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剑上似乎自然就有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杀气,女孩一剑刺入董卓的体内,董卓便彻底倒下了。
阴影中又已出现一个人,“谢谢。”这个阴影冷冷道。
“您是?”
“这里总有人认识我的。”
“陈宫?”荀彧惊道。
“是我。”
“你为何要杀董卓。”
“我未曾杀他,杀他的是那位姑娘。我只是把我的剑借给了他。”
“杀人不必自己动手,似乎是很高明的手法。”
“把合适的事情,交给适合的人干,比什么事都自己去抢着做,要好的多。”
“怪不得吕布会选你做他的下属。”
陈宫冷笑,冷笑声渐渐消失在阴影中,女孩听到他是吕布的手下,似乎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于是几步跃起,便也消失在阴影之中。
荀彧看着曹植,曹植似乎有些失神,“你在想她?”荀彧道。
“我只是在想陈宫。”
“他?”
“他曾是父亲的手下,是吗?”
“不错。”
“可他为什么要投靠给吕布那种人。”
“无论是哪种人,总会有人喜欢的。”
“但陈宫却并不像是一个喜欢吕布那种人的人。”
“暴力和恐惧,也往往会让人不得不喜欢一个人的。”
“比起死来,活着或许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
“活着有许多乐趣,这岂不是你说的?况且,你还年轻,人生还有许多你从未体验过的乐趣。”
曹植点头,然后他便望向远方——那女孩消失的方向。
【郭嘉与曹植】
百花园,秋夜。
百花已谢,曹植一个人坐在百花园中,寒剑还是在冰着酒。可人却在出神。一个人只有在想事情的时候才会出神。曹植没再想事,而是在想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思念他心仪的姑娘时,总是会出神的。
现在却本不是该出神的时候,董卓一死,被董卓势力镇压的几股势力也已动乱,例如袁绍,例如沉寂已久的白江刀队,都在暗中有了某些行动,曹操无疑是其中最强的几股势力。这群雄并起的时候,曹操表面上却也不动。
曹操不动,因为他有前车之鉴,曾经,无能的袁术庸肆无道,凡事没有节制,偷走了其兄袁绍大量的物资,又因谋害孙坚,不知从何处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并与白江刀队结下了仇,故而被袁绍怒而逐之。
那时,孙策仍在世,他与袁术经历了旷日持久的战斗。后来,袁术被孙策杀的败走,曹操便趁乱杀袁术。曹操本以为自己得了便宜,谁知之后,他立刻被董卓等人包围,败于宛城。那件事,让他决定了一件事——再也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行动。
袁绍闻弟死于曹操之手,本欲率手下众人杀曹操为其弟报仇,无奈公孙瓒仗有通灵宝马,携三千铁骑,与赵云一同逆袭袁绍,袁绍乃天下武林盟主,犹在盛怒之时,双掌一出,如狂海怒啸,公孙瓒虽有宝马,亦不敌袁绍神功,人马俱亡,三千兵甲,无一幸免,只有赵云勉力逃过一劫。
而经此一战,袁绍气力大耗,所以在曹操与董卓互相缠斗之时,袁绍无力击杀曹操。但败了董卓的曹操,现在却已有力气杀了袁绍。
袁绍再想抬头,却已太晚了!
曹操正在这个时候举兵攻之。
今夜,本是发兵前的最后一夜,而曹植却似对这件事毫不关心。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曹植的酒杯空了,曹植看了空了的酒杯,才看见面前的人。面前的人,虽有病容,神采却依旧潇洒飘逸,他手中折扇轻轻扇着,微笑道:“你虽杀了人,这剑上似乎却依旧没什么血腥气。”
“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杀过人的剑和未杀过人的剑不一样了。”
“哦?”
“白纸上染上墨,便永远不是白纸了;人的心若是染上尘垢,便也绝不会再是那颗纯净的心了。”
“但你似乎并不觉得惋惜。”
“是。”
“白纸上总不会有山水,没有尘垢的心,也无法容纳这世界,是吗?”
曹植点头,不经历一些事情,就永远无法成熟,不学恶,就无法真正的理解善。不杀人,就永远也保护不了自己想守护的人。
“可你今夜想的,却并不是你的剑,是吗?”
“先生是如何猜到的。”
“你既叫我先生,就该知道,我懂得总会比你多一些的。”曹操这次没有主动出击,便是郭嘉似已料定天机,早已看出事情的变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堪不破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心意呢?
可是有时候,人的心,岂不是最难看破的?
“那么敢问先生,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一个姑娘,一个舞姿很美,飘然若仙的仙子。”
曹植听到这里,眼神忽然变了,他虽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却似乎还是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你见过她?”
“她是袁家的人。”
“袁家?哪个袁家?”
“自然是袁绍的那个袁家。”
“父亲要杀的袁绍?”曹植虽已知道这件事,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郭嘉不说话,他知道曹植一定已明白。曹植确实明白了,明白为什么那女孩儿会来夺走董卓的性命。
“那么,此战,我绝不能去。”
“为何?”
“她救过我的命,我无法对其挥剑,说不定到了那时,我还会杀掉想杀她的人。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不想救她?”
“我不能为了她,坏了父亲的大事,但我也绝无法动手伤她。”曹植体内果真还是留着他父亲的血液。郭嘉点了点头,微笑,笑容似有些凄凉,道:“我若是能像你一样,能放得下,就好了。”
“你放不下?”
“我已无法放下了。”
“或许我放得下,也仅是因为情未到浓时。”
“能早断,已是很了不起的人。”曹植的话虽然已做出决断,可他的心断没断?
“来,我们今夜不谈这些,与其说这些,不如多喝几杯。”
“我听说先生明天就要走了。”
“所以,今夜不妨大醉。人生大醉的时候,本就不多。”郭嘉说罢,便饮了满满一大碗的酒,他喝得很快,曹植本以为自己的酒量已很大,但比起郭嘉,发现自己,确实并不如何。
夜更深,曹植已有醉意,而郭嘉似乎并没有醉。
“人生难得一醉,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人生久醉,也并不幸福。”
“我却想真的醉一次,至少在死前,能好好地醉一次。”一个人如果说自己要死,那么他是不是已经醉了?
“先生醉了。”曹植笑了,笑得很愉快,但他看到郭嘉的眼神,便已笑不出来了,郭嘉的眼睛一点醉意也没有,而且眼神很严肃,也很认真。
“先生怎么会死?先生身上的八卦阵,加上先生的功夫,还有令师兄司马懿在……”这是曹植的问题。郭嘉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问:“你听未听过,我身上的八卦阵,是从何而来?”
“我听说,似是佳人相赠。”
“没有人会将自己丈夫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转手送给他人,除非那个人是个荡妇。”
“那么?”
“这本就是一个圈套,天底下最大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