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给中风瘫痪的吴远樵服用镇定类催眠药物的。而吴远樵也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灭了口。
一整天的时间,潘虎臣带着警员将吴府上下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吴煜的踪影,而看守吴府的巡警表示其间并无一人出入。潘虎臣急得甚至带人去吴府后院围墙外的救生堂搜索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吴煜的踪影。
潘虎臣认为吴煜已经不在救生堂。然而,宋翊却不这样认为。
吴煜一定就在救生堂,只是潘虎臣没有找到罢了。那个梁寿有古怪,绝对不简单!宋翊知道,潘虎臣的身份很敏感,再加上潘虎臣做事从来都是风风火火,暗中查探这种事他不懂怎么做、也做不来,一旦弄巧成拙,反而打草惊蛇。说起来,这种事,最合适、最精通的就是白九!
“白九,你个浑蛋,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不想看到你的时候天天在眼前晃;用到你的时候,你又玩儿失踪!”宋翊坐在台阶上,一边等着天黑一边咒骂白九。
晚上九点,浓云遮月。
救生堂和吴家的住宅有围墙分隔,要想到救生堂去,需要从吴家正门出去,绕个圈儿,穿过两条街,才能走进救生堂的正门。宋翊既然是暗中查探,肯定不能走正门,于是悄悄地溜到了吴家的后院,望着高高的围墙和墙后救生堂的檐角,后退了几步助跑,纵身一跃,想抓住墙头,奈何跳得不够高,臂展不够长,不但手指没抓到墙头,脑门还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哎哟——”
宋翊一声惨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揉着屁股,心里嘀咕道:“白九每次跳墙都是这么翻的啊,没理由他行我不行啊!”
宋翊揉着屁股,站起身来,右手不经意地在草里一扫,竟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宋翊蹲在草里一捞,竟然拽出了一架竹梯。
“这一定是有人翻墙过去过,很有可能,这梯子就是吴煜用过的!”心念至此,宋翊扛起竹梯,搭在了墙上,很快爬上了墙头,再转过身抓住墙头,慢慢地把身子探向墙另外一侧,随后一松手,跳进了救生堂的院子里。
宋翊扭了扭震得发麻的脚踝,打量起了救生堂的院落。
在宋翊的正对面就是救生堂的大门,大门两边,一左一右两间屋子分别是看诊的诊房和抓药的药房,看布置应该是中西医兼顾。院子坐南朝北,东西两侧是停尸的地方,门窗紧闭,糊着黑布。说到这儿,诸位看官可能要问了,这看病的地儿,排布上这老些个棺材房子,晦气不晦气啊!其实啊,这压根儿就不叫个事,来这救生堂看病的,都是些穷苦人,吃饭都上顿不接下顿,哪还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了,民国年间,新盖的洋医院都有停尸间,前楼治活人,后楼停死人,都是这么个布局。有句话老话说得好:人穷命贱。宁做太平犬,不当乱世人。乱世里头,人越活越苦,自然将生死也就看得淡了,又怎么会顾忌什么晦气不晦气!
这时,东边第二间停尸房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吓得宋翊掏出了怀里的手枪。她贴着墙根儿摸了过去,一只手攥着枪,举在耳边;另一只手掀开窗棂上糊着的黑布。她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一看,只见停尸房内,密密麻麻的棺木上,一个黑影在棺材盖子上不停地跳跃。
突然,那黑影停止了移动,坐在了供奉死人牌位的香案上,扭过头来,烛火摇曳,照出了那黑影的真身,赫然是一只披着黄色毛皮的大狗。
“这……哪来的狗?”突然,一只手从宋翊身后伸了出来,一下子捂住了宋翊的嘴巴。宋翊吓了一跳,刚要开枪,手腕就被别住,手枪瞬间脱手,宋翊一口咬在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上。
“哎呀——”那只手的主人发出了一声痛呼,抱住宋翊的腰,一个侧摔,将她按倒在地上,宋翊刚要叫,那人急声呼道:
“我——是我啊!”
宋翊听着这人声音耳熟,抬眼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白九!
“你……”宋翊瞧见白九,又急又气,伸手在他肋下狠狠一掐,疼得白九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你疯了你……有病啊!”
“滚开——”宋翊狠狠地一推,将压在身上的白九甩到一边,捡起自己的手枪,揣在怀里,一脸愠怒地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白九向四周瞧了瞧,一伸手,将宋翊拽进了停尸房,轻轻掩上门,低声说道:“说来话长啊!”
“长也得说,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你找我了?哟!是不是想我了?”白九咧嘴一笑,又露出了那副无赖模样。
“鬼才想你!”宋翊脸上一红。
“是不是没了我,心里空落落的?”白九一嘟嘴,故意把脸伸到宋翊前面,宋翊恼羞成怒,伸手狠狠地在白九的耳朵上一扯,将他拽倒在地。
“你给我老实点儿!说!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宋翊红着脸啐道。
白九蹲在地上,揉着发烫的耳朵,小声咕哝道:“还不是骆悲的事闹的。骆悲死的那天,在客栈的桌子上有一行血字,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写的是:你叫白九!我记住你了!”宋翊的记性一直很好。
“对啊!就是这九个字,让我寝食难安。你想想,有这么个人在你身后盯着你,简直就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骆悲这案子,你们警察局查了小半个月,毛都没查出来,还不让我插手,你这让我怎么能不怕?”
宋翊一皱眉,张口说道:“这事不怪警察局,我们查过了,骆悲那案子,现场残留的线索少得可怜,之所以不让你插手,还不是因为你干什么事都不找警察局报告,找花二爷查骆悲不报告,密会骆悲也不报告……”
“我又不是你们警察局的人,老子干什么凭什么给你们报告?案子一破,就卸磨杀驴,这帮孙子也太王八蛋了!”
白九一梗脖子,不服气地骂了一句,随后一举手打了一个响指,香案上那只大黄狗听到响指,从香案上一跃而下,跑到了白九的身边,白九轻轻抚摩着大黄狗的脊背,笑着说道:“哼,不带爷玩儿,爷自己玩儿,潘虎臣带着手底下那一帮废物,都不如一条狗——当然,不包括你!”
白九话说到一半,发现宋翊目光不善,连忙话锋一转,圆了过去。
“这狗是怎么回事?”
“这狗叫核桃,是我从小养的,嗅探的本事足足驯了五年!我在骆悲的手里发现了这个。”
白九从怀里掏出了一角布片,看形状应该是一块衣领。
“这是凶手的?”宋翊问道。
“骆悲练了一辈子的功夫,还没来得及抽刀,就被一刀断头,慌乱之中,只扯下了这么一片衣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