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29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4章

  “诸位爱卿不是一直好奇天铃和红尖到底是何人进献,现在朕就?告诉你?们,是苏源!”

  弘明?帝掷地有声?。

  底下?鸦雀无声?。

  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大臣们一个个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没了声?响。

  更有甚者,因过度惊讶,笏板滑落都不曾察觉,张嘴瞪眼,魂飞九天?。

  文官行列中,林璋和孙见山相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想?当初,他们也是这般吃惊呢。

  现在看到有人比他们当时的表现更为夸张,心里跟大夏天?喝了两碗冰水,那叫一个畅快!

  不过话又说回来,苏源这孩子还真挺倒霉。

  昔年惨遭亲爹除族,姨娘陷害,经年之后又被他俩的儿子追杀。

  林璋捋了把胡须,决定回头建议苏源去庙里拜一拜,去去霉运。

  文官前列,崔阁老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已知天?铃的推广与普及已有四五年,当时的苏源才?多?大?

  顶多?十三四岁。

  他这个年纪还在为科举苦读,苏源却已经凭一己之力,让靖朝百姓吃饱饭。

  恍惚之间?,崔阁老听到“咔嚓”声?。

  是三观崩裂的声?音。

  不仅崔阁老,之前唾沫横飞为诚王说话的大臣们也都是类似的反应。

  王首辅按捺下?翻涌的心绪,上?前一步:“敢问陛下?,苏源当真是进献天?铃之人?”

  弘明?帝看着文武百官齐整如一的震惊表情,心中生出一股诡异的成就?感。

  看吧看吧,你?们当中某些人非要为诚王那逆子开罪,现在被震得找不着北,可不是朕之过。

  朕这双耳朵快被你?们吵聋了,权当小?小?报复一下?。

  再?看太子,他只在最初有些诧异,但很快镇定下?来,沉静不言。

  再?看其他皇子,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看就?是在各自打小?算盘。

  弘明?帝内心想?法极度活跃,面上?一本正经:“当年林爱卿就?在凤阳府任知府一职,也是他递折子进京,澄明?天?铃一事。”

  金銮殿上?有好几位林爱卿,然担任过凤阳府知府的,也就?只有——

  林璋!

  众朝臣无暇顾及金銮殿上?不得失仪的规矩,“唰”地将目光投向吏部左侍郎,林璋林大人。

  他们眼里明?晃晃写着:“林大人,陛下?此言当真?”

  林璋暗自腹诽,陛下?此行未免忒不厚道,竟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陛下?的臣子呢。

  林璋甚为无奈,出列道:“陛下?所?言,句句属实。”

  “犹记得当年凤阳府恰逢天?灾,庄稼被毁,百姓面临食不果腹的困境。”林侍郎陷入回忆,“就?在这时,苏源来府衙找上?微臣,说他发现了亩产三千斤的作物?。”

  “当时我也顾不得其他,跟着他去了种植天?铃的庄子,一探究竟。”

  林璋至今铭记,看到那两堆小?山般的地蛋时的激动与狂喜。

  “回来后,微臣就?将此事上?报京中,几月后那批地......天?铃由孙大人护送进京。”

  “再?然后,就?是陛下?将天?铃的存在公之于众,并派钦差于各地推广。”

  说到这里,林璋停顿了下?:“只可惜当初那批天?铃因冰雹损坏不少,不然可以种出更多?的天?铃。”

  林璋的叙述极为详尽,紧接着孙见山又出列:“微臣也可以作证,现今传遍各地的天?铃种植手册正是由苏源亲笔所?写,交由微臣带回京中。”

  此二人都是陛下?亲信,素来忠直,绝非睁眼说瞎说之人。

  他们俩都这么说,看来苏源当真是天?铃与红尖的进献者。

  站在诚王那边的人眼前一黑,感觉天?都塌了。

  而之前支持秉公处置的大臣,则个个面露微笑。

  刚才?他们只不忿诚王纵容侧妃亲眷加害朝廷命官,忍不住站出来说公道话。

  现在得知苏源与天?铃的渊源,更不后悔方才?的举动。

  苏源乃进献天?铃之人一事暂且揭过不提,弘明?帝回归正题:“如此功劳,众爱卿可还觉得诚王与那庶子无辜?”

