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29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4章

  苏源一手执杯,缓缓抬起长睫。

  面前之人颇为眼熟,仔细回想,原是传胪大典时站在他身后,位列第二的崔璋。

  两人一站一坐,崔璋仿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苏源摩挲着酒杯外壁,尚未摸清对方的意图,没有在第一时间应答。

  崔璋喝了点酒,嫉妒与不甘啃食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上前一步,足尖踢到桌腿。

  只听得“咣当”一声响,酒壶倒下,清冽的酒液飞溅出?来。

  苏源和松江书?院的几个学生围桌而坐,躲闪不及,红袍上被?酒液浸湿,洇出?深色的痕迹。

  苏源眉心一跳。

  席上其他人听到动静,三三两两看?过来。

  见苏源几人手持酒杯,而崔璋立在桌前,似乎在对饮,也并未多想,继续与人吟诗作对。

  崔璋迟迟没等来苏源答话,语气很冲地?说:“想必苏状元也知道,陛下最讨厌结党营私之人。你?与他们是师生关系,又在琼林宴上这般亲近,可?别太明目张胆了,真以为考上状元就能一路高升了?”

  苏源:“?”

  这真是没茬故意找茬了。

  忽略衣摆上扑鼻的酒香,苏源口吻淡漠:“崔进士可?能误会了,他们并不是我的学生。”

  再者,要?论结党营私,恐怕谁都比不过崔璋的阁老爹,继永安伯之后?的第二个坚定守旧派。

  崔璋表情一愣:“什、什么?”

  莫不是他真喝多酒,幻听了?

  没等苏源重复,身?旁一人率先开口,字里行间满是怒意:“不知崔进士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你?怕是被?诓骗了。”

  另一人接上,义正言辞道:“我们并非苏教......苏源的学生,他只给童生讲习,我们称呼他为教习,只是出?于尊重。”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苏源是有先见之明的。

  昨日杨牧明里暗里表示想做苏源的学生,被?苏源轻飘飘打发了,今日就有人拿所谓师生作文?章,企图刁难他。

  松江书?院的学生们大为庆幸,苏教习没松口答应杨牧的请求,否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两人先后?义愤填膺的发言,再度引起周遭进士的注意。

  这回他们可?不觉得双方只是寻常喝酒了。

  苏源身?畔几人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气,而崔璋跟木桩子一样呆愣愣地?杵在那,很明显双方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为人知的争执。

  好在上首的钦命内大臣正和几位读卷官宴饮,并未留心到宴席角落里的这一幕。

  落在身?上的视线无比扎人,崔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苏源抬手扶额,语重心长道:“崔进士莫要?人云亦云,我只在松江书?院讲习半年,从未收过学生。”

  松江书?院的那些个学生十个有九个年纪比他大,被?一群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称呼“老师”,苏源想想觉得浑身?不对劲。

  再者,他自己还未度过瓶颈期,哪来的心思为师收徒。

  震惊与打击之下,崔璋的酒意散去大半。

  涨红着脸,哼哧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

  苏源嘴角抽动,这崔璋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过崔璋方才提及之事,若不及时解释,确实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他带来困扰,还会成为某些人攻讦他的理?由。

  想到这么个可?能性,苏源也没再搭理?面前坏气氛的人,避开桌沿滴答流淌的酒液起身?:“这里有些闷,不若咱们出?去逛逛?”

  其他人也正有此意,纷纷应和。

  苏源同?崔璋颔首示意,十来人先后?离席,

  崔璋臊得慌,一口闷了酒,灰溜溜回到座位上。

  刚坐下,旁边的进士就迫不及待地?问:“崔兄,如何了?”

  崔璋往喉咙里猛灌酒,喝猛了直咳嗽,边咳边问:“你?不是说苏源身?边那几个人都是他的学生吗?”

  那细长眼的进士眼神微闪,扭回头?盯着桌面,含糊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说苏源在松江书?院特别受欢迎,教过很多学生。”

  “崔兄你?也知道松江书?院在咱们靖朝的地?位,若非如此,苏源一个农家子,亲爹还是个罪官,哪轮得到他当这个状元。”

  联想到自己见不得人的排名?,崔璋鼻子一酸:“可?就算状元不是他,也轮不到我。”

  他当时也是酒精上头?,听人这么一说,就急吼吼冲上去了。

  结果却是自取其辱,平白让人看?一场笑话。

  他就是那个笑话!

  想到这,崔璋恶狠狠瞪了眼对方:“都怪你?胡言乱语,扰我心神!”

  细长眼眼皮狂跳,连忙低声下气地?道歉赔罪。

  心里却在想,看?来王爷的打算是不成了。

  在王爷的计划里,崔璋痛失一甲,又有崔阁老做后?盾,最好能激起他对苏源的敌意,通过某些途径让苏源在朝中寸步难行。

  如若不能,只得另寻机会。

  细长眼初来乍到,虽不明白苏源如何招惹上诚王,但也只能借此给自己赚功劳了。

  ......

