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从根本上引领事态的走向,树儿好生佩服。”
余宏勾唇,“你这拍马屁的本领,又是从哪里学的?”
他发现,云树或许本质就像她的一袭白衣一样皎洁无暇,奈何学习模仿能力太强。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只要入了她的眼,她很快就能有模有样的模仿一二。若是遇个好榜样也就罢了,遇见无赖,她也学的很快。
云树认真的想了想,老实道:“这个嘛,好像没有特别的模仿对象,大概是无师自通。就像我佩服宏哥哥的能力,总想表达我诚挚的赞美,开口可能就有些让宏哥哥不适应的言语夸张。”
余宏不说话。不适应吗?或许最初是这样的,现在听到云树承认她言语夸张,好像在云树心中的美好度有所下降,心情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半晌后,以哥哥的身份,对云树训戒道:“世态万千,人情百样,你多学习、善学习本没有错,但不要忘了本心。你若真跟张景学了一身的无赖调调,你想你义父会作何反应?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你应该怎么做?时刻都要谨记。”
云树听得咯咯笑起来,手臂抱的更紧,小脑袋在余宏背后蹭着,“树儿好喜欢宏哥哥啊!”
第一次被人如此亲昵的明言说喜欢,那奇怪的感受,让余宏不适应。为了掩饰,硬声问:“你有没有听明白?”
以前是母亲宠着她,父亲虽然也宠她,却也训戒教导她。她在义父面前乖巧懂事,义父宠着她,引导她,给她力量,却从未训戒她。她也在师父面前表现的很乖巧,又加上义父的偏护,师父也未曾训戒她。如今,余宏担任了这一角色。
“宏哥哥很关心树儿,怕树儿学坏了,树儿很明白!很喜欢!宏哥哥以后要多训戒树儿。”
高兴起来的云树坐在马上不安分,小腿踢了踢马腹,马儿就跑了起来。云树一声惊呼,幸亏紧紧抱着余宏的腰,不然真从马上掉下去。
余宏却朗声笑起来。
云树叫道:“宏哥哥,我要掉下去,你不让马儿慢下来吗?”
“天晚了,我们要快点回去,不然你义父要担心了。”
“可是我要掉下去了!”
余宏依然笑。
“宏哥哥,我抱不住了。”她一只手包成粽子,不敢用力。
“要坐到前面来吗?”余宏笑问。
“好,好。”至少在前面不会掉下去。
余宏并未让马儿停下去,而是转身,直接将她从身后拎到身前,一只手揽住她,然后策马飞奔起来,凉风拂面,乌发飞扬。好些年未有这样策马飞奔了,心胸也变得畅快!
不用再担心掉下去的云树,半转头仰望着从未如此开心的余宏,心里也被欢欣填满,大叫道:“风景真好啊!”
马儿一路飞驰,云树一路指点江山,信口编着故事说给余宏,余宏的笑容一路未消。
两人骑马从卓清妍家门前过,卓清妍正在院中练舞姿。
云树拉住缰绳,卖力的挥手,声音清灿:“清妍姐!”
卓清妍舞姿未收,半回首,瞥到玉人骑马立墙头,笑意未退的余宏填满了她的感官,直接忽略掉了云树这个烦人的小萝卜头。说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余宏笑,明月星辉不足以形容卓清妍对这笑容的感受。
云树之前并未看过女子的舞姿,当下觉得卓清妍姿仪无双,更像自己心中的女神了,脱口而出:“玉人家在凤凰山。水云间。掩门关。门外行人,立马看弓弯。十里春风谁指似,斜日映,绣帘斑。明月空江,香雾著云鬟。陌上花开春尽也,闻旧曲,破朱颜。”
余宏抬手拍了她一巴掌,驱马前行。
云树揉着脑袋,委屈道:“宏哥哥,干嘛打我?我说错了吗?清妍姐太好看了。”
余宏低声道:“你现在是男儿,对女子吟这样的诗,十足的纨绔!”
云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清妍姐确实很漂亮,对吧?”
余宏不接她的话,“现在你觉得,你答应张景的事还能成吗?”
云树愕然摇头。
张景虽然也长得不错,可是想起他那个无赖样,再想想心中的女神卓清妍,觉得这事,根本没戏。
卓清妍立在院中,隐隐听到云树婉约加直白的夸赞,还是在余宏面前夸她,满心漾起的欢喜侵染的青涩的面颊上一片红云,觉得云树这个小屁孩,总算没那么讨厌了。
起舞顾清影,刚才舞过的,再来一遍。
辛坦之见云树与余宏白衣相伴归来,感觉真像两兄弟啊!宏儿有了树儿这个“小兄弟”,脸上的笑意倒是多了些,心下也高兴许多。待云树将今日之事说与他听后,他就不想笑了。
云树这孩子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擅自替自己拿主意,难道自己这些年修身养性,消了棱角?让这孩子觉得自己很好说话?
见师父面色不愉,云树忙补救道:“这次水利改革朝廷还是很重视的。县中没有专门的水利人才,若是将水利之事交给不懂水利之人,对百姓来说费心费力费财,还达不到应有的效果。树儿知道师父心怀百姓,不若出手帮帮百姓?”见师父面色稍缓又补充道,“这件事树儿确实是自作主张了,还请师父狠狠责罚树儿,但请师父帮帮百姓。”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高帽子、小台阶都给师父准备的好好的,再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辛坦之倒是不好发脾气了。对在旁边看热闹的严世真道:“这话是你教她的?”
“我家眉儿口才好,天生的!我看这高帽子,你戴着挺合适的!就不要推诿了。况且眉儿还特意给你撑出了三顾茅庐的面子,你且等着那个县太爷上门请吧。修水利,活动活动筋骨,延年益寿,挺好!我都怕你天天闷在院子里,闷坏了。”严世真带着小骄傲,连护带推,将辛坦之推到云树的小算盘内。
辛坦之不是不愿做这件事,总觉得云树这孩子,怎么说呢,做事太大胆,有些不驯,是要好好管教。严声对余宏道:“明天开始,你俩的训练翻倍。”说完甩袖子出去了。
云树满含歉意看看余宏,“宏哥哥,殃及你这池鱼了。”
余宏笑笑,没说话,转身也出去了。
第二日两人正埋头苦练,张景惨兮兮的上门来,进门就带着哭腔大叫着:“树儿,树儿。”
云树从后院跑出来,却见张景踉跄着走进来,衣衫上竟然是血污。赶忙走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张景看到云树,面色更是凄惨,“树儿,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说着手就往云树肩上搭,却被余宏接住,拎起他就往严世真屋中走。
严世真是真不想再看到这个无赖。
“你这是谁打的?大热天,怎么不处理了伤口再过来?”云树看到张景背后一片血肉模糊,就觉得疼。
“县太爷打的。”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