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烛影幢幢(1 / 1)

书院出了个娇皇后 镜鸾沉彩 5447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第60章 、烛影幢幢

  她挣扎着欲离开他的怀抱时, 他似早有预料,双臂反而将她搂得愈发紧了,用了全力将这副娇小柔软却倔强的身躯锁在怀里。

  他微笑道:“宁宁生气了?我知道你要生气, 但是你即便生气, 也不许离开我,不许不要我, 更不许逃婚。”男人的语气很淡,却带着强势和蛮横,不容人有丝毫拒绝。

  此刻她是背对着他的,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知道, 她肯定又委屈难过了,又觉得她被他骗了。他原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准备在坦白身份的时候同她说清楚, 现下却没时间了。

  卫殷领着一队侍卫出现在不远处,他们身着飞鱼服,手持兵器,严整肃穆。

  陆宁认得出,这是皇家亲卫的装扮。

  李玄祯也来不及再解释什么, 放开了她,站起身把闪电牵了过来,朝她伸手, “宁宁, 来。”

  少女看他一眼, 夜里中的眸子明亮如昔,却似有几分犹豫和茫然。

  李玄祯大步走来,双臂将她整个儿抱起来,将她放到马背上, 自己也翻身上马,又再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回京。”他沉声吩咐着,然后朗叱一声,驾着马当先奔驰而去。卫殷一行人随即跟在后面。

  他们行得极快,森冷孤清的太行山很快被甩在身后,陆宁回头一看,只见月色下的隐隐山峦越来越远,山下那处温馨的院落也看不见踪影了。

  她动了动,李玄祯知道她想什么,柔声道:“院里的东西会有人收拾的。时间紧迫,我们得即刻回京。”

  怀里的少女没出声,倒是不再动了。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乖巧极了。

  她这般乖巧,显然是气得狠了,不想同他说话,连置气都不想置了。

  李玄祯心下叹息,把她抱得更紧些,亲了亲她的发顶,“宁宁,你乖乖的。”

  一行人走得极快,从大兴县来的时候走了四五日的路程,这次竟然一日就返回了。及至日暮时分,到达了大兴驿站。李玄祯怕陆宁身子弱受不住,在驿站休整一番,又重新上路,于夜半时抵京。

  因她一路上沉默得厉害,李玄祯愈发心里打鼓。但情势所逼,他也是身不由己。

  在城门口,早有数百皇家亲卫在此相迎,那句高声朗朗的“参见太子殿下!”把男人怀里迷迷糊糊的少女惊醒了。

  她昨夜基本上没睡,又整整一日在马上颠簸,方才实在困得紧,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

  抬头,望见男子坚毅修俊的下颌,低沉的声音透着沉冷和威仪,带着常年身处高位练就的迫人气势,“起来吧。”

  他有着世间难觅的果敢和才干,也有着常人难及的卓然和贵气,偶尔也会流露几分高不可攀的凛然威仪,这一刻,她豁然大悟,原来他真的是太子。

  世上人人称赞的太子,让得上京无数美人心仪钦慕的太子,与自己订下婚约的太子。

  她忽然开口道:“我要回颜府。”

  一行人原本是往皇宫的方向赶,李玄祯看了她一会儿,妥协道:“好。我先送你回去。”如今宫里可能正乱着,带她去也不合适。

  在陆宁的要求下,李玄祯并未惊动颜府,陆宁安安静静地从偏门处溜了进去。分别时,李玄祯捏着她的手不放,笑道:“你怎么回家都跟做贼似的。”

  小姑娘看他一眼,仍然不理会他,转身要走。

  她一路上都没怎么搭理他。先前他都好脾气地算了,这回呢,男人定定看她一眼,一把拉住她,将她压到角门边一棵巨大的海棠树上,目光灼灼,声音却蕴着淡笑,“宁宁,你不理我也没用,我们是有婚约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李玄祯的。” 他的头颅压下来,不由分说吻住她的唇,深重有力,气势汹涌地让她无法逃避。

  这个吻只有须臾片刻,他放开她,声音愈发低哑而柔和,“你乖一点,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跟你好好解释。”

  他离开后,陆宁在那儿树下待了片刻,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唇,轻声骂了句,“混蛋……”

  崇文帝自两年前与胡人的战事刚起时,就病过一回,但后来情况渐渐好转,李玄祯先前接到的消息是说皇上病好得差不多了,故而他并未过多担心。谁料,此次病情竟忽然急转直下,在朝会中口吐鲜血,晕死过去。太医院的人也束手无策,只说是旧疾复发,又来势汹汹,情况很凶险。