  苏源一行人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直到琼林宴临近尾声时才回到席上。

  又有进士过来敬酒,苏源笑着接受,接连喝了四五杯。

  进士们与苏源交流几句,深感意外。

  只因他言行并无连中六元的骄矜倨傲,待人接物好似有一把尺子度量过,既不过分亲近,又不让人觉得疏离。

  如此一来,他们对苏源的印象更?上一层楼。

  也有人借机与苏源探讨学问,交流读书?经验。

  苏源不爱社交,但不意味着自己不擅长。

  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这些人苏源来者不拒,不多时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钦命内大臣见状,捋着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钦命内大臣宣布琼林宴结束,读卷官与众进士各自散去。

  第二天,天子于午门前赐状元六品朝冠、朝衣、补服、带、靴等物。[注]

  除此以外,进士皆赐银五两,表里衣料各一端。[注]

  次日,苏源率诸进士上表谢恩。

  再次日,又前往孔庙行释褐礼。

  又在当天,礼部题请工部给建碑银一百两,交国子监立石题名?。[注]

  如此,殿试后?的一系列流程彻底落下帷幕。

  释褐礼后?,有进士提议临别前再聚一番,理?由是再见得等到三个月后?了。

  到底是同?届进士,彼此间关系也还算不错,大部分人都一口应下,只少?部分人囊中羞涩,找借口婉拒了。

  定下两日后?八品阁相聚,众人于孔庙前各奔东西。

  苏源乘马车回到家,刚进门就有一道声音迎上来:“恭喜苏公?子蟾宫折桂,一举六元及第!”

  苏源定睛一瞧,竟是杜必先:“你?怎么来了,是火锅铺子遇到什么问题了?”

  杜必先摇头?:“非也,前些日子我一直忙着铺子的事儿,连公?子考取状元都没能赶来恭贺,这不今日铺子里头?的装潢彻底收尾了,我就来邀您过去看?看?,顺便恭贺一番。”

  苏源略感意外:“二十几天就装潢好了?”

  “是,里里外外那叫一个焕然一新,都是按照苏公?子你?的要?求来的。”

  苏源低头?看?了眼衣袍,方才在孔庙跪拜,膝盖处留下两团明显的白痕。

  “你?等我一会,我换身?衣裳,咱们再过去铺子那边。”

  杜必先乐呵道:“正好我还有点茶没喝完,苏公?子你?慢慢换,不着急。”

  苏源笑笑,走进东厢房。

  等杜必先喝完茶,苏源刚好拉开房门。

  靛蓝色长袍是苏慧兰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还是用的布庄最好的衣料。

  衣料垂感极好,靛蓝衬得他肤色更?白了几分,再在腰间缀以玉佩,好一位清俊儒雅的青年人。

  杜必先一时看?呆了,还是苏源走到跟前:“久等了,咱们走吧。”

  “咳咳——”杜必先以拳抵唇,咳两声掩饰尴尬,“好好,我的马车就停在外头?,不必再麻烦下人套车了。”

  苏源嗯了声,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车辙轱辘转动,杜必先不经意抬头?,入目是苏源的侧脸。

  高眉骨,高鼻梁,连下颌的弧度都十分完美。

  他不禁奇道:“苏公?子今年已经十八了吧,打算何时考虑婚事?”

  在靖朝,女子尚未及笄就开始相看?人家,男子也多是十六、七岁成婚。

  像苏源这样的算是大龄未婚男了。

  苏源双手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闻言怔了下,一时无言。

  他好像真没考虑过谈婚论嫁的事。

  这几年身?边总有人催他早点定下婚事,娶妻生子。

  再过个三两年,科举有成,儿女双全,岂不乐哉?

  许是沉迷学习的缘故,苏源本身?没那么强的欲.望,对男女之事也不感兴趣。

  十八岁,在他看?来才刚成年。

  放在前世,他还得过个几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对此,苏源气定神闲道:“不急,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杜必先噎了下,苏公?子还真是......

