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少年心意(1 / 1)

书院出了个娇皇后 镜鸾沉彩 55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第41章 、少年心意

  李晞带着卫殷, 一路纵马,日夜兼程,不过几个日夜, 就过了定州, 遥遥可见京城的钟鼓楼台,高耸入云, 巍峨沧桑。

  尽管心里难受的很,也对温聆十分不喜,但还是在下山的时候就飞鸽传书给了京里, 让他们仔细查一查青州温父的事情,定不可让朝廷命官蒙冤。

  今日早上已经接到了飞鸽回信, 说青州之事已经妥当,温父也已经放出大牢了, 大约过不了多久就能官复原职。

  像这样飞奔赶路回京,卫殷以前奢想了无数次。但现在主子真的这样做了,他才知道没什么可开心的。这几日主子几乎不吃不喝不睡,只一个劲儿赶路,眼瞧着人都憔悴了。主子心情不好, 做奴才的哪能有好日子过?

  好在就要到京城了,依照速度,大约明日一早就能回宫里了, 到时候无数人一起担待太子殿下的安危和身体, 他就不用一个人操心了。

  他想的挺美, 但很快就梦碎了。入夜时刚好遇到一家客栈,李晞开了间天字号房,准备歇上一夜。

  半夜里,房里忽然传来丢东西的声音, 然后是年轻男人的怒喝,“你把这个带着干什么?!”

  一本书卷砸到了卫殷身上。卫殷跪在地上,大气儿不敢出,眼睛偷偷飘向那散开的书卷,望见上面整齐有力的笔迹——这好像是主子前些日子辛苦默写的《南疆图志校释》?还有最后几页没有写完。

  天可怜见,当时主子说要离开书院,突如其来的,上了马就走,他根本没时间仔细筛选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自然是一股脑儿都往包裹里塞了!不过此刻,他只能跪着挨训。

  李晞这几日不眠不休,也累得很,眼里泛着血丝,白皙如玉的脸上满是冷硬戾气。他静默了片刻,又道:“滚出去。”

  卫殷连忙连滚带爬地走了,顺手把那本惹得主子发怒的书卷带走。然后又听见李晞道:“书放下。”声音有气无力的,似乎带了叹息。

  卫殷心下不解,但还是依言放下书,离开了房间。

  李晞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把那本自己亲手一笔一划写的书捡了起来。上面都是他的心血,都是他对她的心意。

  他念起书总来比别人快许多。说起来,不管是身份还是才干,他的人生一直处在云端,无数人只能仰望的那个高度,所以他本性是傲气的,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掌控一切,也习惯了任何事情都手到擒来。

  故而在陆宁这里,他才如此生气。他的骄傲被她摧毁,他在她那里再也不是高高在上,比不上温聆,或许还比不上其他许多人,譬如苏棠、韩溟什么的,他对她费了无数心血,仍然没能得到她的一点点心意。

  然而,经过两日两夜的奔驰,先前的怒气渐消,他冷静下来后,心里又开始舍不得。

  他说,此后就当他从未出现过。如今一想这话,他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他的宁宁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快乐和甜蜜,怎么能割舍得下?

  李晞抱着那本书,随意躺在榻上,脑子里越想越混沌,迷糊间睡了过去。

  梦里尽是佳人芙蓉面,对他撒娇,对他笑。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卫殷在外头轻敲了门,问他何时出发。李晞不愿理会,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细细回想着他和陆宁的种种过去,手上还抱着那卷未完成的书册。

  陆宁很多时候都有点孩子气。他记得他每回逗她,她就像只小猫咪一样气鼓鼓的,脸蛋儿红彤彤的。她无聊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在纸上画鸡蛋。南阳斗诗时,她完全不懂别人在诗中给她表达的爱慕之意,只顾着自己要赢。她一个女孩子,连癸水都不知道,还是他提醒她的……

  那日下雨收书时,她跑上跑下的,像只忙碌的小蝴蝶,看见架子坍塌下来,吓傻了,都不知道跑。他抱着她在雨里有好一会儿,她也不知道拒绝,只会呆呆地看着他,眼里透着懵懂——就像,他在桥下第一次吻她时那样。

  仿佛置于死地之后,又活了过来。那颗被刺伤的心逐渐回暖,又重新焕发生机。

  所以,他为什么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就刺伤了呢?明明知道,她的性子有时同孩子一般,情之一事或许都还不甚明白,生气的时候说话也不甚过脑子。他为何要同她计较这些脱口而出的荒谬之言呢?

  从最开始,他和她之间,就是他喜欢她,他一直追着她,以前她对他说过多少不好听的话,不都过来了么?怎么这回就受不了了?

