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
“眉儿真的要‘娶’我吗?”
“你愿意吗?”
“愿意!今天,好吗?”唯恐她反悔。
云树笑了,“这样仓促,可就成了纳妾了。”
江雨眠愣了愣,面上有些失落。
揉揉他的脸,“我开玩笑的,娶你做夫君,不纳妾。”
“以后,只有我一个,好不好?”江雨眠记得云树和那个人……
“好。”云树答应的很干脆,她什么也不想去想。
这一整天两个人交头偎耳,好不甜蜜,然而用过晚饭后,看他喝了药,云树起身又要走。
江雨眠心中一凉,她又开始了!抱住她不撒手,“别出去了,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云树掰开他的手,对他笑笑,“你先看会儿书,我很快就回来。”
云树头也不回的走了,门被关上了。他知道柴房里有人,即将被云树折磨,就像当初……他钻进被窝蒙上头,他不想再听见那惨叫声……
地窖里的火把重新燃起来。云树抓起韩聚的腕子,按了按脉。
韩聚阴冷的盯着她。
云树丢了他的腕子,两人对看着,半晌不说话。
最后还是韩聚先开了口,“是不是想起了你父亲,下不了手弄死我?”
“你想死吗?”
韩聚忽然大笑起来,“我的命不是在你这个小东西手里吗?”
“你不想死,别人也不想死。”
“死又如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像你这样手上有那么多人命的人,下辈子还能做人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从没做这血腥之事,说不定,余生,你手上所沾的人命比我多多了!”
“那你说,我要不要先拿你祭刀?仇人之血!我也算是师出有名!”
云树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银亮的刀,刀尖弯挑,剖心、剔骨甚是趁手。此刻那刀尖正抵着他的心口,轻轻的划着,一下,一下,衣服被层层划开,锋利尖锐的感觉透过衣衫传到皮肤上,传到心间,每一下都让韩聚心口一抽。
云树笑了,“感觉如何?”
“不如何。”韩聚心脏抽搐道。
“云爷修习医术,对于人体的骨骼、筋肉、内脏,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要不要献个身,让爷剖开看看?”
“你试试啊?昨天你不是还在练习凌迟之法吗?”
想起昨天云树在他身上又割又划,完了却把伤口给他包扎了。这小东西大概没胆子弄死他。想到这里,他多了几分底气。
“你是不是在想云爷不敢弄死你?”云树一刀划开了绷带。
韩聚脸有些抽。
二百六十六章 小姐有孕
云树回到江雨眠屋中时,他床上鼓鼓一团,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云树歪在床沿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的指腹轻轻抚过被面的纹理,一圈,一圈……江雨眠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脸都闷红了。
云树抬手抚上他温热的眉眼,淡淡一笑,“我给他换了药,没有打他,你不要怕。”
江雨眠轻声道:“他,是谁?”
“他啊,就是当初将我父亲用刑致死的人。”云树垂眸看着江雨眠的眼睛。
江雨眠愕然。
“我本来想将万世明一块抓来,只是他先死了……”
“我以前不叫云树,我叫云姝。‘静女其姝,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云树轻轻吟着,指腹描摹着江雨眠的眉眼,“父亲取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江雨眠将她裹进被窝,紧紧抱住。她从未对他说过以前的事。
“我父亲不在了,母亲也走了,幼弟也夭亡了。如果我的那个弟弟活下来,他和焕晨一样大,我肯定会把他宠坏的……不,不,我一定会替父亲好好教导他的……”
“现在,我有你了。你害怕,我就不折磨他了。你再养两天,大后天我们就启程南下。一个多月前我就让云奇带着云宝云藏先去了……我给他留了药,他若活的下来,是他命大,他若活不下来,是他活该……”
“你,怕我吗?”
“不怕。以后我会疼你的,替你父亲、你母亲,还有你弟弟疼你。我们有家。”
“好,我们有家。”云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雨眠吻着她的眼泪,“云爷什么时候‘娶’我啊?”
“义父和师父要在。可是我这次南下是瞒着义父和师父的……”
“我就知道你那天是骗我的!”江雨眠忍不住在云树鼻尖轻轻咬了一下。
云树挤着鼻子道:“我要出海,风险大。”
“你都不会水,出海做什么?”
“你想想啊,海外风光,海市蜃楼,海上生明月……你不想出去看看吗?何况,我这次出来,文书齐全,云爷要出海大赚一笔!”
“遇到海盗怎么办?”
“云爷保护你!”
“怎么保护?这样吗?这样?”
云树被挠的咯咯笑,“痒!”
“那这样。”
他翻了个身,云树便趴在了他身上。这个动作与姿态云树有些熟悉。
“什么时候‘娶’我?”江雨眠眉眼盈盈的望着云树。
“我们出海回来就娶,好吗?”
“那要多久?”
“一年?嗯,两年?”
江雨眠笑不出来了,“那么久?”
“是啊。”云树坏笑。
“等回来我都老了,你会嫌弃我吗?”
“不嫌弃。江美男老了一定也是好看的!”云树低头亲了他一下。
“那我要是不好看了呢?”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好看的。”
“为什么不是最好看的?”
“最好看的当然是我啦!”
“有点道理。”
“我就说……唔……”
云树的嘴巴被某人堵上了……
……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提前适应海上生活,从济阳提了银票之后,云树一行转道海州,从海州坐船南下广州。
海上朝霞与夕阳动人心魄,有人相伴,更是美不胜收!
这艘船不算小,除了船工三十来人,云树一行四十多人外,还有另外一家人,二十多人的样子,据说是一个官家小姐南下投亲,不过云树并没有见过那小姐露面。
云树虽然享受着自由,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暗酸:这才是官家之女吧,不像自己到处抛头露面。
云树带的四十多个人都没坐过船,她虽然不晕船,可这几天晕船几乎撂倒了她的一大半人,一个比一个蔫。云树有些忧心,这样下去,该怎么带他们去海外?只得找出医书抓紧钻研治晕船的方法。
看了一下午的书,江雨眠也没有来打扰她,她忽然忍不住想要见他。
她的隔壁住着那个官家小姐,她们两个住的是船上最好的房间,江雨眠的房间,却还要绕过去。她扶着栏杆,一边吹着海风,看着夕阳,慢慢往前走。她好想依在他的肩上,一起看。
可是她在船头看到了那个熟悉身影,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衣衫华丽的女子,两个人聊的很开心的样子,那女子还不动声色的往江雨眠身边又靠近一步,江雨眠却浑然不觉,还转头对她笑……
云树的心猛然一坠,她差点站不住。死死扭住栏杆,一点点的退回去,唯恐被看见了。
那,就是那个一直闭门不出的官家小姐吧?
她什么都不求了,只求一个安心的人,可是她却也难以安心……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窗前看夕阳,刚才那绝美的夕阳,此刻像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