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王很很难理解赵先傲为什么不肯和他做那样的事, 因此闹了几天小脾气。
他闹脾气的手段无非就是拉拢闻生,只和闻生说话,还说一些赵先傲插不上嘴的。
简单的说, 就是三个人还要在被窝里头搞小团体, 故意排挤冷落赵先傲。
赵先傲一点不生气,他觉得晚上听大王和闻生在那里絮絮叨叨也挺有趣。
“闻生, 你能不能不要挤过来,你这样小, 我怕一翻身压死你。”
“我, 和娘睡。”
闻生往里挤, 只是想离赵先傲近一些。
“我给你留了地方。”大王也往赵先傲那挤,“你躺在这好了。”
听他们俩为了那一亩三分地争执不下,赵先傲想着, 或许明天该换一张大点的床。
闻生是夜猫子,在床上躺了一会,没能和他娘腻乎腻乎,就待不下去了, 幻化成黑猫的形态,跑出了乾清宫。
大王很是羡慕闻生,瞧瞧人家那妖精当的, 多有滋有味。
羡慕归羡慕,大王也很能开导自己,毕竟他的岁数只是闻生的一个零头,在几万年前那个人人修仙的时代就有了闻生, 他才活了几年,算个啥啊。
没了闻生,大王翻过身,打算睡了。
反正,他不和赵先傲说话。
可是睡不着啊,好无聊啊……
赵先傲看他翻来覆去憋的难受,又忍着不和自己说话,便给了个台阶下,“朕问你一个问题。”
问问题?
大王想了想,把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有点大发慈悲的意思,“问吧。”
“你是不是在清秋寺时就能变成人了?”赵先傲也没话找话说,知道小元子就是元欢的时候,就猜到在清秋寺那会大王是因为变成了人的缘故才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嗯,空见大师的院子里有一株悯生神草,我是因为那棵神草才……”
大王忽然停住了声音。
因为他由悯生神草想到了老空净,以及先皇和虎将军之间的血契。
“怎么了?”
大王犹豫着要不要和赵先傲说这些事。
他当时是怕赵先傲知道后会强迫他定下血契,如果那样,赵先傲有个三长两短,他就得跟着死了,所以大王隐瞒了,自己不知不觉的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可现在忽然想起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赵先傲说。
“嗯……我吸收了神草里的灵气,才会变成人。”大王把脸贴近赵先傲,“差点冻死在雪里头。”
“是吗。”赵先傲顺势给了他下一个话题,“冬天确实很冷,不过对我来说夏天更难熬。”
“夏天太热了。”
“对,你一身毛更热。”
大王还琢磨着关于血契的事,对赵先傲有些敷衍,“嗯……”
话说他根本不知道订血契这种操作应该怎么完成啊。
那还要不要和赵先傲说?
如果赵先傲老死了,他有那个勇气陪着赵先傲一起死吗?
大王不是人,按照人的年龄算他也才十二三岁,赵先傲望九,他仍是弱冠,在大王的意识里,他还未经历什么,就要走向死亡。
任谁都很难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
“没关系,等夏天朕带你去行宫,那里很凉爽,地窖里还存着冰,到时候……”赵先傲话说到一半,大王抱了过来,他声音软糯道,“对不起,我不该和你闹脾气。”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赵先傲偏过头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你要死了怎么办,死之前,我还这样对你。”
赵先傲很是无奈,他还这么年轻,在大王眼里就是将死之人,大王常常因为这个对他好没错,可他这心里,难免会别扭,“你别提这个了行不行。”
大王憋着嘴,还是和赵先傲说了,“你知道什么是血契吗?”
令大王意外的是,赵先傲一点都不为这个词汇感到疑惑,“知道。”
“你知道?”
赵先傲点头,“藏书阁里什么书没有。”
在他知道大王能开口说话时,就找过有关灵异怪谈的书,不知道为什么,藏书阁的一面书架上全部都是类似的书籍,上面就记载了有关妖的一切,包括人与妖的血契。
取出一滴妖的心头血,滴入人的眉心中,即订下主仆之血契,一旦主死去,仆也必死无疑,而仆死,主却毫无影响,若仆心中对主产生一丝一毫的忤逆,心口便会痛不欲生。
不仅如此,主濒危之际,会从仆身上摄取灵气和精气为自己续命,然,即便如此,主灯枯油尽无药可救,这主仆血契便会将仆活活耗死,这也是为什么说主死去,仆也必死无疑。
“那你,那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什么想说的?你以为朕会逼着你弄这个血契?”
