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定罪(1 / 1)

六零河山沟一家人 屋顶上的小笼包 830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0章 定罪

  其他人看到赵南平这个脸色, 又想到厂子里的传闻,有些老同志是知道的,向阳父母是为了保护钢铁厂的财产才去世的,而赵南平曾经还追求过人家。

  可向月一家把人姐弟俩都赶走, 当时向阳可还是考上了大学, 后来他赵南平娶了向月步步高升, 可向阳在乡下嫁人生子,原以为堂姐妹的这一生的走向也就清清楚楚了, 但没想到现在直接就反过来了。

  赵南平掐着腰站在客厅里, 面容阴鸷的出了一口气。

  “我们是连襟,但也很久没见了,所以咱们还是多多藏好各自的尾巴, 管他想干什么。”

  他们这个会也就散了。

  老卢写汇报材料是一把好手,把账本情况写的也很清楚, 证据全在,这份交上去不过一天时间,上面领导召集大家开会,已经是震怒, 指责这是蛀虫, 是国家跟人民的蛀虫, 这样的人也是罪人, 要彻底清空扫净。

  周场面色一如既往, 开完会他就被单独叫到了大领导的办公室里。

  “首长好。”他敬了一个礼。

  首长看着他,精神面貌好, 做事情也很利落干脆, 不愧是带兵的一把好手。

  “这次的事情办的很好, 这边还有个调令, 到时候会发通告,另外还是需要你把专业的东西用在应该用的地方上的。”

  周场听到这话瞬间就笑了,“好,我肯定会接着好好干的。”

  首长背着手看他这喜于言表的样子,伸手无奈的指了指他,“怎么,让你这次查钢铁厂的事情就这么难啊?”

  周场忙摇头,“查事情不难,打交道难啊。”

  首长还是知道他的性格的。

  “得,不难为你了,这不是实在找不到可用的人吗?”他说完也很是感慨,现在到处都着急用人。

  周场从首长那边回来,下午三点,就直接带兵去了钢铁厂,拿着手续,到一切涉事的领导办公室里把人拿下,动作迅速又很猝不及防。

  厂长站在一旁都没敢动,舔了舔嘴唇。

  “周旅长,这是?”

  周场看着他,脸上还是往日的笑容,“公事公办,厂长不必害怕。”

  赵南平看到这些人出现,就瞪大了眼睛,果不其然,周场果然不是为了什么优化的事情来的,他被带了出去。

  周场穿着一身军装,背着手站在原地,下巴微微上扬,看着这些人。

  赵南平看到周场还咽了咽唾沫,但还嘴硬,“周场,假公济私,你故意搞我,我要上告,告你诬陷。”

  周场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手套,他嘴角上扬,剑眉星目,这会的样子跟二十年前也没什么变化,十分痞气,心情良好,怎么说呢,他其实跟向阳是一个态度,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些人已经不会再影响到自己。

  “赵南平,你有什么值得我冒险去诬陷你的,你以为这还是二十年前,嘶,不过二十年前我就看不上你,二十年后依旧如此。”

  他说完抬起胳膊示意让人带走。

  赵南平本以为周场没证据,可这么看来,不仅有证据,他应该全部都查清楚了。

  钢铁厂把人抓完之后,他还要带人去封家,查抄不法获得的财产。

  向月这几天都没回家里去住,把儿子也带回了娘家,只是钢铁厂的很多人被抓这件事情瞬间就传遍了。

  她工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就直奔家里,只是刚刚到家,就发现已经贴上了条子,甚至还有人把守。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看到向月回来,还叫住了她。

  “你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见来了好多当兵的。”

  向月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个死老太婆,巴不得看我们家的热闹是吧。”

  邻居也急了,“向月你怎么说话呢,你们这两口子都是狼心狗肺的,呸。”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钢铁厂贪污受贿,还有一些是残害性命的,总共牵连二十八人,分别都已经移交到有关部门进行审查定罪。

  周场的升迁任命调致三十八军,为师长,主要负责北京的一些军事部署。

  老卢随迁。

  向月又赶紧跑回家里。

  赵耀还在家里发脾气,他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考上屁大学,还非要被拘着。

  向大伯跟向伯娘在前院跟邻居们唠嗑。

  向月一路跑着回来,喘着粗气,一向特别注重自己外表的人,头发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爸,妈,出事了。”

  向大伯跟向伯娘都是要面子的人,赶紧就拉着闺女回家,关上门。

  “啥事?”

