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2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0章

  高壮男子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半晌后迟钝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指着苏源,却是看向杨牧的:“你说他是谁?”

  “你们不知道?”杨牧环视一圈,从许多人脸上看到震惊,摸了把脑门,“苏教习来学院已有?几日了,也给咱们上了两堂课,你们竟然不知道他就是本届解元?”

  众人:……还真不知道。

  谁会想到苏解元会突然从凤阳府府学来到他们书院,还是以教习的身?份。

  况且苏教习也没说他就是乡试解元啊。

  高壮男子袁维咽了下口水,强自镇定:“可就算他是解元,也不代表他不会做些卑鄙之事。”

  简直是对?牛弹琴,杨牧不雅地翻个白眼:“山长既然请苏教习前来讲习,便是信任他的品性。话又?说回来,若流言都是真的,那我说你通过某些手段考入松江书院,你认是不认?”

  袁维脸色涨红:“你休要?胡言!”

  杨牧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转而冲着苏源笑,带了点讨巧意味。

  “教习你别听他的,多半是某些人妒忌您,有?意胡说呢。”

  所以您就看在我是站在您这边的份上,别计较以前的事,抽背文章也别再抽我了。

  苏源何尝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一笑而过,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解决流言问题。

  他行得?正坐得?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宋和璧到底是姑娘家,她没必要?牵扯其中。

  目光在饭堂里环视一圈,最终定在某一点上,快步走去。

  袁维以为苏源心虚,跟在后头嚷嚷:“怎么着,你这是做贼心虚,想要?落荒而逃?”

  这人脑回路非正常人所有?,苏源都不想回应,径直走到正埋头吃饭的男子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昨日就是你撞到了宋姑娘。”

  他也是存有?几分侥幸,想着当事人会不会在场,没想到真给他碰上了。

  男子,也就是张信猝然抬头,下意识捏紧筷子,结巴着说:“是、是啊,昨日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宋姑娘。”

  苏源转身?看向袁维,语气温和,仿佛并未因他的纠缠叫嚣而生恼:“事发时这位张兄就在现?场,他应该看到了全过程,想必也看清我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

  说罢他又?面朝张信:“昨日张兄你将铜板给宋姑娘时,我就在宋姑娘旁边,你一定看到了我手背上的烫伤,是也不是?”

  张信垂眼看着饭盘里的米饭:“我......”

  头顶的注视存在感太强,泛着冰凉与?笃定,叫他连闭眼瞎说的勇气都没有?。

  呼吸乱了几瞬,张信抬头:“袁兄你误会苏教习了,苏教习确实被烫伤了。”

  袁维瞠目,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你......”

  张信捏着筷子的力道又?重了些,喉咙里干得?厉害,一字一句都十分艰难:“说来也都怪我,若我没急着往前冲,也就不会撞翻宋姑娘的食盒,以致苏教习受伤了。”

  “无?妨,我也是恰好经?过,顺手为之。”苏源嘴角带笑,“如此,袁兄可满意了?”

  袁维拱手作?揖:“是我轻信了谣言,还望苏教习不要?怪罪才好。”

  苏源只笑了笑,并未应承:“这就跟‘横看成岭侧成峰’是一个道理,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的认知也有?所不同。许是当时离得?远些,大家看得?不甚清晰,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我被传谣言不算什?么,牵连到无?辜之人便是不好了。”

  袁维表情讪讪,干巴巴地说:“学生知错,回去后定会反省自身?。”

  苏源一抚掌,笑道:“能反省便是最好,既然袁兄有?此觉悟,便在明日上交一篇千字检讨吧。”

  袁维呆住:“什?、什?么?”

  众人也都茫然瞪眼,千字检讨什?么的,未免太可怕了点。

  苏源面不改色地说:“回头我也好将检讨送与?山长,权当是对?此次谣言的解释了,如何?”

  虽说他称呼袁维“袁兄”,身?份却是教习,是有?资格罚他写检讨的。

  袁维:“......学生知道了,等吃过饭就回去写。”

  “如此甚好,希望山长和宋姑娘能原谅你的莽撞。”苏源一脸欣慰,却让袁维一口血哽在喉头,转而又?看向周遭,“好了,事情已经?解决,就不耽误大家用饭了。”

  谣言既已澄清,大家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各自收回视线,埋头吃饭。

  苏源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张信:“多谢张兄仗义执言,若没有?你的作?证,我恐怕要?被某些谣言给害死了。”

  杨牧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这谣言真是害死人,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乱传,希望他下次月考每一门都不通过!”