  李晞忽然就悟了。因为他的耐力还没修炼到家。他还是期待她的回应,所以在她未能回应的时候,便生气了。就像一笼馒头,蒸了老半天也不熟,他等不及想开锅,可不得失望么?还是要更耐心一点才行,再等等她才行……

  思及此,他忽然坐起身,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主子!”卫殷喜悦地唤了一声,然后听见他家主子边往前走边吩咐道:“备马,回书院。”

  这日,长乐山上下起了雪。清晨起来,四处一片银装素裹。

  早课上,陆宁下意识地想向旁边的李晞借墨,结果一抬头,发现旁边空荡荡的,莫名一阵孤冷。早课结束后原有琴艺课,但陆宁破天荒的不想去,便披了斗篷,出门走走去。

  外头雪已经很厚,忘波湖上结了细薄的冰。冰底下有红鲤的影子,犹自悠闲自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脸在寒风之下愈发雪白,一双眸子清汪汪的,仿佛跌进了寒潭水。

  “你为何不去降朱馆?”一个舒雅而悦耳的男声。

  陆宁转身,看见李晗打了把伞,朝她缓步走过来。男子仿佛踏雪而来的轻飘飘的仙人,清冷安静,寂然无声,

  那是一把印了水墨画的六骨纸伞,他握着伞柄的指节雪白分明,伞下的眉目俊逸清雅。

  陆宁没想到他会因她的缺席而特意找来,惭愧道:“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

  李晗摇头:“无妨。课已经上完了。你在这里吹了许久的风,早些回去吧,可别着凉了。”

  说着,他把伞罩到她头顶,给她挡住了薄薄的飞雪,“我送你回去。”

  陆宁十分不好意思,连忙道:“我不用伞,雪也不大。先生不用给我打伞的。”

  李晗却不容她拒绝,一手轻轻挽住她的肩,另一只手稳稳地握着伞,那伞大半都罩在陆宁身上。

  “今日的课,我过几日给你补上吧。”他低声道。

  陆宁受宠若惊。想到李晗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十分照顾,心中愈发觉得不能落下课业,便点头答应了。

  一路送到斋舍附近,刚好看见文儿取了伞回来,陆宁连忙朝李晗告别,飞奔过去找文儿。

  李晗望着陆宁离去的背影,静默良久。

  陆宁这边却不愿意继续回斋舍。这么好的雪景,不到处看看怎么行?她转头看到李晗的身影不在了,便又打发了文儿,自己一个人擎着伞从原路返回。

  一路晃荡,不知怎的,竟走到了风雩桥处。野荷塘里满是枯败的残荷,灰黄色的残荷上覆着厚重的白雪。

  陆宁在雪中寻找到当初的石头小路,然后走下去,花了好久的功夫,才到了桥底下那处清净所在。外头风雪很大,这地方隐蔽,地势又低,竟有几分温暖之意。

  黄舞飞早就枯败了。陆宁怔怔看着,心里忽然就特别难过。

  这几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一刻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大约是少了李晞的缘故。

  那时候她对温聆歉意颇深,又觉得若非李晞从中作梗,自己便不会让温聆陷入这样的困境。所以对李晞态度不好。可事后想想,于温聆一事上,她和李晞都有错,但罪魁祸首,还是那行事跋扈的周王。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完全怪到李晞头上。

  她好像处理不好和他相处的问题。原本以为,先前与李晞越走越近,是不好的事情,娘亲说过很多次,不能对男子失心啊。

  她身世与寻常人不同,自小和娘亲相依为命,所思所想受颜知赋影响极深,之所以排除万难留在书院念书也是因颜知赋素来奉行女子也该独立自主,目光开阔,于险境中能自保,于安逸中能自娱。同样的,颜知赋对于男女情爱的心如死灰,无疑也让陆宁对此颇为忌惮,在意识到自己有这个趋向时,便格外惶恐,潜意识地抗拒。

  她当时是真的决定要与李晞划清界限的,可她没想到,待李晞离开了,她会这么难过……难过得看不进去书,上不进去课,总是想起那些相处的点滴。

  李晞的人生几乎没有遇到过失败,而陆宁的人生则几乎没遇到过痛苦。从小身边的人都宠着她顺着她,唯一一次难过,也就是同秦冕的绝交,但那次似乎玩了一两天就好了。可这次……似乎很难过去。

  “李晞……”

  她低低呢喃了一句。

  “宁宁!”

