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直呼他的名姓。(1 / 1)

女官难撩 临江有月 208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回直呼他的名姓。

  宋景不敢应声。

  转过身就开始泪眼朦胧。

  “如果我早些发现你的身份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保护你。”

  漱玉笑了一声:“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她的。

  “现在我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了,不必再隐姓埋名。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姜揽月了。姜揽月什么都没有,也不是将门之女了。你会……”

  “不会……”

  宋景转身,用力地把她抱进怀里了。

  “但是,走了之后,就别再回来了。天高水远,哪里都好去。”

  从亲眼见着家中惨遭灭门之后,漱玉从未有过如此心痛的时候。看着平日里混不吝的纨绔公子,此刻连好好的跟她说笑都不会了。

  漱玉给了他一串玉珠。

  “你等我回来。”

  “我不会等你的。”

  宋景送来了抱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永远别再回来了。”

  永远别再回来。

  宋景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在月色照映之下仔细地打量着手心里莹润的玉珠,用袖口抹干净了眼角的水泽。

  串绳断了。

  得找个机会修好。

  “世子?奴婢服侍您宽衣。”

  一只嫩白的手伸了过来,宋景惊而回神,连是谁都没看清楚,就直接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

  月色之下,隐约可见此女子楚楚可怜之态,一副容色动人的美人模样。

  “你是何人!怎么在我房中?”

  那女子被他的反应惊住,说话间语气慌了起来,但仍旧鼓着勇气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是夫人让奴婢来侍奉世子的。”

  “我娘?”

  宋景掰开她的手,将她推开,“荒唐!无媒无聘,你,你何苦……”

  “奴婢不要名分的。”

  “现在,你出去!”

  宋景将玉珠收回袖袋中,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不去发怒,“我不需要你侍奉,从我房中出去!”

  “夫人是为了世子好。这段时日侯府中诸事繁杂,世子心绪不宁,连饭也吃不好。若是奴婢能为世子解忧……”

  简直荒唐。

  宋景朝门口走去,冷声道:“回去告诉我娘,我不需要有人这么为我解忧。”

  正要开门之际,他听到了这女子断续的哭声。

  “世子可是,可是嫌弃奴婢身份低微……”

  他最拿人哭泣没办法。

  宋景的步子钉在原地,纠结许久,还是折返了回来,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你听着,与你无关。是我有未婚的妻子了,无论如何,我是要等着她的,更不会做出任何对不住她的事,你明白么?”

  “世子……”

  宋景道:“你回去,如实与我娘讲清楚。她若是因为此事为难于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主持公道。”

  那女子似乎明白了:“是,漱玉姑娘?可您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宋景心里很疼。

  “我……”

  缓缓呼出一口气:“那我也等着她。”

  ***

  汤池中热气蒸腾。

  清苦的药气氤氲着,弥漫在层层的纱帐之间。

  元蘅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就这么泡在药浴里,伏在池边小憩。

  才下了马折回府中的闻澈推开门,便瞧见了这幅景色。

  她的薄衣被水浸透,露出似有若无的大片雪白的肌肤。因着水太热了,她的肤色被蒸得透出薄粉色。

  外面下了雪。

  周遭的一切都静谧,还没有汤池中的水声明显。他带着寒凉雪气进了这一室暖香中来。

  俯身捞着她的腰,迫使她睁开眼来看着自己,然后闻澈问:“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好累。”

  不是诉苦,像撒娇。

  闻澈低低地笑了一声:“辛苦。刚进院子时,听人说了了你的‘丰功伟绩’,曲青竹抓着了?”

  “不止抓着了,连同与他关系不明不白的旧部也一并清理了出来。我早就说了,那个方易之看着唯唯诺诺,实则不简单。顺着这根藤好好地摸过去,什么都能揪出来。”

  “这段时间还是不能松懈。流民的事还是没解决好,虽然没有生时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他们的安顿还是桩棘手事。而且,我在琅州,燕云军中的事总归有些鞭长莫及。我该回去了……”

  “回衍州去?”

  闻澈对分别有种莫名的敏感。

  元蘅的眼皮被水汽熏得发红,像是曾经缠绵时被迫的泪眼朦胧。美人出浴,这幅场景对闻澈的克制要求极高。

  她贴着他的掌面,“还没走呢,你就想我了?”

  抵着她的额,闻澈啄吻了她的眼睫:“想啊。带我一起回去罢……”

  没答他这话。

  闻澈也没继续说下去。

  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吻住了他的玉,只是这块玉没有平素的冰凉,反而触手是温热的,带着点平时没有的主动。

  勾着他的衣带,闻澈被带进了水里,水花四溅之间,他将元蘅抵在池壁上吻了个透。

  不是回衍州。

  是启都。

  她说不出口,只要看向闻澈的双眸,她就什么都说不出口。此一别,再见怕是难。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或许此生也就这样了。

  元蘅解了他的腰封。

  闻澈捧着她的脖颈:“……别,我不想。”

  她的身子这般弱,每日被药汤温养着也没怎么见好转。

  “你是我的夫人。”

  闻澈的气息微乱,“来日方长……”

  “谁是你夫人了?”

  元蘅看他。

  闻澈也不恼,饶有兴致地用指腹刮着她的眉梢:“怎么不是?你拿了我的簪子,我收了你的玉佩,天地已经认了。忙过这段时日,你若愿意,我就上门提亲,或者在我姨母这里补个亲迎礼。怎么都成。但你是我夫人,这事不会变了。”

  这话听得元蘅有些难过。

  “那你亲我。”

  元蘅道,“夫君。”

  心口一麻。

  闻澈从没想过会从她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即便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也比不上这一句“夫君”来得令人惊愕。

  今日的元蘅主动得过了头。

  但他根本没心思去想其中的不对劲,只被这点热情纠缠得紧。

  最后所有的克制都崩裂了。

  雪下得密了。

  谁也没顾上看,闻澈带进房中的那点寒气早被热化了。

  是药浴的缘故罢……

  他好像清醒不了。

  “带上我罢元大人,去哪都带上我,别把我扔下……”

  他把元蘅的呼吸磨得细碎。

  元蘅没说话,眼底的红痕愈发明显。氤氲的汤池水汽里,闻澈分不清那红是来自欢愉还是难过。

  闻澈总是喜欢唤她元大人。

  似乎来自于某种执着。

  与朝中旁人的敬称差点味道,也不知道差在那里,单单是每回听到这个称呼从他口中唤出来,都能惹得她麻掉半边筋骨。

  她是元大人,但这种时候又被他占为己有,旁人连窥探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无限风光的元大人。

  是他的。

  只要想到此处,他都莫名得意。这些绮梦他做了好些年,如今终于成真。她化成了水波,被他盯着瞧。

  似松涛乍起,林间雀鸣。

  指节扣进元蘅的指缝,她连往后退的余地都找不着,就这般直接被暖化了。

  水波潋滟里,她被抱得高了。

  “放开我……”

  衣物在水里散开,她想拢紧,双手却被按在了身后。

  最后她只哑着恨声道,“我不要你了。”

  他都多少个夜睡不好了,除了衍州重逢那日,他始终顾及着她的病。

  一晃都由夏入冬了。这人睡在他的枕侧,撩拨他而不自知,现下竟然还知道怕。

  “怕什么?”

  闻澈笑中带着狠,轻吻在她的腕骨:“晚了,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