  “张信,你回头一定要?跟大家解释解释,可不能再让谣言诋毁苏教习了。”

  张信瞳孔颤了颤,笑得?不太自然:“这是自然,我一定会帮教习澄清的。”

  话已至此,苏源也没什?么好说的,道了谢后径自回到座位。

  耽搁了这么久,饭菜凉了不少,口感不如原先,倒也能入口。

  苏源喝一口汤,瞥向旁边的杨牧:“作?甚?”

  杨牧放下饭盘,厚着脸皮说:“教习,咱打个商量行不?”

  苏源吃一口饭:“什?么商量?”

  “教习你也知道,我就是一旁听的,肯定是不比那些真正考入书院的人......”

  苏源只作?听不懂,截过他的话头:“所以你是想让我对?你多加关注?”

  杨牧噎了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

  “放心吧。”苏源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道,“你虽是旁听生,基础也不算扎实,但在我眼中和其他人同样重要?。况且你方才又?为我争辩,我铭感五内,决定要?好生督促你,争取让你和其他人一样。”

  杨牧:“???”

  “就好比抽背文章,当堂作?答这些,只要?有?机会,我都会第?一个想起你的。”

  杨牧:“!!!”

  “好了,别光顾着高兴了,赶紧吃饭吧,你们等会还要?上课呢。”

  杨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在苏源充满鼓励的眼神中熄了声。

  挖了一大团米饭塞进嘴里,艰难咀嚼,两眼泪汪汪,几近哽咽:“多谢教习。”

  苏源抿唇忍住笑意,又?埋头扒了一口饭。

  ......

  有?关苏源的谣言只传了一天,当天晚上便消弭无?踪了。

  宋山长得?知此事,已是第?二天。

  郭连云一早过来,拎着茶壶进屋:“先生,茶泡好了。”

  宋山长放下书,接过弟子斟好的凉茶,浅酌一口,眉目舒展:“你这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郭连云笑了笑,又?想起昨晚从好友口中得?知的事情,思忖片刻还是说了:“先生可知苏源替宋姑娘挡热汤的事?”

  宋山长放下茶杯:“知道,怎么了?”

  郭连云就将所谓谣言说给宋山长听,最后补充道:“幸好苏源及时澄清了,否则宋姑娘也会损了名声。”

  宋山长挑了下眉:“且不论苏源烫伤的真假,谣言的对?象是苏源,与?和璧有?什?么关系?”

  郭连云抬头,就对?上宋山长微凉的眼神,心中一慌,忙不迭解释:“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宋姑娘可能也会......”

  “好了,此事不必再说。”宋山长抬手止住他的辩解,淡声道,“既然苏源已经?澄清了,这事就过去了。”

  郭连云眼神闪了闪。

  “况且苏源被烫伤确有?其事,我还给了他烫伤药。”宋山长深深看了弟子一眼,“你该知道我的脾性,若苏源真有?什?么问题,早在第?一次见面后,我就不会再问及他了。”

  郭连云低下头:“是学生的不是,学生只是担心宋姑娘受到牵连。”

  宋山长嗯了一声,再次端起茶杯:“你不是还有?课,赶紧去吧,别迟到了。”

  郭连云握着茶壶柄的手紧了紧,终究什?么都没再说,无?声退了出?去。

  宋山长端坐于?书案后,静静凝着他的身?影走出?小院,幽幽叹了口气。

  杯中浅绿的凉茶轻漾,宋山长低声呢喃:“如此,倒是不相配了。”

  ......

  休息了一天,苏源又?重回教习岗位。

  经?过谣言事件,学生们看苏源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崇敬。

  原本苏源的科举之路就是所有?读书人所艳羡的,再有?昨日袁维嚣张刁难,而苏源不骄不躁,始终温和以待,只罚了一篇检讨,足以见得?其心胸之开?阔。

  高才卓识,又?不乏好秉性,可不正是众人钦佩的对?象。

  苏源将众人微妙的变化看在眼中,将前天的文章发放下去:“诸位的文章对?于?童生来说都是很不错的,但是瑜不掩瑕,具体可见我对?文章的评注。”

  “你们回去后再品悟一番,明日我再讲解。”苏源翻开?书,“好了,接下来我们继续上课。”

  “把书翻到第?十页,杨牧你来,将文章通读一遍。”

  正抖着腿咬笔头的杨牧:“......是,教习。”

  然后欲哭无?泪地念完一整篇之乎者也。

  苏源抬了下手,示意他坐下:“很好,那么第?一句......”

