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摇下车窗。
只听到那个男人操着很重的北方口音骂道:“奶奶的,你特么的在想心事啊!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车尾巴给撞断了!”
我似乎失去了反应,茫然地看着他。
这些脏话似乎已经对我不产生作用了,我已经麻木了。
当一个人麻木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快要绝望的时候。
没想到,他后面的话,一下子把我的怒火重新点燃了起来。
“擦,是个女的!他妈的,老子算倒霉了。女人?懒得理你!”
操你妈的!我很想回骂过去。
可是那车一溜烟已经跑远了。
我开足了马力,想追上去。无奈,怎么也追不上了。
我恼火地按了下喇叭,在这空旷的山沟里,只留下这一声长鸣。
女人?女人!我居然又被当成了女人?那家伙说“懒得理你”,那轻蔑的话,让我感觉脸上被人家吐了一口唾沫。
要怪,都要怪我这张脸,这张女人的脸,这种梦影的脸。
我曾经那么喜欢这种脸的主人,可是她却欺骗了我,还被她戴上了绿帽子了!
不行,我要发泄!我一定要发泄!
一路上,我差点撞车了,但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家!
我加足了马力,一路狂奔回公寓。
停好车后,我跑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箱的啤酒,就扛上了肩。
传达室里依旧是那个老伯,他惊奇地看着我迈着只有男人才有的步子,扛着一箱啤酒,上了电梯。这老伯不敢说半句话,只能瞪大了眼睛。
进了房间,我丢下一箱啤酒,就一头栽到了床上,就连衣服都没换。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是屈辱的眼泪,这是愤怒的眼泪。
我被骗了,我被自己最爱的女人给骗了。
她有一个情人,一个同性的情人。她还给别的男人提供色*情服务。但我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要把她抓过来,暴打一顿。
可是,她已经死了,我再也找不到可以宣泄愤怒的对象了。
但,今晚我一定要发泄,要发泄!
我看到了那边地上的啤酒箱,我冲了过去,疯狂地扯开了包装箱外面的封条。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梦影的样子,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她正漫步在海滩边,还朝着我微笑。
突然,她的笑容变成了一种嘲笑,似乎在嘲笑我“子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
我撕扯着那封条,想象着是在撕扯开梦影那件连衣裙,看着惊恐万状的她,我吼叫着:“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男人!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知道一下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撕啊,撕啊!
撕开封条,又扯开了纸箱板,里面露出了一排易拉罐的啤酒阵。
啤酒妹,看来只有你可以安抚哥哥受伤的心灵了。
我打开了一罐,咕咚咕咚,如喝开水一样,干了一瓶下去。可能是因为速度过快还是因为一路上这啤酒被摇晃得太厉害了,那啤酒的气泡猛地一下冲进了喉管,我打了个饱嗝。
我一抬头,正看见那衣柜镜子前的自己。
他妈的!我狠狠地踢了一下衣柜,,那镜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我拉开了衣柜的门,这样我就不用看到那讨厌的镜子了。
我又拿起了一瓶,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两灌啤酒下肚,我开始有点晕的感觉。我顺势向后退,然后一下就仰面朝天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好像飘着几个丝结,那不是真的丝结,而是我眼球里的那些斑点。
我太疲劳了,身心俱疲。
突然,我听到身边的手提包里,好像轻微地响了一下。
我打开包,原来是我的手机响了。
是叶天明的电话。
但是,很快,电话就挂断了。
我拿起手机,但我并不想回给他,因为我现在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尤其是他的。
可是,我依旧感到很空虚。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人,黄曼殊。
一想到曼殊,我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出她那招牌式的洁白丰腴的双峰,还有她那双玉润的红唇,轻轻地呼出那让我陶醉的清香。红唇半开,露出一排皓齿,偶尔还能看到一条红色的小蛇在齿间滑动,那是她的小舌头。
没错,就是她了,我今天晚上就给她打电话!我要打电话,叫她过来,我要告诉她,我就是她喜欢的丁子建,我就是她要找的男人。
我颤抖着挂起了曼殊的电话。
可是,响了好久,都没人接。连着几次,都是如此。
我沮丧地把手机丢在了一边,仰头叹息了一声。
这时,我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她,就是小翠。
我不是有小翠的电话吗?她还在店里吗?对,我打个电话问问她,今天晚上有没有在芙蓉国桑拿城里?我要过去做脚按!
一想到上次被小翠那柔软而又有力的纤手抓住的感觉,我又是一阵兴奋。
我毫不犹豫地抓起了电话,这次,对方的手机接通了。
“喂,是哪位?你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可要挂断电话了。”又是那个柔美的小声音。
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因为我的喉咙被啤酒泡沫给噎住了,噎得说不出话来。
“别,别挂!我,我是那天到,到你那里做脚按的客,客人。”我说得有点结结巴巴。
“客人?哪位客人?”
“我,我就是那个戴墨镜的。你,你忘记了?”
“戴墨镜的?”她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戴墨镜的?”
“是我啊,跟那个小英长得一模一样的,戴墨镜的,小英啊,你原来的同事。”
其实,我并不喜欢提到梦影,哪怕是梦影的昵称“小英”,更不想让小翠联想到我那张梦影的脸。
我痛恨自己的这张脸,这张女人的脸。
“哦,我想起来了。帅哥,没错,戴墨镜的帅哥。是你呀?哈哈!”小翠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帅哥,怎么有空给我挂电话呢?“
“废话,给你打电话,当然是要找你做脚按了。”喝多了的我也顾不得斯文了,我现在的表现活像一个街上的无赖,或者,一个急需寻欢的嫖*客。
“哦,你要做脚按啊?可我今天没上班呀?我今天轮休。“
“轮休?”咋这么寸呢?大爷我想要你提供服务的时候,你就轮休?
“要不,你找别的小妹吧。我们那边还有其他的足按小妹,她们技术也不错的。年轻、漂亮、身材好的也有的是啊。”
“不要!”我的眼皮在打架了,不过我还是挣扎着睁开眼,“我只要你,只要你给我做脚按!不要其他人!”
我开始发起了牛脾气,这都是酒精的作用。
喝多的人,认死理,顽固,爱闹事。
“可我今天真的没上班呀?”小翠说道。
“我不管,我就要你来给我做脚按!”我一点也不退让。
“这,我没去桑拿城啊?我在外头啊。”小翠好像拿开了手机,手机里头传出了噪杂的声音,有汽车喇叭声,有叫卖声,“你听听,我现在在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