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1 / 1)

谋天医凰 小遥清晓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云藏指使的满院子忙。端茶、揉腿、递点心、打扇子,不时往厨房跑一圈,拎着大桶热水去余宏房中。县太爷都没他难伺候。

“卓大爷,您今天能不能消停消停?”云树无奈道。

“我,卓大爷,大老远的来看你云小爷,你竟然把我晾到一边!你哥还让我给他做跟班儿!有你们这样待客的?”卓渊憋了半天的气,终于有地儿撒了。

“是,是,卓大爷说的是,都是我的不对。今天真是抽不开身,委屈卓大爷了。可是屋里是县太爷,后院是天家使者,哪个我都惹不起,只能尽心照顾,卓大爷体量则个?等忙完了,我好好陪你耍,去山上打猎,好吗?”

卓渊撇嘴,“终于听到句人话了。”

“你说什么?”余宏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屋里出来。他在屋子里就听到卓渊的闹腾,匆匆洗了就出来。

卓渊立刻怂了,“没,没说什么。宏哥洗好了?”

余宏勾勾手指,“过来帮我把头发擦干。”

卓渊委屈的看了云树一眼,云树一脸要忍耐的劝告。于是,卓渊忽然就从使唤人的公子哥,沦落为受宏大哥指使的跟班儿,那个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啊!

云树见势,拔脚就往正屋溜。

“天使今天就在我这里落脚了,我会好好照顾。我想你大概也想留下来,可我这儿实在住不下了。”云树歉意道。

后院一排客房被李维翰和他带的人住满了。隔壁院倒是还能塞下几个人,可是让县太爷与隔壁院的仆从住在一起说不过去。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能尽心照顾天使,二师兄可要为我美言几句,请天使勿怪。”

天使与二师兄关系这么好,怪是不会怪他,可是二师兄要是能为他美言几句就更好了!宰辅之子,天子近臣,一句话够他忙活好几年!

二师兄有这样好的人脉,怎么不早和自己说?也怪自己虽一直得二师兄帮助,却仍免不了觉得云家落魄了,二师兄空有天资,每日里瞎忙乎,却不好好准备科举之事。

云树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村社,你若想在天使面前多多表现,可以好好去村头组织,不需要刻意,保持天然纯真即可,晚间我带天使去观看。天使回去,大概会与宰辅大人和天子讲说。晚间,你可以在离这里不远的云家田庄留宿,那里条件还好些。”

一百六十九章 那么多的“黎歌”

李维翰沐浴后换下朱红色的使者制服,穿了一套宝蓝色家常的薄衫,玉簪束发,贵气逼人的推门而出。

院中朴拙的桌凳,触之微微的纹理感,右墙边一个兵器架,刀枪剑戟皆有。侍卫询问是否将这兵器架子收了?毕竟门前立着兵器架不利于护卫。李维翰挥挥手制止了,他来这趟就是想知道眉儿这些年是如何过的。

左边一个老石井台,高大的榆树和桑树并立在井边。鼻尖的香气让李维翰想起前院的那棵桂树,想起那年被他尾随的一枝桂华,心绪不免暗淡——那一枝是千里迢迢送去的,自己是巴巴儿凑过来的。

云树从前院转过来,笑迎过去,“寒舍简陋,维翰哥哥多担待,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这便很好。天然的村落生活。”

“维翰哥哥不嫌弃就好,前院已备下酒菜,我们过去吧。”

严世真、辛坦之、师父、余宏、单成作陪。本来怕卓渊口无遮拦,不想让他上桌,可看他被余宏整治的满腹委屈的样子,心一软便叫上了他。

严世真与辛坦之辈分高,李维翰职位最高。一番谦让后,严、辛二人坐首位,李维翰坐左上,却将身边的位置留给云树。余宏与单成坐右边,公子哥儿卓渊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坐在下首。

严世真虽与李维翰熟悉,可他这次是天使身份,也不好与他玩笑,只是看着他的殷勤,暗暗摇头:这小子还没死心。

单成想与李维翰拉拉关系,可李维翰眼中除了云树,没有别的人,不时的给云树夹菜,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看着云树吃。

中午没好好吃,又跑了一下午,云树着实饿了,客气一圈后,很实在的吃起来。可是大家有意无意扫来的眼神,很快让她吃不下去了,中午的情形又一次上演——李维翰根本不饿似的,很是专注的看着她吃,见她停了筷子,还关心的问:“菜不合口味吗?”

云树头皮发硬,“维翰哥哥怎么不吃?”

“嗯?一起吃,一起吃。”李维翰心情很好,从午饭开始,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云树有些替他担心:脸颊会不会酸?

见他开口要吃饭,云树忙不迭的给他夹了一大堆菜:他开吃了,自己也能好好吃饭了。

李维翰更开心。

辛坦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话说。卓渊觉得饭桌上的氛围有些沉闷,几次想活跃气氛,被余宏用眼神制止。而余宏上午开始,就一直在悄悄观察这位叫李维翰的天使和他对云树的态度。

这个李维翰待云树的亲密关照时时流露,他很可能是知道云树的女儿身身份,而且像很喜欢她。从偶尔的落寞来看,云树的娃娃婚约,他大概也是知道。不然一个天子近臣,宰辅公子,待一个平头百姓不会这般体贴又矛盾。

至于云树,以后有人肯护着她也好,只是以后不要牵连她才好。一直在忧心,不希望自己牵连她,也不希望他人牵连她,他的位置如此尴尬。

这顿饭吃的安安静静,客客气气。

饭后,余宏带着不情愿的卓渊回房看书,严世真和辛坦之出去走走,单成又去村头忙。

李维翰对云宅的参观从云树的书房开始。

满壁满架的书,阔大的书桌上也高高的摞着几摞。

“你还在研习医术?”李维翰扫眼过去都是医书。

“嗯,义父有那样好的医术,我不多学着点,倒是浪费了机遇。”

“习武、练兵、还要种田、学医,你比我还要忙。”

柏香捧来茶具,云树接过,在桌边烹茶。“闲下来觉得心慌,索性把时间都填满。”

李维翰沉默下来。无父无母,只一个半路而来的义父,这几年,她独自成长,心里应该不好受。环视书房,看到身后的书架上与桌子平齐的搁架上一尺高的一摞写过的宣纸,几乎将整个搁架填满。

“你还练书法?”李维翰说着挪开镇纸抽出一张,“今天,你可是让我一再刮目相看……”看清了上面的字,他说不下去。

满满一大张宣纸写满了“黎歌”,他不可置信的再往下翻,每一张都是,只是字体并不一致,馆阁体、簪花体、颜体、柳体、蝇头小楷、狂放行草……最多的是他最熟悉的,云树常用的婉转妍丽,风流潇洒的笔迹……全都是“黎歌”!“黎歌”!那个讨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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