  梁盛那肯定是不无辜,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只是陛下?您是不是忘了,诚王不仅是当朝亲王,更是您亲儿子啊!!!

  为了一个臣子,意欲责罚亲子,放眼前朝,那也是绝无仅有的。

  陛下?不愧是大义灭亲第一人!

  殊不知,弘明?帝对诚王仅剩不多?的父子情分已彻底告罄。

  就?在那龙石现出真身的一刻。

  若非那时他派了赵归前去查证,弘明?帝都想?宰了这逆子。

  只能说,全凭朕的爱才?之心,让逆子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

  弘明?帝一直让人关?注着苏源的行程,估算着他入京的日子,才?让御史在早朝提及此事。

  想?到这里,弘明?帝再?度叹息。

  如此为臣子着想?,不论是前朝还是本朝老赵家的皇帝,都没人比他做得更好。

  只可惜他的新政迟迟无法实现,否则他定可以成为史书中广受赞扬的皇帝!

  这时,诚王外祖乔大人颤颤巍巍出列,伏跪在地:“陛下?,诚王乃您亲子,他与苏源素不相识,只是被奸人蒙蔽了,还请陛下?宽恕一二啊!”

  随后诚王继妃,周氏之父出列:“苏源的确是靖朝功臣,然诚王对此毫不知情,况且以诚王之敦厚,绝无可能对一介进士下?手,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庶子瞒着诚王行事。”

  乔大人是诚王的鼎力支持者,他一站出来,诚王的附庸争先恐后上?前,企图为主子脱罪。

  梁盛不过一罪官之子,死了便死了。

  可诚王绝对不能出事。

  他一出事,他们这些人都得跟着玩完。

  所?以明?知陛下?心中那架天?平是倒向苏源的,他们还是极尽所?能,希望能改变陛下?的心意。

  “庶子梁盛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即刻下?旨,将其赐死!”

  “诚王无辜,臣以为可将二人传到御前,以苏源之宽容大度,定不会计较王爷的失察。”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声?接着一声?,弘明?帝听在耳中,怒极反笑。

  “正好,朕让人把苏源和?梁盛以及诚王都请来了,是非对错,咱们当堂对质。”

  反正证据充分,这教训他是给定了!

  再?这么纵容下?去,明?日诚王就?能私藏龙袍,或造反逼他退位了。

  众人脸上?是不同?程度的愣怔。

  陛下?这是当金銮殿是公堂不成,竟要在早朝上?对证公堂。

  即刻有人跪下?,高声?道:“陛下?不可!”

  “金銮殿象征着皇家权威与统治,若要审查此案,大可交由府衙处理......”

  弘明?帝懒得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他克己复礼了大半辈子,总是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未满不惑就?已两鬓斑白。

  许是压抑得太久,又或许是被诚王气昏了头,今天?他想?放纵一回。

  弘明?帝一副“朕不听,朕不可”的架势,大手一挥:“来人,传三人进殿。”

  即刻有内侍高唱:“宣诚王、苏源、梁盛觐见——”

  金銮殿外,有侍卫接力传唱。

  “宣诚王、苏源、梁盛觐见!”

  ......

  殿外,苏源身着靛色长袍,头发仅用一根木簪簪住,有几缕发丝垂落,眉宇间?浅淡的疲乏不难看出他的风尘仆仆。

  苏源身侧,是诚王与梁盛。

  诚王双手负于身后,一张脸拉得老长。

  梁盛位于诚王左后方,面无表情,双眼依旧黢黑阴郁。

  苏源平视前方,对诚王的怒视以及梁盛充满杀意的视线仿若不觉,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他俩咬碎一口牙。

  诚王一早被福公公被被窝里拎出来,脸都没洗就?匆匆进宫。

  他还以为是前些日子的龙石起?了作用,父皇要解除他的禁足,赶忙乐颠颠过来了。

  谁曾想?,他竟然被福公公安排和?苏源还有梁盛站在一处。

  他可是当朝亲王,苏源不过是个从六品小?官。

  梁盛就?更不必说,只是他养的一条狗。

  这两人,怎能与他并肩?