  向月看着他们,她可能心里确实一点都不爱赵南平,不然他被抓进去,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赵南平被抓了,家也被封了。”她说的时候很是平静,那下一步呢,她该怎么办,跟赵南平离婚,可床底下还藏着十几捆的钱,这会估计也被搜查走了吧,对,还有院子里花盆里埋着的金条,那金条一定要拿到,但现在院子也进不去。

  向大伯跟向伯娘听见这个消息像是天塌了一样,他们老两口没有儿子,这个女婿就当做儿子来使的,百年之后还等着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呢,这他进去了怎么办?

  向大伯手都在发抖,“那,那个向月,快点去找向阳,那个周场多大的官,肯定能把他救回来。”

  向月坐下来细细盘算,她能得到什么,只是听见自己亲爹这话笑了起来。

  “爸,你在痴心妄想什么呢,就是周场带人抓的,求他有用吗?我早就说过他回来就是来报仇的,你们还不信,还叭叭的过去给向阳送红烧肉,向阳现在就是个白眼狼,当时对她那么好也没用。”

  向伯娘听见这话倒是没吭声,一脸囧像,倒也没对她多好。

  “你说说,知道那会就应该你下乡,这会嫁给周场的就是你,那旅长夫人也是你的,也不至于会弄成这样。”

  向月竟然觉得她娘说的对,当初她如果不被那个梦耽误,现在肯定会不一样的。

  向大伯听她们俩在这里越说越离谱。

  “好了,现在要把南平救回来,他到底犯得是什么事啊,怎么就这么厉害?”

  向月都知道他干的那些事情,“贪污受贿行贿,钱数不少。”

  向大伯听着就觉的头皮发麻,捂着胸口站都站不稳。

  向伯娘忙伸手扶着他,“老头子可别着急,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也救不回来,让向月跟他离婚,划清界限,还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向大伯闭上眼睛缓了好大一会,叹了一声气。

  “好,向月那些事情你都参与了吗?”

  向月有些底气不足,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犯事,“钱我花了,事情也知道。”

  向月现在还没办法见到赵南平,只是没过两天,她也被抓了进去,涉嫌销赃,知情不报。

  向大伯跟向伯娘才是真的慌了。

  老两口这次倒是什么都没拿,堵在了大院门口。

  周场坐车回来,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只是向阳昨天就已经坐火车回去了,他让向阳回去的,事情到这一步,向家肯定会有人来求向阳,他不想让向阳为难。

  警卫看到车过来,让他们到一边站着。

  周场从车上下来,让警卫员先开车进去。

  向家老两口看着周场都有些不敢认,二十年过去,那个当初从乡下来的少年现在摇身一变已经这么优秀了。

  周场笑的十分温和,“大伯,大伯娘,好久不见,我是周场呢,还记得我吗?”

