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风尘三侠(1 / 1)

奋斗在隋末 糖拌饭 4864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第三十七章 风尘三侠

第三十七章风尘三侠

晚上,侯岳同侯小公子喝的醉熏熏的回来,手里还拿着那盘桂花酱肉丸,季小淘美滋滋的一把抢过,乐呵呵的说了句:“多谢夫君。”还很是拿着规矩似的福了福,倒让侯岳骨头轻飘飘的起来,嘴里回道:“不谢不谢,娘子平日在家也很辛苦。”

两人这番的做态落在侯小公子眼里,却道稀奇,这岳三哥夫妇俩在私下里从来都是夫没夫样,妻没妻样的,这会儿倒是识起礼数来了,只是同样的礼数,由岳三哥夫妇俩使出来,不知怎的,总透着一股打情骂俏的味道。

闻着两人酒气正浓,季小淘又带着小青草煮了茶,给两人斟上。随后又带着小青草去找长青,明天要动身加柳城侯府了,这马车要备好,草料要足,天气冷了,车帘子要加厚,再装上两个小碳炉,路上烘烘手脚,拉拉杂杂的一大堆事。等都弄好回了屋子,那侯小公子已经回自个儿屋里休息去了,只是季小淘看着侯岳,这厮脸上的表情很有些怪异啊。

“怎么了?那小子又整出什么事来了?”季小淘问道,不怪她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侯小公子就一特能惹事的主。

侯岳摆摆手:“不是他惹什么事,而是……真没想到啊。”侯同学思维开始跳跃。

“什么没想到?”季小淘听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侯岳却象没听到季小淘的问话似的,仍在这里自说自话,季小淘自然不干了,这云里雾里的滋味不好受啊,便伸手在侯岳腰上掐了一把,侯岳这才醒悟过来,一脸怪异的道:“原来今晚跟我一起喝酒的居然是风尘三侠这三牛人啊。”

“不会吧,你是说那一对夫妻就是李靖跟红拂,张场主就是虬髯客?”季小淘也一时有些蒙了,仔细的回想着三人,只是送菜时匆匆一瞥,现在回想起来却是三个模模糊糊的影像。

“怎么不会了,要知道,一切皆有可能,喝酒的时候,那张场主只是介绍了那男子姓李,喝酒时又只管那男子叫药师,叫女子弟妹,我当时还奇怪,这男子怎么不姓黄呢,却是一点也没有同风尘三侠连系起来,刚才那君集小公子才告诉我,他认得那男子,这男子正是马邑郡丞李靖,其舅正是隋将朝擒虎,而女子,正是红拂,她在马邑较之李靖却是更有名气。现在想来,那李靖的字不就是叫药师吗?”侯岳摸着下巴道。

可三人留给季小淘却是三个不太清楚的影像,这时,她恨不得立马去张家马场,对着三人瞻仰个够,只是心里却不免有些失望,现在回想起来,那三人似乎也没大出彩之处啊,那李靖夫妇看上去已是一对中年的夫妻,季小淘唯一还有的印象是平和,而那张场主,倒是爽朗的一条汉子,只是那形象却同她心目中的虬髯客相去甚远,甚至在心里,她对那张场主还颇有微词,不过随即却是哑然一笑,她着相了,风尘三侠之说不过是后人的艺术加工,现在的才最真实吧。

晚上,两人还在床上好一阵嘀咕,睡梦中,季小淘还梦见红拂一身红衣红拂尘的,甚是飒爽,那风采逼人的紧,醒来后又回想起那不甚清晰的脸,却觉得十分平和,两相里相比较,一时却是弄不清哪是真哪是幻。迷迷蒙蒙的又睡去,最后又梦见了季爹和季娘子,季娘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早上醒来,却是朔风凛凛,寒气逼人。

整装完毕,看着天气,却是灰蒙蒙的,这时长青拉了季小淘那匹温顺的马过来道:“三少夫人,还是别骑马了,坐马车吧,看这天,估计等过了晌午就会下大雪。”

