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栗银 533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6章

  上完族谱,梁源又在苏家先祖的牌位前上香磕头。

  苏大石在一旁絮叨:“苏老弟啊,这是慧兰的儿子,你的孙子,苏源。”

  “他小小年纪就已是童生,再过两年就能去考秀才了。”

  “你在下头就放心吧,慧兰好着呢,源哥儿也很好......”

  说着说着,苏大石双目竟闪过?水色,喉咙发颤。

  无?他,苏慧兰太苦了,嫁给?梁守海这些年吃的苦比前头十几年尝的甜还要多。

  刚从灵璧县回来的那段日子,苏大石险些以为苏慧兰熬不?住了。

  幸亏源哥儿来了,母子俩熬过?苦难,也算是苦尽甘来。

  苏大石说了许久,又上前将牌位上的灰尘擦拭干净,细致且轻柔:“出去吧,别让你娘等急了。”

  苏源撑地起身,刚一脚踏出,就被门口的阵势惊住了。

  苏大石背着手,故作严肃:“一大早堵在这,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是吧?”

  黄翠花站在苏慧兰边上,臂弯里还挎了个篮子,也不?怵他,笑眯眯地说:“这不?是源哥儿上族谱嘛,大家都来凑个热闹,地里的活也不?剩多少,回头再做也不?迟,你们说是不??”

  村民?们齐声应:“是!”

  话音落下,众人哈哈大笑,苏大石也跟着笑。

  苏慧兰招呼道:“走走走,都上我家去,好酒好菜备着,时间一到就开?饭,大家吃饱喝足,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一片欢呼声中,大家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苏源和苏慧兰被拥在最前面,日头照在脸上,有?些烫人,苏源却很高兴,侧头轻唤一声:“娘。”

  苏慧兰也正兴奋着,胸口里的那颗心都快蹦出来,眼角眉梢都透着欢畅,高声应了,尾音扬得老?高。

  村民?们瞧着这对母子,也忍不?住咧开?嘴角。

  农家人脚程都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老?屋。

  这年头谁都不?好意?思吃白食,上别家吃饭多少会带点东西过?去。

  也不?用多精贵,一把青菜两根黄瓜,心意?到了即可。

  大家进了门,自发把带来的东西放到簸箕里,你一件我一件,堆得老?高。

  苏慧兰也没推拒,招呼苏源去厨房把锅里温着的糖水舀出来:“家里没啥好东西,大家将就着喝两口。”

  苏源把糖水分?了,大家伙低头一尝,动作一顿,表情是不?同程度的惊讶。

  随后埋头猛灌,满嘴甜香。

  糖水可是好东西,好些人家也就逢年过?节,有?客人上门才会煮,他们今儿可是赚到了。

  喝完糖水,妇人们自发撸起袖子,给?苏慧兰帮忙打下手,男人们则搭桌子放板凳,各忙各的,谁都没闲着。

  苏源和苏青云则被村里的一群孩子围住,要他们讲私塾里的趣事。

  他二人对视一眼,俱哭笑不?得。

  身处私塾,周遭都是学霸,整日里卷得昏天黑地,哪有?什么趣事。

  苏青恩不?黏自家亲哥,反倒黏着苏源,晃着他的胳膊,叠声催促:“源哥你咋不?说,你快说你快说,我可想听!”

  其他孩子也都满脸期盼地盯着他俩,点头如捣蒜。

  苏源只得硬着头皮,绞尽脑汁想出几件勉强合格的趣事,好容易讲完,忙把皮球提给?苏青云:“好了我说完了,该青云哥了。”

  十数道目光瞬移到自个儿身上,苏青云:“......”

  两人被缠了近一个时辰,额头后背汗津津,不?知?是热的,还是被他们折腾出来的。

  “开?饭喽!”