  向大伯连连点头,“记得记得,这向阳在吗?”他不想直接跟周场说,因为他肯定不会答应,但只要说通向阳,吹枕边风远比他们这样会更有用。

  周场把手套摘下来,和煦耐心像是跟他们唠家常,“向阳回河山沟了,地里忙,她回去帮忙。”

  向伯娘看起来十分的憔悴,跟当初那个满是算计市侩的女人似乎一点都不一样。

  向大伯一听就知道是躲他们。

  “那,那你知道向月也被抓进去的事不,我们老两口可就她这一个闺女。”

  周场虽然现在负责了别的,但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开口就是宽慰他们,“如果她没参与到赵南平的犯罪中,应该也就拘留几个月就会出来。”即使出来之后她养尊处优的这么多年,日子也不会好过,没那么多钱让她去挥霍,也没人时时刻刻捧着她,像向月那样的人,肯定受不了这样的落差,这才是最好看的。

  向大伯觉得周场真是个心胸宽大的人,有些哽咽,“那年的事情是我跟你伯娘对不住你们,等到向阳回来之后,带着孩子一起回家吃顿饭,咱们说到底也是一家人。”要是周场能认下他们这门亲戚,那往后的好处都很大。

  周场又不是小孩,这话说的真好听。

  “大伯,要是向月死了,我跟向阳肯定会回去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说人生死就像是说今天吃什么饭一样随便。

  向大娘顿时立刻就指着周场,“你怎么说话呢,你在咒我们向月。”

  周场十分好脾气的再开口,“大伯娘,当初向月也是要往死了逼向阳的,我这不过是说说,你就这么激动啊,真是不知道我的岳父岳母在泉下有知该怎么想。”

  向伯娘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向大伯伸手拦住。

  “那就先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场看着他们,漫不经心的,“好,不送。”他自己慢慢走回去。

  老卢从后面跟上来,“伙计,真行啊,刚刚是把人损了一顿吧。”

  周场看见他,背着手走过去,微微叹了一声气,“你不知道,向阳当年过的十分艰难。”

  老卢也多少知道一些她家的事情,“确实过分,人家俩孤儿,不过我今个听到一个消息,向燃的老丈人好像让退了,那十年手上也不咋干净,但念在他曾经也劳苦功高,算是功过相抵,不过职级降了两级。”他说着还比划着俩手指头,连降两级什么概念,军人都是考军功跟时间的。

  周场听到这事倒是挑了下眉,向燃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也没告诉过向阳。

  当年向燃娶的是文工团的跳舞的女同志,叫钟竹,她父亲职位并不低,但只有这一个闺女,平时比较宠爱,看上向燃的优点在于他无父无母,说到底是想招个上门女婿,可想上门女婿什么都好,学问高,长的也好,那就难挑了。

  钟竹第一次见到向燃就喜欢上了。

  “那近期就会回北京了吧。”北京这边有干休所。

  老卢点头,“估计五月份左右,你要叫弟妹回来一趟不,这总得见见亲弟弟,还有弟媳妇,侄女。”

  周场点头,“到时候再说,她这次回去还要帮着忙家里的事情。”

  老卢看他哼了一下,“做你家的媳妇可真是不容易,向阳还要跑回去忙家里的活。”

  周场听着他的嘲讽,啧啧两声还带着摇头,“向阳不是一般人,她是个有思想的人,她想做自己的事业,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她。”

  老卢听见这话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可比不了你们这些文化人,一天到晚的酸书袋子。”他说完就先大摇大摆的回家。

  周场觉得他根本就不懂自己,也不懂什么叫做爱情。

  程其右跟周繁又继续忙起来,不过周繁在书店看到什么书都寄到河山沟,还有各种衣服,想着他的身高体重,合适的都买,她现在是不缺钱的。

  四月初,程其右跟周繁都在家里休息,周繁正准备去西单菜市场买菜,他们俩的身体都不太好,准备做些药膳。

  程其右听到外面门响,他出去开门,是邮递员来送信,他收到之后边走边拆,只是一打开里面就掉落出来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再看下去就是一张泛黄的检测报告,随后是一封信。

  程其右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都没回到屋里,穿着拖鞋直奔了公安局,他要报案,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也要报警。

  只是事情过去的太久,若是十年前拿出来还好,但现在已经过去大概三四十年,这瓶白色的粉末也早已失效,任何检测都做不出来。

  公安也很难办。

  周繁回家里做好饭,程其右才回来,她看着程其右鞋子好像也丢了一只,眼神也十分暗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其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这辈子都是失败的,父亲被人害死,母亲被人逼死。

