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贼头贼脑的人
【真烦人！】
成念儿不高兴的心里话, 接二连三的在林秀心里响起：【一进屋就瞎逼逼个不停，烦死个人！】
成念儿在心里骂人，脸上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表情。
看的林秀都忍不住偷笑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成念儿在心里骂人。
以前无论别人咋欺负成念儿, 成念儿都是内向自卑, 一声不吭，任人欺负的缩头乌龟。
现在都被林秀他们宠的有脾气了, 开始在心里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了。
这对成念儿来说, 是成长, 是开始有主见, 也是一件好事！
原本想拍桌子赶人的林秀, 心情极好的拿起杯子喝了口红枣茶。
她打算让成念儿自己去面对这个所谓的三舅妈，因为成念儿现在还不到30岁, 年轻着呢。
要是啥事儿都她帮着出头, 那以后成念儿咋能学会去自己面对和解决一些不好的事情？
正好这时候, 门口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坐在红木罗汉榻上下棋的娇娇立马抬起头来说：“卖牛奶的来了。”
“我去买……”成念儿下意识站起来，却被三舅妈刁招妹拉住：“我话还没说完，你走啥？”
刁招妹仗着自己辈分大, 对成念儿的态度很强势。
她还没把成念儿说给娘家侄子舊獨, 能让成念儿离开？
林秀见状扯了扯嘴角, 起身朝外走：“我去买吧。”
她还扭头看向成念儿：“大姐别担心，你和客人多说说话，有啥事儿喊我一声就成。”
林秀出门的时候, 还安抚的拍了拍成念儿的肩膀。
成念儿心里也稳定下来了, 她知道林秀这话是说：自己有帮手, 不用怕这个赶不走的刁招妹！
林秀拿着钱去买牛奶的时候, 还能听见刁招妹，小声的对成念儿说：“这有钱就飘了，对着长辈，连三舅妈都不喊。林秀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你懂……你们家合伙抢秀儿东西的时候，你们咋没觉得自己是长辈？”成念儿怼了回去。
她自己被人诋毁，说闲话可以，但不许这些人说林秀。
“我们秀儿就是这个脾气，她不喜欢的人，从来不走动！”成念儿说的理直气壮，因为她也觉得这个三舅妈，不配被林秀好脾气对待。
至于她自己，则看在血缘的关系上，还能再忍一忍。
倒是刁招妹看成念儿忽然发脾气，都有点懵。
完全没想到成念儿竟然这么维护林秀，一时间有点下不来台，最后尴尬的笑了笑。
没一会儿，又厚着脸皮，拉着成念儿的手。
开说劝她嫁给娘家侄儿，把那个死了老婆带三孩子的鳏夫。
把对方夸的说的天上有，地下无。
都让成念儿觉得，如果自己不嫁给那个鳏夫，去当后妈，都是错过了一辈子的好姻缘。
在门外打牛奶的林秀，听到成念儿这句心里话，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难不成大姐有点心动了？
“你要的四斤牛奶好了。”卖牛奶的人，把装满牛奶的小锡锅还给林秀。
这卖的是每天现挤的生牛奶，三毛钱一斤，买回去后，自己还得烧开才能喝。
这整个大河村，也就林秀家和村长家才舍得买来喝。
不过村长家，每天买半斤给孙子喝，林秀是买来给全家喝。
没办法，八十年代的物质条件不是很好。
有些东西，有钱都买不到。
所以白糖和麦乳精都算是上好的营养品，这牛奶就更属于奢侈品了。
卖牛奶的人，为了挣林秀这一块二。
就算林秀以后搬家去城里，都愿意每天骑车三个小时的自行车，去县城给林秀送牛奶。
因为一天一块二，这一个月下来就是36块钱。
那都快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林秀端着一锡锅牛奶回去，成念儿赶紧站起来说：“我来生火煮牛奶。”
娇娇和成景长身体，最需要的就是营养了。
这每天的牛奶少不了，他们家的大人能喝习惯牛奶这腥味的，每天也能有一碗鲜牛奶喝。
“这牛奶是好东西，你哥刚娶了媳妇儿，正需要补身子呢。”刁招妹也跟了出来，眼馋的盯着锡锅里的牛奶。
成念儿知道她想要，不过没表示，这么贵的牛奶，她可舍不得给别人喝。
林秀见状，忍不住笑了笑。
别看大姐对自己人好，对外人那是要有多抠，有多抠的。
