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的时候,相?府下人的态度才亲和了些许,说是丞相?卧榻养伤,恕难出门相?迎,但指挥使赔罪的心意?,他已经领受了。”(1 / 1)

吾妹千秋 木秋池 1682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三回 的时候,相?府下人的态度才亲和了些许,说是丞相?卧榻养伤,恕难出门相?迎,但指挥使赔罪的心意?,他已经领受了。”

  不知哪个府上的家?丁,十分伶俐机灵,将相?府门前?的情况解释得十分明白。

  听?见这些话的不止有来茶楼看热闹的朝臣,也有北金潜伏在大周的习作,以及为王化吉办事?的干儿子。

  小太监将听?来的消息告诉给在雅间里盘核桃的王化吉,末了还幸灾乐祸道?:“这姓杜的果然是个蠢货,他若是早早投了干爹的高枝儿,受干爹指点,哪会有今日的祸事?,这果然是蠢人自有天收。”

  王化吉站在窗口,远眺着相?府门前?的热闹,笑了笑:“咱家?是为给皇上办事?,不是为了私仇,经过这一回,若能叫他变聪明了,那也是好的。”

  “难道?您老还指望着将他拉拢过来?”干儿子问?。

  王化吉负着手,慢悠悠说道?:“杜家?这对父子,是一把?好用的刀,只要刀刃能朝向该朝的人,刀柄握在谁手里并不重要,他们若是能自相?残杀,那最好不过。”

  负荆请罪受了大半天的辱,杜思逐一言不发回到家?中?,沉着脸沐浴更衣,然后?入宫请见太后?。

  照微近来难得有闲情逸致练字,正在摹钟繇的帖子,长袖挽到肘间,露出半截细白的小臂,从容地悬在纸上游走。隔着案旁香炉中?的袅袅烟雾,她的容颜显出几分朦胧,然而那远黛眉、红樱唇,依然是见之忘俗的好颜色。

  杜思逐跪在堂下默默望着她。

  “起来吧。”直待写完笔下的这一行字,照微才叫他起身,只是目光仍停在字帖上,并未抬眼瞧他。

  她开口问?道?:“荆湖路缺的那一百万两军饷,你有什么想法?”

  “自然是钱在谁手里,便向谁讨债,我不信丞相?能在府里躲一辈子,那一百万两一定在他手中?。”杜思逐话音一顿,又说道?:“只要太后?娘娘不包庇他,我一定能想办法把?钱要回来。”

  “你说本宫在包庇谁?”照微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本宫在朝堂上挨御史们的骂,你也听?见了,难道?是为丞相?挨的吗?”

  提起这件事?,杜思逐不由得有些愧疚,语气也渐渐低了,“臣并没有质疑娘娘的意?思,娘娘因为臣受了许多委屈,这是微臣欠娘娘的恩情。”

  照微道?:“本宫救你,并非是理所应当,是想着有朝一日大周与北金开战时,你能做个顶天立地的将军。你既然欠了本宫的人情,本宫有件事?要吩咐你,你做是不做?”

  杜思逐问?:“娘娘说的是去各州清查人丁税吗?”

  “你犯下这样的大错,本宫不可?能不处置你,借此机会叫你出京,是为了安抚人心,也是为了保护你,你要明白。”

  她说这话时,语气中?毫无不舍,杜思逐按下心中?的怅然,垂目苦笑了一下,说:“臣明白,臣如今别?无选择。”

  “清查人丁税的过程中?,各地豪强权贵的隐丁需要补缴税银,这些钱你送去荆湖路做军饷,回头记个账本给本宫——你应该听?出来了,这件事?可?捞的油水、可?钻研的空子很多,三司里的人为此险些抢破头,但本宫不信任他们,本宫信任你。”

  说这句话时,她明亮黝黑的瞳仁终于看向他,仿佛含着期冀的情感。

  “信任”这两个字,在杜思逐渐渐沉冷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自从他在容姨面前?将她的秘密道?出,他就没敢指望过她仍能倚信他,所以此时乍然听?见这个词,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感念颇深。

  他退后?一步,重又跪在照微面前?,叩首沉声道?:“请娘娘放心,臣必不辜负您的信任,会协助蔡郎中?做好这件事?。”

  照微点点头,轻击桌上小磬,锦春捧着锦盘走进来,盘上托着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照微赏赐杏果酒为杜思逐饯行,且先饮为敬,见他痛快饮下,含笑道?:“等你办好了此事?回来,本宫再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庆祝功成。”

  杜思逐再拜:“谢娘娘。”

  饮罢酒后?,杜思逐便要告退,照微说道?:“你这一走,短则数月,长则一两年,皇上待你素来亲厚,等会去东配殿里向他辞行吧。”

  杜思逐应下,跟随锦春出了西宫,往东配殿去请见李遂。

  照微搁下笔,将摹好的字帖放到一旁,转身去拨弄炉中?的香片,直到一只覆着鸦色手衣的手从身后?探过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照微身后?有一座屏风,屏风后?设有可?供休憩的茶榻,刚才杜思逐在殿中?回话时,祁令瞻正躲在后?面听?着。

  他牵着照微的手,重又将笔拾起来,蘸了墨,轻轻在她摹好的字帖上圈点。

  照微偏头问?他:“怎么样,我刚才那番话,有没有起到恩威并施的效果?”

  祁令瞻专注地给她矫正笔锋,闻言嘴角轻牵,说道?:“将功赎罪是恩,赐酒饯行是恩,敢问?太后?娘娘,您施的威在哪里?”

  “叫他给你负荆请罪,这还不算施威么?”

  “这是我自己要求的。”

  照微缓缓眨眼,“那你还要怎样?这件事?本就是你算计他,总不能欺人太甚……”

  落在腰侧的另一只手用了些力?,有几分威胁的意?味在其间。祁令瞻叫她安静,握着她的手改完了这一张字帖,点了几处风骨仍有不足的地方,叫她在一旁重写。

  “信,他,吃,味……”

  照微认认真真重写一遍,连起来一看,不由得十分无语。

  遂投笔奚落他道?:“我有事?交给他做,自然要说几句场面话,你为何如此小器,连这种无来由的醋都吃。”

  祁令瞻云淡风轻地一笑,不肯叫她抓着话柄,反问?道?:“我说什么了吗?”

  照微拾起那张未晾干的字帖,抬手糊到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