  “周繁,我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可证据到的太晚,凶手都没办法抓捕归案。”

  周繁皱着眉头,拉着他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其右坐下来极其平静的把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

  周繁满是震惊,“可,可当年你的事情他在中间帮了不少忙,他居然隐瞒的这么深。”

  程其右低垂着眼睛,像是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既然现在找不到证据,那就只能用别的名义把他送进去了。”只是可惜不能真正的绳之以法。

  周繁支持他做的一切。

  “好。”

  程其右在省城认识的人很多,回来之后又重新联系上,他托人先去查刘健,这样的人他不相信底子很干净,只是过去一周,那边回过来的消息就是陈健不贪污不受贿,所有人都对他评价很好,甚至现在还经常帮助一些贫困学子。

  程其右在书房看到寄过来的信,笑了起来,这样的人就连杀人都做了,偏偏把自己伪装的像个善良到极致的人,那就只能让他犯错。

  一直到四月底,周场给家里去了电报,让向阳回到北京,向燃带着一家人已经回来,算是正常调任。

  向阳也有七八年跟向燃没见过,上次见面还是他参军头两年,受伤,向阳跋山涉水的过去看他。

  田耽跟周洪山知道她要去首都,在家里摘了一些水果。

  “也别带那么多,太沉,到了叫周场来接你,你自己可别硬提。”

  田耽边给她收拾边啰嗦。

  向阳笑着连声答应,“娘,要不,您跟我一起去吧,也看看周繁,这么多年您也挺挂念她的。”

  田耽看了一眼周洪山,“我不去,等宁期高考完,我跟他一起去,不过这次你见了向燃,最好也要准备个红包,给孩子的,毕竟你是孩子的亲姑姑。”

  向阳还没见过弟妹,之前打电话也只是跟向燃说上两句话。

  “我知道的,娘,这些年也都是钟家照顾向燃的。”她肯定不能让弟妹对自己不满意,这样难受的就是向燃。

  田耽看她明白就行。

  五月一号,周场在火车站接到向燃,提起来旁边的袋子就觉得沉。

  “爹娘这是让带了多少啊?”

  向阳笑了一下,“周师长,你这是应该多锻炼,怎么,这点东西都觉得沉了?”

  周场单手拎着就放在了车上,站在一旁的警卫员本来想接一下的,但看着首长的脸色又觉得好像不能接,他干脆就接过来后面的行李。

  两个人坐在后座上。

  周场握着她的手,“我跟你说啊,向燃跟弟妹昨天到的首都,钟老退下来了,而且其实都知道不太光荣的离退,不然他这个年纪还能再干五年。”

  向阳略略沉思,“那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

  周场听见这话,专注的看着他,还笑了起来。

  向阳看他这么看着自己,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开口,“怎么了?”

  周场笑的很满意,“没什么,就是你第一时间是关心我,让我很高兴。”

  前面的警卫员听见这话没忍住,嘴角悄悄上扬。

  向阳伸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手心,“不然呢,你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是跟我共度一生的人,我当然要先关心你,向燃是我弟弟不假,但他已经成家立业,有了更重要的身份,我不愧对父母,把他养的很好,是不?”

  周场听着很是舒坦,伸手拍拍前面警卫员小陈的肩膀,“听到没,以后找媳妇要找个有文化的,这样有些话才能说的头头是道。”

  小陈大声应了下来。

  周场也哈哈大笑起来。

  向阳怎么觉得周场这么多年压根就没变过,还这么贫。

  向燃这次也是被调到了首都,已经做到团长的位置,其实这次是准备提拔他的,但多少还有家庭方面的影响。

  分配的军区大院,也跟周场的差着级别。

  两个住的距离的其实有些远,大概就是通州到石景山的距离。

  他们的闺女叫向悦,才五六岁。

  钟竹是个圆脸,身材很不错,手长腿长的,跳舞十分好看,编了一个侧麻花辫,刚刚从她父亲那边过来,天气也越来越热,她回来的时候心情也不太好,额头上沁出汗珠,把提着的菜篮子放到桌子上。

