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的,进同不会再催促你成亲,以后也可以让眉儿承欢严兄的膝下,岂不好?”李湘雨相信丈夫的眼光,相信严世真的为人,对此抱有殷切的期望。
严世真听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急道:“眉儿还有你这个母亲,怎么能说承欢我的膝下。弟妹慎言。”
“我不是不相信严兄的医术,严兄虽不与我说,只是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药可医病,不可医命。”李湘雨无奈道。
严世真闻言心中一噎,“你不要这样说。如果你真的想对眉儿好,你就应该好起来,陪着她,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她已经没有父亲了,有你的陪伴她才能真正幸福。”
李湘雨歇了口气,抬起头已经泪光盈盈:“你也说了,她父亲不在了。进同走了,我的心也死了。一个心死之人的陪伴,只会让她活的更加沉重、辛苦,而不是幸福。我没能救下她的父亲,还连累了本可以陪伴她的幼弟早早夭亡。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给她幸福。”
“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可以陪伴她的。如果你都不能给她幸福的生活,我又何德何能?”
“我今日提起这话,严兄可能会觉得唐突,可我却是思虑良久的。从我病倒那日,就觉得恐惧,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眉儿。如果我去了,眉儿该怎么办?天无绝人之路,进同最好的朋友,你来了。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眉儿的。眉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和她父亲亏欠她余生的关爱,希望你能给她,也希望眉儿也让你的生活能够多一些温情,让你不再总像个方外之人,游离在这人世间。”
“这些年我确实一直在游离,我这样的游离之人,怎么能够照顾眉儿?你怎么能够放心把她交给我?”
“眉儿虽然自幼被娇养,但我知道,她品性坚韧,只是缺少生活的磨砺罢了。你可以教她医术,带她采药,带她去救死扶伤。女人的一生都被困在后宅,进同却一直希望眉儿能活的更有意义。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自幼养在后宅中,大了嫁于他人为妻,还是生活在后宅之中,除了父母的宠爱和丈夫的宠爱,她如何能活的更有意义?现在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如果她能跟你走,走遍这万里山河,了解百态人情,她的人生一定会有别样的意义。”
“眉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如果年少便在外游走,她以后嫁人,婆家是否会另眼看她?”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义父
李湘雨的想法着实有些大胆,把严世真吓一跳。
可是,也是有她的考量的。亲事讲的是门当户对,云进同活着的时候,黎家门楣虽然稍稍低一些,但是黎歌是巨大的希望,这门亲事,也算得上的门当户对。如今云进同去了,云家门楣无依,如果自己再支持不住,去了,眉儿的境况更加孤凉。
世事,又是如何难测?叫她如何放心?她当年嫁入云家,算得上的高嫁了,不少人都羡慕不已,可是早年她受了多少苦,她很清楚,只是难以对人言说。
眉儿是云进同的掌上明珠,云家唯一的骨血,她的小宝贝,她舍不得让眉儿受一点委屈。为眉儿的未来能够平安顺遂,这些日子,她思量再思量,谋划再谋划。
“与眉儿定亲的那孩子虽然优秀,毕竟年纪小,心性未定。我与进同不在了,这以后的婚事如何,也说不定,只让眉儿长大后自己决定吧。你也要为她把把关。”
李湘雨的话越说越像托孤。
严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大概是病人的偏执吧,又不能与她争执什么,只能缓缓劝着,“事情不会那般糟的,你宽一宽心。以后我会经常来看眉儿的,你不要如此灰心。”
“严兄,你是好心来为我看诊的,我却执意将身后之事都托付给你,教你平白多了许多烦恼。还请严兄不要生气,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娘家人不可信赖,云家几代单传,更没有可托付的人,以我年轻时的经历,我也不放心将眉儿托付给黎家。我唯一放心的人是你,是你与进同十多年的情谊。求你收眉儿为义女,代我和她父亲,照顾她。”李湘雨声音凄切,说着泪落如雨。
“云弟不在了,眉儿以后我自然会多加看护,但是眉儿以后的亲事如何,还是要你这个做母亲的拿主意。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眉儿如果听到了该多伤心?”
严世真竭力劝说着李湘雨,可是话音一落,门外却传来抽泣之声。真让他不幸言中了。
李湘雨哑然,严世真也一愣。
云姝满面泪痕冲进内室,委屈万分道:“母亲是不想要眉儿了吗?眉儿是哪里做得不好?这些天眉儿一直在努力把所有的事都做好,母亲要是不满意,眉儿重新做便是。母亲怎么能不要眉儿呢?”
李湘雨心如刀绞,泪如雨下,把云姝揽到怀中,哽咽道:“母亲怎么会不要你呢。眉儿懂事又能干,这些天把家中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母亲都看在眼里。母亲只是希望多一个人来疼眉儿。你严伯父待你这么好,他若收你为义女,以后你就可以少操持些家事,有更多的精力去读书了。”
严世真在旁边看得心酸不已。
“母亲是在骗我。你刚刚明明把话说得那么凄切!”云姝是个极聪敏的,小小年纪就不那么好哄骗了。
李湘雨道:“母亲所做一切,自然都是为你好。你严伯父认你为义女,以后像你父亲一样疼爱你,不好吗?你不是一直想认识外面的世界吗?你严伯父可是游遍了大江南北,见多识广。以前你父亲没有带你去的地方,你严伯父都可以带你去,难道不好吗?”
云姝泪眼朦胧的看了看严世真,转头道:“我也想要母亲一直疼爱我。”
“母亲自然会一直疼爱你,傻孩子。”
“真的?”
“真的。”女人果然是善于撒谎的,绕了几圈,又把哭糊涂的孩子给绕进去了。
“严兄?”李湘雨满眼诚恳的询问。
“如果你能安下心,不再多思,好好养病。”
严世真很清楚李湘雨的病情,只是他谁都没有说,这个家中没有一个人能扛大梁,他不能把这个担子交给一个年幼的孩子,或者本就病的一塌糊涂的病人。他只是恨自己医术有限。
李湘雨忙点头不已。
严世真低身对云姝道:“眉儿聪敏又懂事,严伯父十分喜欢眉儿。不知道眉儿愿不愿意认严伯父为义父,让我像你父亲一样疼爱你呢?”
云姝看着严世真眼中的和蔼和语中的亲切,心中的警戒与拒绝稍稍放下。“严伯父跟父亲不一样。”顿了顿,“眉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