大王舔了舔唇,眼神有些飘忽,“也没有……我就是想让你活的长一些。”
赵先傲用一种蜜汁自信的表情把大王的脸推到了一边,“不用,朕有能力靠自己活到老死为止。”
“你要努力啊。”
“朕会的。”
大王看着他,心里一阵抽痛。
之后的一段时间,大王在赵先傲忙于处理政务的时候便和闻生一起,一整日都泡在藏书阁里,他想了又想,觉得一定会有什么办法能够延长赵先傲的生命,否则几万年前的那些修真者是怎么能活千年万年甚至飞升仙界的呢。
即便现在灵气稀薄,可仍有悯生神草这样的仙草存在。
所以,一定有办法。
令大王比较尴尬的事,书上他有好多字或者句子不能够理解,还要请教只是一个婴儿大小的闻生。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闻生看了一眼,“悔,后悔,那个悔。”
闻生虽然被关在封灵盒内已经忘记了一切,但是让他看这些字,他还是能认得。
大王敬佩他。
有文化的人他都敬佩。
“……八邪之疫,不能为害,而疾病……自少,安康……自多矣,形质固而少病多安,全其天命,乐其天年,益寿……延龄,乃称人仙……”大王磕磕绊绊的读下来,大致理解了意思,不由的想,做神仙可真好。
赵先傲站在门口听他念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由觉得好笑,起初大王钻研这些东西,他只以为是脑子一热,以他三天乐的习惯,过几日自然而然就忘了,没成想这次就然这么固执。
他得阻止一下啊,在这样下去,大王就成神棍了,整天想着长生不老,修仙入道。
“元欢。”
“嗯?”大王转身,笑了起来,“皇上,你快来看这个。”
赵先傲走过去,合上书,放到高高的架子顶上,“以后别看这些东西了,生老病死,乃是常理之事,在虎头山你也看到了,那破书上写着,仙魔战,天宫陨,神仙都没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仙这一说,说不定再过千年,妖也不会在出现,这都是躲不掉的。”
大王不信,他指着闻生,“那他呢,他为什么还好好的在这。”
闻生却一本正经的说,“没有,好好的,迟早,没。”
几万年前,仙魔大战,波及大千世界,使得灵气稀薄,别说那些仙佛灵魔,就连四大神兽都因此陨落,闻生乃天地醇净之气而化生,那封灵盒即是困住了他,也是救了他,否则,闻生早在千年前就泯于世间了。
闻生的话让大王垂头丧气。
“好了,朕前两日批奏折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今个内务府就做出来了,朕带你去玩。”
“什么啊……我还要看书……不想玩。”
这是赵先傲特意为大王准备的,他不相信大王看了不喜欢,“走,陪朕。”
“好吧。”
赵先傲看了一眼闻生,闻生立即变成了软珠子,赵先傲拾起他,妥善的放在大王怀里,“揣好了。”
赵先傲所说的好玩的,看上去很像毽子,拖却不是铜钱,和是圆滚滚的羊毛线球,而上面插着五颜六色的鸡毛。
“这是啥,能踢吗?”大王把球状的毽子高高抛起来,伸脚一踢,“毽子”就跑偏到很远的地方了,他跑过去时已经落地。
“不行啊。”
赵先傲抿唇轻笑,“不是这样的,小豆子,东西拿过来。”
小豆子拿来一对木拍,是一个椭圆的竹框,下面钉着长长的圆木棒,而竹框周围上用锥子穿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小孔,上百根细小的马鬃毛从小孔里穿过,绑成了渔网状,手按上去很有弹性。
“这个朕给取名为羽毛球。”
看大王一脸迷茫,赵先傲拾起球拍,将羽毛球抛起,用球拍用力的击打出去,“如何。”
“你批奏折的时候就琢磨这个了?”
赵先傲笑了笑道,“劳逸结合。”
大王感叹,“你真的很会玩,这种东西都能想的得出来。”
“来,试试。”
“好!”
赵先傲握着球拍,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这和用剑差不了多少,他一定能赢的很漂亮。
和大王射箭下棋,是赵先傲的心理阴影。
事实上就算打球,两个人也是旗鼓相当,大王反应快,行动力迅速,赵先傲也是如此,那羽毛球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就是不落地。
不知不觉的,旁边围了一圈的太监宫女,脑袋齐刷刷的跟着羽毛球的轨迹转动,宫女们一脸花痴的看着赵先傲,也不知是谁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皇上必胜!”
紧接着,宫女们高呼起来,“皇上必胜!皇上万岁!”
