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盘膝而坐,将意境渲染而出,唤出古桑树作为镇压,就见那一千五百剑魂怒啸着冲出了身体,铺展轮回生灭剑道,在那万道惊风急雨中尽情绽放英姿,越战越勇,体会着生死轮回中的忽微妙谛。
每一剑魂都秉持着一道剑道规则真意,于那密雨惊风中搏击砥砺,越往后来,对那阴风箭的杀伤体悟越是精深,道道剑痕破空,将越来越多的阴风箭湮灭于无形之中。
冥王的身体开始簌簌颤抖,万万想不到这小贼居然恁是难杀!
他目光横扫,手掌如刀蓦然向下方一划,顿时现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在那沟壑深处,就见一具女子的躯体静卧在那里,不知生死。
“小贼,你看看她是谁?”
林风的双目突然睁开,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当下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跨出,就进入了那条深深的沟壑之中!
间不容发,冥王翻手一拍,便将林风和那具不死血煞之体,拍入了未知的万丈深渊之中!
“或许本王暂时收拾不了你,就由那死狱中的大人物代劳吧!”
在那飞速下坠的滚滚洪流之中,林风抱住了那似乎昏睡的女子,挥手解开了那身体上的封印,却见那女子一双灰白色的眼瞳蓦然睁开,张开嘴,一口就咬在了林风的手腕上!
鲜血汩汩涌出,被那女子无厌吞噬到肚腹中,最后,兴许是吸食了大量鲜血的缘故,一丝淡淡的血芒出现在那双灰白色的眼瞳中,女子的口中咕噜了一声,发出古怪的音符。
“如能让你平复,我可以做任何能做的。”
他目光柔和看着那似乎失去人性的女子,一指点在对方眉心间,封闭了她的六识,也同样将她收到了那棵古桑之中,以心血浇沃,期待能恢复她们的往昔生机。
四百五十二、囚笼
? 眼前血浪翻滚,自己就像是一叶随时都可能被颠覆的轻舟,向着未知的深渊中飞泻而下,更像是落入一个庞大凶兽的肚腹中,周边的空间充斥着无尽的血腥腐烂之气,令人作呕,一个个憧憧的鬼影不时从眼前穿梭而过,留下磨牙吮血的狞笑声,而随着身体的飞速下坠,周边的精神威压愈来愈强,即便以自己目前强大的精神境界,都越来越难以抗拒!
终于,在那恐怖的精神威压膨胀到极点的一刻,心中的重负却突然间随之一空,而后,一幕幕熟悉的光影从遥远的虚空中飞驰而来,那过往的人生如河流般从眼前飞逝,即便时下自己的心境已达到古朴浑然、空明无痕之境,仍旧难免被那记忆中的感伤溅起一道道波纹。
轰隆隆,一扇高大的门户在眼前轰然打开,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将林风一口吞了进去!
而后,门户轰然闭合!
周边的虚空出现了万盏星火,静静漂浮,闪烁不定。
而在林风的眼中,那万盏星火却正如那万颗咚咚跳动的心脏,按照各自的规律,有力起伏。
正当他欲飞向那些星火的近处观望之时,就见眼前的虚空忽然凝结,万道黑色条纹汇聚而来,不久便聚合成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的身形,那张面孔隐于斗篷下方,并不能看清楚。
那男人忽然探出一张苍白的手向林风抓来,犹如一把冰冷而锐利的尖刀,残酷的插向林风的心脏!
林风身形一转,瞬间逃去!
而那只苍白的手好像总能认准他逃走的方位,如影随形追来,越追越快,眼见得就要插进林风的后背之中!
一声清越的鸣叫声划破这死寂的虚空,就见一头庞大的鲲鱼出现在林风的脚下,负载着他,巨大的尾巴一摆,倏忽不见!
那斗篷之下的一双紧闭的双眼此时睁了开来,充满了嗜血的冷酷,口中怪异的咕噜一声,那只苍白的手再度抓向虚空,就见那头负载着林风的鲲鱼居然硬生生从虚空深处倒退了回来,而后那张手如探入空气中一般,轻易就穿透了林风的身体,男人口中又咕噜一声,似乎很奇怪,竟然一时间没有抓到他所想要的东西。
男人连番将手探入林风的肉体,宛如搜肠刮肚一般,却终究一无所获。
男人摇了摇头,轻易从鲲鱼后背上抓住林风的身体,向着虚空中飞去。
令林风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能抗拒,便如刀砧上的鱼肉任凭摆布,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一盏盏星火迎面扑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此刻林风才发现,那哪里是星火,分明是一间间囚笼,而里面俱关着一个个瞑目入定中的囚徒。
每经过一间囚笼,那囚笼的铁栅之上便会弹起一道血红色的电光射入林风的体内,而那男人此刻便会仔细审视这个新来者的情绪变化。似乎只是数息之间,那男人便带着林风在这无尽虚空中兜转一圈,而后将林风一把推向虚空,此刻,一根奇怪的透明铁索如毒蛇般游弋而来,居然如入无物一般钻进了林风的胸膛,而后在他的心脏上轻易打了个结。
那披着黑衣斗篷的男人身形一晃不见。
咔嚓嚓,一道道血红色的闪电凌空劈落,那闪电并不伤害肉体,直入林风的识海,而后,通过肉体导入心脏上的那根铁索之上,流出了体外。
怪异的是,林风居然感到自己的记忆恍如抽丝剥茧一般,被那闪电的力量硬生生带走!
也许自己的记忆被那黑衣男人破译之时,便会和那些人一般,被永生关入这囚笼之中,变为傀儡,再难有出头之日。
于是乎,他盘膝而坐,很快就进入那古井不波的浑一之境,忘掉了自己的存在。
黑暗之中,一双冷厉的目光看向这个新来的家伙,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却也并没有着急,凡来到了他的绝对领域的人,或迟或早,都会成为他的奴仆。
红色的闪电接连劈了数个时辰之后,悄然停了下来。
良久之后,林风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个时候,他静静睁开了他如银的左眼,没有一丝人类的情绪波动,只剩下残酷的理智。
他如一条游鱼一般游向一盏附近的星火,直至最终来到了一口囚笼之前。
幸好那根透明的铁索可以无限延长,倒也并不妨碍他的自由。
他的手指略略触碰一下这座囚笼的铁栏,不料立时被一道惊起的剑芒刺破了指尖,渗出了一滴艳红的血珠。
他并没有被这些许的刺痛所影响,反而饶有兴致的绕着这座神秘的囚笼兜转,左目中一道道神奥的规则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