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摄影机换个角度,又吊起来飞、翻滚、滑翔,和反派在空中交手……纵然身上穿着背心似的固定器具,实际上天的时间也不多,但整个人还是不停的在倒吊、侧身、平吊中折腾,甚至有一次就跟一条被钓起来的鱼一样,不停的在钢丝上吊着转成了陀螺,等谭思遥拿着喇叭好多次叫咔结束以后,这小姑娘已经累得香汗淋漓,灰白色古装短打都湿了一大片,黄晓薇也同样一身户外冲锋衣,连忙和另外的女助理一起扶着倪星澜,小心翼翼的帮她脱下外面的戏服和钢丝套装,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站不稳了,扶到折叠行军床上躺着,一会儿还马上转头:“医生!氧气袋……”
这种情况下,g+都提醒石涧仁:“您……不过去看看?星澜拍得很认真,很辛苦的!”
捂着胸口的少女穿着运动紧身t恤和贴身运动短裤,痛苦的蜷得跟虾子一样在行军床上,双手捂住了胸口紧闭双眼,一张脸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就挂在脸上和肩头,不知道是累出来还是疼出来的。
石涧仁看穿着白大褂的本地大妈有点毛手毛脚的要把明星翻过来,连忙小声提醒:“慢点,慢点,她胸口有伤……”
结果睁开点眼的倪星澜立刻怒目相视:“都是你害的!又看又摸的都是你!”
听了这话,现场一圈人明显脸上表情都古怪极了,那个g+更是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又悄悄的挪回来一步。
372、真亦假来假亦真
石涧仁不尴尬,他在分辨倪星澜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情绪是真是假。
就好像他曾经在李尚俊那里遭遇过的一样,面对这种专业演员,当对方沉浸在角色中,真亦假来假亦真,实在是观相术的一大天敌,很容易让观察错位混淆,可能古时候的祖师爷们是没有面对伶人的苦恼吧,古时候的戏子哪有这么多,哪有这么高的地位需要揣摩?
黄晓薇连忙展开手臂把人招呼走:“车祸!因为车祸受伤了……”不过她看石涧仁的眼光也闪烁得很。
树荫下的尼龙凉棚里就剩俩人,其实石龙镇这一带在盛夏中一点不热,现在山里的凉风习习更是清爽宜人,蓝色条纹折叠行军床上的少女婀娜身姿,皱》万》书》吧,ww≡↖nshu▲※m紧了眉头鼓着腮帮子死死盯着石涧仁。
两个人周围好像忽然就安静了,所有人都站得远远的,可又尽量瞪大眼用余光瞟,支着耳朵听。
几秒钟后石涧仁就认输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类其实很喜欢把自己伪装起来,譬如几乎所有职员都会在上司面前比较得比较认真忙碌,所有的情侣都会向对方表现自己的深情专注,但真相究竟如何也许连当事人自己心里都不知道,所以观相师除了对面相、行为举止观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选择某些瞬间。
譬如石涧仁要求演员们表达的喜悦、悲伤,这种瞬间的变化往往是一闪而过,却比有意识的那些虚假面孔要真实得多。
但显然受过专业训练的好演员,连喜悦、悲伤都说来就来,这无形中就增加了不少困难,非得在对方无意识没注意到的时候也许才能窥探对方的真实心态。
现在倪星澜全力以赴盯着自己,石涧仁真的无从判断对方的情绪是演的还是真气愤。
所以让他把自己的头牌明星就一个人丢在这凉棚下有点做不到,举手准备叫医生回来,倪星澜随着他的眼睛离开,声音还是气鼓鼓的指挥:“不舒服!把靠背抬起来!”
好嘛,石棒棒卖点这种力气还是没问题的,弯腰把折叠行军床后半截给推起来一些,还问了倪星澜的意见才固定好变成沙滩椅,又准备叫医生,倪星澜不耐烦:“氧气袋!把氧气袋帮我固定好就行了!”
石涧仁还是没少在救灾时候见过这玩意儿,又屁颠颠的把旁边一个橙色氧气袋拉出细管,小心翼翼得好像给女朋友戴项链一般,把管子挂在倪星澜脖子上,女明星有抬起点头方便他操作,但束起来的英雄结跟头上方巾有点妨碍气管,石涧仁捻着手指尽量不碰到这脾气不好的小姑娘。
结果倪星澜又烦躁:“装什么装,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这会儿一副生怕冒犯的样子装给谁看!?”
石涧仁就老实不客气的一下把气管给她罩下去,女明星又哎哟一声弹起上半身扭头怒目相视:“扯着我头发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远处的人都瞄着这边动静呢,立刻踮脚尖看,就差举望远镜了,幸好没什么相机偷拍,树荫凉棚下的老板和头号女明星要发生点什么了?
好看的五官,哪怕是发怒的,看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哪怕眉毛有点男性化的剑眉,眼角也化妆盖住了些女性特征,但依旧有种摄人心魄的美,而且这种似男似女的错位感,似乎愈发在挑动人内心那种莫名的禁忌,简直有些妖冶!
还好石涧仁定力深,本来要立刻撒手不管的:“哈,原来你是有力气的……”可目光顺着那高扬起来的下巴,先是惊异的发现化妆的居然还帮倪星澜做了一点点喉结贴在那光滑直溜的修长脖子上,只是这种拍摄时候肯定惊鸿一瞥的细节就不用那么太细致,稍微有点突兀,但顺着一双精致的锁骨下面,白色的低领紧身运动t恤已经湿透了大半,映出里面裹胸的清晰痕迹,他立刻就心软了。
一个优秀的谋士也许真的不应该这么容易心软,可明明刚才自己轻松的坐在树荫下,这十七岁的少女却高吊低跳的辛苦了一上午,就算是自己聘请雇佣,那也是在为自己的事情努力,而且必须承认倪星澜这接近一个月的拍摄是非常认真努力的,这一点石涧仁已经从摄像机画面里见证了。
所以已经半转身的他,又闭上嘴回来,蹲在行军床边翻出胶布撕下一段递上去:“戴上气嘴吧,再用胶布固定下,你束着头不好固定气管的。”
他没注意到自己蹲下去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少女眼中爆出点胜利的喜色,这会儿又衰弱的躺靠在椅背上:“今天拍完了,帮我把头带拆了不用。”说完就把气嘴塞到鼻孔里,但胶带试了试要贴在鼻子上,估计觉得太难看,宁愿用手一直扶着。
这个简单,石涧仁夹筷子的功夫都能把打着结的头带解开,一圈圈的拉出来,然后站在旁边顺手折叠起来,眼睛看着空地上,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