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倍感孤凉。灰暗沉寂的气氛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弥漫,缓缓渗入人心,使人莫名其妙地置身于一种诡异的悲凉。
张星超一语打破沉静,问那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呜呜呜……张姗。”
“你外公叫什么?”
“刘贵。”
“哦。你不要哭了,我们警察会查明这件事的。”刚说完这话,张星超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个激灵,寒意顿生,转而却更让人迷茫。殡仪馆被盗的四具尸体里,就有生前叫刘贵的。
张星超一脸茫然,这时夏黎暮雪驾车来到。此地离她家并不远,开车顶多十分钟的距离,她却磨蹭了一个小时,不用想都知道,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化妆和穿着打扮上了。
夏黎暮雪仔细打量了老头一番,突然惊得花容失色。她把张星超拉出门外,问道:“这老头得了什么病?”
“我怎么知道?要知道还会找你来吗?”
“不可能!不可能啊!”夏黎暮雪心如乱麻:“明明是活人,怎么会长尸斑?我肯定,那是尸斑。”
此时张星超胃里一阵翻腾,忽然,身后有异声,像是有人在呕吐。
张星超和夏黎暮雪同时转身,只见那女孩跪着,吐了一地的粘液,馊烂的恶臭顿时在阴暗狭窄的楼道里弥漫开来。
夏黎暮雪惊叫起来,但她慌而不乱,赶紧摸出手机拨打“120”。
第1章死人的眼神(1-6)
救护车风驰电掣地往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而去,张星超和夏黎暮雪驾车紧随其后。
太荒唐了。张星超根本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打电话找到周群侠,将被盗尸体的姓名性别年龄又核实了一遍。
周群侠汇报说:“尸体中,有个老人,叫刘贵;另一具尸体是个女孩,叫张姗,是刘贵的外孙女,现年17岁,上吊自杀身亡。刘贵和张姗相依为命无亲无靠,唯一的生活来源仅靠刘贵每个月300块钱的养老金。刘贵因心脏病死后,张姗因绝望而上吊自杀……”
“我怎么给忘了?!四具被盗尸体中的确有一个生前叫张姗的女孩……”,女孩脖子上那道淤黑的血痕…女孩说话时严重的喉音…上吊自杀……这一切使张星超一头雾水,他眉头紧锁,额上渗满冷汗,“不可能,绝不可能。死人不可能复活,那女孩在说谎,一定是她在说谎!”
夜,20点15分,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女孩和老头被送往同一间观察室,分卧两床。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忙得不可开交。
主任医师罗开靠在墙角,沉默不语。心细的夏黎暮雪注意到罗开的异常举动,便将他叫到观察室外问话。
罗开脸色煞白,嘴唇微颤:“不可能,世上没有这种事。九天前,那老人就是在这里断气。那晚也是我值班,我参与了抢救工作,我亲眼目睹他的死亡。第二天上午,那女孩也被送到了这里,当时她已经断气五个小时以上了,系上吊自杀身亡,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淤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老人叫刘贵,女孩叫张姗。就连殡仪馆都是医院帮联系的……”
“你确定九天前的死者就是现在你所看到的那两个人?”张星超将信将疑地问道。
“肯定是!不仅是我可以作证,那晚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可以作证,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可以作证。”
“罗主任,病人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没有体温。但是肺部还在活动,还有呼吸……”一位女医生从观察室出来,满脸疑惑地说。
罗开戴上口罩,进门去看。
夏黎暮雪长吁口气,说道:“张处长,你没有发现那女孩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在哪里?”
“她体表多处皮肤有细微的撕裂纹路,还有很多拉皱的痕迹。一般来说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尸体的肌肉和表皮就开始变得僵硬,若要掰动死尸的四肢,必然会撕裂肌肉也会拉皱皮肤。就是说,那女孩其实是僵硬的。”
“我不相信鬼神之说,所以也不信这世上有僵硬的尸体会自己活动。”
“也许是医学界的一种未知领域呢?”
张星超此时显得手脚无措,夏黎暮雪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只能等待医生们的解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观察室里还在忙碌……
“铃铃铃……”张星超的手机响了,是周群侠打来的电话。
“处长,失踪的尸体都找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那些人并没有死,他们都陆续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什么?”
“这个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我们正在调查,稍候会向你汇报。”
四具尸体回来了?这些人到底死没有?这和殡仪馆的凶杀案和盗尸案有什么关联吗?张星超不断地问自己,一切都毫无头绪。
观察室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怪啸。
张星超和夏黎暮雪大惊,隔着门窗看,只见女孩和老头在病床上挣命地嘶叫,尖锐的声音怪异可怖,全身猛烈地颤搐。那惨叫声异常惨烈,就像是把活生生的人放在沸水中活煮,将死的人扯破嗓子挣扎裂叫;病床旁的心电仪荧幕上仍是一条毫无心跳振动的直线,但是,脑电仪屏幕却反应异常,波线杂乱而疯狂地起伏晃跳。
几个男医生死死地摁住他们,“快按不住了,赶快去叫人!”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推开门,急匆匆地朝值班室方向去了。
从这时起,张星超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处长,南部镇的洛家一家人都疯了,到处袭击村民!”“张处长,从殡仪馆回来的人都疯了!”“张处长,东城区大街上有暴徒袭击路人!”“处长!不好了!!狂犬病院暴动,医务人员死伤七十多人!!”“张处长!城西精神病院出事了!!”……
“精神病院?……”张星超眼前一黑,脑子里翻江倒海,沉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那是一个梦,两年来一直阴魂不散的噩梦……
阴霾的天空,未雨绸缪的小镇,死沉沉的精神病院。他独自一人徘徊在废弃的病院大楼中,阴暗的楼道永远走不到尽头。
一阵冰凉刺骨的阴风吹过,前方出现四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担架车,上面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露出两只僵白的脚丫。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变得幽红。精神病人们都从病房里出来了,他们披着死白色的床单,遮住了脸,每个人手里都提个红灯笼,佝偻着身子向太平间的楼道走过去。
血红的灯笼,血红的光,一切都笼罩在血光之中。
“张星超!你怎么了?”夏黎暮雪推了推张星超:“你脸色很难看。”
她突然这么一问,将张星超拉回现实之中。“我没事……”
这时,七八个男医生匆匆赶到观察室,“给他们注射镇静剂。”
一位护士颤颤微微地抓起那老头的手臂,一针打下去,针管里的药剂缓缓地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