这也是因为小时候成念儿日子过的苦，缺少吃穿，所养成的吝啬性格。
因为但凡有点吃的，她都先紧着林秀、孩子们，然后再是成煜东和她自己……
刁招妹一看牛奶没她的份，不高兴的撇嘴，还对成念儿说：“我侄儿是高级钳工，你嫁过去，天天都有牛奶喝，还能少这一碗？”
看着林秀走进屋里，她还拽着成念儿搅牛奶的手说：“还有啊，成煜东不是你妈亲生的，和你没血缘关系。他能抛弃你妈，以后就能抛弃你。”
“三舅妈这也是为你好，你得想办法从他们手上拿点钱，自己存着，以后嫁给我侄儿了，你才有私房钱……”
这个刁招妹嘴上说的好听，实际在挑拨离间：“你以后有自己的家庭和儿女，你的钱得花在他们身上。可别傻乎乎的当牛做马的伺候林秀，你看她在家啥也不做，就会指使你……”
成念儿听他诋毁林秀，那秀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都能夹死苍蝇了。
那刁招妹还在哄骗成念儿：“林秀和成煜东是没良心的人，你在家当老妈子，你得找他们要工资。不然以后他们去县城，把你丢在农村，你咋办？我侄子可是高级钳工，还是城镇户口，根本不愿意娶乡下女人，要不是刁招妹说，他都不愿意娶你……”
“你总得弄点钱，给自己当嫁妆吧？不然嫁过去，被人看不起……”这个刁招妹鬼话一套一套的。
要把成念儿说给娘家侄子，不提彩礼和结婚用的三大件。
倒是让成念儿倒贴嫁妆，真是会打算盘的很。
成念儿心里越来越不高兴了，但她这人，在自己的事情上，就是个闷葫芦。
心里不高兴，想骂人，也骂不出口，只能憋一肚子气。
【真想拿扫把，把人赶出去！】
成念儿烦躁的心里话，又在林秀脑子里响起。
【还敢说秀儿和我大弟的坏话，我真想两巴掌呼过去。】
大概是刁招妹太讨人嫌了，成念儿的心里话越来越暴躁，心里的火气也憋到顶点……成念儿快被怒火烧死的时候，林秀又听到了成念儿的心里话。
【救命！我咋样才能赶走这个人？】
想赶人其实很简单，就是甩脸色，把心里话骂出来就成。
但是成念儿从没这样做过，心里想骂人、赶人，却始终迈不出第一步。
成念儿心里骂人多猛，实际行动就有多怂。
这种人其实很常见，自卑内向又敏感的混合体。
放在21世纪，就是所谓的社恐人士。
明明心里活动一大堆，就是恐惧的不敢面对人。
这时候，林秀就觉得自己应该帮一帮成念儿了。
于是她用读心术刺激了下成念儿！
刚好这时候，那个所谓的刁招妹还自己找了搪瓷缸，在舀锡锅里的牛奶，准备带回去喝。
“就这么说定了，你三个月后就嫁给我侄子，这期间多在林秀手里拿点钱。就拿两百块钱，当你的彩礼。不然我侄儿可不娶你，因为你生不出孩子，还是乡下户口……”
“有完没完！”成念儿在读心术的刺激下，憋在胸口那股横冲乱撞的怒火，瞬间找了发泄口：“我答应嫁给你娘家侄儿了吗？还想要200块钱彩礼？当他是金子做的吗？我生不出孩子咋了？我生不出孩子就要嫁给一个鳏夫？我就不嫁，你凭啥对我指手画脚的？你算个啥？”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成念儿以前‘死亡’的够久了，现在爆发出来，那就跟火山□□发出铺天盖地的岩浆一样凶猛。
“给我把搪瓷缸和牛奶放下，这是秀儿花钱买的，你不配喝。”成念儿伸手抢过搪瓷缸和勺子，那刁招妹还下意识抢回来。
却被成念儿用头撞了一下：“你这个假亲戚，你给我滚出去！”
哪有亲戚，总贬低自己，抬高他人的？
这不是亲戚，这是仇人！
“你让我滚？你翅膀硬了，我可是你三舅妈……”刁招妹瞪大了眼睛。
“鬼的三舅妈，我可没你这种假惺惺，只想占便宜的三舅妈。”成念儿看人不肯走，气的拿扫把赶人：“你给我滚出去！”
成念儿骂人的声音，大的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被隔壁村的村民叫去收垃圾的成景，刚走到村子口。
就听见他姑成念儿骂人的声音，立马拔腿往屋里冲，还对在村口玩炮仗的小孩儿们说：“小的们，跟我去保护我姑，我给你们大白兔奶糖吃。”
大白兔奶糖可是八十年代所有娃心里的神级零食，一听这话，全都捡起石子儿，跟着成景往回冲。
“保护我方姑姑！”
这些娃还跟着成景大喊着。
而冲进院子的成景，一看有人抢她姑手里的扫把，还敢推搡他姑。
而娇娇在拿手推人：“你离我姑姑远点，不然我打你了……”
娇娇还在试图讲道理，可坏人哪能讲得通道理的？
成景一看对方还想推开娇娇，伸手去打成念儿，立马炸了：“放开我姑姑。”
成景冲上前，飞起一脚踹在欺负他姑的刁招妹腰上。
“哎哟……”