  皇上素来宠信太子殿下,这皇上病危,自然是太子殿下主持大局。临华殿中,李玄祯进去时,内侍宫女们都伏身跪拜。

  雕梁画栋的殿宇中明亮如昼,金灿灿的明黄帷幔前,镶金缀玉的金鸭猊兽,吞吐着袅袅淡香。

  一身烟罗紫织锦宫装并千丝海棠裙的女子正坐在塌边,给崇文帝换着敷额的帕子。她容颜娇美,妆容精致,堕马髻上的碧玉瓒凤钗垂下点点珍珠,衬得肌肤愈发雪嫩。这正是如今后宫中最得爱宠的宛妃,虽已年近四十,看起来却似双十年华。

  这两日她一直守在离龙塌最近的位置,但李玄祯一来,她就很识相地退到一旁,把位置让给了这位在朝中地位悍然不可动摇的太子。

  也不知怎的,这太子殿下一来,睡了整整一日的崇文帝就醒了。这会儿胸口急促喘息着,朝宛妃摆摆手,嘴里艰难地发不出声音,李玄祯已经替他开口,“你们都先下去。”

  他朝宛妃看了一眼,道:“父皇似有话要说,还请宛妃先回避一下。”

  宛妃应了,最后一个离开殿阁,转身关上门时,遥遥看见太子半跪在塌前,一只手正同皇帝的手紧紧相握。皇帝的另一只手,似捏了一只雪色玉符,正要递给太子。

  宛妃心头一震——那是双龙符,先前她见崇文帝拿出来过。

  手执双龙符者,有监国之任。虽说有所预料,但她还是有些吃惊。自古君储矛盾多不胜数,这位太子却如此得皇上喜欢……

  她也有儿子,五皇子李玄祺,年纪也同李玄祯差不多大,却是同人不同命。

  偏殿守夜的众太医和几位重臣听说太子殿下来了,也都似得了救星似的,莫名松了口气。一群人立在殿外候着,也并未等多久,殿门便重新开了。

  几位重臣上前听口谕,在得知皇上不叫内阁代理政务,而是直接让太子监国时,也有些吃惊。毕竟太子才十八岁而已。可转念一想,太子殿下从未有摆不平的事情,又觉得合该如此。

  李玄祯召了几个太医细细询问病情,结束后,又在塌边守了一会儿,待皇帝重新入睡之后,他才命内侍们好生伺候着,起身离开临华殿。

  殿外,繁星满天。

  宫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重重宫阙一眼望不到头,星空下,殿宇顶端矗立的鸱吻愈发森严威武。

  有内侍引了步撵来,那是皇上因他一路劳顿,特赐给他坐了回东宫的。李玄祯摆手让他们退下,还是步行。

  卫殷跟在后面,似欲言又止。李玄祯眉目一挑:“何事?”

  卫殷迟疑片刻,道:“是……景王殿下说想见您。但太子殿下一路风尘仆仆,还是改日再见吧。”

  李玄祯顿了顿,道:“他在哪儿?”

  卫殷下意识道:“说是在奉贤殿等您。”待看见李玄祯转而走向奉贤殿的方向,急急追上去道:“太子殿下!都这么晚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您这好久都不曾好好阖眼了,身体吃不消啊!太子殿下!”

  卫殷的功夫比绝大部分侍卫都好,可就是话多,招人烦。

  “再啰嗦就给孤滚出宫去!”男子冷厉威严的声音传来,卫殷只好住了嘴。

  奉贤殿是离上书房不远的一处荒僻殿阁,少时李玄祯曾在这里挨过崇文帝的鞭子,关在这里思过了好几日。

  他从小受封为太子,崇文帝对他极为严苛,可他在奉命唯谨、晨兢夕厉的同时,仍然有调皮活泼的一面。有一次,沈先生让他抄写《学而篇》,他嘴上乖巧应了,心里却嫌枯燥,又发现上书房里有个性子孤冷不爱说话的哥哥,便私底下去哄了李玄祐帮他写。李玄祐倒也很配合,虽然字迹不同,但夹在中间也能蒙混过去。

  当然,这事儿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被发现后,崇文帝龙颜大怒,狠狠罚了他几鞭子,又把他关在奉贤殿思过。被放出来后,他第一时间跑去问二哥有没有被连累,得知没事后才放下心。此后但凡有好物,也总会送给李玄祐。

