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晾衣服。现在自然一个人没有,只有几件衣服在夜风中东摇西晃,像是一个被束缚的人急于挣脱捆绑的绳索一样。夜风yīn冷,我裹了裹身上的衣物好让自己更暖和一些。抬起头,海市的夜空永远是看不到任何星辰的,彻夜不息的灯光直透云霄,遮盖了所有的星光。
突然好想念家乡干净清澈的夜空,好怀念老家辛劳的父母,好想妈妈的红烧肉。点起一支香烟,背靠着阳台的围栏抽了起来,吹吹冷风再回去睡觉。谁知耳朵边又传来那阵yīn沉沉的声音:来!跳下来!我晃晃脑袋,可那声音还在,不像是幻觉,反而像在楼顶围栏外面有个人在喊,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谁在那?”我喊了一句,声音立刻没有了。“还真是有人在恶作剧,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无聊!”按灭烟头,扑到围栏边朝下望去,围栏外除了一尺宽的水槽里什么都没有。再往下看,又是一阵晕眩,迷迷糊糊间那yīn沉沉的声音又再响起:“来!跳下来……”
“靠,哪个混蛋那么无聊!”我大骂一句,更用力的扶住了围栏。那团黑雾居然又出现了,就在水槽外若隐若现,看着它,我的意识居然迷糊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砰”的一声巨响,我被震醒了,那声音就像是某个工地又在用巨大的机器敲打地基,只一下就砸的我耳膜生疼。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让我顿时脚软,原来此刻我已经攀上围栏,一只脚已经踩在围栏外的水槽边了。如果不是那声巨响,恐怕现在我已经在小区门前的空地上四分五裂了。
狼狈地爬回平台,还是觉得后怕,刚想点根烟压压惊,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是李慕叶先生吗?你好,我们是新盛基金,您投的简历我们已经收到,您的工作经验和以前从事的工作xìng质很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而且我们已经向您原来的公司求证过了,您对工作很认真,希望明天能来我们公司谈谈。”
谢天谢地,我突然很感激我以前的老板,起码没有背后拆台。新盛是个新的基金公司,老板刚才国外回来,本身是富二代,起点很高,招收员工的条件也很苛刻,但工作环境和待遇相应也非常好。没想到大难不死之后果然是有后福,赶紧问清面试的部门和时间,千恩万谢中挂了电话,掐了一把还在颤抖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我欣喜若狂,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收拾好衣服,赶紧下楼,路过电梯间,下意识地朝电梯间望了一眼,心里莫名一寒,突然想到了那个保安说的那句:罗点钟点题威武!否摇搭点题!
次奥,那句话原来是:六点钟电梯维护,不要搭电梯!下面已经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刚才的那声巨响就是电梯坠落的声音。那富局长和那女人岂不是……
回房间打开电视,只见本市新闻里播放着自己小区的画面,不少jǐng察、医生在围着电梯在辛勤工作。主持人正用痛彻心扉的声调在播报某区长、市水利局局长富正雷与一女xìng因电梯事故在某某小区坠亡的消息。
现场采访的记者正拿着长枪短炮对着小区保安,保安激动地用那特有的语调嚷道:“罗点钟点题威武!我叫他们否摇搭点题!就是不听,出事体了!”
二、一日捐
顺利地进入新盛基金已经两个月了,新盛苏总是标准的空中飞人,今天深圳、明天上海,过几天又去了欧洲,两个月下来瞧见的次数一只手就够数,但公司管理还是非常的正常。
公司就三十多人,同事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完成各自手头的活,而我继续安静地做我的老本行——出纳,小心谨慎地记录好每一笔收入和支出。当然事情并不是像说的那么简单,幸好现在都是电脑办公,与银行共通,每一笔资金的转入汇出都有记录,但还是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做。
rì子虽然忙碌,但也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年底了,公司老板是个慈善达人,号召大家展开一rì捐活动——每人捐出一天的收入去帮助困难的人。因为最近红十字、儿慈会的事情,大家都不情愿捐款,几经波折才收齐了捐款。苏总又特意捐出三十万,与同事们的捐款一起让我送到某慈善机构本地的办事处。
今年冬天特别的冷,幸好最近没下雪,只是干干的冷,风大,灰特别的多。来到办事处,那边只有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仔细的修饰着jīng致的妆容。问清楚我的来意,冷冷地给了个账号让我去银行转账之后再来开收据。
什么态度,我是来给你送钱的啊!又不是来要钱的!出了门暗骂一句,不过我也也不恼火,反正是一下午出来就做这一件事,慢慢做也不急,穿戴好又转身出了门。
从银行出来已经两点了,街上的行人也不多,远远的就看见街角那边站着个小孩,四五岁的模样,在冷风里哆哆嗦嗦的蹦跳着。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来捐款行善,心头一软,便走了过去,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站这啊?多冷的天啊!赶紧回家!”
那小孩闻声转了过来,冻得通红的脸上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回答:“我在等我爸妈,他们一会儿就来接我!”
我看看四周,指了个避风的地方,让孩子躲过去,别在风口里站着,孩子倒听话,慢慢地挪了过去。
再次来到办事处,递上转账的票据换了张收据,小心的将这些东西都塞进了随身的包裹转身离开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舒服,那小姑娘一整个捐款过程都没一个笑脸,架子大的离谱。算了,谁叫咱不是高帅富,没有宝马只有11路。
外面已经要变天了,yīn沉沉的云把最后的几束阳光给挡住了。来到街角,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孩子还在。我看了看表,两点半,小孩在那不少时间了,这样下去不行,要冻坏人的。于是我又走了过去,问到:“孩子,冷吗?”那孩子闷闷地回答了一个字,冷。我笑了笑:“要不我们去对面的肯德基等!我们就坐窗口,你爸妈来一下就能看见。”那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胆子特大还是冻怕了,点点头就跟着李慕叶身后来到的肯德基店里。
店里人不多,点了些鸡翅、nǎi茶,两个人就靠窗坐下了。孩子也不讲话,两个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坐。我只好讪讪地说:“吃东西啊!”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就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