刁招妹腰上一痛，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保护老大的姑姑。”
跟着跑来的小孩儿们一看，也全都冲上来，坐在刁招妹身上。
这不，刁招妹刚从地上爬起来，又被七八个小孩儿给坐了回去。
“你们……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啊……”
话还没说完，鼻孔就被人塞了石子儿，痛的她惨叫……
“姑姑，你没事儿吧？”成景扶着气的直喘粗气的成念儿，关心问到。
“姑没事儿，就是骂人骂的嗓子有点痛。”成念儿摆手。
这是她第一次由着自己的性格骂人，别说，真他娘的爽！
成念儿看着被小孩儿们拖出去的刁招妹，爽的咧嘴笑：“爽快，姑心里爽快的很！”
成念儿仰天大笑，她从来不知道，想说啥，想干啥就干啥的感觉这么舊獨爽。
靠在门口看戏的林秀，看成念儿痛快的神情，忍不住翘唇笑了笑。
成景一看自己妈，一脸宠溺的望着他姑，就懂了，他姑今天这暴脾气，是他妈纵容出来。
不过有啥呢？
他姑姑这个逆来顺受的脾气，可不就得被人纵容的放肆才好，否则他姑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因为上辈子，就是这个刁招妹，在成煜东挣钱后，觉得成念儿好拿捏，想利用成念儿来从成煜东那里获得好处。
也是这样来说媒，把成念儿说给了娘家侄子。
结果成念儿嫁过去后，当牛做马，掏心掏肺的对那家人好，把那三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疼。
可最后的结果呢？
最后的结果，是成念儿操劳多度，年纪轻轻就重病缠身。
那家人一听成念儿治病好花好多钱，还医不好，就开始打算等成念儿死了以后娶新妇儿了。
然后联合这个所谓的刁招妹，以要给成念儿治病的理由，找成煜东要钱。
成煜东对这个大姐也是真的好，生意再忙，钱也给，要多少给多少。
结果最后这些人钱拿了，却不给成念儿治病和吃喝，硬生生的把成念儿饿死了。
可怜的成念儿，一生凄惨。
死了还要被这些人利用，讹了成煜东好大一笔丧葬费，最后却被人用一床烂席子给裹了，挖坑埋了。
连个像样的坟都没有，那个男人却发财死老婆，娶新媳妇儿！
“成念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好心给你做媒，你还打我。”刁招妹披头散发的在门口骂人：“你以为成煜东和林秀会对你好？你就是个拖油瓶，等你没用了，他们一样把你踹出门！”
“你以为林秀会给你做主？你就是她的佣人，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的伺候人，一点地位都没有……”
成念儿被气的双眼通红，这些人凭啥骂她是拖油瓶？骂她是佣人？
她不是，她在这个家里也有自己的地位和用处，她才不是没用的老妈子……
成念儿的心里话，听的林秀都心疼了。
见那个泼妇还指着成念儿骂，气的冲上前“啪啪”两巴掌，扇在刁招妹脸上：“我大姐是这个家里的姑奶奶，啥事儿都我大姐说了算！”
“你算什么东西？敢骂我大姐？”
“啪”
林秀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她是真的生气。
这些人算计不成，就破口大骂，是个什么东西啊！
林秀这人向来随心所欲惯了，没人敢欺负到她头上。
因为他们知道，欺负了林秀，会引来一大家子的人给林秀撑腰。
别说成煜东这个有能力还凶悍的大男人，就是上了年纪的林父也不是好惹的。
教书几十年的林父，那教出来的学生，考上大学的一大把。
就算没考上的，那也是读了高中，分配在镇上和县城的机关单位上班。
以前有人欺负林秀，被林父知道了以后，林父告诉自己的学生。
导致那个人就算有票，都没法在镇上的供销社买东西。
就连去公社办事情，都办的不顺利！
林秀可是清溪镇最娇气霸道的女人，再看林秀那威风凛凛，冷若冰霜的模样。
那个嚣张跋扈的坏亲戚刁招妹，也不敢再开口骂人了！
“给我滚！”林秀骄纵的插着腰。
那坏亲戚就灰溜溜的跑了。
林秀靠在门口轻哼一声，回过头，就对上成念儿委屈巴巴又感动的眼神。
“大姐，没事了啊。”林秀虽然骄纵，但对自己人，那真是又宠又温柔：“这种人就是欺负你心善，你要是来硬的，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