  “你说说现在的人真是捧高踩低,知道我爸降级,我刚刚去他那边,之前的老朋友都没来。”

  她性子比较娇气,平时也都是被人捧着,在文工团一般也都是她跳中间位置的。

  向燃刚刚把闺女哄睡着,让她去午休。

  “都是人之常情,为这个生气不值得。”说着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

  钟竹的工作也是随调的,目前到了北京这边的剧团,她接过来水一口气喝完,又看着向燃。

  “你姐姐是明天来咱家吗?”

  她听人说大姑子都很难相处的,他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一面,平日里也都是能躲都躲的。

  向燃今年也已经三十左右,这些年也越发沉稳,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钟竹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在想什么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姐不难相处,她人很好,而且自从没了我爸妈,都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嫁人也把我带在身边的。”

  钟竹比向燃小了四岁,听见这话抿着嘴,“我都知道,你说的你姐对你好,可我就是害怕啊。”

  向燃握上她的手,“不用的,她人真的很好。”

  钟竹其实还有一些担忧,“向燃,她在乡下生活这么多年,我担心我跟她相处不来,一些习惯啊,你知道的。”

  向燃听出来她的意思,收回自己的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钟竹,你的意思是,你在嫌弃我姐吗?”

  钟竹知道他有些生气,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害怕。”

  向燃猛地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钟竹,即使我姐来,不过也就是吃一顿饭,她也不会跟我们住在一起。”

  钟竹抬起胳膊伸拉着他的手,“那她住在哪里?”

  “我姐夫早就调了过来,前段时间升了师长,自然住在他们家。”

  钟竹一向不关心向燃家里的事情,当初结婚的时候也就知道姐夫好像是团长,一时有些震惊,“他怎么升这么快?”

  向燃知道她的性格,娇气了一些,也不太关注自家的事情,所以他也几乎没提过,但她是个没有什么坏心眼的人。

  “我姐夫本来就有军功,而且他是正儿八经的六二级军事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比我厉害多了。”

  钟竹低着头,“要不是因为我爸,你现在也往上升了。”

  向燃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自始至终要的都是一家人都好好的。

  “没事的,这事情我看的并不重。”

  钟竹伸手抱着向燃,她真的很爱他。

  第二天一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周场就开车带着向阳过去。

  向阳也没带什么礼物,把从河山沟带来的水果提了一袋。

  向燃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

  钟竹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对于部队什么级别的坐什么样的车都了解的很清楚,她看到周场跟向阳从车上下来,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向燃走过去。

  向阳一看到向燃就忍不住鼻子发酸,拉着向燃的胳膊上下看了一遍,“嗯,果然是为人夫为人父了,是个大男子汉了。”

  向燃也是弯下腰抱着她,“姐,我很想你。”在很多次自己撑不下去的日子里都很想她,但每次都告诉自己,他是个大人,不能有事就找姐姐,这些年他也都扛了下来,回家的信里总是报喜不报忧。

  周场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就上前一把拉过向燃,自己狠狠的抱了一下,

  “好了,跟我抱抱。”

  向阳眼泪还没干就又笑了起来,“你干嘛?”

  周场笑笑,“这也不能一直抱着啊。”

  钟竹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她想象中的周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会有络腮胡子,向阳应该是农村妇女的样子,膀大腰圆的,很胖,开口就是满满的地方方言,或者看起来就邋里邋遢的。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她长的很是娟秀,而且很有气质,周场更不用说,两个人十分的登对。

  “姐,姐夫好。”

  周场只是点了下头。向阳笑的十分和煦,上前亲切的拉着她的手,“等很久了吧,这边距离的有点远。”

  钟竹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没,没等多久。”

  向燃这边招呼着让大家都进到里面去坐。

  周场在后面提着水果到了他们家里院子里,随手放在桌上。

  “这是我昨天从老家来的,我婆婆让带的,都是我们那边的乡亲们自己种的,你们尝尝,夏天也别放太久。”向阳简单介绍了一下。

  钟竹看着这水果种类倒是很多的,“姐,乡下也种的水果的吗?”