  姜贵妃出事后,李玄祐虽然被崇文帝找了回来,但在宫中地位大不如前,甚至被不懂规矩的奴才怠慢,崇文帝也不理会,是李玄祯一再出面帮他,直到最后顺利封爵。

  李玄祯细思过往,总觉得自己对他已是仁至义尽。却不知为何,他要背叛于他。他也正想去找他问个清楚。

  奉贤殿中,儿臂般粗大的蜡烛点在殿宇的四角,火烛散发的淡淡烟雾弥漫在室中,有几分迷幻。

  烛影幢幢,幽暗的火光照亮了月白衣袍的挺拔男子,清冷如月的容颜上笼上一层灰暗朦胧。

  李玄祯一袭金丝线绣五爪金龙的玄色锦袍,望着殿中的男子,脸上一片寒霜。

  “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却先来找我了。”他眸中透出讽刺来。

  李玄祐面色不变,素来清淡的声音此刻透着冰寒之意,“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陆宁失踪,他寻了许久,及至找到镇南王跟前,都没能得到一丝讯息。他立刻便猜到是李玄祯。只有他有这个能力,隔绝一切消息,叫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他竟然先于征北军回了京城。还带着陆宁一起消失了这么久。若非皇上病情突然加重,他可能到现在都不愿意回京。

  李玄祯笑了一声,道:“我带我的未婚妻出去游玩,同你有何相干?”

  李玄祐冷冷道:“她根本不知你的身份,你这般强娶实非君子所为。”

  “君子所为?”李玄祯眸光一冷,“那么你趁我在北境征战时意图夺占我的女人,岂非更令人不齿?”

  对方沉默不语。李玄祯走到他跟前,定定看着他,道:“当初我对你那般信任,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还要强行插足,想要横刀夺爱。我从不知,你竟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你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你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的,在江南救过我的颜姓姑娘。她就是陆宁。”李玄祐自始至终都语气平静。再多的指责,他都不放在心上。他从来无欲无求,所以不愿与人说话,也没有脾气。他的欲求,只有一个陆宁。

  他看到李玄祯微微惊讶的目光,又淡淡续道:“她当时……散尽衣衫给我取暖,我们……”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却没继续说下去。“后来又为我受了伤。我与她约定了终身。”

  散尽衣衫……又为他受伤……他的话,无疑是在故意刺激李玄祯。

  “我知道你不信,”李玄祐道,“你可记得她右手臂处的旧日伤痕?那便是当初替我挡下伤害而留下的。”他似微笑了下,笑中透着某种幸福和欢喜,又摇头道,“只是珑儿傻得很,竟丝毫不记得这段过往。那伤处的位置,我却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李玄祯掩下心头浓重的阴翳,冷声道,“她那时才多大?孩童约定岂能当真?”

  “孩童之言是不能当真。但在我这里是真的。我的正妃之位一直给她留着,这一点你也知道。”李玄祐道,“我也从未把儿时的诺言来要求她。只是在许州之时,我救他一命,她又一次允了会嫁给我,我才去求的父皇旨意。”

  李玄祯的确知道。但他先前一直以为这个救他命的女子是颜芊琳,直到在北境得知二人解除婚约。

  李玄祐冷声道:“你心里清楚,你根本不适合她。你现在是太子,以后是天子,你身负社稷万民之任,不可能同长乐山那样,日日陪着她。你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父皇也不会允许你这样任性妄为。你无法给她全部的爱。而她生性骄傲,她不愿意、也不应该成为后宫三千之一。她生性爱自由,根本不适合皇宫,你何不放过她呢?”

  宫里的人总说景王不善言辞,可李玄祯知道,他并非不善于此,而是不想与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舌而已。瞧瞧,这不是挺能说的么?

  “景王一番口舌就想叫我放弃?”李玄祯淡淡一笑,“既然你开口问了,那我便明明白白回答你。”顿了顿,他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要得到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你!”李玄祐眸中闪出几分怒火,“她是人,不是你想拿就拿的物件儿,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你是说选择你吗?”李玄祯讽刺道,“景王在许州的那出苦肉计演得极好,若再演几场,她可能真的会选择你。”

  李玄祐眸光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他做得十分隐蔽,得知内情的人几乎都被他杀了。他用苦肉计顺利得到陆宁的承诺,进京后又马不停蹄地向父皇请旨,就是为了赶在李玄祯之前,把婚旨拿到手。

  只要婚旨到手并昭告天下,定下名分后,李玄祯纵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力回天。大燕朝对纲常礼义看得很重,即便是太子,也绝不能干出夺占兄嫂的事情来,不然定会招致天下唾骂。事实上,李玄祐连带陆宁出京隐居的事宜都布置好了,只要婚旨下来,他就带着她离京去往南竹岛,那里远离朝廷,又是镇南王的天下,镇南王爱女如命,巴不得女儿能住在身边。这样一来,太子也鞭长莫及。

