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不已,将弓箭手埋伏在山坡之上,实在是一个臭的不能再臭的招数。
“让弓箭手撤下来,换刀盾兵上!”指挥官果断下令。
“是!”
弓箭手如潮水般撤下,刀盾兵吼叫着,嗷嗷往上冲去。两支部队交错而过时,刀盾兵免不了一阵嘲讽,将对方羞的满脸通红。
阿育王朝大军换阵的功夫,王贲部已经一路冲杀而过,因为山顶地势狭窄,两军交锋,要么步兵被骑兵冲撞开,要么骑兵被步兵无情绞杀。
没有第三种可能。
双方就像两根对撞的麦棒,互相消耗,不断变短,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对王贲部而言,目的是很明确的,就是要一路冲杀回起点,前赴后继,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法改变这一命令。
代价却是很沉重。
等到大军杀会起点,虽然击杀了大量敌军,七万王贲部也只剩下不到五万人,就连王贲的副将都在此役折戟。
好在他们总算是赢了。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尸山血海,以及山坡、山脚的慌乱景象,王贲满意点了点头,不再恋战,果断下令:“撤!”
剩余的大军从山顶另一侧呼啸而过,消失在敌军视线之中。
…………
王贲部撤了,阿育王朝大军却才刚开始收拾残局。
虽然还没统计出伤亡,但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尤其是前面的山道上,尸体直接将道路都堵住,阿育王朝大军指挥官脸色阴沉。
以他的经验估算,此役至少折损十万大军。
除了士卒战损,乱战之中,大量粮草物资散落于地,跟泥土、血水混合在一起,眼看是用不上了。
指挥官欲哭无泪,狠狠下令:“给我找到敌军踪迹,不将他们绞杀,我们有何颜面见大王。”
“是!”幸存的阿育王朝大军同样义愤填膺。
…………
事实上,不用阿育王朝大军去找,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王贲指挥大军,不断骚扰袭击敌军粮道,或是大面积出击,或是小股部队骚扰。
几乎每天,都有大战上演。
阿育王朝大军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吐蕃山路崎岖,少有宽阔大道,运粮路线就那么一条,想藏也藏不住。
兼且要负责押运粮草,阵线不可避免地就被拉得很长,面对王贲部的骚扰,阿育王朝大军时常首尾不能兼顾。
每次好不容易组织起大阵,敌军已经扬长而去。
经过一周鏖战,阿育王朝大军又折损近五万人不说,押运的粮草也损失惨重,大军指挥官意识到,再这样下去,非被敌军拖垮不可。
…………
十月二十一日。
鉴于骚扰效果已经基本达成,王贲决定,今天发起最后一次袭击,就原路返回,撤往唐蕃古道。
一周鏖战,又折损一万多人,剩下的也是兵困马乏。
又是山道,又是突袭。
最后一次袭击异乎寻常的顺利,阿育王朝大军被秦军杀的鸡飞狗跳,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只会到处奔走,不知奋起反抗。
可越是这样,王贲越是不安。
“少帅,情况有点不对劲啊!”新上任的副将忧心说道。
“是有点诡异。”
王贲也很果决,“传令,不要恋战,即刻撤退!”
“诺!”
副将正要去传令,可惜已经晚了。
只见在他们的来路上,突然杀出大量敌军,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原来,阿育王朝大军指挥官设了一个“空城计”,提前将大军集结起来,远远吊在运粮队伍后面,伺机而动。
等到秦军杀来,大军迅速移动,截了他们的退路。
“中计了!”
王贲眼神一凝,首次对敌军主将高看了一眼。也是因为近一周的袭击太过顺利,让王贲潜意识地放松了对敌人的警惕,才有今日之败。
这还不算完,就在此时,运粮队伍的后路同样传来杀喊之声,却是聚集在后路的阿育王朝大军也赶了过来,对秦军形成前后夹击。
“少帅,我们被包围了!”副将有点担心。
王贲倒是坦然,竟然露出一丝笑容,道:“嘿,我们本就是亡国之军,早该追随陛下而去,何惧一死?”
直到现在,王贲对秦始皇的死还是无法释怀。
闻言,周围秦军将士默然,显然是被触动了心中最深的情绪。
“儿郎们,谁我杀出去,生之我幸,死之我命!”
“生之我幸,死之我命!”
秦军将士瞬间沸腾了,爆发出一股惊天的决死之意。
残余秦卒,皆化身死士。
“杀!”
王贲第一个调转马头,朝来路冲杀而去。
那身影,异常的伟岸。
秦军将士默默掉头,追随少帅而去,誓要掀起又一场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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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 前路已断
王贲部的突围之战,是一场血与火的淬炼,面对敌军的围追堵截,不到四万人的秦军将士只能拼死突围,能活几个算几个。
到了午时,大军总算突围而出。
冲出重围,王贲看了一眼周围稀稀落落的将士,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出征时的七万儿郎,至今已不足两万之数。
“儿郎们,我们回家!”
敌军还在追击,王贲没时间感慨。
接下来的两天,交战双方一个追,一个逃,不断向唐蕃古道移动。十月二十三日,下午两点,王贲部终于抵达罕坦木帕夏古堡。
“开门,快开门,我们是大夏军!”
秦军将士喊了大半天,古堡大门纹丝不动,抬头一看,只见蒙古战士站在古堡城墙上,也不回话,只是玩味地看着王贲一行。
王贲何等聪明,心中当即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拍马上前,喝问道:“我是大夏王贲,尔等还不开门,难道不怕帝国问罪吗?”
“……”
回应王贲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王贲眼神一凝,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就在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蒙古帝国内部定然发生了变故,悍然将他们拒之门外。
“少帅!”副将不安地走了过来,“敌军快追上来了。”
王贲最后看了古堡一眼,悍然转身,“我们走?”
“往哪走?”
“一直往东走,跟右翼军主力汇合。”王贲下定决心。
“这……”
副将面带忧虑,欲言又止。
此地距离前线,远隔万里之遥,途中又全是敌军地盘。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仅凭他们这两万人,又没有食物供给,想要突围,实在难如登天。
“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了!”
王贲非常理智,在没有其他选择时,唯一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眼前的罕坦木帕夏古堡,易守难攻,很难打下来,而且后面的敌军随时可能追上来,时间上也来不及。
退一万步讲,就算强行攻下罕坦木帕夏古堡,以蒙古战士今日之态度,他们也别想顺利穿过窝阔台汗国。
“走!”
两万大军转向,往东面撤去。
罕坦木帕夏古堡守军见了,终于忍不住,发出肆无忌惮的大笑。这笑声是如此刺耳,让王贲恨不得转身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这群混蛋。
但是王贲没有,他只是脸色阴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