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破(1 / 1)

红色王座 想见江南 4417 汉字|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三百零二章 破

至于曹力曹大书记忽然力,夺了他的财经大权,他薛老三真无半点失落。

正如前几日邱跃进在曹力办公室,建议曹书记采取“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战术,对薛向起政治进攻。

如今,薛老三采取的同样是这个策略!

只不过他的策略更加简单有效,薛老三不管对方如何进攻,他要做的是直指问题的核心,也就是那位邱衙内。

只要解决了邱衙内,什么蔡书记,曹书记,都会在这场风暴之中被摧枯拉朽,尽数毁灭。

是以,曹力免了他的职权,薛老三正好有了时间去盘算这桩惊世骇俗的大买卖。

却说有了古溪名关于杨康之死的提醒,以及邱跃进险些跌下楼梯的两番启,薛老三已然有了整体的思路。

可思路要化作现实,他还缺少一个契机,一个完美的契机。

可遍思许久,这契机有些难寻,一时间,薛老三有些挠头!

的确,这契机他不是不可以人为地创造,可整场计划事关重大,他不愿漏出一丝一毫人工雕琢的痕迹。

所以,他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这契机的出现,就在薛老三心中焦躁渐生的时候,叮铃铃,桌边的电话响了。

他叫了一声小戴,猛地察觉到戴大秘已然负气远行,没奈何,薛老三只好自己挣起身来,将那电话接起。

本来,薛向还懒洋洋的。待那边话音方起,他便提起了兴趣,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有礼,却刚硬至极,隔着千里万里的电波,似乎就能看见说话那人满脸的程序化。

一听这声音,薛老三便知晓定是那长久搞接待的工作人员。

果然,那边的后续通报,应证了薛向的想法,待得听清那边说完事由。砰地一声。薛老三重重一巴掌落在了办公桌上,一个控力不稳,竟将办公桌削去了半边。

电话那边听见声响,追问何故。薛老三搪塞几句。接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当年做下这点事,还让国家给记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按说我是党员干部,深受党的教育多年,做些应当应分的事,完全没必要给我这么大的殊荣嘛。”

薛老三竟一改往日面目,没口子谦虚起来,听得电话那头负责通报的年轻干部,心中也终于好受了起来。

当然,之所以说好受,并非是那位年轻干部对薛向存着什么不好的心思,而是纯粹自内心里的羡慕嫉妒。

同样是年轻人,这位资料上的薛副市长,年不过二五,官不过副厅,凭什么就能登上那等万众瞩目,惶惶若天的所在。

他负责通知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是在五十岁以下的,只此一例,又同是年轻人,怎不叫人心生艳羡?

若这位薛副市长再是个不知轻重,自高自大的,那岂非更让人咬牙生气?好在对方知晓轻重,没口子地谦虚,显然是位知进晓退的。

却说,负责通报的年轻干部正对薛向的谦虚自贬生出那么点儿舒服来,哪里知晓电话那头的薛老三话锋一转,又道:“李同志,这么重要的事儿,上面总不会连一张邀请函也没有吧,你知道我们是小地方上的同志,没见过印着一号印鉴的请柬,如果有,您就给我一张,如果没有,就赶紧制作一批,也显得郑重其事不是?”

薛老三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年轻干部险些一头扎在了地上!

你道怎的,原来,他今番通报薛向之事十分重大,也十分庄严肃穆,甚至国家层面都当了近期一等一的紧要大事来抓,出席这等隆重的场面,受邀之辈自不可能空手而来。

是以,年轻干部所在的接待办也确实按上面安排,根据受邀人数,各自准备了专门的请柬。

可偏偏制作工艺太过繁复,所费材料损耗过大,便出了缺漏,少了两张请柬,无论如何不好筹措。

是以,接待办的领导便想了这么个主意,让下面诸如年轻干部的办事员,挨个儿通知。

届时,各位受邀个体到了,接待办亲自在门口将人领进来便行,便略去了这麻烦的请柬。

先前,他已经通知了一位,那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巨匠二话没说,便答应到场,根本不曾提及什么请柬,年轻干部原以为这回对付的是个小年轻,想来也根本不会知道请柬一事。

可哪里知晓,对面这家伙嘴上是谦虚到不行,可脸皮却是厚到死硬,且张口就直指那问题的核心,点名索要请柬。

弄得这年轻干部憋闷不已,而且人家的理由又十分充分,想要一张盖着国家一号大印的请柬,这个理由虽然小家子气,但确实无可指摘。

别说是薛向,就是这年轻干部自己,何尝不想保存一张那样的请柬以作纪念之用。

再者,这是改开以后的第一次国家层面的重大活动,上上下下都将其提高到了最隆重的程度。

不说别的,光是这请柬的制作就繁复至极,请来了国家级的雕刻大师,请柬的材质根本就不是纸张,而是在金丝楠木上镂刻而成,每字每句,皆出自大师的手笔。

除此外,上面还有国家一号的亲笔签名。

彼时,制作这么一张繁复而又浪费的请柬,也有不少大领导言有微词,可老长只拍板说了一句“这些人谁对不起这么一块木头?”