  这一声如同久旱逢甘霖,小子们哧溜跑了,留苏源苏青云抱着茶碗猛灌。

  真是又渴又累,仿佛犁了十亩地。

  稍歇片刻,两人一道入席,坐的是小孩那桌。

  中午的饭菜在大家眼中算是格外丰盛了,有?荤有?素,热腾腾一大桌,与别家成?亲的席面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大家连说话都顾不?上,筷子几乎挥出残影,热得大汗淋漓速度也丝毫不?减。

  吃完饭,男人们自告奋勇扛着借来的桌凳归还,妇人们又主动留下来帮苏慧兰收拾残羹剩菜,洗好碗筷才各自离去。

  待苏慧兰收拾妥当,苏源忙递上一碗晾凉的的糖水:“娘您喝点,我特?意?给?您留的。”

  这一上午苏慧兰又是做饭又是洗碗,流了不?少汗,一碗糖水下肚,自觉浑身都有?劲儿了。

  她把原因?归结于这碗水是源哥儿倒的,拿布巾擦了把汗:“这天越来越热了,源哥儿你赶紧回屋待着,睡一觉。”

  苏源温声应好,进屋前又说:“我在院子里晒了盆水,娘您应该用得着。”

  说得隐晦,苏慧兰却心领神会。

  她把已经晒得温热的井水倒出一部分?端进屋里,拿布巾擦了身,拭去黏糊的汗液,只余通身清爽。

  苏慧兰捏着布巾在水里搓洗,搓着搓着,一滴液体落入水中,与井水融为一体。

  不?久前,苏大石将苏源所有?的盘算与顾忌,一字不?落全都告诉了她。

  听完后苏慧兰一直抑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甚至连源哥儿都不?曾看出端倪,照常干活,照常喝下源哥儿递来的糖水。

  直到一人独处,用着源哥儿贴心晒好的温水,苏慧兰的心理防线瞬间坍塌,泪水倾泻而出。

  她何德何能,能有?源哥儿这样的孩子,事事为她着想,甚至连苏姓一族的名声都考虑其中。

  苏慧兰只放纵了片刻,很快止住泪,清理了眼角的泪痕,神色如常地出门倒了水,又把布巾晾在院子里。

  苏源只眯了一会儿,醒后背了几篇文章,方才起身。

  推门而出,苏慧兰正坐在堂屋里给?他做衣裳。

  苏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头窜得也快,年初时的衣袍现在穿都短出一截。

  这件衣裳苏慧兰已经快做完了,只需收个尾,苏源过?来时恰好走完最后一针。

  她拎起袍子抖了抖:“源哥儿醒了,正好娘给?你衣裳做好了,要不?现在试试,不?合身也好再调整。”

  只是外袍,苏源也未避开?,直接穿上身。

  依旧是青色书生袍,样式简单,没有?繁复的暗纹,只领口绣了几片祥云作为点缀。

  苏源喜欢极了,手指轻抚着祥云纹饰:“很合身,辛苦娘了。”

  苏慧兰上前替他理了理衣襟:“喜欢就好,等回头娘把它洗了,晾干就能穿。”

  苏源自无?不?应:“对了娘,咱们什么时候去镇上?”

  “正好二石叔在家,等会儿请他走一趟,反正家里也没啥事,免得你明天一大早起来赶路。”

  “成?,那我再去村长家一趟,跟他约个时间,去府城更?正一下童生的相关信息。”

  将衣袍脱下,叠好放回桌上,苏源匆匆去了苏大石家。

  既然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小疙瘩没了,苏大石也没为难苏源:“你哪天要去,提前一天让青云告诉我。”

  苏源拱手:“多谢村长。”

  苏大石一摆手,抽一口旱烟:“赶紧走吧,好好读书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这番话,倒是像极上辈子某些电视剧里长辈对晚辈说的话。

  苏源思绪流转,郑重点头,又同苏青云苏青恩道别。

  苏青恩依依不?舍:“源哥你下次啥时候回来?”

  苏源捏了捏他头顶的小揪揪:“等你认满三?百个字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好耶!”苏青恩拍手欢呼,“那咱们说好了,拉钩!”

