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奇怪,难道就是你刚才说的半夜三更跑去元宝山吗?”
“不只如此。你注意一点,如果如你所说,发生事故的时候,我在驾驶位,但驾驶位,并没有任何损坏,而梦影则坐在副驾驶,副驾驶位却受损严重。”
“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你想,我的脸部已经严重变形,是吗?”
“没错。”
“如果我开车,一般是绑上安全带,是吗?”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要不交警会抓的。”
“是啊,在绑着安全带的情况下,而且左侧的驾驶座并没有任何损害,甚至我在主驾驶位几乎没有发现血迹,除了这里。”我指了指主驾驶座的靠背。
靠背上有血迹的痕迹。
“这是我头部的位置,是的,我现在的头还在疼,我确实头部受伤了,但是,是砸在了靠背后面的铁栏杆上,所以血迹滴到了靠背上,还有这里,栏杆上也有血迹。“
是的,在靠背与靠背后的铁栏杆上都出现了血迹,但不是很多。
“你想说明什么?”
“很简单,我那天确实受伤了,是后脑部因为冲击力而撞在了靠背后面的铁栏杆上面,所以出血了。但是,你跟我说我是脸部严重变形,是吗?”
“对呀。”
“如果我的脸部严重变形的话,那一定流了很多血,对吗?”
“你的脸部确实流了很多血。“
“我开车的时候,脸肯定是朝着前方,对吗?”
“这不是废话吗?你脸朝后面,倒着开车呀?”
“但,我的位置上面为什么没有任何血迹,除了后脑的?”
“啊?”轮到王安智惊讶了。
“也许,是被我清洗掉了吧?”他说。
“你看见我座位上的血迹了?”
“这个,我想不起来了,再说,当时天也很黑,我又紧张,进了车,就开着你的车走了。”
“那一定是没有了。如果我坐在主驾驶位上,而且我脸部还严重受伤了,那么我的脸部肯定会流血。而你,如果你后来又坐到我的位置上开车,座位上有那么多血,你会没印象吗?”
“兄弟,我确实记不起来了。而且,而且当时整个车里都是血啊,好多的血,我哪里记得车的左边还是右边有血呢?”
“那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我的脸部其实并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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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半路杀出程咬金
二十四、半路杀出程咬金
“开什么玩笑!”王安智大声道“这是不可能的,你的脸部手术是我亲手做的,你的脸已经严重变形了,怎么可能没受伤?不可能的!”
“哦,那我当时坐的地方怎么没那么多血迹?”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我只是医生。反正,当时你从车上被担架抬走的时候,脸部就已经出血了,而且严重变形,后来送到我们医院,马上进行急救。亏得我运用了最新的换脸技术,才保住了你的脸。”
“这是梦影的脸!”我指了指自己的脸,“不是我的!我的脸早已经报废了,你不过是用梦影的脸来替代我原来的脸。”
“那又怎么样?”王安智又点激动,这与他之前给我的印象不大样。“我的换脸技术,即使在国际上都是最先进的。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给你实施了换脸手术,你现在恐怕就成了无脸人了,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怪物,你知道吗?”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现在也改不回这张脸了,是吗?”
“当然,换脸技术只能用一次,不可能再把你现在的脸换成另一张脸了,脸部又不是一张纸片,可以随便换来换去的。你现在的脸部,再也不能实施任何整形手术了,否则,将会造成脸部不可逆的损害。”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换脸技术是不可逆的?”
“没错,至少人类目前的技术做不到二次换脸。”王安智很肯定地说。
“那就是说,我这辈子都要一直用梦影的脸了吗?”我感到有点绝望。
“没错!”王安智点点头。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难道,以后我只能用梦影的这张脸,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了吗?
我原来的脸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可是你当初为什么不用别人的脸?你可以用另一个男人的脸啊,你却非要用一个女人的脸,梦影的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的情况与别人不一样,因为你当时的状况很危险,我又找不到合适的脸还给你。你也清楚,正常人是不会跟你换脸的,找个死人的脸换给你是可以的,但必须得到死者家属的同意。梦影刚好没有任何亲属,所以你换上她的脸是最正常不过的。请原谅我!”
我想了想,也是,这换脸不是一般的器官移植。谁会愿意把自己或自己亲属的脸跟我换呢?所以,只有找死人的脸来移植。但死人也有尊严,谁会愿意把自己死去亲人的脸换给我呀?想一想,这些已经失去亲人的家属,居然最后要面对一个没有脸的死者,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你不是说以前做过一些换脸手术吗?那些脸是怎么换的?”
“是的。不过我是秘密地做,因为卫生部和公安部不允许做这个。”
“为什么?”
“很简单呀,换脸不比整形,换脸后你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从医学的角度可能是好事,但从安全的角度,会带来很多问题。政府担心这样做会造成一些犯罪分子利用这个技术来犯罪,因此禁止各个医院采用这个技术。”
“你是说你做的这个手术是违法的?”
“对。”王安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目前是违法的。但是,这个换脸技术还是有它的医学价值,比如像你这样的脸部严重受损的病人,还有那些天生脸部严重畸形的病人,都需要换上别人的脸。其实供体是很多的,因为总有死者,不过,因为一些传统观念,他们的家属连器官移植都不愿意,更不用说把死去亲人的脸捐献或转给医院,除非支付给他们高额费用。但即使这样,能得到的实际供体也不是很多。所以目前为止我们只做了很少几例,你算其中一个,不过也是目前做得最成功的一个。”
“我成了你的实验对象。”我恨恨地说。
“一定意义上,是这样的。”王安智不敢看我的脸,“而且手术风险很大,弄不好会造成面部二度受损而彻底毁容,即使换上了,也会因为接受脸部的受体对供体脸部发生排斥而失败,也有的人会出现换上的脸开裂或剥离等现象。”
“开裂,剥离?”我感到有点恐惧。
“是的,这脸是移植上去的,如果技术不到位,很可能产生剥离。”
我难以想象那是一种什么可怕的情景,当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他的脸居然滑落了,而露出了脸后面的一片血肉模糊的红通通的,令人恐怖的一团肉。
那真是世界末日,比恐怖片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