  不过这事也轮不到他管,他只是好奇一问罢了。

  话题揭过不谈,杜必先又给苏源介绍起火锅铺子的情况。

  苏源安静听着,不多时就抵达火锅铺子。

  铺子位于闹市区,前面那条街住着达官贵人,后?面那条街住着平民百姓,算是两个阶层的分界线。

  这间铺子的前身?是个酒楼,因经营不善常年入不敷出?,东家见翻身?无望,索性把铺子卖了出?去。

  说来也巧,那天东家刚挂牌,杜必先就把它给买下了。

  本来杜必先想蹭一波状元的热度,直接给铺子起名?“状元火锅”。

  奈何苏源不想这般高调,硬是让杜必先改了名?。

  早在前几日,杜必先就让人做好了招牌,“如意火锅”四个大字亮堂堂地?印刻在深色的牌匾上。

  见苏源伫立在牌匾下,杜必先边开锁边喊:“苏公?子快进来,外头?的太阳可?晒人。”

  已经是农历四月底,晚春时节,日头?逐渐发挥威力。

  在室外站上片刻,一抹发顶可?以感受到明显的温度。

  苏源道了声“来了”,大步迈过门槛。

  铺子的装潢苏源提了不少?意见,有参考现?代火锅店的风格,当然更?多的是古风韵味。

  客人的餐桌是定制的,在木桌中间掏个洞,把方锅死死卡在里头?,非大力不可?撼动。

  一楼大堂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数十对桌椅,四周的横梁上有大红灯笼垂落而下,穗子正随风摆动。

  二楼三楼则是雅间。

  雅间分为单间、双间以及三间。

  顾名?思义,单间里只有一张桌,三间则有三张桌。

  桌与桌之间设有一面木质屏风,其间有镂空,精美异常。

  此外,每一层随处可?见生机盎然的草木,嫩生生的,令人赏心悦目。

  楼上楼下逛了一圈,期间杜必先嘴巴不停地?解说着。

  苏源不时应两声,还算满意。

  之后?又去了后?厨和仓库。

  尚未开业,后?厨空空如也,仓库角落里堆放着不少?木料,显然是装潢时废弃的。

  苏源注意到这点,略一沉吟:“回头?可?以找个匠人,用这些木料雕些摆件,大的小的都可?以,至于位置,你?自个儿看?着放。”

  杜必先抚掌:“苏公?子这主意妙极,明天我就让人过来。”

  眉头?动了动,苏源终究没忍住,面朝杜必先:“不必再称呼我苏公?子了,直呼姓名?便是。”

  一口一个苏公?子,怪难受的。

  杜必先受宠若惊,既惊又喜。

  士农工商,商贾排在最末,即便家财万贯,在大众的认知中连农民和匠人都不如,更?遑论读书?人。

  苏源这番话,险些让杜必先感动地?嗷一声哭出?来。

  最终还是要?脸,颤着声说:“苏、苏源,你?真是个好人。”

  平白收了张好人卡,苏源苦笑不得,一挥手:“好了,我刚才看?了下,已经没什么问题,回头?看?个好日子,就能开业了。”

  杜必先忙不迭点头?:“我晓得了,得挑个好日子。”

  苏源莞尔:“天快黑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杜必先关上仓库门:“好,我送你?回去。”

  苏源走出?铺子,正要?上马车,被?人叫住:“苏源!”

  声音既陌生又熟悉,苏源扭头?:“思源?”

  语气里带着三分不确定。

  郭连云几步上前,笑着说:“怎么,分别不过几月,就认不得我了?”

  苏源立马收敛情绪,义正言辞道:“怎会认不出?,只是去年先生还同?我提起你?,说你?已经外出?游学了,没想到会在京城遇到思源你?。”

  “家母身?体不适,我才中止游学。”郭连云笑容依旧温润,只一句概括,不想多提的样子,“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六元及第。”

  苏源赧然一笑:“思源你?可?别说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对了,你?这是?”郭连云看?向他身?后?的铺子,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这是我一位友人的铺子,今日正好有空,特来看?看?。”

  郭连云离开书?院前的言行至今历历在目,彼此双方都有了隔阂,苏源不打算如实相告。

  “原来如此。”郭连云也只是随口一问,对这样一间铺子并不感兴趣,“我听说明日新科进士要?去八品阁,不知你?是否也去?”

  苏源点点头?:“自是要?去的。”

  郭连云眉头?微动,指了指不远处的铺子:“我去给我母亲买蜜饯,就不耽误你?了。”

  苏源应一声好,就此别过。

  郭连云前脚刚走,杜必先后?脚就出?来了。

  他二人乘马车回了春宁胡同?,目送着苏源走进小院,杜必先才离去。

  ......

  翌日,苏源于巳时末抵达八品阁。

  已有不少?进士先到了,和相熟之人坐在雅间内饮茶吟诗,眉宇间俱是意气风发。

  一百多人占据了足足十几个雅间,苏源挨个儿寻过去,总算找到熟人——松江书?院的学生。

  他们正与其他进士交谈,言辞凿凿:“你?们可?千万不能听信这些言论,苏源的确应邀前去松江书?院讲习,可?准确来说,他算不得我们的先生。”

  进士们半信半疑:“当真?”

  “比真金白银还真!”其中一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诸位下次若再听到类似言论,可?千万要?帮苏源解释一番,在下在这里先谢过各位。”

  说罢起身?,后?退两步,拱手作揖。

  进士们连称不敢,纷纷表示一定会帮忙澄清。

  “舌头?无骨,却能杀人于无形,这乱传谣言之人简直可?恶!可?恨至极!”