  但他一时半会摸不清弘明?帝的用意,只能憋着气站在太阳底下?。

  至于梁盛,当看到苏源手脚俱全,平安无恙地出现,心里的恨意与恐惧瞬间?到达顶峰。

  苏源为什么还好好活着?

  苏源他怎么还不去死?

  他就?该给爹娘偿命才?是!

  同?时他心里也有了猜测,自己为什么和?诚王、苏源同?时进宫。

  梁盛想?要提醒诚王,又因一旁站着福公公,只能作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总算传来传唤声?。

  诚王快步上?前,和?福公公并排:“福公公,你?就?给本王透个底,父皇为何传本王进宫,还跟他们二人一起??”

  福公公一副笑面虎模样,恭敬得挑不出错处:“陛下?召您进宫,自有陛下?的用意,奴才?不过是个传话的罢了。”

  诚王面皮抽动,显然气得不轻。

  这老东西当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偏生他又是父皇身边的人,诚王只能无能狂怒。

  干笑两声?,兀自乱猜:“父皇召苏源和?梁盛进宫,本王猜定是当年那点破事,不过是嫡庶的斗争,父皇未免太小?题大做。”

  福公公嘴角抽动。

  诚王还真是天?真无邪,心大如斗。

  这皇宫上?下?都有陛下?的耳目,他这番放肆之言,是当真不怕被陛下?责罚啊。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殿门前。

  福公公侧过身,伸手向前:“王爷,请吧。”

  诚王入朝已有好几个年头,对金銮殿颇为熟悉,压根不作他想?,大剌剌地跨进门槛。

  苏源有官职在身,先梁盛一步。

  路过福公公时,苏源颔首示意。

  福公公眯眼笑,跟着点了下?头。

  不知是不是苏源的错觉,福公公对他的笑容较之诚王要真心不少。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苏源深吸一口气,踏入金銮殿。

  甫一踏入,庄严肃穆扑面而来。

  弘明?帝高居龙椅之上?,十二旒冠冕垂落,天?颜半遮半露,帝王威势丝毫不减。

  文官居左,武官居右,整齐排成数列,皆手持笏板,肃色而立。

  手心不自觉汗湿,苏源抿了抿唇,在诚王身后停下?,一板一眼地行叩首礼。

  “微臣/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三人齐声?称谢,先后起?身。

  苏源刚站稳,就?感觉到明?里暗里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惊叹、探究、艳羡......复杂且灼热。

  苏源眼睫微动,静默垂首,眼观鼻鼻观心。

  入宫之前,福公公曾向他透过底,陛下?是站在他这边的。

  光这一点,就?让苏源底气十足。

  全靖朝最粗的金大腿被他抱上?了,他又有何惧?

  正想?着,头顶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诸位爱卿,你?们都瞧瞧,这就?是进献天?铃的大功臣。”

  刹那间?,有更多?的视线汇聚在苏源身上?。

  诚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弘明?帝都懒得搭理他,自顾自说着:“苏爱卿年轻有为,实乃我靖朝之肱骨!”

  苏源不敢迟疑,忙卑恭道:“能为陛下?分忧,解百姓之苦,是微臣的荣幸。”

  瞧这话说得,不少大臣暗地里直撇嘴。

  原以为这苏源是个清正端直的,没想?到竟是个溜须拍马的马屁精。

  天?铃的功劳全让他一个人占了,就?连陛下?的偏重也被他得了去,简直可恶!

  任他们酸溜溜,也不妨碍弘明?帝听了这话浑身舒坦,抚掌而笑。

  继而又问:“你?三人可知朕因何宣召你?们?”

