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事。(1 / 1)

梨花季 Fuiwen 635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4章 出事。

  谢安街的梨花开了。

  得知应晨书年初五要和她一起回北市的时候, 君熹很惊喜。

  初四一整天都很开心,人在明顺公馆的院子里堆雪人。

  应晨书也能感受到她的开心,他白天出去办事, 下午抽空回来看一眼她的身子,就见到院子里堆放着两个可爱的雪人,并排站着呢。

  蓦地一看, 好像能看出这是他和她。

  见他在看雪人, 她害羞得脸都红了,小姑娘完全藏不住心事。

  君熹今天的身子很好,生龙活虎, 应晨书晚上有应酬,她自己在家里吃, 但是吃的早,晚些他回来后还带她出去吃宵夜, 她开开心心在外面玩到十二点才和他回家。

  第二天飞北市的航班准时准点。

  从高空俯瞰北市, 这座古老的赫赫北城在这个新年一样是白色的。

  晚上和赵高启与练安父女俩一起吃饭。

  饭后君熹带着小练安回谢安街。应晨书晚上就没空了, 他这趟来君熹也知道应该是有事, 他外公是北市人,他在北市有整个家族要他走动, 就和在览市一样。

  所以接下来两天君熹白天都没怎么见到应晨书,她带着练安在北市四处玩,赶庙会, 逛美食街, 看烟花和各种新年才有的节目, 玩得不亦乐乎。

  应晨书都是深夜回家时去找她, 她才见到的。

  君熹初八就上班了, 她把练安重新送回给赵高启。

  云鲸公司新年有人事变动, 副总要调任到岭南分公司去,升职了,赴任那边分公司的总经理。

  他问君熹要不要跟着去。

  太远了,离应晨书太远,加上留在她熟悉的北市比较方便生活,去了南方,人生地不熟,还得重新找房子,估计应晨书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住,所以君熹就没怎么考虑,拒绝了。

  不过副总走了,她在云鲸也升职了,因为补上来的副总是女的,自带了个男助手,君熹怎么看自己都成了多余的,好在副总走之前安排好了她的工作,她升任到总经理特助的位置上。

  总经理原本的特助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反正据说去年年尾领了奖金后顺便被开了。

  这些大公司的一个特助在外面也能吃很多油水,君熹不知道别人的情况,也不感兴趣。

  总经办的总助工资自然又高了些,且基本一人之下,但工作内容自然也繁琐了不少。

  有天总经理任树峰晚上下班时见君熹还在加班,就敲门进她办公室,问了句:“还没下班啊,君熹,别太晚了。”

  君熹冲他道:“谢谢任总,快了。”

  “这工作比你跟着冯总的时候,要辛苦得多吧。”

  她微笑:“还行,毕竟工资在那儿。”

  任树峰一下也笑了起来,“小姑娘倒是开朗。那你别太晚了,”说着又想起什么,“要不别做了,明天再来。你住哪儿我顺便送你回去,这都快九点了。”他指了指腕表。

  君熹习惯性想都没想地摇头,这位老总不是这么晚下班才会盛情邀请,实际上从她年初八上班第一天就这么热情了。

  “没事的任总,我住得不远,谢谢您。”

  任树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和男朋友一起住呢?还是喊男朋友来接你了?”

  “没……就是我那一块儿跟您不顺路,我在郊区胡同那边,不耽误您,我一会儿打个车就行。”

  “别打车了,走走走,我的特助还打什么车。”

  他直接招手。

  君熹依然岿然不动坐着,努力拒绝:“不客气,我确实还没忙完,您先走吧,我不能拿了工资不干活吧,谢谢任总。”她笑道。

  看得出小姑娘没有要动的意思,任树峰只能徐徐微笑起来:“行吧,我还想着太晚了,还能带你去吃个宵夜呢,犒劳一下我的总助。”

  君熹不动声色地回以客气的微笑。

  任树峰:“那行,那你别太晚了。”

