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他说:“欧阳龙也死了。”
唐心突然就没有说话了,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
白暮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外面寒风冽冽,蒙蒙细雨下灯光变得模糊起来。白暮然想起了他心里的最后一个疑问,马飞找他来也许是因为一开始马飞就意识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是明知道有危险,他为什么还要来呢?
白暮然想,贪婪,害死了很多的人。
(完)
11、蔷薇庄园
文/夷梦
1
当杨飒收到那封飘着蔷薇香味的信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寄信的人是她的表姨,一直住在深山里,那儿有她祖上传下来的一栋老宅。杨飒四岁的时候曾经跟着外祖父去老宅看过,别的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那里无论是客厅还是卧房都一片阴森,像电影里的鬼宅。
表姨是个很亲切的人,脸上总带着温暖的笑容,漂亮得像一幅画。不过,那也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信的内容很简短,姨妈说她检查出有绝症,想在有生之年再见杨飒一面,并说会把遗产全部留给她,让她立刻去老宅一趟。
杨飒知道表姨有个女儿,一直跟着离婚的父亲在美国居住,为什么表姨不把遗产留给自己的女儿呢?
虽然满腹疑问,杨飒还是坐上了去香山的汽车。
香山在邻省的东清县,地处偏僻,中途要转两次车,当杨飒坐上开往蔷薇庄园的车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蔷薇庄园就是表姨的老宅,在东清县是出了名的鬼屋。按当地人的说法,那里住着一个专吸少女血的疯女人,只要进了宅子,就永远别想出来。
杨飒坐在又脏又乱的巴士上,听着几个回山的农民对蔷薇庄园的议论,眼睛始终都在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身上。
那是一个用黑布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女人,除了一双眼睛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她独自一人坐在巴士的最后一排,低着头,双手环胸,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似乎很冷。杨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诡异的女人不会也是要去蔷薇庄园的吧?
山路崎岖而陡峭,经过三个小时艰难的行驶之后,巴士终于到达了蔷薇湾,从这里再往里走半个小时就是大名鼎鼎的蔷薇庄园。杨飒下了车,那个奇怪的女人也跟着走了下来,她全身哆嗦着越过杨飒,向茂密的树林里走去。杨飒觉得奇怪,难道她也是要去蔷薇庄园,她是表姨的朋友吗?
“请问……”杨飒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想要问问她是谁,哪知那女人猛地转过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向杨飒,杨飒吓得一激灵,那是什么样的眼睛啊,里面包含了可怕的凶狠与恨意,简直就像野兽。黑衣女人挣脱了她的手,转身奔进树林里,不见了踪迹。留下杨飒一人站在静得有些诡异的山路上,额间已满是冷汗。
凭着十五年前模糊的记忆,杨飒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蔷薇庄园。那真的是一栋非常古老的建筑,建于清朝末年,四层高,全是青色的墙砖,上面爬满了青翠的藤蔓植物,墙角和园子里长满了高高矮矮的茅草,深已及膝。
园子外面有一道两人高的围墙,墙上镶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这样的场景简直就是恐怖电影的再现,杨飒不禁打了个冷战,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在铁门上重重敲了三下。
良久,她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很深沉,从园子里向铁门走来。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过后,门终于开了,一张脸赫然出现在杨飒的面前。
杨飒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那张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丑脸,以为自己见了恶鬼,心一阵狂跳,几乎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你是杨飒小姐吗?”那人将门拉开,用他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年轻女子,声音沙哑地道。
这个时候杨飒才看清楚他是个人,只不过长了一张出奇丑的脸,头秃齿落,背驼腿弯,身上穿着一件几十年前的青布衣服,上面打满了补丁。他手上拿着一把大剪刀,刀身上还带着几片叶子,应该是个园丁。
“你……你是李末老爹吧?”杨飒在记忆里搜索,仿佛十五年前真有这么一个人,他是表姨家的仆人,在这间庄园里工作了四十年,文革时其他仆人都走光了,只有他愿意留下来。从那以后,表姨家就只有这么一个仆人,他几乎包揽了庄园里的所有工作,包括做饭洗衣。不过,他那丑陋的相貌,却是杨飒童年的噩梦。
“原来真是杨飒小姐。”李末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杨飒,将门大开,道,“快进来吧,夫人等你很久了。”
“哦,好。”杨飒走进园子,巨大的铁门在她身后发出尖利的怪响,重重地关上了。她抬头看着荒凉的园子和矗立在自己面前的老宅,背上窜起一股冰冷的寒意,像蛇一般。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也许,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真的会发生恐怖电影一般的诡异情节,而主角,就是她!
2
老宅里的陈设很古旧,与十五年前并没有多少差别,只是漆着红漆的家具上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打扫过了。
杨飒跟着李末老爹上了二楼,也许是年久的缘故,木质地板在他们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表姨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杨飒还记得那是一间有些阴暗的房间,表姨不喜欢阳光,老是将厚厚的窗帘关得严严实实,屋子里的灯也是灰暗的兰色,让人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惧意。
李末在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道:“夫人,杨飒小姐到了。”
“哦,阿飒到了吗?”里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快进来吧。”
“是。”李末推开房门,里面还是一样的昏暗。在挂着窗帘的窗户旁有一把摇椅,背对着杨飒二人,轻轻地摇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刺耳。
“表姨?”杨飒心中忐忑,轻声地叫道,“我是阿飒。您还好吗?”
“阿飒,你长大了啊。”表姨发出一声轻叹,艰难地从摇椅上站起来,杨飒连忙过去扶,终于看到了她的脸。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十五年前对她露出过平和慈爱的笑容。不过岁月在上面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如今已经布满了皱纹,只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依稀可以看见当年的风华。这个时候杨飒才想起来,表姨和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