  诚王抢着作答:“陛下?让苏源和?梁盛进宫,又进金銮殿,定是有极为要紧之事,微臣以为,定是当年嫡庶之争......”

  诚王夸夸而谈,丝毫没注意到弘明?帝眼中的失望。

  榆木,不可雕也。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傻愣愣的,在那胡乱猜测。

  真不知这脑子是随了谁。

  反正没随他。

  多?半和?诚王他母妃有关?。

  弘明?帝依稀记得,当年的乔妃就?是个蠢的,当真是子肖母。

  金銮殿前排,太子及诸位皇子不禁侧目,真不知说诚王什么好。

  只能保持沉默,看诚王作死。

  诚王的声?音实在聒噪,弘明?帝一拍龙椅:“梁盛,你?可知罪?!”

  诚王一呆,下?意识看向梁盛,发现他脸上?闪过一抹名为释然的情绪。

  等他再?看过去,依旧冷漠。

  诚王:“???”

  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梁盛跪地:“草民?不知草民?犯了什么错,竟有幸被陛下?宣来金銮殿听审?”

  到底是他的人,诚王迟疑两秒也跟着跪下?:“是啊,不知梁盛犯了何错,这些年他一直循规蹈矩,也不曾犯错,父......还请陛下?明?示。”

  与此同?时,诚王仔细回忆一番。

  这两年梁盛私底下?为他做的事,基本尾巴都扫干净了,就?算查个十遍八遍,也绝对查不出什么。

  唯一与苏源有关?的,就?是设计疯马事件,想?要除掉苏源。

  可这件事都已经过去许久,所?有人都当这是场意外,父皇又为何这般小?题大做......

  正满腹疑惑,弘明?帝冷喝一声?:“犯了什么错,会试前给马下?毒,妄图加害苏源,琼林宴后引郭连云与张剑对苏源设美人计,更是在苏源回乡后派人追杀他……桩桩件件,哪件冤枉了你??”

  这些事都是御史罗列出来的,在百官眼中,弘明?帝不过是复述一遍,倒也没多?大反应。

  唯一反应激烈的,就?只有诚王。

  诚王整个人如遭雷劈,僵立在当场。

  脑袋和?耳朵里嗡嗡响,他下?意识地喊道:“父、父皇......”

  “还有你?,诚王!”

  弘明?帝又将矛头对准诚王。

  压抑得太久,又被亲儿子拿烂石头糊弄,这一刻弘明?帝只想?为自己出口气。

  “你?敢说疯马那件事你?毫不知情?”弘明?帝对着大儿子指指点点,“朕在宫里都听说了,你?大张旗鼓派人给那些个摊贩赔偿,美名传遍整个京城!”

  诚王二话不说开始喊冤:“父皇,儿臣冤枉!”

  按照以往经验,他只要软下?态度,叫几声?冤,父皇绝对会既往不咎。

  然而弘明?帝并未答话,目光所?及之处,殿下?百官窃窃私语,交流着各自看法。

  “看诚王这样,似乎真不知情。”

  “那又怎样,那庶子梁盛可是他府上?侧妃的亲眷,钱大人当真觉得有人能绕过主子,指派人行追杀之事?”

  “苏源当真是年少有为,多?亏了凤阳府知府及时赶到,否则咱们也不会知道他就?是进献天?铃的人。”

  “庶出就?是庶出,诡计多?端,要我说就?该直接将他拉到午门斩首!”

  “诚王也是倒霉,先前摊上?永安伯,现在又摊上?个梁盛,都和?他府上?那位侧妃有关?,简直是色令智昏。”

  “嘶,这么一说,诚王真好像个冤大头。”

  “......”

  苏源立在金銮殿差不多?正中央的位置,听到诸位大人们的低语,不着痕迹低下?头,试图遮掩嘴角细微的弧度。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苏源所?了解到的官场,是无形的刀光剑影。

  他们唇枪舌战,言语攻讦,阴谋阳谋轮番上?场,其精彩程度远超过高手间?的刀剑对决。

  可现在......