女人的呐喊声让大王很生气,一个用力,将球打的要多偏有多偏。
赵先傲得意,“这朕可没法接。”
眼尖的小太监急忙把球捡回来递给大王,大王等着他,“你们都是哑巴吗,也给我喊。”
小太监傻了,“喊必胜……还是……”
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喊……就喊天下第一!”
“这不好吧……”
“让你们喊你们就喊,快去。”
小太监看向赵先傲,见赵先傲微微冲他点了个头,这才放下心,转头去组织太监们。
当大王把球打出去后,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太监堆里传出来,“小元公公!天下第一!”
宫女们一听,更来劲了,“皇上必胜!皇上万岁!”
太监们一想到作为他们之间的代表性人物能赢皇上,兴奋之情再也压抑不住,扯着嗓子喊,“小元公公!天下第一!”
到了这个时候,赵先傲和大王打的已经不是羽毛球了,而是一种面子,一种尊严。
此刻,强烈的胜负欲让爱情的小床说翻就翻。
赵先傲无意间失了一球,他手握球拍,紧盯着大王,大王也用同样凶狠的眼神盯着他,“你累不累。”
“朕不累,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满脑袋汗。”
“呵,年轻人有的是力气,你不能和我比。”
“朕的手再怎么着也比你的爪子好用!”
相互捅了一刀,赵先傲将羽毛球扔起来,击打出去,那球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向大王的小腿飞了过来,大王快步上前,球拍一挑,高高的回击回去。
太监宫女的嗓子都喊哑了,却还卖命的坚持着,“皇上必胜!皇上万岁!”“小元公公!天下第一!”
大王已经没了力气,又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跌份,一直坚持着,可再怎么坚持,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赵先傲打回来一个高球,他抬手去接,球是打回去了,连球拍也扔了出去。
赵先傲看着迎面而来的球拍,一时闪躲不及,正正好好的被砸到了额头。
“皇上!”
众人顿时围了上去,“皇上你没事吧?”
赵先傲捂着额头,看向一脸担忧的大王,笑着安慰他,“技不如人居然用暗器。”
大王听后,笑意从眼中溢出,漾及满脸。
两个人打了半天的球,晚膳时都饿的饥肠辘辘,御膳房做了十多道大菜,赵先傲也不管什么只能吃三口的规矩,直接把盘子放在自己下巴底下,一个劲的往嘴里送。
大王更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狼吞虎咽。
可就算这个时候,他也不忘给赵先傲夹菜,“皇上你尝尝这个肘子,炖的好软。”
赵先傲以前不愿意吃这种很腻的菜,可自从认识了大王,他对肉也变得亲切起来。
两人吃饱喝足,赵先傲无法忍受自己身上黏腻的汗,他唤人备水沐浴。
大王也很想洗洗澡,“皇上,我们挤挤行不行。”
赵先傲看着他好半天,“那就一起洗。”
这皇宫是赵家抢来的,而前朝皇上喜爱奢靡,在皇宫中建造了水澈宫,水澈宫内只有一大汤池,汤池四方皆有地漏,而汤池下则是烧水用的炭火,比起浴桶,这更像是把人放在锅里煮,赵先傲一想到要自己在别人沐浴过的地方沐浴,他就浑身难受,自他登基后,这里也从未用过。
知道皇上要用汤池,十几个小太监连忙彻底的清理了汤池,十几把小刷子在汤池内刷个不停,连着冲洗了三次,这才注入清水。
赵先傲带着大王到的时候,水澈宫内已经暖意融融,汤池内的清水冒着丝丝热气水中被放置了上百个满盛摆钟香料的纱制香囊,汤池周围张设着一道龙纹彩锦的帷帐,帷帐下是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幔,使得水澈宫内有种朦胧暧昧之感。
大王吞了吞口水,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赵先傲很是无奈的看着他,“就只是沐浴而已。”
大王睨了他一眼,“你别想太多好不好。”
他只是,迫不及待的想洗澡,太爱干净了没办法。
大王很快就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扑通一声跳进汤池里,“好舒服~皇上你快下来。”
赵先傲缓慢的脱掉自己的衣服,从大理石阶梯上走了下去。
还真是舒服。
赵先傲靠在石壁上,半眯着眼睛,长舒了口气,感觉打羽毛球的疲惫被这暖暖的水冲散了一般,“元欢,你说这羽毛球,朕若是批量制造,是不是能在长安掀起热潮,若真是这样,朕该卖多少银子好……”
赵先傲说着话,没有听到大王的回答,他睁开眼睛,在汤池内扫了一圈,人不见了!
