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说完,冷杉又对店主的儿子说:“快去给我找水桶扫帚拖把!再拿六个灯泡,这里连灯都没有!”
那小子一溜烟的跑下楼去,从他爸的店里拿了清洁工具又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俺爸说,你们先给房钱,我们要收店了。”
冷杉摸了三百块钱给那小子,那小子又一阵风的跑了,生怕在楼里多呆一阵。
“这房子环境很差,我强烈要求你们给我发健康补贴,不多,一夜就五百,七夜三千五,要美刀。”
夏黎暮雪懒得理他,转身出门就奔附近的家具店去了。
晚上9点过,房间打扫得差不多了,夏黎暮雪刚好赶回来,带着几个搬运工将床垫等物搬进房。那几个工人像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33号的事,虽然感到整幢楼空空的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草草地布置好了房间,夏黎暮雪睡卧室,冷杉住客厅。
夏黎暮雪买了些零食,饮料,还有二锅头。
灯光昏暗,整幢楼里清风鸦静。冷杉和夏黎暮雪在客厅商议。
冷杉一口扯了半瓶二锅头下肚:“二锅头就是好啊。那些泡菜棒子(韩国人)也喜欢喝,这酒在韩国卖得不错。韩国妞真他妈能喝酒,像这种二两一瓶的二锅头,她们少说可以喝个三四瓶,遇到厉害的能喝七八瓶。”
“你去过韩国?”
“去过几周,也是为了生意。”
“刚才我下楼时,遇到个老头,他说这楼是危房,住不得。”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说这楼传说闹鬼,但是新闻媒体辟谣说住户搬走不是因为闹鬼,而是因为这楼是危房,建筑质量有问题。”
冷杉笑道:“这解释还不错,很合理,比A视10台解释‘青岛鬼楼’要合理得多。但这种解释只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怎么说?”
“原因很简单,只要多想三步。一,既然是危楼,那就可能随时垮塌或者局部坍塌,这样很危险,可能随时造成人员伤亡,这下面那么多路人和商贩。这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旦出了事,谁负得起这个责任?出了事,连市长都要下课。所以无论谁做官,都会先拆掉危楼,保住乌纱帽和仕途比什么都重要。然而十年来,历任政府官员也没有任何人下令拆除它。二,沈阳是副省级城市,全国除了四个省部级的直辖市外,副省级级别的城市也就只有十多个,都比较发达。沈阳的房地产也很火爆,寸土寸金,这么大块地空着,哪家公司不心动?要真是‘危房’,早给拆了重新开发了。根据前两步推测此楼不是危房,既然此楼不是危楼,住户却都搬走了,咱老百姓辛苦了一辈子攒下的钱弄套房子可不容易,房子就是命根子啊,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舍得下房子?三,既然住户搬走了,那就说明他们的确遇到了‘迫不得已’的事,至于那是什么事,就得靠咱俩来查明了。”
夏黎暮雪暗自叹服,想不到冷杉也和张星超一样有着超强的思维推理能力,张星超擅长逆向思维,而冷杉精于递进式反驳思维方式。
这时,忽然听到楼道里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咚……
冷杉两指将水果刀一挑,那刀在他手心飞转几圈,握定。他起身开门,同时将握刀的手背在身后。
只见一个青年背着位老太,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迈着沉缓的步伐上楼。那青年神情冷漠,斜眼瞟了冷杉一眼,朝楼上走去了。青年背上的老太面色铁青,秃顶,几缕头发耷在耳边,她两眼灰白,眼珠上蒙着一层阴灰的白内障粘膜,楼外的夜光在她眼里若隐若现,她翕着嘴皮,口中无牙,不时伸出舌头舔嘴皮。
老太缓缓回头,对冷杉憨笑。
9-2
第一夜。
夏黎暮雪的卧室铺着红漆地板,但经年失修,蹑手蹑脚的在上面走,地板也发出难听的嘎吱声,听得人头皮一阵阵的毛麻。不知是因电压过低还是那店主拿的灯泡太老旧,卧室内灯光昏暗,就像阴暗的公厕里那种光线。窗户洞穿,夜风透进来吹得灯线摇摆不定,灯泡忽明忽暗,晃得人昏昏沉沉。
冷杉和夏黎暮雪忙乎了一阵,把卧室和客厅窗户都挂上了窗帘。
半夜月晕而风,黑楼之内阴沉寂静。
夏黎暮雪进房睡了。冷杉踧踖不安,他第一眼仰视这幢楼时就感到不对劲,觉着这楼像个什么东西,但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来。
此时漆黑的楼道中响了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冷杉握刀在手,隔着窗户注视着窗外的楼道。
一个人影抹黑上楼,站到冷杉对面的房门前,摸钥匙开门。
这幢楼的格局是每单元每层两户房,隔着客厅窗户就能看见对家房门。
楼里太黑,看不清那人样貌,听脚步声判定那人应该是个男的。
那人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就在进门的瞬间,那人的报时手表响了:“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那人的手表可能电池不太足,报时声显得苍老无力,就像一个年迈无牙的老妪的声音。他进了房关上门。
“想不到这层楼还有住户,就在我隔壁。不过也好,多个人住总比没人好,不然这里跟个殡仪馆似的。”冷杉长舒口气,自从进到这房里,人就感到无由头的阴郁压抑,打开窗户透风也无济于事。
殡仪馆?!冷杉骤然激灵,“为什么我刚才会觉得这楼像殡仪馆?”冷杉只感一阵恍惚,心里有种奇怪的异感转瞬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灯泡闪了几下。
冷杉躺在床垫上,左思右想。第一眼见到这楼时他并没有多想什么,现在追忆起来越发感到不对劲,但掏空心思也捉摸不出个所以然。
昏昏欲睡时,他忽然觉着楼道里有个黑影,隔着窗户看到那黑影有半人多高。冷杉猛地跃起,两指将刀一挑倒握于手,当他靠近窗前却发现黑影不见了。
他赶忙将窗帘挂上,遮住窗户。索性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正想转身上床捂头大睡,突然身后“咯咯”两声怪笑。他背脊发凉,猛然抽身离窗三尺,顺手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喝道:“谁?!”
楼道里昏黑死寂,不见一人。
冷杉头皮发麻。这幢楼里连老鼠都见不着一只,夜半三更哪里会有人?怎么会没有老鼠?想到这里冷杉倒抽两口冷风久久回不出气。
窗帘!不对!他又想起一个细节:一小时前他和夏黎暮雪已在卧室和客厅挂上了窗帘,那刚才他怎么又挂了一次窗帘?
他只感到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沉,“明明挂上了窗帘,我怎么会忘记?”
从一踏入这楼起,冷杉就感到昏昏懵懵,心绪压抑阴沉。
豆大的汗珠凝在他额头上,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