立时,所有的杂言即刻消散。

是以,这张请柬珍贵而又隆重,如今,正逢缺货,年轻干部原指望薛老三年幼无知,不识轻重,就此免了这繁复之事,哪里知晓人家张口就索要请柬,一下子就将他逼到了死胡同里。

他能怎么说?难道能谎报没有请柬不成?那弄不好被这没轻没重的小子挑起事端,就是一场泼天风波。

无奈之下,被逼在死胡同里的年轻干部,只好三言两语挂了电话,又仔细查阅起手中的那一张薄纸上个个重逾千斤的名姓,思忖着哪一位老先生最是高风亮节,极好讲话。

挂了电话,薛老三喃喃自语道:“什么呀,堂堂国字头,办这么大个场面,还这般小气,连张请柬都舍不得,哪里有点泱泱大国的气象嘛。”

说来,薛老三倒非知晓那青年干部不想给自己请柬,而是真以为没有请柬。

当然,他索要请柬,也非是因为知晓那张请柬有如何珍贵,更不是真想要一张有国家一号大印的纸。

毕竟,他薛老三的家里连数位领袖的亲笔手书都一样不少,何必要一张刻着签印的东西呢?

他要这张纸,乃是大有用处,眼下,他薛老三还真缺那么点儿可以镇得住场面的玩意儿。

正暗自得意,忽的,薛老三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走几步,行到门角处,翻了翻墙上的日历,这才现时间有些仓促。

而他眼下在蜀中还有一团乱麻,根本不能即刻启程。

念头到此,他又不禁埋怨起上面那群人不能合理调度,让他薛老三要东奔西顾,实在是太不能替人着想了。

看来,又得假公济私一回,让老戚罗交通工具了。

念头到了交通工具上,薛老三整个人像是定住了,这一定,竟是足足五分多钟。

待得薛老三再有反应时,面上已显出狂喜,大叫一声天助我也,飞起一脚将那缺了半边的办公桌踹得粉碎。

原来,这无意间想起的交通工具,薛老三打通了最后一处玄关。

整件困难到极点的杀局,就此布成。

却说,办公桌被他兴到极处,一脚化作碎末。

然电话机方跌落地面,便又叮铃铃跳了起来。

接过电话,里头传来的竟是许子干的声音,“老三,怎么样,现在很简单了吧,放心吧,再忍个把月,我帮老家伙挪挪位置,他不是想着进步么,我帮他进半格就是。说起来,原本,我倒是挺佩服这位西南王,行事老辣大气,现在看来,实在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为了一己私利,就敢弃大局于不顾,尤其敢对老三你频频下手在,真当咱们是泥捏的。”

电话那头的许子干脾气不好,显然,是对蔡行天动了真火。

说来也是,薛老三背后站着一排老男人,也不是吃素的。

只不过,碍于情面,这群老男人不好动手。

毕竟,你薛老三跟省委一号起了龃龉,本身就是身为下级的不对。

他们这群老男人若在触手偏帮,没得坏了薛老三的名声。

如今,蔡行天完全放下所有体统,肆无忌惮地对薛老三进攻起来。

譬如,出手偏帮邱跃进,调走周道虔,不顾原则的调任省委秘书长出镇德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显著过错。

蔡行天露出的小辫子实在太多了,自然也就怪不得薛向背后的老男人们,抓在手中,对他这位南天王动手了。

这也正合了周道虔对薛向下注前的判断,蔡行天刚不可久。

一位省委一号,权力极大,但顾虑也应极大,上面时刻都盯着你这一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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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因为前一天睡得早,孟檀音起得也早。

将自个儿收拾得精精神神的,又对着镜子细细打量先前异变的右眼,灼痛在昨晚睡觉之前就停止了,先在重瞳已成,瞧着并不打眼,就像是戴着深色的美瞳一样。

孟檀音瞅着仪容都没问题了,才慢腾腾下楼。

宋正明夫妇要赶回梧桐市,都已经起了,正坐在餐厅里准备用餐他们每周都要从梧桐市回来,偶尔也会像这样早上离开,宋家的人都已经见惯不怪了,就连宋奇峰也不会特意相送。

这会儿天色还早,老爷子跟宋皎皎还没起,也没见着宋奇峰,不知道是没起还是锻炼去了,餐厅里就他们三个在。

厨娘见到孟檀音就笑眯眯跟她打了个招呼,转身去厨房给她端了一份早餐。

早餐吃得是蔬菜粥,搭了两道造型精致的广式小点。

因为宋老爷子不在场,眼下又不是严肃的正餐,食不言的规矩就成了摆设。

宋夫人见她精神不错,脸色也比昨天好多了,稍稍放下心来,神色间还是有一分担忧,柔声问道:“夷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昨晚失眠了?”