  苏源伸手,小拇指微微屈起。

  一大一小两根手指勾在一起,苏青恩摇头晃脑:“拉钩上吊……”

  “好了,我走了。”苏源挥挥手,在爷孙仨人的目送下去了隔壁,请苏二石去镇上走一遭。苏二石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去牛棚牵牛。

  苏源刚好同路,经过?牛棚时,旁边的茅草屋里走出一人。

  许是上了年纪,佝偻得厉害,像是在背上背了个龟壳,行动十分?迟缓,拿树枝充当拐杖,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生怕下一秒摔了个四脚朝天。

  因?着举止怪异,苏源多看了两眼,忍不?住上前:“老?人家要不?我扶您?”

  尊老?爱幼,人人有?责,虽不?认识,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还没碰上对方的胳膊,那老?人竟扬起树枝,作势要抽过?来。

  苏源反应灵敏,一转脚一侧身,手腕粗细的树枝擦着衣摆过?去,只留下细微的泥痕。

  “滚!不?用你假好心!”粗噶的声音极为刺耳,像是含着石粒说话。

  这时苏二石牵了牛出来,一见到老?人,忙把苏源拉远点,一通比划。

  苏源半猜半估:“您说他是苏老?二?”

  苏二石点头,又“啊啊”了几声,双手比划着。

  苏源拍了拍衣摆上的泥痕:“我知?道了,谢谢您提醒我。”

  苏二石憨笑两声。

  待走出几步,苏源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苏老?二一瘸一拐朝水井边走去,因?腿脚不?便,费老?大劲才走出一小段路程。

  苏老?二的下场之前只是从黄翠花口中得知?,亲眼所见还是头一回。

  忆起靠近时苏老?二身上的酸臭味,还有?破烂不?堪的衣裳,苏源淡淡收回目光,家去了。

  若他只是个普通的孤寡老?人,苏源还会出手相助。

  可他是心思险恶的,且对自己抱有?恶意?的苏老?二。

  苏源简单收拾一番,和苏慧兰回了镇上。

  休沐结束后,头一天就是月度考核。

  在一片哀嚎声中,苏源不?动如山,给?唐胤做考前冲刺。

  简称,划重点。

  唐胤这些日子确实?很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为了让他早日达成?升学成?就,苏源和方东两人一起发力,划重点圈题型,争取一次通过?。

  唐胤坐在他俩对面,一手托腮,叼着毛笔构思文章。

  苏源划完最后一段,把书推给?他:“忘了跟你们说,我改姓了。”

  “砰——”

  唐胤手一滑,下巴撞在了桌案上,疼得嗷嗷叫,却顾不?上其他:“你你你你说啥?”

  在二人布满震惊的眼神中,苏源心定神闲,悠哉悠哉地说:“我被梁家伤透了心,过?继改姓也是理之当然。”

  方东表情空白了一瞬,旋即明悟,一抚掌:“哀莫大于心死,源弟这是攒够了失望,才做出过?继改姓之举。”

  唐胤揉着下巴,一寻思,很快也反应过?来,眼珠转了转:“那日后我们就要改称呼你为苏源了?”

  恰好有?人从旁路过?,又恰好听到这一句,浑身一震:“唐兄此言何意??”

  方东含笑应答:“源弟如今已不?叫梁源,而是苏源了。”

  同窗讷然:“梁……他改姓了?”

  唐胤补充一句:“源哥儿已经上了苏家,也就是他娘家的族谱,自是要改姓的,陈兄日后可不?能再叫错了。”

  “这简直荒唐!”同窗指着苏源,厉声指责,“梁弟你怎能如此堕落,县令大人几次三?番同你示好,你却视而不?见,还趁着休沐过?继改姓,若县令大人知?道,他定会对你失望的!”

  “自古以来,可没有?父辈尚存,就擅自将自己过?继到母家的,你这是想连累咱们被天下人耻笑吗?”