  君熹点点头目送人出去。

  其实工作确实明天也行,这事不急,但是君熹怕明天有新的工作需要加急,就赶不完。

  特助嘛,她直接对接了总经理,总不能让人家大领导等着她的工作进度来办事吧,虽然是一人之下的工作,可还是不能随身所欲,还是看人领的薪水。

  她今天加班也主要是应晨书说他有应酬,晚点来接她下班,所以她就不着急,反而很舒服地在一边干活一边等他。

  这个点,应晨书估计也该散席了。

  远京大厦的楼下,一辆黑车从马路上驶入大厦门口的广场,就近在一个停车位停下,附近还有两辆黑车在马路停着没有开进去。

  任树峰要去开车的时候,随意扫了眼那辆通体漆黑很是低调却极其奢华的车子,本来寻思着远京大厦这么晚了还来这么豪的车子,是谁……

  结果刚好那车的后排车窗降了下来,一张既陌生却又在脑海中有着深刻印象的脸撞入了眼帘。

  任树峰站停了下来。

  车中男人大抵是收到目光,寻着视线也看了出来。

  “应先生?”任树峰喊。

  应晨书冲他颔首:“任总。”

  任树峰马上过去,隔着车窗伸手去握:“还真是您,我还以为看错了,这大晚上的,您来远京有事啊?”

  “没什么事,接个人。”

  “接人?”能让他这样的人物大晚上亲自来接的,任树峰不用想就知道大概是女人,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来接,他也想不通,他应晨书的女人总不会还需要工作,还这么晚没下班吧。

  应晨书知道君熹在云鲸,也知道她年后升职了,就在眼前这人手底下做事,所以也没含糊,直接就说:“接任总的助手,我们家君小姐。”

  任树峰愣了愣,好几秒才回神:“君,君熹?”

  “嗯。”

  “您来接君熹……”任树峰不可思议,没想过那个小姑娘竟然真的有人来接且是这样的大人物,“我刚刚还想送她回去,加班加太晚了。”

  他笑起来,“小姑娘一个人太晚下班我这不放心,她却敬业得很愣是不下班,我怎么也劝不动。”

  应晨书:“是嘛。”

  任树峰又和他寒暄了会儿,确定人不需要他帮什么忙后,才离开。

  应晨书拿手机给君熹发消息。

  没多久大楼的门就打开了,一个披着卡其色风衣脚踩短靴的年轻女孩儿从远处走来,走几步又小跑起来了。

  钻入车里后被他抱到怀中。

  前后排的隔板早升起来了,君熹一看就乖乖窝在男人宽厚温热的怀里没动。

  应晨书张开大衣将她包住,“身子这么冷,你们办公室没暖气?”

  君熹笑了,“有~只是这个毛衣不是很厚,保暖效果不是很强。”

  应晨书示意司机将暖气开大,自己深深地将她搂着,“加班这么晚,新岗位有点辛苦了。”

  “还好的~赚钱嘛~我还欠应先生一堆需要还到世界末日的债呢。”

  他莞尔:“不是涨工资了么?还得会快些了,不用那么久了。”

  “哎哟,”君熹一下子感叹,“我涨的那仨瓜俩枣,有什么区别啊,我们家应先生可真会哄人。”

  他失笑。

  不过这么一说,君熹是真的觉得,即使她已经升职两次了,也涨薪两次了,可是赚的始终是那样,饿不死撑不了……如果不是在谢安街住着,她其实生活还是没法大手大脚。

  而且她在这个公司基本上,很难再有什么发展空间了,领导层上不去,助理层她基本已经摸到顶端了,公司总裁办又不在远京办公,这里最大的就是总经理了……也不是不能调任,像她的之前的副总一样,但是她又不想离开北市。

  看着车子离开远京,碾着柔柔的月光徐徐驶入了环城路,应晨书低头看怀里窝着的可爱小脑袋,摸一摸她凉凉的脸,“你这个上司,平时对你是不是挺好的?”

  “嗯?”君熹挑了挑眉,“挺好?嗯,还行吧,这些大领导都比小领导好相处多了,对自己的助手都很温和。”

  “对你私下呢?”

  君熹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看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刚刚在楼下遇见他了。你在任树峰身边,待得舒服么?”

  君熹不可思议地凑近他:“你和他聊天了么?就聊个几句你就看得出任树峰这人,嗯,嗯那个……”她鼓了鼓腮帮子,“他从第一天就老是热情说要顺路送我了。”

  应晨书丝毫没有意外地点点头,“以后不会了,他不敢了。不过要是在他手底下做着不舒服,换个公司。”

  “那没事,我这总助还没当过瘾呢,而且欠一堆债的人不可以说不干就不干,我是诚信的人,我说什么时候还清应先生的钱就什么时候还清。”

  他轻笑:“哦?那你说了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清我的钱?”

