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知道衣料不凡,配饰不俗。
云树起身道:“维翰哥哥,好久不见,几位贵人,请坐。”
焕梨把桌上的笔墨收拾了,出去让小二重新添置酒菜。
“你的眼睛怎么了?”李维翰进门就一直盯着她。
云树的眼睛漂亮依旧,只是看人没有焦点。认不出唐安盛也就罢了,她竟然没认出前些日子刚见过的申思尧和刘承熙。
云树笑笑,“看不到了。”
“怎么会看不到了?”李维翰惊道。
“天意嘛。”云树不在意的笑道,“站着说话多不好,维翰哥哥坐吧。”
李维翰这段时间一直在谋划让他老爹接受云树的事,虽然知道有段时间云家请大夫之事,却不知道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这几位贵人是?”
“是思尧、承熙和安盛。”
“三位哥哥,云树失礼了。”说着又歉意行礼。
刘承熙是以为云树故意不理会他,因为生气才跟李维翰说的,李维翰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以为她是遇到什么事,不方便开口与刘承熙相认,这才赶过来看她,没想到她是因为看不见了。
李维翰扶她坐下,她又谢。
乌亮的眼睛嵌在极其漂亮的面庞上,可是没有焦点却让她整个人的行动显得有些僵缓,失了往日的灵气,这让一向欣赏云树容颜的申思尧很是遗憾。
“云树怎么伤到眼睛的?可找京中的名医看过了?”
“从马上摔下来碰到了头,醒来就看不到了。大夫也看过了,顺其自然。”
“云树……”
云树不想听他们轮番的同情之语。“其实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往日我虽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却没有这么悠然的状态在这里品酒。”
唐安盛忍不住道:“那你生活还习惯吗?”
李维翰瞪了他一眼,云树看不到。
“很喜欢。师父待我比以前好太多了,带我出去散步,还唯恐累着我,给我擦汗,还要背着我走。”云树羞赧一笑,“虽然一把年纪了,我又可以不要脸皮的在师父和义父身边撒娇。我不用事事通达,可以耍无赖,还有人宠着,我好像又回到了我父亲还在的时候。”
云树说着轻轻闭上了眼睛,抿着笑意,似乎在回忆,“我还可以重新来过!”
几个人听的目瞪口呆。鲜有,不,没有人会因为看不到反而觉得更快乐了!云树却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你真的这样想?”刘承熙忍不住道。
“不然要整日痛哭流涕,怨命运不公?”云树含笑反问。
问的刘承熙没话说了。
“小九,你要是个姑娘,我都想娶你了!”唐安盛捧着脸道。
云树面色一僵。李维翰也是。
“十哥何出此言啊?”
“我父亲老是让我学医,我总是提不起兴趣,要是有小九这样看事通达的人总是在耳边提点我,我大概还有学好医术的可能。”唐安盛愁苦道。他现在想溜出来玩更难了。
申思尧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小九的主意你也打?”
唐安盛挠头笑笑,“玩笑,玩笑,小九不要生气。”
云树笑道:“十哥可不要指望我说出什么通达的话,我现在觉得呀,自自在在做个纨绔才是真正的享受!”
唐安盛真的乐起来,眼睛发亮,“小九啊,十哥没看错你啊!改天十哥带你去赌坊转转啊!那才是纨绔的好去处!”
唐安盛是个没城府的,三言两语就道出自己不为人看好的喜好,还诚挚的邀请别人加入。说完,他唯一觉得不妥的是,云树眼睛看不到,怎么玩才好呢?
没想到云树听完很捧场道:“没问题。我负责听色子,十哥负责收银子。咱哥俩一定要好好赚一把!”
唐安盛跳起来抓住云树的肩使劲晃,“小九,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十哥想死你了!”说着就要将云树揽在怀里抱抱,以表达他心中的欢喜。完全忘了当初因为李维翰挨打,他们都远着云树。
他爱去赌坊,却十中有八九都是被坑的极惨,却挡不住他下次还想去。
二百五十七章 他是我的
李维翰只是看着她,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安盛要扑到云树怀里,李维翰想拉住他,而唐安盛却被云树巧妙的推开。
“十哥,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以为你要娶我了!”
唐安盛玩笑道:“好,十哥回去就准备聘礼。”
云树一本正经道:“聘礼也不要多,十个天元坊那样的赌坊就可以了。”
天元坊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赌坊!她不要多,只要十个!
唐安盛拍着胸脯道:“行!九弟的嫁妆,只一个天元坊就可以了,其余的都交给我。”
云树大笑,“好啊,那咱们去赚聘礼的赚聘礼,赚嫁妆的赚嫁妆,天元坊走起啊!”
“走走走!”唐安盛觉得如今的云树实在太对脾气了!“表哥,咱去天元坊玩玩?”
李维翰看云树,当初答应她,等她回京一定带她好好玩,可是一直没能兑现……
“好啊。”
“你们怎么都说风就是雨啊?”
云树笑,“承熙哥哥,真的下雨了。”
众人往外看,外面真的下雨了,看地面湿漉漉的样子,还下了好一会儿了,他们都没发现。
唐安盛觉得云树的耳朵简直是个宝啊!希望一会儿听色子也这么好使,今天一定赢大发了!便催促着赶紧去备车。
云树让焕梨把那封信给云藏,让他就在问仙楼等白月她们。
一行人下了楼,正要登车,云树忽然立住,扭身向街的一面浅笑着。
“你在笑什么?”李维翰好奇道。
“有一个朋友来了。”
李维翰抬眼看去,斜风细雨中,款款走来一个人,望着云树笑得眉眼柔和极了。是那晚在云宅见到的唱歌很好听的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他来了?”李维翰不免好奇。
“他穿的木屐不一样,走路的声音很特别,很好听。”云树解释道。
嘈杂的人声、雨声、车马声,她听见他的足音就如别样的舞曲。木屐抬起、落地、击砖,水花起,水花落,一下一下,声音不大,却极具韵律,她一下就听出来了。
有一天在美人居,天也下了雨。江雨眠穿过院子去后面看她,她依在窗沿耍着无赖,让江雨眠重新走回去,再走一遍给她听。
江雨眠温柔的答应她,回去又走一遍给她听,甚至踏着院中石板上的薄薄的一层水,踢踢踏踏特意踏出一段调子给她听。那一刻,云树忽然觉得被宠溺也就是这样了。
“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我来接你。”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你在这条街上,或许能遇见你。”
“傻!下雨了,我当然在屋子里躲雨,怎么会在街上遇见你?”
“这不是遇见了吗?”江雨眠含笑望着云树。
“我要去天元坊赌钱,你去吗?”
“方便带我吗?”
云树虽看不到,江雨眠依旧望着云树的眼睛笑。
云树向李维翰方向道:“几位哥哥,可以带上他吗?”
李维翰听着他们亲昵的对话,觉得很不舒服,但云树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