“元欢!”赵先傲一头扎进水里,正好和偷偷潜到他脚边的大王撞上,赵先傲把他从水底下揪出来,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大王谄媚的笑,手爬到了赵先傲腰上,随即一把抱住他,脸也埋进了他的怀里,故意装可爱,奶声奶气的说,“皇桑!咱们一起酥糊酥糊~”
“你把舌头伸直了说话。”
“皇上~”大王仰起头,水光潋滟的眼眸痴痴的盯着他看,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求求你了。”
赵先傲看着他,口中有些干渴。
“你再这样朕就出去了。”
大王鼓起两腮,十分不满的松开了他的腰,“好啊,你等着。”
狗皇帝,你够狠你就忍,等你想酥糊酥糊,我还不愿意呢!
大王顺势趴在他旁边的石板上,“你刚才说啥来着?”
赵先傲被他这么一吓唬,自己也忘了,“没什么……”
“对了,江颜玉应该快生了吧?”
赵先傲从来不打听皇后的事,他这么一问到让大王很是吃惊,“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随便问问。”
大王掰着手指头算,“还有一月……”
一月……
这次真的快了。
赵先傲勾起嘴角,拍了拍大王细腻白皙的肩膀,把大王送给他的话还了回去,“给朕等着。”
等着什么等着啊……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安城内却在短短一个月内发生了许多离奇之事。
比如李家染布坊的布一夜之间全部变得血红,又比如宋家茶园的茶一夜枯萎,又又比如每到子时,长安街上总会出现成群结队的白衣女鬼,女鬼的哭嚎声传遍长安。
这些怪事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却在这闲谈中,得知的更令人魂飞魄散的可怕之事。
“你们知道吗,宫里的枯井这几日忽然一个劲的往出冒血水,皇上喝的茶凭空变成了血,就连那些太监宫女,半夜都被长发缠了脖子,差点勒死!听说啊,是皇上无意之间放出了先皇镇压的近百个前朝被斩杀的后妃和公主,现在这些冤魂才长安上下到处作乱,我听一个道士说,现在只是开始,要不了多久,就要害人的命啦!”
“真的啊!那可怎么办啊!皇上就没想些什么办法!”
“别提了,这两日国师一直在宫里守着皇上,结果做个晚上忽然就一病不起了,哎,也不知道设么时候才能好,连国师都制不住的厉鬼,你说说……得多吓人啊!”
“这狗皇帝可真不干好事。”
那传消息的老头贼眉鼠眼的往旁边看了一圈,“这都是我听一个侍卫说的,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啊。”
“自然自然。”
转头,这话就传遍了长安,一时间长安城上下人心惶惶,乱成一片,那女鬼的哭声,一日比一日惨烈,就连晚上长安街头的打更老头,也莫名其妙的都不见了,又听闻那些老头的尸首在皇宫里出现,各个被抽干了血肉,只剩下一层皮包骨,这下百姓们纷纷闭门而不出,哪怕是闹市也空无一人。
一连半月,赵先傲上朝文武百官都在说这个事。
赵先傲就是一口咬死了,“何来鬼怪,都是谣传,不可信不可信。”
而一向给赵先傲擦屁股的端王,这会也一声不吭。
文武百官都信了,这宫里是一定有鬼!
一个月眨眼便过了。
皇后临盆那日,赵先傲才终于去了坤宁宫,装模作样的守在坤宁宫殿内,他听着里面传来的尖叫声,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抬眼看急的上蹿下跳的大王,“你能不能坐下,又不是……”
“又不是什么?”
殿中有宫女太监守着,赵先傲没说。
又不是朕生孩子,你着什么急。
在虎头山那晚的梦,赵先傲到现在都没忘。
皇后的喊声一会比一会虚弱,赵先傲把闻生放在手里,轻轻的揉搓着。
不一会,产婆跑了过去,猛地跪在赵先傲面前,“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后难产了!”
赵先傲惊讶,随即威胁,“大人小孩都给朕保住,否则朕要的你的命!”
大王已经不知道这是赵先傲计划好的还是真难产了,他看产婆满头大汗,不像是装的,一下急了,“我进去看看。”
赵先傲一把将他拽回来,“女子的产房你也要进,疯了。”
“我不是太监吗,怕什么的!”
还真入戏……
赵先傲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不着急。”
大王盯着他看。
赵先傲没什么表情,看大王的眼神却无比温柔,“信朕,再等等。”
大王从他口中听到再等等这三个字,心里忽然踏实起来。
“嗯。”他坐在赵先傲身旁,小声的问了一句,“生孩子原来这么疼啊。”
皇后那样的人,喊成这样,一定是痛不欲生。
“你以为呢,都会疼昏过去。”
大王眨了眨眼睛,“那我还是不生了。”
说的好像,你想生就能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