  她调皮道:“我再考虑考虑,琢磨个十年八年的再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应先生应该不介意的。”

  应晨书没忍住,压着她就亲了上去:“你最聪明了宝宝。”

  君熹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宝宝甜化了,一动不动任由他欺负。

  她饿了,晚上下班晚了到楼上餐厅吃饭时剩下的几家菜都不是很合胃口,她吃了一个汉堡就回去加班了。

  应晨书带她去吃宵夜。

  这天气吃完宵夜浑身舒服但也不好在外面久待,就回去了。

  车子到谢安街路口的时候,君熹说坐得腰疼,想下来走走。

  应晨书想到昨晚确实睡得有点晚,又让小姑娘劳累到了,就示意司机停车。

  外面有风,应晨书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君熹的风衣身上。

  君熹也没不要,就披着那暖暖的大衣,和他牵着手。

  车子先开走了,两人沿着谢安街慢悠悠地行走在一盏盏的白玉兰路灯下,她脚踩着白雪,偶尔伸手去抚别人家院子里伸出来的枯藤。

  小姑娘走得很快乐,跳跳脱脱的,应晨书看着也不像腰疼。

  走到中间君熹问他:“应先生,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啊?”

  应晨书忽然明白,她不是腰疼,小姑娘为的是多和他待一会儿。

  明天是元宵,应晨书需要回览市应酬,加上年后在北市的工作也都完成了,是该回去了。

  “明天中午的。”

  “哦~”

  应晨书抬起手去搂她:“熹熹,你乖乖上班,明晚不要加班,回家里吃晚饭,练安明天来这里,吃完饭可以出去玩,别玩太晚。”

  “你也是。”

  “……”

  君熹嘀咕:“别和别的女人玩太晚。”

  “……”

  应晨书亲了口她在晚风里冰凉不已的脸颊:“我忙完新年这一阵的事,就来找你,熹熹。”

  “没事~不想你。”她低下头,语调含笑,“你不在我有别的玩乐。”

  应晨书没有去问什么玩乐,没有吃醋,没有不开心,只是把抱着她的手收得紧了些。

  一百多米长的路说远不远,很快就走到合院了。

  门牌上的“谢安街十号”锃亮醒目,屋檐下的红灯笼照在上面,或明或暗,格外有故事感。

  应晨书今晚没做坏事,上了床抱上小姑娘就闭上眼睡觉了。

  君熹还在琢磨他要玩到几点呢,谁知道灯已经熄灭了。

  “应先生。”

  “嗯,睡吧。”

  “你不做……”

  “……”应晨书轻咳了下,“不了,睡吧。”

  “为什么?”

  “明天早起赶飞机。”

  “你不是中午的飞机吗?就算十点去,你也起得来吧。”

  “没安全套。”

  “……”君熹伸手要去打开抽屉看,“没了吗……”

  应晨书把她搂住压下,“睡觉,傻瓜,腰不疼么?”

  “唔,我骗你的,我就是想和你走走,和应晨书牵着手在谢安街的冬夜里踩着雪散步,多浪漫啊,我还从没有过呢。”

  “是不是舍不得我了?”他问。

  君熹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啊,好困啊。”

  应晨书的笑声散开,笑着笑着,把恼羞成怒的小朋友压下欺负。

  “多爱你一点你就不会舍不得了,知道我永远爱你,熹熹。”

  “这什么鬼道理啊啊啊。”君熹看他去开抽屉拿避孕套,是真的惊讶,他这人,还会骗人。

  应晨书:“身体力行表达爱意的道理。”

  “……”

  实际上就是不止有套,且很多,应晨书拆封了一盒新的,新的……

  一晚上他用好几个,本来冬天天亮得就晚,可是君熹睡前明明确确已经看到北城天际飘起的鱼肚白了。

  最后醒来是跟着应晨书的时间了,她睡眼惺忪地发现他起床了,已经准备出门。

  听说他已经给她请了假,今天就不上班了,过节。君熹一开心,就费力爬起来去洗漱,要送他去机场。

  应晨书怎么阻止她都不愿意,撒娇耍赖就是要在北市零下十度的天气里跟着他去机场。

  应晨书在车上都没忍住叹气。

  司机笑说:“君小姐难得赶趟,世界末日都要去啊。”

  君熹开心道:“杨叔就懂我,我跟您没代沟,和他有。”

  应晨书:“……”