“没有,昨天睡得很好。”孟檀音笑道,“妈跟爸要回梧桐市,我起得早,正好可以送送。”

“这孩子,常来常往的,有什么好送的?”宋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高兴,夷光这茬的小辈,二十来岁正是贪玩的时候,有几个会细心体贴家长的?

宋正明向来寡言,眼神却是温暖的,见爱妻跟爱女在一边说说笑笑,也开口道:“夷光,你这伤,是要每天换药吧?”

孟檀音点点头:“医生是这么说的。”

宋正明道:“我给常析打过电话,他这几天会住在宋家,你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去找他。头上的伤,疼了痒了,都忍着,别用手去抓。”

“知道了,爸。”孟檀音笑着应道。

宋夫人看着软糯糯的小女儿,语重心长地教诲道:“夷光,我还是那句话,人争一口气。不主动招惹别人,但也别让人欺到头上来。皎皎的事,爷爷已经做了决断,我不便再插手。但你要知道,人生这样漫长,还会有第二个宋皎皎,第三个宋皎皎,你不能每次都退让。”

宋正明冷冷地道:“你是我的女儿,就算你杀人放火,爸也能给你摆平。”

孟檀音看着一脸正直严肃相的宋爸,哭笑不得:“爸”这满满的父爱已经快要具象化了好吗?

宋夫人轻咳一声,软绵绵道:“老公,别教坏孩子。”

宋正明眼神温柔,立刻改口道:“夷光,杀人到底不是好事,让人生不如死才是本事。记住了?”

孟檀音乖乖地点头。

宋正明看向宋夫人:“老婆,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老公,咱们俩真是心有灵犀。”宋夫人微笑着送出一个飞吻。

宋正明回了一个,而后板正了脸低头吃早餐,一秒钟变脸,让人叹为观止。

“”孟檀音觉得刚觉醒的灵犀之眼都要被闪瞎了,得亏她脸皮厚,要不然真心ho1d住。她有点儿理解宋奇峰为什么不在了,大清早就得近距离围观人秀恩爱真是太刺激了。

吃完早餐,稍坐了一会儿,司机将车来过来,宋夫人亲了亲孟檀音脸颊:“宝贝儿,周六见。”

宋正明打开车门,让宋夫人坐进去,转头对孟檀音道:“好好养伤,有事打电话。”

孟檀音略弯下腰去,冲着车里的两人摇了摇头:“爸,妈,一路顺风。”

直到车子开出去见不到了,孟檀音才慢腾腾往回走。豪门世家,面上光鲜,内中龌龊无数,她见多了貌合神离的,如今见到宋正明夫妇这样恩爱温馨的,反而觉得新鲜。

黄金易得,真心难求。希望他们能长长久久。

餐厅里碗筷都已经被收拾了,桌子擦得透亮,老爷子他们还是没动静,孟檀音就回房去了。她跟夷光自当年之别,就再没见过。一个人的本性很难改变,但细节方面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出现差别,她对夷光的一切都很好奇。

昨天身体不适,早早就歇下了,所以也觉得特别,今天细细一看,这个夷光亲手布置的房间真是无一处不可爱。

夷光从小就喜欢收集东西,长大了也还是这样。孟檀音在床头的柜子里,现了一只三层的小木箱,长约三十公分,高六十公分。毫不费力地解开密码,打开箱子看了一眼,孟檀音就忍不住微笑起来。

漂亮的小石头小贝壳小珍珠,成套的碎钻耳钉夹,还有一块玉。即使没有灵犀之眼,孟檀音也能一眼看出那玉价值不菲那是宋夫人送给夷光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正阳绿冰种翡翠,价值七位数。

孟檀音将那玉拿起来,感受着细腻温润的手感,心中充满了对宋夫人的感激。夷光那样的性子,温吞软和,若是一直在孤儿院里或者被别的什么人收养了,不知道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

宋正明夫妇给了夷光十几年安稳优渥的生活,让她始终被爱着,一直到最后。

孟檀音将夷光收集的小东西挨个儿拿起来看过,孟家遭逢大变,她跟夷光,总要有一个人幸福着,才不辜负父亲当年的安排。

孟檀音心下感慨,小女佣就在这时过来敲门:“夷光小姐,新的管家到了,老爷子让叫你下去认识一下。”

“好。”孟檀音锁好那个小木箱,跟着小女佣下楼。

楼下厅里,宋家祖孙三人都在,前管家元伯身边站了个年轻人,身穿妥帖的西装,腰背挺直,头梳得丝毫不乱。

“夷光,来,”宋老爷子冲她招招手,又指着那年轻人道,“认识一下,这位是接替阿元的管家,云湛。”

“夷光小姐,你好。”云湛略微欠身,打过招呼之后才挑起眼帘,看一眼孟檀音,脸色微变,眼中却带着一丝惊喜,“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