  像向阳点头,“是啊,我们大队有自己的水果罐头加工厂,水果也是自己种的,自产自销。”

  向悦从外面跑进来,她扎的小辫比较复杂,是钟竹花了心思的,一下子就抱着向燃的腿,然后仰着小脸看着周场跟向阳。

  向燃一把把闺女抱进怀里,“这个是你姑姑,这是姑父。”

  向悦也不认生,脆生生的开口。

  周场是自己没闺女,看到别人的闺女都稀罕,“哎呦,真好,这孩子。”

  向阳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从兜里拿出来,放到向悦的面前,“这个是姑姑给我们向悦的见面礼,拿着让你妈妈给过你买好看的衣服穿,好不好?”

  向悦点点头,小手拿着红包,又伸手递给钟竹,“给妈妈,买新衣服。”

  钟竹收了红包还有些不好意思,“姐,我们不要。”

  向阳推了过去,“这不是要不要得,是我们应该给孩子的见面礼。”

  钟竹这才收下。

  夏天的菜也好做,向燃结婚这么多年,本来他也不太会做菜,但慢慢的也学会了,钟竹是学跳舞的,不想进厨房,因为厨房里都是油烟气。

  向阳看着弟弟在厨房里忙前忙后,额头上一会热的都是汗,是忍不住的心疼,但又觉得算了,周场站在她旁边,一眼就看的出来她在想什么,握了一下她的手。

  钟竹本来是在客厅里收拾桌子,一出来就看到他们站在厨房门口,想着就知道向阳是在心疼她弟弟,捏了捏手指。

  向燃做了四个热菜,两个凉菜。

  向阳还是第一次吃他做的菜,“真不错。”

  向燃笑笑,“对了姐,什么时候把周实也叫来吧。”

  周场提到儿子就摇头。

  “还是闺女好,我跟你说周实自从上了学,家一次没回来过,我去学校看他,他每次见我都说,让我长话短说,我问他钱够不够花,他都嫌我浪费时间,一头都是扎进实验室。”

  他边说边嫌弃,看着旁边的向悦,“来,姑父给夹个大排骨,慢慢啃。”

  向悦可喜欢这个姑父了,“谢谢姑父。”

  向燃听完就笑了起来,“小时候虽然不爱说话,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不过在咱们家,也就周温跟他说话他不嫌弃烦。”

  周场啧啧两声,像是很难过。

  “那怎么办呢,儿子就这样,还是闺女比较好。”

  向燃看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钟竹,怕她觉得被冷落,“周实,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姐的儿子,今年十七岁,考到北大了,那小子从小就不爱说话,性子比较倔,就只听周温的。”

  钟竹笑着点了两下头,她其实不想让向燃现在跟自己说,不然姐跟姐夫一下子就猜到她对向家的事情漠不关心。

  这顿饭吃的对于向燃来说很开心,他终于见到姐姐了,一直到下午五点周场跟向阳才准备走。

  向燃跟着一路送到大门口。

  “姐,我们以后要经常见面。”

  向阳笑笑,“好,你也照顾好钟竹跟向悦,有时间去我们那边去。”

  向燃哎了声。

  等到晚上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

  钟竹手里拿着扇子给孩子扇风。

  “你跟我说说你们家的事情呗,周温又是谁啊?”

  向燃靠在床上看报纸,听到她这么问,倒是把报纸放下。

  “你怎么突然间想问了?”