季小淘伸手摸着马的脖子,温温热热的,再看这天气,终究还是决定坐马车,晕就晕吧,这天骑马那也不是人受的。

吃过早饭,侯云将众人送到庄门口,季小淘上了车,又在车边上拉着侯云说了一会儿话,小忠哥在边上咦咦呀呀的,小手扯着季小淘的头发,季小淘本以为没啥离别情的,可真到了临头,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都是这风吹的。

队伍很快出发了。

车辙压在路面上,卡吱卡吱的响,长青的预料很准的,过了响午,那雪就开始飘了,而且越飘越大,队伍也到了涿郡郡城,此时,雪已经开始迷人眼了,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正好,季小淘也想采办点年货,还要给自己爹娘和侯家各房带点礼物,因此,就找了间客舍住下,明天再走。

歇了脚吃了点东西,季小淘就拉着侯岳去逛街,侯岳对于季小淘逛街的疯狂程度是深有体会,何况这又是在古代,就算是一根草,那在小淘眼里都是宝,架不住人家是古董啊,于是他又拉了侯小公子下水。再带上长青,和侯小公子的两个使女云裳,花容。一般子人就出了客舍,青草年纪小,季小淘就让她在店里歇着,也照看物品不是。

虽说时值乱世,但涿郡有罗艺镇守着,在加上,前几年隋炀帝东征,这里一直是战略物资集散地,因此,这涿郡仍是繁华一片。

走在青石板的街面上,听着城楼上报时的鼓声,季小淘便沉迷在这古时带着颓废的繁华里,几条街走下来,所有人的手上都已经满满的,看着侯岳苦着一张脸,侯君集阴沉着一张脸,季小淘才暗暗的伸了伸舌头,这时正好路过一间茶铺子,季小淘便说进店休息一下,侯同学自然没口子的答应,店小二已在门前殷勤的招呼着。

几人坐下来,喝着茶,张望着街边,却见远处一群官差正拿着棍子赶着一群逃难的人,大冷的天,衣不敝体的,人人脸上一片凄凄,几个老人孩子哀哀痛苦,只是那些官差却恍若未见,手上的棍加大了力气,直往那些人头上身上砸,立时就有人破了头,见了血,其他的人也慌了,只得相携着朝城外走去。那官差还吆喝着:“郡守大人有令,所有难民一律不准进城,都到城外去。”

“唉,这世道真没穷人的日子过了,今年河北又是大旱,朝廷又派兵在河间,傅陵,上谷平叛,这又是天灾又是兵祸的,哪里还有穷人的容身之处。”另一边桌上几个人边喝茶边叹道。

季小淘看着远去的难民,又听着这些人的聊天,再看着刚刚大采购堆积在脚下的物品,突然间一片意兴阑珊,就连看着这些东西似乎都有些刺眼了。

“走,三哥,那边有斗鸡,看看去。”这时原来没劲儿趴着的侯君集突然又有了兴致,指着对面街边道。

季小淘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里一群混混儿,浮浪人围在一起,中间,两只鸡飞的忽高忽低,正斗的正酣,混混儿,浮浪人挥着拳头,大声嘶吼,路人纷纷侧目,远远避开。

季小淘心里正有闷气,侯君集这话又似乎触痛了她心底的某个神经,小小的火苗便在心底升起,只是对侯君集她却不能失礼,唯有狠狠的剜了一眼侯岳:“整日里就记得斗鸡走狗的,成样吗?”

侯岳摸了摸鼻子,很冤哪,这跟他没啥事吧。这时,那侯君集已经当先跑远了,侯岳唯有顶着季小淘的眼刀跟了过去,那些浮浪人可不是好惹的,侯君集又是张狂的主,不跟着,万一有他有个啥,他们家怎么跟老太君交待。

季小淘瞪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好没来由,心里直宽解道,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亦然,没什么了不得的,可想是这么想,心里的那股子纠结却是久久不散,倒不是季小淘有多高结的品格,而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反差,如果现在季小淘也是穷人的话,那她或许没啥纠结,想着法子挣钱,哪怕是坑蒙拐骗,就跟季娘子当初为了她一样,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家挺有钱,家里的粮仓堆满了米,而且全是高价的,再对比处处饿蜉,这才造成了她心中的某种纠结。总之她再也没有购物的兴致了,只想快快的回到家里。