  只是,皇帝竟然忽如其来的把陆宁指给李玄祯。一切都脱离了轨道。

  “你可能不知道,周王觊觎宁宁已久,我虽人在北境,但宁宁学业期满时,我是派了人去盯着周王的。你当时带了足够的人手,完全可以对付周王,你却故意让他们隐身不出,还帮宁宁挡了一剑。叫她欠你一条救命之恩,好胁迫她嫁给你。”他笑了一声,“好计策。我花了两年时间朝夕相伴才办到的事情,你一个苦肉计就办到了。景王殿下这份聪明才智,我以前也是瞎了眼,竟未能看出来。”

  当时李玄祯已经深入草原,来回信息传递要滞后好几日。他派去盯周王的人是詹事府的郭阳,那郭阳因景王同太子关系一向很好,看见景王带了不少侍卫护着陆宁时,还以为是太子的意思,便未曾出现阻止。这消息隔了好几日才到李玄祯手上,他当时看到,气得差点掀了桌案。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同你遮掩。”李玄祐道,“我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但唯独珑儿……”

  李玄祯打断他,冷厉道:“婚约已定,不可能更改。景王,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先前我是因信任你所以对你从不设防。但你若是同我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玄祐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如今马上就是监国太子,我的确与你无法抗衡。”沉默片刻,他续道:“我知道你怪我当初把你给珑儿的信物毁了。但我也没料到,她在你心里位置这么重,两年征战,也未曾忘记她分毫。”

  他也曾幻想过,李玄祯会把陆宁忘了,那他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机。但……到底是亲兄弟,连执着劲儿也一样。他□□年都忘不了,又如何奢望李玄祯能两年就忘了她?

  想到陆宁,李玄祯心头一阵软。她的地位是很重,重到素来自信的他也时常患得患失,总怕把她弄丢了。

  想到父皇方才告诉他的,周王也即将进京了。不得不说,早点定下婚约实在是明智的选择,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提心吊胆的日子。

  李玄祯又问道:“父皇如今病重,景王是不是从未去看过?”

  李玄祐却冷笑了声,“你去看他就够了,我去不去有什么要紧?”他的视线落在殿阁的烛火中,忽而悠悠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这里吗?你小时候曾经关禁闭的地方。”

  李玄祯没说话。

  李玄祐道:“你可能不知道,当时你在里面挨鞭子,我就在外面坐着等。我等着父皇罚我。但是没有。我们一起犯错,他只罚你,从不管我。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羡慕你。”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的味道,越来越浓,让人窒息。

  李玄祯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李玄祐看了他一眼,疏冷的眸中透着几分孤寂,“父皇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在你手上,多年前,就让沈衡安、谢怀远这样的人伴你左右,为你在朝中培养势力、树立威信,他花费了大量心血栽培你,即便朝政再忙,对你的督促也从不懈怠。”他眯了眯眼,眸中不自觉透出愤恨,“当初他应了我和珑儿的婚事,却因为你一句话而出尔反尔,毫不犹豫地把珑儿给了你。”

  “你如今叫我去看他?”李玄祐冷笑连连,素日的疏淡清冷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怆然凄冷和阴戾嫉恨,“我巴不得他永远起不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玄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李玄祐的唇角笑着,眸中却透着阴冷,“他这么对我的母族,这么对我,我难不成还要做个孝子吗?这个孝子,你去做就够了。你如今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他给的,是该好好孝敬他。”

  李玄祯沉默片刻,淡淡道,“原来,不止对父皇,你对我也一直深藏了这么多不满和怨怼。我以前竟未察觉。”

  窗外似有闪电划过,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大风。屋里的烛火愈发动摇西晃,似捉摸不透的人心。

  李玄祯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本就无可挽回了,还有什么可谈的?说到底,是自己错信了他。

  “景王既然觉得不公平,那何不来争抢呢?”李玄祯忽然出声道,“不管是权力,还是宁宁,你既然想要,又何必作出一副虚伪的清贵雅量之姿?”

  李玄祐静静看着他,“我从不想要什么皇位,我只要她一个。你拥有这么多,日后也有无穷无尽的美人,为何不能将她给我呢?”

  李玄祯叹口气,“多说无益,你我各凭本事吧。”

  说着,他转身离去。

  “李玄祯!”白衣男子忽然唤了一声,声音透着决绝,“今日是你逼我与你为敌,日后,你可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他未曾回头,语气从容,步履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