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不适,她禁不住咳起来。赵拓在边上听着,听那声音,她喉中似有黏连。云树抽出袖中的帕子,捂住嘴,背着赵拓,抑制的咳起来。
赵拓没见她咳出什么,只是她终于平息下去,回身再喝水的时候,他瞥到了她唇上没擦净的一抹血迹。当她发现杯沿上沾了血迹时,不动声色的用手抹了杯沿,又端起水杯,“潇潇洒洒”的起身看街景。再回来时,那血迹便都没了。
赵拓觉得,这个无赖还挺能忍!挺能装!
云树心道:回去又要调方子了!一定要把这自以为是的家伙捏成公鸭嗓子才解恨!她满脸气闷的瞪赵拓。赵拓则满脸“嫌弃”的回瞪着她。
云树在穷巷子里摆摊义诊,全凭一副针囊,一碗烈酒再加一盏油灯给针杀菌消毒。
云树借来笔墨纸砚,写了常用的问诊的话,前面标上数字,她想要知道哪方面的病情,就伸几个指头。赵拓则“憋屈”的将那问诊的话念出来。
有病人关心的问:“大夫昨日还说话,如今话也不说了,可是嗓子坏了。”云树的嗓子昨天就不好听。
云树微微弯了眉眼看赵拓,赵拓道:“这个大夫太贪吃,热饭吃的太急,把嗓子烫坏了!”
云树的气恨在眸中一闪而过,依旧温温和和的对那病人笑,用手示意他把衣服脱下。
赵拓惊的不行,她竟然让一个男子在她面前脱衣服!那汉子边说话,边褪衣服。“大夫瘦弱成这样,怎么看都不像个贪吃的人,这位小哥真会玩笑!”
云树含些微笑洗针,烧针,正要去给那汉子下针时,那汉子却被赵拓眼疾手快重新裹上衣服,绑成一团。然后把云树抓起来,往边上退了两丈。云树抬手示意病人别急。
赵拓竭力压低声音道:“你还要不要脸面?竟然要一个男子在你面前脱衣服!”
赵拓的心中,其实是惊涛骇浪啊!刚才那个病人的症状与这汉子相似,云树都没让他脱衣服,是看这汉子模样周正些,就让人脱衣服了?
云树摊开自己的掌心写道:“我的脸面,与你何干?”
“与我无关!与王爷有关!”赵拓怒道。
云树继续写道:“我与他,无关。”
若是云树嗓子好着,还可以与赵拓来一场要不要脸的骂仗,可她今天只能做哑巴,用最简洁的方式划明界限。
三百五十五章 梅花簪
虽然芳云是大皇子送来的细作,但与王爷几年来的相处,假戏也给做真了,对王爷是有真情在的。按王爷的话,他与这个无赖相处好几年,当初感情还非常好,可离开几年后,她竟全然不把王爷放心上了!
王爷当初必然不是看上了她的无赖!可她如今无赖的如此彻底,且脸面都不要了!她真是个女人吗?也罢,也罢,她既无心,离开也就更干脆!王爷也就了无牵挂了!
一个时辰,十五个病人,就云树目前的状态,到极限了,回去的路上她就蔫了,整个气色都不好了,走路都有些轻飘。
赵拓就看着云树让各样的人扒了衣服给她下针,要说那下针的效果,赵拓禁不住的佩服。他极力保下的那个大夫,用针都没有云树这么神!那些来时抬着,还痛的哼哼唧唧,走时都不用扶的!
看在她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份儿上,赵拓让她先坐下歇歇,叫暗卫去找马车。暗卫接到的命令是寸步不离的看着云树,不让她出意外。所以,最后是赵拓气哼哼的去找马车。心里暗道:这帮家伙,回头一定收拾好喽!
云树坐在小巷子的一棵树下歇息,一个衣衫褴褛的傻子溜着墙角走过来,溜到云树的对面不走了,一边啃着脏污的手指,一边冲云树傻笑。
云树本来是出于大夫的角度,盯着那傻子看一会儿,可是看着看着她面色变了。那傻子却笑得愈发灿烂,不等云树起身,他自己往云树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盯着她的眼睛继续傻笑。
云树抖着手,从傻子蓬乱的发间抽出一根木簪子,那簪子,簪子上还染了脏污,那分明,分明是干掉的血迹……
这根簪子是那么的熟悉。
宋均像是在多年流落中洗去了繁华,他不喜欢那些金簪、玉簪,他就喜欢用木簪子。
这根木簪是在后宅骄奢淫逸的那段时间,云树拿出雕印章的手艺,亲手给他雕的,紫檀木发簪,簪头是并蒂梅花两朵。宋均也不管云树是故意在簪子上头雕花逗他,他就是喜欢的不行,天天都用这根簪子……云树不止一次抽掉宋均头上的这根发簪,看他乌漆的头发披散而下,看他噙着笑意,眉眼盈亮的望着她,美的不像话……
未待云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傻子从她手中夺过簪子,起身嘻嘻哈哈的跑了。
云树没有起身追那个傻子,因为傻子抢走了木簪子的同时,她的手中多了一张字条。
赵拓一个形貌威武的大将军,虽然换了便装,但气势犹在,他挑开车帘子让云树上车。云树坐上马车,反而把赵拓赶了出去。赵拓气的半死,又不能再把她如何了。
终于有一个没人暗中注视着她的环境了,她才抖着手将掌心的字条打开。
“今夜子时,城外十里坡,一个人来。”
不是宋均的字。
会是谁?拿着宋均的簪子,让她半夜去城外?知道宋均与她的亲密关系的人,在京城外有,在济阳有,有能力抓住宋均的……那簪子上面干掉的血迹让她心神慌乱。
赵拓坐在车夫旁边,越想越气,撩开车帘想跟云树理论。她现在都不能好好说话,他若还不能从口头上讨便宜,那他可真是活该气死了!赵拓突兀的掀起车帘,云树迅速收起惊惧与慌乱,连带她手中的字条,没等赵拓多看上一眼,云树就将字条攥在了手心里。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赵拓盯着云树的手。
云树不说话,又紧了紧拳头。
赵拓觉得她“坏”的不那么自然。“你怎么了?”
云树抬起下巴,勾起唇角对他挑衅一笑。
赵拓气恨的瞪了她一眼,又放下帘子。
随着马车内光线变暗,云树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纸条上说让她一个人去,用意却是欲盖弥彰。她小民一个,家产都没了,并没有什么价值,不值当被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惦记。那费了这许多功夫,肯定是为了钓条大鱼。会因为她被钓出来的,义父是一个,宋均是一个,宏哥哥……或许也是一个吧。在世人眼中,真正算得上大鱼的,也就是宏哥哥吧。
那这个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谁想抓住宏哥哥这条大鱼?赵琰?若不是宏哥哥炸塌了尧关的城墙,赵琰还在金銮殿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