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外界都知道,我和荀彧的关系并不好,自有长坂一战,我的种种主张都与他不同,何况他也是掌握血术的人,我们原本的地位本是平等的,他只所以加入我,不过是因为我给他带来的威压。”
“这样的人,反叛,加入董卓正好合适,可是,你不怕他真的反水了吗?”
“我自信我比起董卓来,还要好不少,毕竟像是陈宫那种对人一恨到底的人,不多,更何况,我的儿子曹植,与荀彧的关系向来不错。但我没想到,这整件事情真正起到作用的,居然会是貂蝉。”
“貂蝉?关于她的身世……”
“我只知道,她曾在孙策手下待过一段时间,而且,曾经做出过背叛孙策的事。如果有女人背叛了你,你会如何?”
“我不是个容易被欺骗的人。”
“如果在那个年纪有人骗我,我或许会杀了他。”
“孙策没有?”
“这正是孙策强大的地方,一个人杀掉对手,只是因为痛恨和畏惧,一个只会痛恨和畏惧的人,绝不会是强者。”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孙策用自己的行动,改变了貂蝉这个人,所以,董卓的组织,才会分崩离析。”
“可惜这个强者已死了。”
“死得,还有郭嘉,他加入我的目的,好像很特殊。”
“他本是为了文印而来,为了得到文印,完成一个心愿。那个心愿便是刺杀孙权。”
“可是文印偏偏也不在我的手里。”
“所以,他进行了调查,结果,便已发现孙权真正的身份。并且选择了在官渡之战战死。”
“他早已知道自己会死?”
“他虽不能改命,但却是个知天命的人。他死,不过是为了让我活下来。”
“哦?”
“那日在您的队伍之中,唯我和郭嘉两人体质最弱,您曾说过,我未将手中的酒交给郭嘉,而导致他最终丧命,可郭嘉却似早已算出,那日黑气遍布,纵使以遗命之息,苟延残喘,也决不能存活,待袁绍第三掌击出,到时死的,便是我与郭嘉两人。所以,那时郭嘉便让我以那一壶酒保住自己性命。”
“原来如此……但郭嘉为何求死?那日为何天空会遍布黑气。”
“郭嘉本已病重,而且,您还记得嘛,我刚刚所说的魂阵。”
“魂阵……难道是……”
“若我所猜的不错,郭嘉和孙策都是为了寻找魂阵而去,而目的也就是为了从内部破坏魂之阵。只是,目前来看,他们都已失败了。而那日遍布的黑气,则很可能是由诸葛亮的观星之术,操控天地灵气之序列,而对郭嘉形成的绝杀之阵。”
“诸葛亮?”
“赤壁之战,诸葛亮的七星之术,据我调查的讯息,硬是阴阳交合,而以一气遁入虚空,最终达到自身空灵,连续七次,周而复始,方可完成七星之术。但其间如若失败,自身则会被纳入虚空之中。”
“火焰加上无懈,造成的虚空狭缝,再由最后一道真力打入虚空之中,是吗?”
“正是如此。”
“可是,常人一合二息,绝不可有三气之多。”
“所以,便要用上郭嘉的遗计之力,这其间的复杂,必须保证诸葛自身每合一杀,且郭嘉阴阳之息调配合理,并且必须每一次都有桃酒补充体力。有一步失败,二人皆有陷入虚空的危险。”
“可是纵有了这能力,想要完成这样的术,又何尝容易?”
“呵呵,您莫忘了,诸葛还有观星之术,调配天地灵息,周而复始,算无遗策,虽并非易事,此计却也可行。”
“所以,官渡那场战役,我们还是被左慈等人利用了?”
“是……”
“我本以为袁绍刚愎自用,见我与董卓交战,便不顾兄弟之仇,隔山观虎斗,最终导致了颜良文丑为关羽所斩,张颌,甄姬,成为我的部将。他自己也在官渡自杀……谁知,我还是被左慈摆了一道。”
“……所以,诸葛那里你决定如何处理?”
“这并不算太难,毕竟蔡文姬此次行动结束,正要前往西国。我交托她帮我打探虚实即可。”
“此大事,女子可信?”
“此人虽是女子,却知恩图报,若非她愿帮我解救华佗家属,我可能在忘剑锋,便死在贾诩手中。”
“好吧。”
曹操看着司马懿,忽然笑道:“女子若不可信,你又为何让你的妻子出去替你办事呢?”
司马懿也笑道:“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我只想知道,你让他办了什么事。”
“魂阵刚刚曾与您谈过。”
“是谈过。”
“随着死亡的人数加大,魂阵的动荡程度必然大增。”
“嗯,可以理解。”
“那么左慈既然无法以自身的能力压制住这变化,而文印又只能复制能力。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必是强化自身力量的武之印!”
“你是说,他要找的是赵云?”
“所以,我们要先去搜索赵云的位置,然后,将其拘捕,并保护起来!”
“你是说张春华找赵云去了?”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
“原来如此。”曹操捻须思虑片刻,道:“你之后有什么的打算?”
“接下来是生是死,全由您来定夺了。从我决定反叛的时候,失败的命运就已注定,如今能交代的也已交代完了。我已再无话可说。谢谢。”司马懿起身,话已尽,他只等待着曹操的答案,他并没有等的太久:“你知道,北国血族与黑街能整合到一起,并不容易。”
“我知道。”
“为了阻止左慈的计划,你付出了很多。”
“只要能阻止他,付出性命也不算什么。”
曹操的双眼却已冷,“我却不想为了这件事付出性命,我一世奔波,上天对我的诅咒也该停止了。”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之后北国主人的性命就全都交托于你了。”
司马懿大惊:“不是还有公子?”
曹操却微笑道:“他也累了。”他的笑容中也有一种淡淡地疲惫,“你继任首领之位置我只有一个要求,北国此时人才凋零,人心若失,力量便会散去,我只希望你莫将队伍带散了。”
“可是为什么?”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可是,我败了。”
“没有人生下来就一直成功,我也败过。”
“我不懂您的意思。”
“这既然是你争取的,那么这个位子就交给你,无争无得。正如不舍则不得。”
“既如此,定不负曹公之托。”
“我立此组织之时,定名为‘魏’,即身若成鬼,也定守卫这北国土地,如今想来,此号阴煞之气太重,你既已成王,不如换个称号。”
司马懿沉默良久,道:“就称之为‘晋’吧。”
“晋?”曹操笑道:“第二个太阳?”
“以我的力量,怕是永远成不了第一个。”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将光明带给这片已陷入黑暗的大地。”
酒已尽,话也已说尽。
曹植豁然起身,张颌看着面前这年轻人,也只有苦笑。
“你等的人,来了。”
曹植不语,只径直向前走去,前面,他的父亲正在等着他。
父子相见,曹植竟半晌无语。危机之时,他能不顾一切挡在自己的父亲身前,而现在,曹操已不再危险。面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也是选择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