便让长青去唤两人回来,长青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报,却说没看到三公子和君集小公子。季小淘郁闷了,这一眨眼,两人咋就没影了呢,心里有气,但更有担心,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回,便再也坐不住了,跟店小二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侯君集的两使女同长青分头寻找,这没多大一会儿,应该走不远吧,心里又暗恨,这两人做事怎么全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全不考虑他人。

第三十八 郁闷的霍飞白

第三十八郁闷的霍飞白

季小淘这边找的急,侯岳那边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侯岳跟在侯君集后面出来,两人正看着斗鸡,那侯君集却是眼尖,瞧见边上有一条小巷子,阴暗深远的,有几家门口还挂着缝制的红肚兜,远远的就挺显眼,侯君集是个玩惯了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便是叫做半掩门的一种暗娼,这时,侯君集的花花肠子就起了,唤着侯岳同去。

侯岳又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侯小公子要去,他自然只得舍命陪同君子,侯君集也不说清楚,他知道这岳三哥有点怕老婆,虽然岳三哥不承认,只说这是自己疼老婆的表现,可不就是一回事嘛,侯君集暗暗摇头,深觉岳三哥夫纲不振。

两人就一头钻进暗巷,侯君集拍了一家挂有红肚兜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老妈子,抬眼问道:“两位公子找人?”

“老妈妈,我兄弟二人路过这里,口渴了,想跟你讨碗酒吃。”侯君集说着,这就是半掩门的一种契口,平日就算是有人真的口渴了,那也是讨水喝,断没有讨酒吃的道理。

老妈妈立刻眉开眼笑的将二人迎进去,招呼二人坐下,就掀了另一边门上的帘子道:“三娘,路过的客人讨酒吃,这大冷的天,你去温了酒端上来。”说着,便出了门,还小心的将门关紧,侯岳怎么瞧怎么诡异,不知侯小公子唱的是哪出。

“诶……”就听里面传来脆亮女声,然后听到一阵杯碗盘蝶的磕碰声,过了一会儿,一个青衣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碎花布包着的头发,额上的留海微卷拱在眉边,微眯的眼睛,透着一种柔媚,嘴角翘着,很有丝儿恬静,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壶酒,两样小菜,放在桌上,低低柔柔的道:“两位客人慢用。”

福了福,便要回转,那侯君集却是伸手一拉道:“我兄弟二人喝酒没味儿,还烦小娘子留下做陪。”侯小公子完全是一幅花丛老手的样儿。

那小娘子便顺势在一边坐下,捂着嘴笑道:“你们有两人,我倒底要陪啊一个喝呢?”

“你陪他就行,陪他就行。”侯岳忙不叠的道,到了这时,他再傻也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了,传说中的半掩门啊,心里有些兴奋,也有些坠坠然,要是让小淘知道,怕是要跟他闹个不休了。于是这厮就开始患得患失了,心里琢磨着倒底是随一回俗好呢,还是坚决抵制诱惑,不受封健荼毒。

就在这时,却听后院传来‘嘣咚’两声,随后就听隔壁院子有人大叫:“抓淫贼,这两厮想害我嫂嫂的名声,我饶不了他们,今天要么花钱消灾,要么就把两条腿留下。”随后又是嘣咚的几声,显然是从隔壁跳到了这边院子。

不知为什么,一听这乱哄哄的吼叫,再看看那侯小公子正逗着小娘子喝酒的情形,侯岳心里一颤,脑子运转加快了,马上就想到了做局讹钱的,便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立时便见门边蹲着两个汉子,手里还拿着粗木棒,显然是只等里面小娘子的招呼,便可立马冲进去。

那两人显然没想到侯岳突然开门,一时躲闪不及,嘿嘿笑一声,其中一个甚是机灵道:“隔壁院子跑来了贼人,我们怕伤着了客人,便来助阵。”说着,两人便朝着后院冲去。

好险,侯岳暗松一口气,见那侯小公子还在扯着那小娘子喝酒,便一把抓了侯小公子的后衣领:“走了,走了,这酒以后再喝也罢。”