她还把自己的手帕，递给成念儿擦眼泪。
“我知道，我刚才骂她了，我还打她了。”成念儿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秀儿，那种感觉贼好。”
“她要是下回还敢来，我肯定比今天更凶！”成念儿还兴致勃勃的说。
林秀看她刚才委屈，现在兴奋，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人啊，就是这样，一被人护着，就有了底气。
等成煜东收拾好了城里的房子，和李彦铭开着大卡车回家。
就发现他儿子拿着一大包大白兔奶糖，在村口发糖。
而回到家里，他大姐一边烧火，一边激励昂扬的唱着《地道战》里面的歌：“侵略者他敢来，打得他人仰马也翻……”
而他媳妇儿，捧着热腾腾的牛奶，盘腿坐在红木的罗汉榻上，笑眯眯的教娇娇下棋。
“哎，今天咋回事儿，大姐心情特好的样子？”成煜东进屋的时候，一边换拖鞋，一边问。
“那是因为今天大姐成功迈出一大步！”林秀笑起来，看起来还挺得意的，眼睛里全是傲娇的光茫。
“啥迈出一大步？”成煜东疑惑：“我大姐还有啥事儿，能迈出一大步？”
走进屋里的李彦铭，听成念儿这时候已经唱到‘要把敌人全杀死’的时候，也忍不住问：“家里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他这个小舅舅，当的比爸爸还操心。
“我刚才听村里的小孩儿说，你和成念儿都打人了？”李彦铭嫌弃的瞥了眼，不知道找人问情况，直接冲回家的成煜东。
觉得成煜东没自己贴心，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又对林秀问到：“你们没被人欺负吧？”
明明是林秀打人，李彦铭却怕自家侄女受欺负。
因为李彦铭知道，林秀从不主动招惹人。
能让林秀打人，那肯定是对方做的太过分。
成煜东也关心的看着林秀：“你的手打疼了没？我给你揉揉？”
“手还真有点疼。”林秀果然把手伸过去：“大姐被人欺负了，我气不过，就扇了对方几巴掌。”
成煜东问：“谁欺负大姐了？”
给媳妇儿揉手的时候，还把手呵热了以后，这才给林秀揉着手。
“刁招妹。”林秀吐出三个字。
成煜东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这就是那个假惺惺的三舅妈，表面和善，实际最会算计人了。
娇娇也告状：“她要给姑姑介绍不好的人，还想骗姑姑的彩礼，姑姑不同意，她就骂人，还骂姑姑是个庸人老妈子。”
娇娇可维护姑姑了：“姑姑才不是庸人老妈子，妈妈说了，姑姑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是咱们家的姑奶奶！”
小孩儿的教育，需要的是父母言传身教。
林秀护短、懂得尊重人；家里的孩子们，自然也学会了护短和尊重人。
“爸爸，姑姑都气哭了。”娇娇继续告状说：“我们要好好保护姑姑。”
刚端着菜往堂屋里走的成念儿，听见娇娇的话。
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姑姑不用你们保护！”
成念儿把蒜苗炒腊肉放在桌上，一脸自信的说：“姑姑现在也学会了骂人和打人了。”
成煜东震惊，他这个逆来顺受的大姐，学会了骂人和打人？
这就是秀儿说的迈出一步？
大姐变得这么刚，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成煜东还扭头去看天上的太阳，见太阳正常落山。
就笑着说：“大姐凶点也好，这样没人欺负你。”
“可不是。”成念儿一脸赞同的点头：“我今天发了回脾气，觉得心里可痛快了，以前受的那些窝囊气，都没了。”
林秀笑着说：“咱们大姐雄起了。”
她说着，又低头对娇娇说：“咱们做人啊，虽然不能有坏心眼儿，但也要学会说不。”
林秀这话说给娇娇听，也说给成念儿听的。
“不高兴的事儿，不高兴的人，不想做的事儿，不想应付的人，都可以拒绝她！都可以说不！”夕阳的光照在林秀眼睫毛上，又卷又翘。
很多人都学不会拒绝别人，也碍于面子，很多事情都不好拒绝。
但是林秀希望他们，能做个勇敢说不的人。
“妈妈，我学会了。”娇娇点头。
成念儿也点头，她感觉自己也学会了。
林秀见状，笑的更开心了。
她伸手揉了揉娇娇的头：“好了，去洗手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