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在地上,手中的铁刀也已落下,粗壮的手捂着不断流血的胸口,这虽不是重伤,但他的速度,却实在太过恐怖。
孙策吃下一颗桃子,嘴角却留着血,长刀刺入殷红的土地,他死死盯着那黑幕之后,咆哮道:“江东霸王在此,谁敢来受死!”孙策已几乎达到了愤怒的极点。
可此刻,孙策的背后,却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声音虽是微弱,听起来却是那么温柔,“孙策大人……我没事……”是大乔的声音,怎么可能?
孙策甚至在大乔死时,看见了她身上最后一道残存的气力,只有死人气力才会散尽,孙策回头,大乔真的没有死,只是她此刻看上去已很虚弱。
大乔指了指身上的藤甲,孙策又想起了刚刚飞到自己手中的古锭刀。
他本以为这柄刀是他的父亲对他即将步入死亡的祝福。
但是,看来,天下间,本就不会有这般荒诞的事。
“她没有你那么傻,至少,她知道城上还有我这个娘。”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却充满了威严和安定,纵然在这杀气腾腾的战场上,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也可以使自己狂躁的心,得到平复。
“娘……是你救了她?您并没有去那里?”
吴国太冷冷道:“你想刚刚复生便将自己逼入死地,我却不想再看见你死,也不想看到你们夫妻再次死别。”
“可是,那里……”孙策指得当然是左慈的巢穴。
但吴国太却已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你也算是相信同伴,但是,常常高估自己,低估同伴的力量,这是你的弱点。这些毛病,你始终是要改一改的。你难道还想让我这个老太太,给你收第二遍尸吗?”吴国太的表情虽然冷漠,但说到这里,她已背过身去,似乎不想让孙策看见她流下的眼泪。
孙策看见自己的母亲如此,一阵心酸,也禁不住流下泪来。
这些年,这个年迈的母亲已失去自己的两个儿子,自己的丈夫。而自己又何尝为自己的母亲考虑过?
可这毕竟是战场,有些话,现在还不能说,虽然孙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说这些话的机会。
这时,一个白袍客提着刀,自城楼跃下,跃下时,一掌冲向孙策,“姐夫,接着。”声音很甜,孙策已接到了那白袍客传来的杀气。
她虽穿着一身白袍,但是风吹过时,紧贴着娇躯的衣服,却仍能看出她姣好的身材,她看着孙策嘿嘿笑了笑,道:“姐姐,这里交给我吧。”
孙策也对她笑了笑,道:“哎?是小乔?”
小乔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俺已接替了周郎的位置,成为了白江刀队的刀使了。”然后,她还朝着孙策伸出了两根手指。
城楼上,甘宁却遥望着张颌,坏笑道:“大乔,你这一指点的,可让我们不太好办呢。”可他的手中,五条黑虎已冲了出去,张颌的气力,连同仁王盾,都已被扯碎。
张颌看着城楼上的甘宁,却发现吴国太也看着他。
吴国太举着手中法杖,冷道:“小子,想和老申比试比试吗?”
孙策发出一声怒喝,一拳击在自己胸膛之上,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北国的狮群,吼道:“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们了!”
“那么,你的身侧,就交给我来保护吧。”
寒剑如雪,落英漫天。
一黑袍剑士,自江东城上轻轻一踏,跃下城来。
若说小乔一纵而下的功夫,已算是轻巧。
那么这人的身法,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他的人就像是飘散在城头的花瓣,可这花瓣般轻巧的人,在中途,速度却忽然加快,他整个人开始在半空中旋转,剑锋也不住地旋转,砸向许褚的胸膛,许褚半跪在地上,本就避不开这致命的剑,血光再起,众多鬼兵,围拢曹植。
寒光一闪,寒冰剑已插在地上,那些鬼兵的脚步已被冰霜冻得凝滞住。
“抱歉了……”一声轻叹。
黑袍剑客掌中的落英,已化为无形剑气,将许褚生生击溃。只是瞬间,许褚却已倒在地上,而许褚周身的气正要散做落英,怎知,却被一股黑气笼罩着,飞向那黑色的纱帐之后。
来者正是曹植,他将仁王盾装在臂上,看着这局势的变化,却忽然有些犹豫,但他的步子却未停,精巧细致的连弩上,又将杀气倾泻向夏侯渊。
夏侯渊避开一击,第二击却已逼至,他的杀气就像是从来不会耗尽一般,剑气划破夏侯渊的前胸,曹植扬手一击,却不再是杀气,一条铁链忽然从他袖子中飞出,飞锁锁住夏侯渊和他身后的典韦。
火焰自曹植的右掌腾起,曹植的身体忽然猛烈地一震,那是引起巨大气力时,他必须要经受的痛苦,曹植将自己最后的杀气灌入连弩之中,已陷入黑暗的大地,忽然被这划过的火矢照亮,夏侯渊险些被火气冲倒,而典韦此刻也已负了重伤。
曹植的攻袭已结束。
若是常人遭受了这般攻击,莫说反击,可能连站起都已无力。
但夏侯渊毕竟是夏侯渊,重伤之下,却仍未放下刀。
他的刀已斩下,却不是砍向曹植,而是斩向孙策。
孙策虽勇,此刻,却几乎已是半个死人,孙策被这刀气冲的倒退了三步。
未等立稳脚步,典韦已用自己的命气,化为一股煞劲,凝在刀尖,向孙策再度冲击而来,典韦已是个死人,他不必再畏惧死亡,孙策在这一冲之下,却几乎要丧了性命。
吴国太自远端轻望着他手中的气,那是一壶烈酒。
曹植当然也看清了他手中残留的当是何物,却还是将自己怀中的桃子扔给了孙策。
于禁逼向孙策,可他却并没有再向孙策出刀。
因为黑帐之后的人已下了命令,“于禁,夏侯渊,张颌,你们暂且退下。我要亲自和他们过过招。”说话的人,仍是彬彬有礼,但是话语中却透出了一股寒入骨髓的邪气。命令下达完毕,于禁,张颌,夏侯渊,便以他们最快的速度让了开来。
孙策看了一眼曹植,曹植也看了看孙策。
曹植的呼吸已开始不均匀,孙策明白,他这样的武者,本不该出现这种状况的。
吴国太却向孙策遥击一掌,孙策接住由母亲那里传来的气力,竟是一颗桃子。
然后,曹植手中的连弩和仁王盾,已到了孙策手中,而孙策的古锭刀也已攥在曹植的手里。
孙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母亲,他让人与人之间交换气力,必须也要消耗自己的血气,而在受伤之前,是绝不会有血气外流的。
“娘,你是不是也受了伤……这桃子……”
吴国太当然受了伤,如若从未受伤,她又怎会这时才出现。
可她并没有说这些,她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娘没事,你却要小心。”吴国太的眼睛望向那黑纱帐,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