侯小公子不甘不愿,只是却拂不过侯岳的意思,便只得跟着,两人刚走出门,还站在门坎上,就见有两人从后院冲过来,后面还跟着四人拿着棍子在追,形象十分的狼狈。

侯岳和侯小公子一看,乐了,因为当先一人正是霍飞白,这会儿,这厮哪还有当日风度翩翩的样子,提着一边的袍襟,头发也散乱了,一抬眼,看到侯岳和侯小公子,这厮便大叫:“两位侯兄弟助我。

侯小公子虽然同霍飞白不对付,但他本是个爱闹事的主,这样的情形不参一脚才有鬼,于是,情形立时从原来的四打二变成了四打四。

同霍飞白在一起的那人身手相当不错,一个人就抗下了两个,侯小公子也抗下了一个半,另半个就交给侯岳和霍飞白,侯岳这家伙虽然本事稀松,可他有阴招,拿着个板砖,时不时地的偷袭得手,对方眼见情形不对,其中一个便闪了出门:“兄弟们顶住,我去叫人。”

侯岳四人几次要冲出去,只是那守门的颇为勇悍,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小巷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帮子熊人,连几个嫖客都对付不了,渠少,这回,我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这等下作的生意可不会接,记得,兄弟门的酒钱可不能少。”

“二哥放心,绝不会少各位爷的酒钱。”接话的显然是那个渠少。

侯岳在里面听着,却觉的说话的人有些耳熟。

只一眨眼工夫,外面的人就进屋了,侯岳四人只得围成一个圈,心里都暗暗叫苦,这情形,今天是讨不得好了。

可侯岳却看着当先进来的一人,有些愣了,高大魁悟的身形,手上的十字形武器,不是二哥侯海又是谁。于是一个唤“二哥”,另一个唤“三弟”。

都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没的打了。

“怎么回事?”侯海板着脸,这些人暗里的勾当他当然清楚,只是现在即然惹到自己的兄弟,那就要讨个说法。

那渠少是个矮个子青年,头上扎了布条,眼角还有个刀疤,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这会儿,他一踢边上一个汉子道:“二蛋,你说。”

那二蛋便唯唯诺诺的上前。将事情一一道来。

而事情要从妙客说起,所谓妙客,其实就是斯文败类,他们肚子里有些才学,诗词歌赋什么的也能拿点上手,但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常常依附于妓者生存,干的是一些牵线,拉皮条的事。

而因为妙客的才学,他们往往能接触一些上层人物,凡是上层人物,都好面子,妙客便能抓住他们的心理,然后将他们引起暗娼处,然后做局,玩仙人跳,最后逼的这些人只能花钱消灾,当然本地人,这些妙客也不会去碰的,所以他们的眼光都盯在外地人身上,而不幸的,飞白同学和他的同伴就成了这些人眼中的肥羊。

听二蛋说着,霍飞白一脸悻悻,这回丢脸丢大了,倒是他那个同伴,却是至始至终含笑,甚至到后来,还能同原先开打的几个人谈笑风生起来,那份城府于气度都让人暗暗咋舌。

最后,渠少带着人给霍飞白等人道了歉,连隔壁暗娼的老妈子也过来请了回罪。至于侯岳和侯小公子,这两人本就是来窜门子的,虽说对方也布了局,但却是个未遂,算不上罪,只是侯海拍着侯岳的肩,眼里意味很是不明的道:“三弟,以前看不出啊,你也是性情中人哪。”

侯岳听了十分郁闷,现在觉得自己就是浑身嘴巴也说不清,只希望事情别传到小淘的耳里。

这时,霍飞白的同伴说道:“今天这事,多亏三位侯兄弟,小弟心仪三位风范,想请三位吃个酒,也好结交结交。”

侯海意外的遇到自己的三弟弟,那兴致也高,便欣然同意。

这时,侯岳才想起出来有一会儿了,小淘怕是着急了,便道:“几位稍等,我去跟我家娘子打个招呼。”便撒着腿往茶铺子方向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