟然丝毫没被烧坏。
“嘿!”
身后,突然传来道轻快的声响,玄羽的肩膀被一拍,回过身,就见雪眉眼间全是星光般的笑意,“小羽子,你发什么呆呐。”
“没发呆。”他太阳穴有点跳,“怎么又叫小羽子。”
她轻盈一跳,两手搭在他肩上,整个人就是挂住了他,“我开心啊,好开心。”
玄羽听得此言,两手将她稳稳扶住,“嗯”了一声。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整个人都洋溢着光芒和活力,同现在一样,只因为,她逃开了殷煞。
就像一只逃离了囚笼的获得了自由的鸟。
她是乐观的,痛苦和黑暗不会深深刻入她的内里,就像雪一样,永远纤尘不染,同时,也会拥抱她的阳光。
“羽,带我飞吧,我要飞。”她伏在他耳边,气息萦绕过来,熏得玄羽的皮肤一片红。
背后的柔软细腻让他心跳加速,便是涩然道:“你自己不会飞吗”
“不要。”她撅起粉嫩的唇,声音让玄羽又一阵颤栗,“自己飞和背着飞不一样。”
“害羞什么,难道忘了,你可是,连抱着飞都飞过。”
“谁害羞了,那时你有伤,我迫不得已,何况……现在你长大了些。”
“大什么大了些,只是才过了一年。”
她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气,笑意从话中溢出:“反正他们俩在喝茶呢,你也暂时没事做。”
某人的身子还微微地晃,玄羽整张脸都有些发胀,耳朵火烫,他压着声音道:“别乱动。”
她还真安静下来,玄羽便直接踩步而起,他毕竟与当年不是同一境界,风驰电掣般在海面上掠行。
忽然,一只微凉的柔嫩得过分的手触在他脸上,雪把下巴搁在玄羽耳边,说话的气息径直洒于他的颊。
“你好快噢。”
玄羽额头上顿时青筋鼓动,“你说什么?”
“我说你飞得快。”挑眉,“我觉得很舒服。”
“嗯。”玄羽点头,舒服就好。
她的手继续揉,呼吸热热的,湿漉漉的,玄羽咽了口唾沫,旋即忽然再度加速,旁侧的景向离弦之箭般倒退。
他一把将她从背后扯下来,横抱在了怀中。
“当年,我是这样的吗?”
玄羽勾唇,她吓了一跳,忙环住她的脖子。
“雪,你真的像雪花一样轻。”
“还是不听话,没多吃。”他道。
“谁多吃啊,你以为我是你啊,像只猪猪。”她两靥绯红,恍若天边霞光,美如幻境。
雪嘴角上扬,玄羽的脑子的弦又断了,空白了一瞬,才恍惚着找回意识。
看向那樱桃似的,透着点点媚与艳的唇,鬼使神差不受控制地,他便将自己按了上去。
(此处省略约200字。有没有发现我的用词都在尽量含蓄,因为之前自查的时候,明明啥都没写就被封,还封特重要的章节,半天解不了,导致我怕了。)
玄羽离开,瞧着眼前绝美盛放如同生命之花火的面色,还有那略显迷离,若含春潭秋潮的眸子,连自己都开始感叹自己的那啥啥福来。
“雪,你真的好美。”他的目光逐渐模糊甚至发散了。
“你究竟是怎么长的……”
玄羽带着她飞回去,一路上某人都没再拨弄他,只捂着发疼的嘴,眼神幽怨。
“咳咳。”他正色至极地清咳两声,绷着脸,对饮天和玄武行礼。
“师父,我准备修炼了,就是在这里打坐,是吧。”
饮天道人面色古怪地瞧了他一眼,一般玄羽在他面前,可没这么正经。
他瞥向边上侧着脸,脸上还带着写绯色的丫头,作恍然大悟状,然后故意抛了一个异样的眼神给玄羽。
威正的脸好像要破了,玄羽又低“咳”一声,道:“师父,徒儿问你话呢。”
饮天两眼一瞪:“你这傻小子,不陪你媳妇,跑来说要修炼,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玄羽瞠目结舌,雪愣了一下,目光在师徒二人间徘徊,复垂落下去。
旁边的玄武听得,呵呵一笑,“道长,修行亦是要紧事,不过,小子,你确实有点急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可是连我都羡慕你啊。”
他接着,将茶壶打开,一股清润无比的飘香勃发而出,夹杂着浓厚到了极点的灵气和水行能量。
饮天取了个杯盏,以气托起茶壶,直将茶水倒入。
但见那水色纯粹非凡,像从仙天福地滚落的仙人之饮,让人心生虔诚。
老道面上啧啧称赞,将杯置于唇边,轻品之,进而长长唏嘘,玄羽都觉得他要吐出一条灵河来了。
“举世无双。”他赞道。
“来。”转向玄羽,饮天扔了个精致的茶杯给他,“你也喝一口。”
分寸
“我也喝?”
玄羽有些讶然,那水行能量,是不是有点澎湃了?
“喝一点,一小点!”