  苏源心想,要的就是梁守海对他失望啊。

  最好广而告之,双方彻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他过?继改姓,跟被天下人嘲笑有?什么关系,这位仁兄你也太会扯了吧?

  苏源定睛一瞧,有?点眼熟,可不?正是前些天对他意?见颇大的同窗之一。

  陈姓同窗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却见苏源面色沉痛,一言不?发,似乎有?诸多难言之隐。

  众人看了稀奇,索性?放下书本,专注八卦,权当课间放松了。

  “与其无?义而有?名兮,宁穷处而守高。”此处唐胤引用名句,暗戳戳抛给?苏源方东一个得意?的眼神,“源哥儿被那般陷害,差点没了命,是婶子将他带了回去,难不?成?你想让他抛弃生母,回到那个看似富贵,却只给?他带来痛苦的地方?”

  陈姓同窗一时语噎,他若应了,说不?准明日就会有?人说他狼心狗肺,不?孝生母。

  他试图挣扎:“可他着实?不?该擅自改姓……”

  方东起身道:“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思想,陈兄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旁人,这样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陈姓同窗哑口无?言。

  二人唱罢退场,轮到苏源上场。

  “我知?道诸位对我过?继改姓一事很是不?解,还请诸位听我细细道来。”

  苏源拱手作揖,缓声道:“当初我被诬陷,被逐出家门,命悬一线之时,是我母亲将我带了回家,悉心照料,不?嫌弃我只是个痴儿。”

  “许是上天眷顾,我恢复了神智,来到这里与大家成?为同窗,这期间母亲一直默默支持陪伴我,让我有?了前进的方向和动力。”

  “正当我考取童生功名,欢喜雀跃之时,我再一次被泼了脏水。”

  “幸好知?府大人开?明公?正,还我一个公?道,否则我也不?知?该如何澄清此事,是以死明志,还是就此荒废沉寂下去。”

  说到这里,苏源深吸一口气,双眼隐约湿润:“我不?怪父亲,他也不?知?情,一样被蒙蔽了双眼,只是我心中难以释怀……”

  听着苏源哽咽的话语,有?人再难忍耐,面红耳赤道:“苏源你别再说了,我们都懂你的为难。”

  对苏源而言,梁家就是地狱般的存在,只要一提起,一忆起,就痛苦得恨不?得死去。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回去呢。

  苏源的娘也曾被犯妇云氏陷害过?,母子二人相继被赶出门,好好的嫡妻嫡子沦为了村妇农家子,叫人如何不?扼腕叹息!

  但?凡当初县令大人有?那么一瞬间,对他们所行之事升起疑惑,让人彻查,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地。

  有?人忍不?住嘀咕:“说不?准县令大人知?道其中暗藏猫腻,可就是偏爱聪慧的庶子,任由犯妇云氏肆意?妄为呢?”

  声音不?大,课室里的人却都听见了。

  那人见势不?对,忙捂住嘴,拼命摇头:“只是我一人片面之言,县令大人爱民?如子,宽厚待人,绝不?是那样的人。”

  话虽如此,却在大家心里埋下一粒种子,只待日后破土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苏源的笑容苍白而无?力:“我也相信,父亲绝不?会这么做,他之前还让管家给?我送饭食呢。”

  陈姓同窗梗着脖子:“你既然这么认为,为何不?接受县令大人派人送来的午饭?”