  一声饱含惊喜的呼唤响起。陆宁转头,一个裹挟着风雪的身影已经到她近前。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眉眼,已经被他紧紧抱住。

  “李晞?”她纤细的脖子被迫仰起来,放在男子宽阔的肩上,他抱得那么紧,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李晞回到书院后,找不到陆宁,都急疯了。问了文儿,说陆宁自己出去逛了,不许人跟着。李晞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料想她或许也舍不得自己?他寻到这里来,果然看到了她!

  他忽然放开她,呼吸急促,目光如烧了火,专注地盯着她,不容她有一丝逃避。

  “所以,你也舍不得我走对不对?”他急急问道。他太想得到这个答复,在经历了这么长久这么艰难的思想斗争后,在彻夜兼程冒着风雪回到山里找她之后,他就像急需一滴水泽的沙漠旅人——不多,哪怕一滴,他便能重新复活。

  陆宁被他如骄阳般滚烫的视线灼得不敢抬头,他却偏要捧着她的小脸,让她直直看着自己。

  陆宁有点害羞,心弦微颤,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晞便笑了。他五官本就生得精致,平时的淡笑就极好看,可现在如骄阳般纯粹的灿烂的笑容,竟愈发炫目,动人心魂。

  陆宁看呆了,水灵灵的眼睛又开始懵懵的。

  他盯着她美丽动人的眸子,深深吻进去……

  浓郁,灼热,带着少年人青涩而毫不掩饰的欲念。

  外头冰雪纷纷,似缠绵柳絮,又似柔软芦花。掩盖了荷塘,掩盖了小桥,也掩盖了小桥下那一方狭小的天地。

  微风偶尔挟带几丝雪片闯入,撞破少年少女的炽热旖旎。雪片调皮地粘在她脑后的黑发上,瞬间又被一只大掌紧紧固住,再也跑不掉了。

  雪白的天地之间纯净一片,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先前那次也是在这里,但那次李晞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生怕她被自己吓到了,哪里敢多用力。可这次不一样,他满心满怀的蛮横的劲儿。他不管,他就是这般想要的就要拿到手,不掩饰,不屈服,不放弃。

  吓到就吓到吧,日后再慢慢哄好了。反正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这就是他最想对她做的事情,不是吗?

  桥边上,立着一个人影,孤零零地撑着伞。李晗没有再继续往下走。他是跟着陆宁来到这里的。本想让她独自安静一下,很快便看见李晞也来了,然后他们再也没出来。

  他自嘲一笑,终是转身离开。一串脚印落在雪地上,有微微的踉跄。但很快,就被落雪覆盖住了,再也看不见踪迹。

  这个吻,似烙印一般,烫在他们心口。

  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现在的这一刻都将是他们心中磨灭不去的甜蜜。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他放开她时,外面的雪都停了,有阳光透出云层,射出温暖宜人的光芒。

  她的腰被他掐的有点疼,人也头晕目眩的,靠在光洁石壁上好一会儿,才被他拉了起来,复又搂到怀里,温柔地安慰着。

  到底还是怕这小姑娘被自己吓着了。好在只须哄一哄,她又重新绽出笑容,用那双晶莹水亮的眼睛看他,看得他心里似融了蜜。

  也不用多言,李晞只须看到她在这里,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而她,也只是顺应自己心意罢了。

  忽然间就水到渠成了。

  之后,他牵着她的手,随意在雪地上闲逛。也不说话,只是互看一眼,都能荡漾开一脸笑意。陆宁多少有点害羞,并不敢经常看他,只是偶尔看一眼,过一会儿,再看一眼……

  晶亮亮的眼眸,像天边最美的星辰。李晞禁不住她看,大约看到第三次,他就捉住她,再次欺上。

  偶有寒风起,她冷得一个哆嗦。李晞这才放开她,将她身上的斗篷系得更紧些。柔软雪白的狐毛围住她纤细的脖子,衬得脸蛋儿愈发精致而小巧。

  “我都热死了。你怎么还是冷?”他低低说了句,含着笑意。

  陆宁就瞪他,一双妙目光波流转,没有责备,尽是娇嗔。李晞轻轻抱着她,又大笑起来。

  陆宁如小兔子一般灵活地自他怀里溜出来,朝他比了个鬼脸,然后低身揉了个雪团,朝他扔过去。但着实不适合和李晞玩这个游戏,因为他轻而易举就接住了雪团,然后扔到一旁。

  陆宁无语了。眼瞧着他大步走过来了,她拔腿往前跑,还没跑几步,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纤细的腰际。她一侧头,他就亲她的脸,她一边躲一边笑出声。少女银铃一般的声音惊动了树枝上的残雪,响起簌簌的落雪声。

  笑完后,李晞低声道:“宁宁,以后不要这般笑。”

  “为什么?”