  他在上头放声讲授,学生们在底下奋笔疾书,一刻不停歇地记笔记。

  讲到一半时,苏源往下瞥一眼。

  很好,都在认真听讲。

  包括旁听生杨牧。

  一堂课结束,苏源布置了背诵任务,便径自离开?。

  这回他没再去寝舍换衣裳,身?着靛蓝色教习袍,堂而皇之地走进课室。

  落在身?上的目光虽多,却没人再上前问询了。

  苏源刚坐下,就见到张信亦步亦趋地跟在袁维身?后,神态焦急地说着什?么。

  而袁维满脸不耐,烦躁之色溢于?言表。

  苏源敛下眸,将书本笔墨放到桌案上,静待开?课。

  不多时,教习拿着书进来,清清嗓子,直接开?始授课。

  一个时辰转眼过去,教习留下课业正要?离开?,被一位学生叫住了:“教习,我有?一处疑问。”

  教习遂停下,低声解惑。

  苏源抚平宽袖上的折痕,刚合上书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课室里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循声望去。

  只见袁维一脚踹翻张信面前的桌案,面色狠戾,像是在看什?么宿世仇敌:“我都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原谅你,你听不懂吗?”

  这边的动静打断了教习的讲解,他皱着眉:“袁维,你在干什?么?为何欺负同窗?”

  “我欺负同窗?”袁维像是听到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哈笑一声,“教习您都不知道张信此人有?多卑鄙!”

  张信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紧。

  袁维环顾四?周,直直看向苏源:“苏教习您知道之前的谣言是从何而来吗?”

  苏源眸光微动,并不言语。

  袁维却不在意,指着张信,高声道:“就是他!是他说苏教习假装烫伤博取宋姑娘的同情,是他说你想要?借机成为宋家的女?婿!”

  课室内吸气声此起彼伏。

  苏源面露惊诧:“怎么可能会是张信,他那日还帮我作?证呢。”

  袁维鄙屑地睨了眼张信:“因为,真正心怀不轨之人,是他张信!”

  正要?细说,他忽然对?上苏源暗含警告的眼,猛不丁一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因为他嫉妒你年纪轻轻就成为教习,还能获得?旁听的资格,他想借题发挥,毁坏你的名声,让你失去教习的资格,甚至无?法留在书院。”

  苏源松了口气,可不能让袁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回想那日张信的言行举止,分明是奔着宋和璧去的,袁维又?在气头上,最容易话不过大脑了。

  幸好,袁维及时刹住了车。

  而在苏源思绪流转之时,在场诸人都在看着他。

  见他肃色垂眼,并不吭声,更像是被气得?说不出?话,难免感慨万千。

  苏教习真是可怜,明明什?么都没做,认真讲学,专注听课,却遭此无?妄之灾。

  教习虽不满袁维踹了桌案,可更厌恶张信的行径,沉下脸:“张信,袁维他说的可是真的?”

  张信矢口否认:“不是!我什?么都没说过,袁维他诬陷我!”

  袁维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却出?乎意料地冷静,直接报出?几个人名:“当时不止我一人,他们也都在场,只怪张信平日里伪装得?太好,我们甚至都不曾怀疑便相信了。”

  愤怒之下,就一个传一个,才导致整个书院都传遍有?关苏源的谣言。

  “至于?我为什?么踹翻了桌案,是因为苏教习靠自己澄清了谣言,而我被罚了千字检讨,他担心我将真相说出?去,一直在向我道歉。”

  “一次又?一次,我不耐烦了才会如此。”

  教习再看张信,他脸都白了,额头冷汗直冒。

  也不必再确认什?么,张信的反应已经?表明一切。

  “这件事我会如实告知山长,张信你跟我走一趟吧。”

  张信呼吸急促,几乎是哀求着说:“教习您听我解释,袁维他说的不是真的......”

  “真假与?否,等到了山长面前自会揭晓,你不必再说。”教习冷喝一声,“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跟上?!”

  张信无?法,只得?顶着众人鄙夷的眼神,脚底发飘地跟了上去。

  待两人一走,学生们登时议论开?了。

  “没想到啊,那谣言的真相竟是这样的。”

  “张信可真会装,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是个阴邪小人。”

  “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书院,简直坏了书院的风气!”

  “没错,山长就该将他逐出?书院!”

  旁人的议论苏源并不在意,反正始作?俑者已经?浮出?水面,他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有?听人闲聊的功夫,还不如去饭堂吃饭,免得?肉丝被抢光了。

  刚迈出?一步,就被袁维挡住去路。

  袁维一脸歉意,深深作?揖:“苏教习对?不起,是我听信小人之言,险些坏了您的名声。”

  苏源挑眉:“检讨写好了吗?”

  袁维愣了下,紧忙点头:“写好了,我放在寝舍里了,教习您现?在就要?吗?”