  还挺有趣。

  自从听弘明?帝指出梁盛所?犯之罪,诚王恨不得当场掏刀捅死他,同?时不忘为自己辩解。

  “父皇明?察,这些日子儿臣一直在王府静思己过,在佛堂替父皇母后和?皇祖母抄写佛经,从未踏出过王府半步,压根没机会派人做这些事啊!”

  “都是梁盛,都是这狗奴才?仗着刘侧妃得宠,假借儿臣的名义犯下?这些恶事,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诚王一边说,一边“咣咣”磕头。

  几次下?来,脑门一片青紫,瞧着很是狰狞。

  对此,弘明?帝视而不见,居高临下?地看着诚王,十二旒冠冕后的双眼淬着寒冰。

  时间?悄然流逝。

  殿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得一干二净,窒息感围绕着在场每一个人。

  苏源悄然吐出一口气,心说难不成陛下?真能眼睁睁看着诚王磕头磕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弘明?帝总算发话:“好了,别磕了,起?来吧。”

  诚王面上?一喜,麻溜爬起?来。

  正要让亲爹处死梁盛,以泄心头之恨,福公公悄没声?地出现在弘明?帝身畔。

  诚王眼睁睁看着,福公公递给父皇一张字条。

  父皇展开查看,几息之后,怒不可遏地站起?身:“诚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诚王:“???”

  弘明?帝在龙椅前来回踱步,像是气得不轻。

  百官皆屏气凝神,等着陛下?的发难。

  果然,下?一刻弘明?帝拿起?一旁的奏折,砸到诚王脑袋上?。

  奏折锋利的边角磕在脑门的淤青处,疼得诚王龇牙咧嘴:“父、父皇!”

  “别叫朕父皇!”弘明?帝指着诚王,手指颤抖,“你?说你?毫不知情,可朕为何得知张剑和?郭连云都入了你?麾下?,听从你?的吩咐行事?”

  诚王:“?”

  “还有一个多?月前的追杀,那几人分明?是你?王府中的兵丁!”弘明?帝气急,径直走下?来,一脚踹翻诚王,“好一个诚王!好一个不知情!”

  诚王:“??”

  诚王毫无防备,被踹个四脚朝天?,差点没翻过身。

  苏源暗戳戳扯回被诚王压住的袍角,怎么看都觉得今日的陛下?过于任纵,与传闻中的人设不符。

  不过转念又想?,陛下?是一国之君,但也只是个普通人。

  他有喜怒哀乐,也会觉得压抑。

  如此一想?,气急之下?发泄一通倒也正常。

  诚王快要冤死了。

  他敢指天?发誓,这些压根就?是梁盛打着他的名义干的破事。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儿臣......”

  弘明?帝不听。

  贿赂读卷官,插手殿试,此为妄图染指朝政。

  将一块破石头伪装成祥瑞,进献入宫,此为欺君之罪!

  若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早就?人头落地了,哪有机会在这里喊冤。

  弘明?帝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是无辜的,从未对苏源做过任何事?”

  诚王咽了口唾沫:“儿、儿臣自然是无辜的。”

  伍良那件事,父皇未曾对外公开,便是顾全自己的名声?。

  诚王十分笃定,弘明?帝不会将此时公之于众。

  弘明?帝静静看着他,折身坐回到龙椅上?。

  “关?于梁盛加害朝廷命官一事,证据充足,人证物?证俱在,半月后午门斩首,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虽然不知哪来的人证物?证,但今日陛下?显然心情不佳,他们可不敢再?触怒龙颜,齐声?道:“陛下?圣明?。”

  “至于诚王,他驭下?不严,宠妾灭妻,委实不堪为亲王,即日起?降为郡王。”

  “诚王侧妃刘氏,即日起?降为郡王侍妾,刘氏所?出皇孙,皆交由正妃周氏抚育。”

  弘明?帝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百官尚未回神,殿上?突然响起?阴鸷诡谲的笑声?。

  “说得好听,什么状元郎,进献天?铃的功臣,可你?们都不知道,就?是他苏源,害死我姨娘和?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