  “因为……我怕迷了天上的神仙……到时候来与我抢你……”

  “胡说什么呀……”陆宁推他,他却顺势将她拉到怀里,脚下一个不甚,便双双倒在了雪地里。

  也不知在笑闹什么,总之两个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开心不已,唇间似咀嚼了甜腻的棉花糖,一团团融化开。

  在雪地里玩了一会儿,李晞便拉着她站起来,然后将她冰凉的小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搓。他的手修长有力,又跟暖炉似的,陆宁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心道果然是男女不同,为何他不管怎么在雪地里蹭,都能这么温暖。

  李晞知道她怕冷,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一角飞檐,道:“我们去大成殿里坐坐吧。外面待久了冷。”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大成殿这边。

  陆宁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前走呢,李晞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故意轻轻抛了一下,惹得她惊呼一声,这才稳稳抱着她朝大成殿走去。

  陆宁搂着他的脖子,低头看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看了一会儿,便发现他脖颈儿处竟冒出了汗珠子,直顺着肌肤,滑了下去。

  她下意识地埋进了他的怀里,再也不看他。

  李晞感觉到她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的声音从胸口传来,闷闷的。李晞顿了一下,又禁不住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

  大成殿中静寂无人。李晞拉着陆宁去了摆放□□、太宗灵位的地方,领着陆宁一一认人,又细数生平事迹。陆宁道:“他们的生平我都知道啊。你不用介绍得这么详细吧?”

  李晞笑道:“多熟悉熟悉有好处啊。”

  两个人在大成殿逛了一圈,逛累了便坐在光洁的门槛上休息。

  两个人静默片刻,陆宁看他一眼,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先前那次……”

  李晞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许提先前。总之,那时候你说的话都是言不由衷的。我也不同你计较。”

  陆宁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好。”又续道:“温聆回青州府后给我寄了急函,说他父亲已经被放出来了,大约很快就能官复原职,想来已经逃过此劫。”

  李晞道:“周王为人狠厉跋扈,但他的势力还没那么大。地方父母官岂是他说罢就能罢的?”倒是此事,让他揪出了西川王放在青州一带的暗子,于他来说,算得上是件好事。

  “你是不是找了朋友帮忙了?”陆宁道。

  李晞不以为然道:“他们只是秉公处理罢了,算不上帮忙。”若是一个官员能随便被李玄礽折腾没了,那他这个太子还做来干什么?这件事已经与陆宁无关,而是不得不处理的要务。若是将此事让御史写折子送到父皇案上,想必有他李玄礽的好果子吃了。

  李晞的确没料到李玄礽会走这步,因为这步对他也算不上好棋,反而会暴露自己在国中渗入的势力。他初时也不解为何李玄礽要这么做,在赶路回来的某一天,忽然悟了——李玄礽此番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温聆而让他与陆宁生嫌隙,好叫两人分开。待他离开了陆宁,李玄礽便能趁虚而入了。李晞那一刻,无比庆幸自己回来了。

  陆宁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的。他对她很好,她先前的确太不注重他的感受了。

  他见她还是有些闷闷的,便笑着拉她起来,道:“我之前看到这里有一株梅花,不知道现在开了没有,带你去看看。”

  是在一处荫蔽的墙角。一株凌寒独自开的红梅,个儿矮,但梅花开得极艳。陆宁喜欢得紧,立刻赋诗一首,然后示意李晞也来一首。

  李晞看着她,摇头笑道:“我此刻不想赞美花,只想赞美人。”

  陆宁叹道:“这般会甜言蜜语,都听不到你一句实话。”

  李晞走近她,“这是实话。唔,我还有更实的话……”

  “什么?”她抬头,冷不防他低头附在她耳边,一边亲她一边含糊道:“想抱你到屋里,好好地……”

  最后那个字不说出来,也足够让陆宁害羞。心道他怎么亲个没完了?都不腻的么……她转身朝室内跑,结果刚进门,便听到有脚步声。

  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陆宁连忙拉着李晞躲到了那扇朱漆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李晞也被她搞蒙了。他们完全没必要躲啊。就当相携来此看梅花不就好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透过缝隙一看,是拿了香烛的林夫子。

  他走进殿中,将手上的香烛摆放到香案上,燃了香,这才低头拜了几拜,最后坐在蒲团上,闭眼祈福。

  这地方供奉的是已作古许多年的书院奠基人张载。

  等了许久,林夫子都没动静。

  这得等到啥时候才能走哇?陆宁正无奈间,旁边的李晞伸手将她的脑袋转到他面前,趁着她不敢出声也不敢挣扎太过,又低头亲她。

  仿佛有取之不尽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