  钟竹抿抿嘴,“就是觉得之前我有些刻板印象,你给我讲讲呗。”

  向燃倒是挺开心的,念叨了很多。

  钟竹听着还觉得很神奇,“那姐夫家很厉害啊,能出这么多的大学生。”

  向燃点头,“当然。”

  钟竹又突然间起身看旁边的挂历,拿起来床头柜抽屉里的笔,“你看,下个周六日,咱们去姐姐家吧,她来给小悦包了那么大的红包,我这么多年周实都不认识,说不过去,我也包个红包去看看。”

  向燃看她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怎么突然间?”

  钟竹拉着他的胳膊,“向燃,我跟你说,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被人看不起是什么滋味,你不知道今个姐跟姐夫走了之后,那个隔壁的宋家还拐弯打听这是谁,本来因为我爸的事情,都不愿意搭理我,我想维护好我们的关系。”

  向燃听明白了,知道她的意思,“我们的日子就是过给自己看的,也不必讲那么多的。”

  钟竹有些撒娇的噘着嘴,“不行,你听我的吧,而且又不是利用姐姐家,我们本来也跟姐姐家走的近一些,是不是,我是感谢姐姐跟姐夫的。”

  向燃也没再硬辩解,“那你多去吧,带着向悦去,我看向悦特别喜欢姐姐跟姐夫。”

  钟竹这才高兴起来。

  周场倒是看向阳一回来就不太高兴,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床头柜上。

  “你在想钟竹?”

  向阳略皱了眉头,“是,那孩子不太稳重,总是有些不够大方。”

  周场坐下来没说话。

  向阳没听到他的回复,看他一眼。

  “你怎么不吭声?”

  周场笑笑,“那是你弟妹,你可以说,我不能说。”

  向阳无奈的叹了一声气,“就事论事,但向燃喜欢,我刚刚不应该这么说的,不礼貌。”

  周场握着她的手,“关心则乱,你心里最关心的是弟弟,所以才会觉得向燃辛苦,但换个角度来看,或许钟家也觉得向燃千万般不好,配不上钟竹呢。”

  向阳闷声嗯了下,“是,所以我道歉,我不应该这么说。”

  周场伸手戳戳她的脑袋,“你平时是个拎得清的人,这次是太关心向燃才会这样。”

  向阳没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

  周场也就这么陪着她。

  沉默了好大一会,向阳才开口。

  “总归我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就成,不管他们,睡觉吧,不过有件事情跟你说,知道当初趁着年轻再要个闺女了,看到别人的闺女我是真眼馋。”

  周场伸手搂紧她的腰,“现在别动这个心思了,你年龄怀孕会很危险,我不要什么闺女我只要你平安。”

  向阳这一刻是永远满足的,她当初选的这个男人没错,这一辈子都不会有错。

  程其右这边在接连半个月内的所有试探都失败,但他的朋友传过来的信息是,他经常资助的一位贫困孩子的母亲跟他来往很秘切,还特意去拍了照片,他看到照片的时候恨不得把陈健千刀万剐,照片上的人一双眼睛十分像母亲。

  他把照片烧掉,然后就托人秘密举报陈健乱搞男女关系,还利用职务之便,违背妇女意愿发生关系。

  五月底,陈健终于被抓,程其右趁机添了一把火,给陈丽萍写了一封信,言辞恳切的希望她能主动到公安局把事情说清楚,再没有什么证据比枕边人更有利。

  六月中旬,陈健的事情才定下来,判了十五年。

  程其右给父母上了香,没办法定陈健以杀人的罪名让他入狱很是可惜。

  与此同时,一九七八年的高考也拉开了帷幕。

  七七级的学生也已经开始放暑假,不过周温没有,她终于能进到科研室里,与此同时,孙墒也跟着进来。

  周温也想看看他的真实能力,不过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学术造假才能进来,那上辈子呢,他也是吗?跟导师交好的原因,也是为了共享导师成功的果实还是为了方便盗窃?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