  “是也,我看?多半是那些个嫉妒苏源的人,想借此抹黑他的名?声!”

  “我们与苏源相处半年,深知他的秉性,所以才厚着脸皮,烦请各位帮忙。”

  独木难支,人多力量大。

  流言往往是少?数服从多数,当多数人坚守真相,流言很快就会消弭无踪。

  苏源站在门外,安静听了一会儿。

  胸口像是被?什么充溢,无比满胀。

  有感激,有动容。

  真要?论起来,他与这些人相处不过几日,这时他们却费尽唇舌替他辩解。

  他何德何能。

  喉间发涩,苏源闭了闭眼,再次将拜访宋觉提上日程。

  “苏源你?也到了!”

  身?后?的呼唤让苏源拉回思绪,同?时也打断雅间里的对话。

  屋里的进士们不约而同?噤声。

  苏源转身?,岳坚和周修直奔他走来。

  “岳兄,周兄。”

  三方打完招呼,一同?走进压减。

  岳坚发现?气氛有些宁静,直呼奇怪:“你?们怎么不说话?”

  松江书?院一名?学生笑着说:“我们刚才在对对子,看?到你?们三位来了,个个自愧不如,不敢吱声。”

  岳坚朗声大笑:“这有何妨,对对子加我一个!”

  被?岳坚这么一打岔,雅间的气氛活跃许多。

  “岳兄看?起来很高兴,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岳坚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又往上扬起一点弧度:“我又要?当爹了!”

  确实是件大喜事,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恭喜岳坚。

  苏·母胎单身?·源象征性说了两句喜庆话,然后?就被?岳坚盯上了:“苏贤弟打算何时成婚?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长子已经满月了。”

  苏源:“......”

  催婚是没完没了,无处不在啊。

  苏源沉默两秒,祭出?敷衍大法:“快了快了。”

  岳坚信以为真,美滋滋地?给自己斟一杯酒:“那我就等着喝苏贤弟的喜酒了。”

  不了内情的众人也都相继表达了喝喜酒的意愿。

  苏源:“......”

  好在酒楼伙计及时出?场,把菜放到桌上,成功打断方才的话题。

  等伙计离开,众人继续说笑。

  已成婚的炫耀自家聪慧机敏的儿女,未成婚的则炫耀自家弟妹。

  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苏源试图降低存在感,默默吃菜,默默喝酒。

  奈何他本身?就是最耀眼的存在,不仅他所在的雅间,另外那些雅间的进士也都跑来这边与苏源喝酒。

  “苏状元海量!咱们再来一杯!”

  苏源以袖掩口,吐出?一口酒气。

  抬眸看?了眼说话之人,有点眼熟。

  绞尽脑汁回忆,好像是琼林宴那天坐在崔璋身?边的细长眼进士,叫什么张剑。

  八品阁一聚也是他提起。

  推拒不得,苏源只得接过饮尽,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杯,不能再喝了。”

  张剑咧嘴笑:“咱们这么多人,就算不能一人一杯,苏状元总得多喝几杯,总不能人人都喝,就你?干巴巴坐在这儿,那多不合群。”

  苏源表示他不在乎,直接趴在了桌上,脸朝右。

  张剑见好说歹说苏源都不肯再喝,觑了眼他的脸色。

  白皙的脸上泛起两抹红,眼神也有点迷糊。

  估摸着差不多了,张剑趁人不注意,伸出?三根手指,低声提问:“苏状元,这是几?”

  苏源努力睁眼,口齿清晰:“八!”

  张剑不放心,又伸出?五根手指:“那这又是几?”

  苏源眯着眼,超大声:“一!”

  说完脑袋一沉,重重闭上了眼。

  张剑又盯了半晌,见他眼珠不动,睫毛不颤,利落收了手。

  他同?雅间内的进士说:“苏源好像醉了,总不能趴在这睡,我送他去客房休息一下吧。”

  八品阁作为京城第二大酒楼,有专供给客人的房间,就在雅间对面。

  “要?我帮忙吗?”有人问。

  “不必,你?们继续喝,我来就好。”

  那人也没强求,再度拿起酒杯:“来来来,咱们继续喝,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张剑扶起苏源,艰难走出?雅间,再艰难把他架到对面某间客房。

  苏源身?量高,比张剑高出?半个头?,压得他呼哧呼哧直喘气。

  等进了客房,张剑毫不留情地?把苏源丢到床上,揉着酸痛的肩膀:“什么东西,真是重死了!”

  苏源突然翻身?,大声嚷嚷:“喝!”

  张剑吓一跳,上前察看?,确保苏源只是在说梦话,这才扬声道:“出?来吧。”

  旋即有甜腻的女声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