  提及此事,苏源语气再度哽咽,以袖掩面(遮掩住嘴角翘起的弧度):“可是我不?敢接啊,只要我一看到管家,就会想起那日,父亲拿着棍棒,说我恶毒顽劣,我分?明什么都没做……”

  大家慌了,一改原先事不?关己,或是不?赞同的态度,你一言我一句地安慰起苏源。

  “不?就是过?继改姓么,这又有?什么大不?了,你早就被县令大人除族,一切行为都与梁家无?关了不?是么?。”

  “此言有?理,我记得苏源之前科举报名的籍贯填的就是咱们镇子底下的一个村,既然籍贯落在此处,上族谱改姓也是情理之中啊。”

  诸人看着双目泛红,深陷痛楚之中的苏源,惊觉苏源他也才十一岁,比他们还要小几岁。

  小小年纪承受这么多,搁他们身上,说不?定早就崩溃了。

  苏源还能取得这般好成?绩,着实?不?易。

  “苏源你莫要伤心,这些事都过?去了,凡事要往前看。”

  苏源眼睫低垂,闷闷应了一声,好似还没从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

  众人见状不?由责怪起陈姓同窗:“过?继改姓是苏源的自由,又没碍着你什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若你被三?番五次陷害泼脏水,你是否也能做到如苏源这般坚忍?我猜你第一天就哭着跑回家去了!”

  陈姓同窗里外不?是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后悔不?迭:“苏源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

  苏源抿一口水,嘴角牵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像是在强颜欢笑:“没关系,此举太过?离经叛道,我都明白的。”

  张衡正愁该如何和苏源恢复关系,闻言立刻说:“苏源你莫要担忧,你一人势单力薄,无?法澄清缘由,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帮你澄清,一传十十传百,效率更?快!”

  “对对对,我在其他私塾也有?相熟的好友,届时我们往一处使劲儿,很快就能澄清了。”

  苏源他才十一岁,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是吃了太多苦,遭受了太深的伤害,像蜗牛一样把自己藏在蜗牛壳里,不?敢面对罢了。

  过?继也好,改姓也罢,他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作为同窗好友,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保护苏源这个弟弟不?被流言再次伤害。

  得了大家的保证,苏源总算眉眼舒展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就多谢诸位了。”

  诸人忙摆手:“我们只是看不?惯有?人编造谣言,中伤无?辜之人。”

  待人群散去,苏源掏出方巾擦了擦脸,除却微微泛红的眼尾,再看不?出半点伤心的痕迹。

  唐胤和方东全程围观,目瞪口呆。

  原本他们以为要和那群人扯皮许久,没想到苏源竟这般轻易地化解了危机。

  唐胤咽了咽口水:“还、还能这样?”

  苏源执笔悬腕,音量只他们三?人能听见:“世人总是可怜弱者,不?过?是演一场戏,何乐而不?为?”

  该强强,该弱弱。

  既然有?捷径可走,为何非要逞能,靠打口水战与人一较高下呢。

  善用心理学,看似处于弱势,实?则把控人心,操纵全局。

  梁守海试图用舆论逼他低头,那苏源就用魔法打败魔法,让他也体验一回处于舆论风口的感觉。

  唐胤不?明觉厉,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以后我也这么玩。”

  等他学会这招,也就不?会总被他爹拎着耳朵训话了。

  方东颔首表示赞同,默默把话记下。

  很好,今天又是学到的一天。

  ……

  下午,月度考核如期而至。

  考完已是傍晚时分?,苏源上缴了考卷,把书本塞进小挎包,踩着夕阳回家。

  而甲班的同窗们回去后则纷纷行动起来。

  知?道这一届得了双案首的童生吗,他改名字了!

  对方好奇不?已,于是他们一顿科普,将苏源塑造成?无?辜可怜的小白菜,与亲娘相依为命。

  最后又加上一点个人看法——

  其实?我觉得县令大人做得不?太地道,他作为一县长官,怎能如此轻信他人言,任由嫡妻嫡子被污蔑陷害。

  事关苏源,又牵扯到梁家,把大家蠢蠢欲动的八卦本性?都给?勾了出来,转头又将此事分?享给?旁人。

  口口相传,等传到梁守海耳朵里,已经变成?“县令大人宠妾灭妻,偏爱庶子苛待嫡子,不?配为官”。

  彼时他正准备让管家再去私塾送饭,双重打击,梁守海一时急火攻心,“噗”地喷出一口血,晕倒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