  司机笑疯了。

  应晨书摇摇头,把她降下的车窗升起来,把人搂怀里。

  很快君熹就昏昏欲睡了。

  应晨书一路上哪儿也没看,本来该想想的工作也抛到脑后去,就一眼不眨盯着自己怀抱中精致雪白的小可爱,心一点点地在小姑娘困倦的脸色下,软下去。

  到机场她脸色就不好了,哼哼唧唧地说不该去的,困得很,想回去睡觉。

  应晨书下了车都要上舷梯了,她还坐在车厢里,欲下不下,有点小别扭。

  最后应晨书在车门口抱着她深深吻了一通,小姑娘终于羞得钻回车厢,拿起抱枕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勾人的眼睛对他笑,“拜拜~我家应先生。”

  “乖,晚上就给你打电话。”

  应晨书看着把人哄得妥妥帖帖了,终于安心地上了飞机。

  君熹也开心了,回去倒头就补觉了。

  这一趟直接睡到练安回来跑去房间叫她。

  “姐姐房间怎么有爸爸的衣服,还有爸爸的手表,嗯那个打火机也是爸爸的……”小朋友站在房中央看着这不对劲的一切,陷入了沉思,感觉进了爸爸的房间。

  君熹闭着眼懒洋洋地嘀咕:“因为练练今天忘记喊妈妈了。”

  “……”

  “你只要喊了妈妈,就发现一切都合理了。”

  “……”

  小家伙笑着扑到床上去,“呜呜呜君熹姐姐,哦,妈妈,妈妈……你和爸爸住在一起了!那我以后不能来谢安街了,我来了就变成电灯泡了。”

  “……”君熹终于有点害羞,抱着小朋友在怀里悠悠道,“什么啊,练练怎么不能来啊,这是你家,而且你爸爸一年到头能来这住几天啊,我俩异地呢,览市才是应先生的大本营。”

  “呜,好像也是,那你想爸爸吗?”

  君熹笑了,随口说了句他中午才走,她才不想他呢。

  起来洗漱后她带着孩子去吃饭,饭后去外面玩,北市的元宵节可热闹了。

  …

  应晨书来北市的时间其实说不上很久,元宵后半个月他就来了,只是来了只能待一个周末,而后因为工作就又走了。

  君熹看得出他年后似乎很忙。

  新的一年就这样半个月见一次,一晃两三个月过去,到了五一,君熹公司放假三天,她就跑去览市找应晨书。

  他三天都在陪她,等她要回来,他也陪她到北市了。

  五月了,是合院的梨花季。

  虽然君熹今年知道了,是每年五月应晨书在北市有工作,所以来,不是真的专门来看梨花,但是莫名也觉得浪漫。

  他在这待了二十天,直到花谢了,他就刚好走了。

  君熹这阵子也没太时时刻刻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她在努力看书,准备考研,她觉得云鲸对她来说确实是没什么发展前景,可能是她胃口越来越大了吧,总想着……她也许在别处可以做得更好,而她想自己努力,也不想一辈子靠应晨书。

  再说他们终归要分开。

  应晨书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偶尔打电话给她,她没接到,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都要怀疑他家小姑娘异地久了移情别恋了。

  君熹故意不说,回头考上了拿给他炫耀。

  下半年她的应先生来北市的频率依然差不多,偶尔会一周就过来了,依然是陪她待一个周末,再恋恋不舍地走了。

  八月份最后一个周末,应晨书是不来的,他上周刚来,所以那天领导有应酬喊上君熹,她就大周末地去加班了。

  这次请的客人有点重要,一桌子人男男女女都有,其中不全是从商的,有的反之,所以宴上其实挺低调,连酒都没有人灌。

  君熹喝了两杯啤酒后就去找茶。

  刚好桌子转到坐在主位的一个男人面前,见君熹目光落在那儿,他主动拿起了茶壶。

  “君小姐要喝茶吗,来……”

  君熹连忙站起来:“您不客气不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任树峰对眼前的人给她倒茶也觉得惶恐,也起身了:“唐先生别客气,您坐着坐着。”

  “没事。”他还给任树峰也倒上茶,把他整得快流汗。

  人倒完茶就回去坐下了,很正常,也没什么大领导的脾气,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个屈尊降贵的事放在心上。

  君熹看这一桌子的人对他的态度都不寻常,不由偷偷问任树峰:“这位是?”