饮天没好气,“你喝水都掌握不了分寸吗。”
玄羽无语,接过那杯茶,把嘴放上去,小吸了一口。
体内,是一路向下的剧烈动荡感,调集起了他的所有真气和能量来,方忆起不久前吃金珠子的感觉。
玄羽偏头看了雪一眼,冲她笑笑,便是走进了土房子,盘膝坐定。
要说水克火,那是真的,水火不容,更是真的,那水沉到肚子里,蔓延上经脉,残缺的火行便略略退避。
然而,水还没绕一圈,灼烈的金白色能量就扑过来,幸好入界为他纳着周遭的水行作支持,不然这一滴茶带来的,怕得迟早蒸发殆尽。
随着火水的争锋,玄羽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有股气在涨着,很快其他气力,也汹涌地冲击肆虐起来。
玄羽闭目,汗水一粒粒从头滚落,那金、木、水、火、土的能量翻来覆去,纵然身入界时合过一次,现今也能勉强互融,他还是甚为难受。
诚然,他脑子里,还记得身入界时的那个“合”字,如今,五行齐聚,生克尽在,他想,他可以再合一回。
只要将水全然纳为己之所有,就可再行五行相合之事。
只是这水,稍微有那么点不听话。
玄羽张嘴,一大团白烟就从口中冒出来,非但如此,耳朵、鼻孔,都在拼命往外吐烟。
这模样,简直是大型飙烟现场,外头的人看到了,怕要且惊且乐。
玄羽总是有知觉的,身体里时而潮湿时而干燥,弄得他痉挛阵阵,两眼上翻。
恰在此时此刻,雪悄咪咪地推开土房子的门,进来“探望”玄羽。
然后,她便愕然了。
再然后,她陷入了一种焦急忧心和慌乱。
不过理智尚在,冲上前,她并未动他的身子,而是仔细观察他的状况,和他是否有生命危险。
须臾,她便得出了结论,这是水火相抗产生的后果,而他,很可能会有危险。
他必须,要把水与火的冲突控制在一个范围内,然后满满炼化之,控制他们,从而使其和谐共生。
苦思冥想,她都没找到办法来帮他,确实,修炼是自己的事,纵然关系再近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也不能代替另一个。
“加油,羽,我相信你。”雪轻轻呢喃,本想留着陪他,却怕自己影响这屋内的气,便转身离开。
玄羽一直在坚持,也一直在已自身的灵魂镇压水火,边还运着入界,让水行与他的联系更加紧密。
时间再流逝,慢慢地,他已能凑合着可以将水能量引导,便让其他三行也界入,如此,他只须找到一个气路的分寸,让五行间的关系运转起来,就可,步入正轨。
雪走出房子后,有些呆愣,半晌后,饮天道人突然叫住了她:
“丫头,随我来一下。”
闻言,雪又愣了愣,心里莫名升起股沉重的预感来,又含着些忐忑。
她走上前,饮天手一挥,两人就皆立空中,四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对着她,饮天负手而立,长叹一声,也令她心里更重了一分。
“小姑娘,你可知,极恶,是宇宙集结一切恶念与魔道所化,也应当,是宇宙中第一个真魔。”
“真魔之念,世世不散,化入血脉,刻骨铭心。”饮天说出这十六字,雪的眼圈就有些红了。
“而且,还会扩散周遭,潜移默化,与真魔太接近的人,很容易产生心魔。”
听此,她两眼大睁,仿佛崩裂开来,里面的神采,似一下子被抽空了。
“不过,好在你天生极寒极阴极纯,可以压制魔息,“饮天话锋一转,道:“但,它对你身边人的影响,是很难控制的。”
“加之有殷煞对你的血脉推波助澜”
侧目望见她的眼神,饮天的心脏如被狠狠撞了一下,他不敢再讲玄羽本被仇恨缠身之事,语中出了安抚之意:“玄羽正心道心,皆坚定无比,你不必担心他。”
“这些都不是你的过错,我对你这么说,只想让你知晓一下,毕竟看你之前,对此不解。”
“我无意让你远离他,作为师父,我对你非常得满意,我只是希望,你能拿捏住与他相处的分寸。”
饮天看她还沉浸在痛苦中,沉吟片刻,便道:“而且,你的血脉,并非不可改善。”
雪的眼睛刹那间亮起来,老道苦笑了一下:“我在古籍上看过,但是,难度很大。”
“尤其是这血脉还是极恶。”
她很快恢复黯然,饮天眉头略紧,摸摸胡子,忽而补充:“其实真魔,也并非无好处,我们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玄羽正心动摇,体生魔气,你或许可以,帮他把魔气逼出来。”
“你的气息散出无形,但若它化为实质,我相信,相信你,可以控制。”
“是啊。”她点头,忽然笑了笑,“我身体里的东西,我怎么不能控制?”
“我怎么不能控制?”她又问了一遍,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和头,“我的心脏,我的意识,我的灵魂,我怎么不能控制?”
她看向自己的手,十指葱白如玉,纤细明媚,里面,却流淌着一片让她作呕的东西。
握紧了拳,她道:“我身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每一寸,我都能控制。”
“我怎么会控制不住对别人的影响?”她眼中像有什么在燃烧,笑容也在扩大。
她分明笑着,泪却一点点淌下来,饮天道人心慌慌地,道:“丫头,你怎的听不进去我后面说的”
突兀的,雪收束了所有表情,空气陷入了安静。
而后,她朝饮天鞠了一躬,说:“您放心,我会拿捏好分寸的。”
转过身,她目光有些担忧地朝一个方向投去,不知道他的修炼,怎么样了。
“师父,请您告诉我,之前提的,改善的方法。”她背对着他,缓缓道。
饮天道人一滞,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随之沉声:“应是要一位正道大成者的心头血,还要有足够纯粹的能量加持,洗骨伐髓,重塑肉身。”
“但因为他不是一般真魔,此法不可能通,除非那大成者是极正然而还有种方法,就是寻到可以容纳灵魂之物,抽取魂魄后,洗涤,然后再炼一具肉身,魂身相合。”
“当然,如果你实力足够强,灵魂可在生者空间留存,会更容易些。”
“还是要洗涤?”她问。
饮天闷闷“嗯”了一声,“应当,只用气力洗去真魔痕迹即可。”
雪淡笑,“那会伤到灵魂吧,到时候活过来,变成傻子或者失忆,都说不准。”
“还不如趁殷煞不在,死了一了百了,再去投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