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1)

谋天医凰 小遥清晓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些日子旅店中发生的事,云管家待我冷淡起来,开始提拔云奇。我气不过。此时,您舅母与表姑母也向我探听消息,我想借这机会,从两头捞些银两,奉养母亲,也是好的。所以才做下这些事。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会触犯家规,请公子念在我初犯,只惩罚我一个就好,不要牵连我母亲。”

“在旅店时,你就不安分,你很想离开云家吗?”

“小的并没有。只是见公子为人和善,又因自己年轻狂妄,所以在旅店惹了些事情,让公子和云管家不快了。”

“不要再说违心的话,你若真想离开,本公子会考虑的。”

“公子,小的自幼长在云家,小的不愿离开。请公子宽宥小的,小的以后一定尽心竭力为公子做事。”云开开始磕头。

“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晚了吗?”

“小的做错了事,请公子责罚,小的绝无怨言,请公子不要责罚我母亲。”

“你母亲,自要为她自己做的事受罚。”

“公子,我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了刑,您都罚在我身上好了!”

“你为你母亲,我也是为我母亲。”云树喃喃道。

“公子!”云开继续磕头哀求。

“不要磕头了,我又不是要罚你磕头。家规在那里,你确也触犯了,你母亲将功折罪,为你换回一条腿。起来,跪到院子里去。”

“将功折罪”,云秦氏不过把她曾助纣为孽的事说了出来,就算得上是“将功折罪”?云树说出这个词,心中也是冷笑连连。

看云开跪到院子里,严世真走进偏厅。

“眉儿,出什么事了?”严世真在一脸痛苦的云树面前蹲下身子。

“义父,我要杀鸡儆猴了。”云树抱住严世真的脖子,弱弱道,“如果义父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做这些。”

“原来义父能给眉儿这么多力量,那便让义父多抱一会儿吧。”严世真温声道。

“义父,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宅子里,我们去山中陪父亲母亲吧。”云树说着又差点哭出来。

“好啊。我们前些日子种下的花儿,应该发芽了。我们回去看看。”

“嗯。”

“公子,人都到齐了。”云海在门口轻声道。

云树收了情绪,牵了严世真的手,进了院子,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坐下。

三十来个家仆立在院中,看着额头血红的云秦氏母子,面面相觑。

“海伯,你来说吧 。”

云海一脸严厉道:“云开勾连李徐氏与曹金蕊插手云家事务,给主人惹事,按家规,杖二十,废腿一条。”

“云开,你可认罚?”云树冷声道。

“公子,我,我认罚。”

“云秦氏,早年勾连曹金蕊诬陷夫人,罚每日在夫人牌位前跪半个时辰,跪上一百天。云秦氏,你可认罚?”

“老婆子认罚。”云秦氏哀哀道。

“本公子年幼,你们若心生异念,本公子也可以理解,但身为家主,本公子却容不下这样的云家人。今天都给我擦亮眼睛,看清这生出异心的下场!海伯!”云树厉声道。

“是。”云海挥挥手,人群里站出来两个执板子的人,却是云帆与云奇,云堂与云明搬来了条凳。

人心思异,家宅不宁,云海必须表明立场,不能再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执家法之人就要用自己最亲近的人,让众人不能再寄希望于侥幸和宽容。

云奇挥下第一板子。

开始几下云开还咬牙忍着,十板子过后,开始惨呼连连,众人听的心中惊惧。

云帆的最后一板子下去,打在云开的腿骨上,只听“咔擦”一声,云开大叫,直接痛晕过去。

云树被云开的痛呼激得身子一抖,被严世真的大手按住肩头,才稳住。

云秦氏扑到云开身上,呜呜唤着,“开儿,开儿。”涕泪涟涟。

“你们若尽心为本公子做事,以前的事,本公子便不再追究,月钱待遇如常。若还敢与外人勾连,乱嚼舌头,扰乱云宅诸事,这便是下场!”云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继续冰冷。

众人纷纷表示将尽心竭力为公子效劳。

云树挥挥手,“把他抬下去。”

“是,公子。”云堂、云明抬起条凳的两端,将云开抬下去。

“公子,请公子开恩,为开儿请大夫看看吧。求您了公子,老婆子只有这一个儿子啊!”云秦氏哭泣着,又为云树磕头。

八十二章 究竟为什么

云树神思落寞的回头看看严世真。“义父。”

严世真拍拍她的肩头,跟在云堂、云明后面去了。

“谢谢,谢谢公子!”云秦氏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跟过去。

云树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疲累不堪。

“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众人静静散去,云树犹自瘫坐在椅子上出神。瘦小的身子,怎么也填不满空落的椅子。

焕梨与紫韵轻轻上前,“公子。”

她们陪着小姐长大,每日里,她都是欢乐无忧,待人宽和,而现在,为了守住云家,生生逼着她去狠辣行事。她的心有多重?她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夫人不在了,这些人会生出异心?

云树回过神,却不敢看她们。“你们去吧,我想静静。”

焕梨还想静立在旁边陪她,却被紫韵拉走。

自己为什么要坚持打断云开的腿,让他生生痛晕过去?规矩是自己定的,腿是自己让人打的。云开做了什么?他不顺服自己治家,他勾连舅母与表姑母,意图谋划自己的家产,只是在苗头中被自己掐灭。

云树的目光扫过高大的门廊,雕花垂拱,回到花梨木椅子扶手上。这些,便是父亲母亲留给自己的,便是自己要守住的。别人也想要这些,而自己为了能守住这些,便要去撕夺,乃至伤到其他人。

自己做了一个家主应该做的事,为什么会觉得有难以承受的沉重?

是自己,将本来就打算送给舅舅的地契,当着表姑母的面送,吊起表姑母的贪欲,只为了钓出表姑母在云宅的关系,为了理出当年母亲所受的委屈。最后却是诱的云开犯错,断了他的腿,却饶了最想抓住的云秦氏。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饶了云秦氏?因为她也是一个母亲?是让云开为母亲受过,还是想解了自己,自己想替母亲分担痛苦,而不能的遗憾?

或许当初他们对母亲的遭遇视而不见,只是为了守住各自的生活,他们身为家仆,也不容易。究竟是自己,错了?

不,不能软弱,偶尔软弱,可以从义父那里借些力量,已经没有自己退缩的地方了,必须要坚强!父亲可以管好这个家,她便也可以。或许,等年岁大一些,便不会如此不堪重负了。云树宽慰着自己。

傍晚,起了风,云树依旧坐在院子里发呆。

紫韵与焕梨立在屋角,静静的望着她的背影。紫韵抱了条披风,犹豫着,要不要拿过去给云树披上。严世真从她手中抽过来,拿着披风,向云树弱小的身影走过去。

眼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