  任树峰也怕她一会儿又让人家倒茶,所以给她撂明了身份,“人姓唐,北城里做事的,差不多到那位置了,”他比了个手势,“今晚是临时来蹭饭的,本来都见不到。你一会儿倒回去君熹,说话悠着点。”

  君熹恍然,这位置,和她家应先生差不多,难怪任树峰这么小心伺候。

  应先生新一年怪忙,忙着高飞,这话是从赵高启嘴里听来的,她这一年没少和他跟练安一起吃饭。

  梅令弘似乎根据地也在览市,孩子又在北市读书,所以基本上都是她和赵高启在关照着。

  一会儿君熹再倒茶时就拿着茶壶过去给那个人倒回去。

  “哎,不用不用,君小姐别这么客气,”他推了推眼镜,对她微笑道,“哪好意思让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给我倒茶,我长你这么多。普普通通的一顿饭,不用讲究这些。”

  任树峰玩笑道:“唐先生家里的太太也是美貌出了名的,这么说可要让我们君熹不好意思了,家里太太也吃醋了啊。”

  他笑了起来,一桌子人便也都附和着笑了。

  一顿饭不紧不慢,没出什么差错地结束在晚上八点半。

  君熹从酒店出去时走在最后面,前面是那些大领导在互相恭维商业互吹,她这个助手吃完饭已经没什么用了,任树峰也不敢给她安排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工作,所以她走在最后面没人管。

  因此她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酒店大堂的另一部电梯打开后,几个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君熹只认识一个人,赵高启实在长得好,很像那种刚出道风头正盛的痞帅男明星,眼下大概是喝多了,走路懒懒散散的。

  君熹见他身边的人她都不认识,就也假装没看到他,径自出了酒店。

  一群人送那个最大的领导上了车,没想那人临了了还在车里招呼她,“君小姐下次还跟着任总来,我下回带上太太,她跟你一样是三角洲的人,肯定喜欢你。”

  君熹忙上前点头,微笑道:“好,一定。”

  车子陆陆续续地走了,任树峰客气地问君熹要不要他顺路送回去。

  虽然他现在是真的真心要送人,送应晨书的女朋友,没敢有一丝别的心思,但是君熹发现酒店里的赵高启似乎没有走,而是在朝她这边看,她也就不好就这么当没看见走了。

  婉拒了任树峰的邀请,送走了他后,她往酒店大门重新走进去。

  赵高启身边剩下的人也不多,见到她,他掐了嘴里的烟,径自朝她走来。

  三两步到她身边后,一把按住她的手一拽就出了酒店。

  君熹都愣住了。

  被动地小跑出去,边走边问:“赵先生?”

  “赵先生?”

  “你干嘛?”

  赵高启把她塞入门口开来的一辆车里,自己也进去。

  君熹拿起被拽疼的手腕茫然地看着他,“赵高启??你干嘛?喝多了?”

  他靠在椅背上,回神盯着她,一眼不眨,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在不甚明亮的车厢中就那么死死盯着她。

  君熹困惑至极:“不是,你到底要干嘛?”

  车子离开酒店在北城中轴线上开了几分钟,也不知道怎么拐的,就拐到了一片僻静的胡同口。

  车子停下,赵高启下了车。

  “下来。”他冷声道。

  君熹感觉都不认识他了,深吸口气,直接问:“你究竟要做什么?这哪儿?你给我送回去。”

  赵高启伸手就把她拉了下来。

  君熹:“……”

  她踉踉跄跄地落到地上,接着就被他反手摁在车身上,再恶狠狠地瞪着她,眼里是她从未见识过的滔天怒火。

  “君熹,我小看你了啊。”

  君熹迷茫至极地看着他。

  赵高启咬牙切齿:“你和隋鹤宗吃饭,你行,”他冷笑,“君熹我真的佩服你,才多久啊,上位如此之快,就跟着任树峰出饭局了,他公司是没人了啊你这么厉害,隋鹤宗跟你这么熟,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君熹努力冷静:“隋鹤宗?谁?那个和我说话的……”

  “你他妈还装!!”他怒吼她,一把甩开她的手。

  君熹差点被甩到地上去,今天穿的高跟鞋,本来就不稳。

  扶着车子从勉强站稳。

  赵高启拿出手机。

  君熹还没稳住加速的心跳,就看到他把手机放到耳边,“你来北市。”

  应晨书的声音在静谧的胡同口飘散开:“什么事?”

  “你的女人!”他每一个字都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你家不谙世事的小女朋友!!你的君熹!”他冷笑,再一字一顿道,“她和隋鹤宗吃饭。”

  电话中静了下去,君熹清晰地听到自己暴动的心跳,明明她什么也不知道,但就是在应晨书的沉默中,心跳震耳欲聋。

  “我不知道……”君熹看着那个手机,“应先生。”

  她声音沙哑,含着哭腔。

  应晨书挂了赵高启的电话,给她打。

  君熹在赵高启的死亡凝视下,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