  苏源摇摇头:“不急,下午给我就行。”

  袁维狠狠松了口气,连声应下。

  ......

  刚吃过午饭,苏源准备回寝舍小憩片刻,以免下午上课犯困。

  还没走到寝舍门口,遥遥望见郭连云檐下,不住地用手扇风。

  “思源?”

  郭连云忙止了动作?:“先生让我领你过去。”

  苏源也能猜到几分,便爽快应了:“那咱们走吧。”

  二人一路阔步而行,很快到了宋山长的小院。

  踏进小院,苏源发现?张信正直挺挺跪在院子里。

  夏日正午的太阳格外灼人,树叶都晒蔫了,他却纹丝不动,一脸倔强。

  苏源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抬步跟上郭连云,进了屋里。

  张信被晒得?眼前隐隐发黑,忽然察觉有?人从旁经?过,有?气无?力地掀起眼皮。

  对?方只留给他一道修长如青竹的背影,行走间步履带风,靛蓝色的长袍彰示着那人教习的身?份。

  张信死死咬着腮肉,恨苏源太过谨慎,轻易化解了谣言,又?恨袁维那几人不够义气,三言两语将他推了出?来。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即将面临惩处,山长对?他的好印象也会随之跌入谷底。

  更别提成为宋家的女?婿了。

  对?于?张信的愤恨,苏源一概不知,他进屋后在宋山长的示意下坐在下首。

  郭连云在他右手边,而他的对?面,坐着宋和璧。

  宋和璧双手捧着茶杯,自顾自喝着,好似并不在意对?面两位男子,露在裙摆底下的绣鞋不时晃悠两下。

  倒是依然自得?,源如是想道。

  下一秒,就有?一道冰凉的视线落在身?上。

  像是冰锥,扎得?皮肤一阵刺痛。

  苏源一抬眼,宋山长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苏源:“......”

  宋山长移开?眼,捋须道:“和璧,你回自个儿屋里。”

  宋和璧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放下茶杯,轻巧离开?了。

  苏源双手轻搭在膝头,眼观鼻鼻观心,总感觉宋山长此举是因为他。

  天地良心,他对?宋和璧可没有?非分之想。

  这时,宋山长的声音打断他的心绪:“苏源,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张信?”

  苏源有?些意外,迟疑片刻还是遵从内心:“就按照书院的规矩来吧。”

  张信此举显然触了宋山长的逆鳞,不论是私心还是杀鸡儆猴,他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宋山长颔首:“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离开?书院吧。”

  苏源和郭连云相视一眼,自是不敢置喙,皆保持沉默。

  “连云,你去叫张信进来。”

  郭连云依言而出?,很快张信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二话不说扑通跪下,双目含泪:“山长,学生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若他被逐出?松江书院,日后还有?哪家书院会收他?

  不仅如此,可能他的科举之路也到了尽头。

  宋山长丝毫不为所动,半阖着眸:“你不该向我认错。”

  张信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险些掐断了指甲,忍着羞耻面朝向苏源:“苏教习,这一切都是我私心作?祟,我不该因妒忌造谣,求您原谅我。”

  苏源莞尔一笑,他不会以为得?到自己的原谅就不用受惩罚了吧?

  当然是不可能的。

  苏源轻叹一声,很是无?奈:“我在书院顶多待半年,你又?何必这般计较呢。”

  张信面皮抽动两下,不吭声了。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担心苏源入了宋山长的眼,成为侄孙女?婿的人选。

  他这些年汲汲营营,塑造完美名声,可不就是为了一朝迎娶贵人之女?,实现?阶层跨越么?

  张信在心里埋怨老?天不公,给了他聪敏才智,却不给他傲人的家世,面上却丝毫不显,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苏教习,是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够了!”宋山长厉喝一声,猛地拍桌子,“你难道自己不清楚,你品行不端可不止因为抹黑苏源?!”

  张信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当场。

  苏源则适时地流露出?些许茫然,看一眼张信,又?看一眼宋山长。

  宋山长却不欲多说,只一挥袖:“我意已决,今日你便收拾包袱,下山去吧。”

  听到宋山长对?自己的惩处,张信像是被抽去浑身?的力气,软瘫在地。

  最为不堪的一面呈现?在人前,又?被逐出?书院,双重打击之下,他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宋山长眼也不抬:“你们俩把人送回去。”

  苏源并郭连云起身?:“是,山长/先生。”

  把张信送回了寝舍,郭连云温和一笑:“你先回去吧,休息一会下午还有?课呢。”

  苏源正有?此意,供一拱手,转身?离去。

  郭连云则满怀心事,回了小院。

  “先生,对?于?张信的处置,是否太过严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