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已经逐渐说到了自己:“去非洲就当是我为他去做市调趟路,迟早我们会把展销馆开到非洲去的,但重点现在还是欧洲,看见那边那栋大酒店没,去平京之前,阿仁就在那里做酒店集团管理,还有旁边有个文化产业园,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彻底过来参与的,先被派到黔东南去守了半年的山,我们在那边搞了个茶场和景区度假酒店,有空可以去看看,很漂亮……”
曾凯仪现在应该没有半点怀疑真假了,眼前这个如数家珍的姑娘,只有面对自己的企业才会这样充满感情和头头是道,再回头看看石涧仁,发现那家伙还是那种温吞吞的表情:“所以你现在才是这家互联网企业持有百分之三十二的第二大股东?”
齐雪娇点头:“因为阿仁开始到体制内挂职,为了避嫌,把所有他持有的原始股份转给我,其实我也不过是临时代管下,未来可能还是用于激励机制或者跟投资方置换吧。”
曾凯仪直接:“那有没有可能让我来入股购买你的股份,部分或者所有都行,价钱你说个数,用其他方式交换也行。”
齐雪娇真有石涧仁几分真传了,也波澜不惊,或者说她的家教和军医的职业特性本来就能做到这点:“哦,阿仁为了这家企业付出了所有能做到的努力和投资,但转交股份以后分文未取,我现在拿点标准工资,我俩最终都不会从这家企业获得财产,所以我俩是一无所有的,没有卖掉交换股票的资格。”
一直表情略显浮夸的曾凯仪终于瞪大眼:“你已经在这上面投入了三四年时间,难道只是打工玩玩?”文先生的耳朵也在倾听这个细节。
齐雪娇从旁边的开水器里面倒水泡茶:“曾姐,我不知道你学金融的怎么看待财产,我跟阿仁对财产的概念就是眼前这个办公室,桌椅板凳能用,吃穿用住的标准线不算高,除此之外的财富并不是我们觉得有多重要的,那些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就不用说了,我们既然拥有了比普通人不一样的能力和资源,可以选择用来掠夺财富,也可以用来让更多人过得更好,这就是我接下阿仁这份转交的股份,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完成的原因……嗯,月亮湖茶场的茶叶,阿仁掏钱给我妈买的,我偷了一包,很不错!”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轻轻松松,却同样让人不怀疑背后的血雨腥风!
齐雪娇脸上甚至连表情都没咬牙切齿的变化,一直带着轻笑泡茶斟茶,但越是这样,好像那说出来的不惜一切代价就显得愈发真实。
文先生脸上流露出那么点不值一哂的嘲讽神情,虽然一晃而过,但坐在旁边的石涧仁看得很清楚,对的,这个年代,哪怕是根红苗正的这些人,对这些原本应该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价值观,反而是嗤之以鼻或者当成是脑子坏掉了的傻子。
石涧仁则有那么一点轻笑,他是满意,满意齐雪娇这种他认同的说法,还有点老学究似的眯上眼品味。
曾凯仪却一直把这两个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表情看在眼底,之前表情丰富的她,这会儿默默的靠坐回去,端过茶杯与其说是在轻嗅那一次性纸杯里的清茗飘香,不如说是在借着水雾重新打量青年男女。
齐雪娇亲手把茶杯给两个男人也奉上,自己才端着有样学样的深呼吸,然后对石涧仁笑:“其实我真的区分不太出来好坏,我妈说剩的都被我爸藏起来了,你得再买点。”
石涧仁却不配合她稍微有点展现亲昵关系的路数:“按说你这从小家里多少应该有点素质培训吧……你看看……”
确实,曾凯仪和文先生哪怕是随手端茶杯,还是这种一次性纸杯,那也是大户人家的品茶做派,这被称为黄金玉叶的顶级白茶确实有底气,不大的办公室空间里弥漫着茶叶清香,文先生还点头:“真不错,确实是极品,在哪?我去搞点……”
哪像齐雪娇这做推拿似的太极动作,姑娘立刻忍住笑给他个白眼,曾凯仪却轻点头:“齐小妹这才是天真烂漫不做作,我们只不过是在附庸风雅的做样子罢了,不是人人都有齐小妹这样的幸运,石先生清醒而不迂腐,坚持却不盲目,确实是能够给你一生幸福的人,祝福你们。”
刚才还有沉静优雅的齐雪娇立刻就膝盖内收,双手交叠侧坐面向曾凯仪,变得有点小女人想多听几句好话的模样。
本性难移啊。
1320、见得多了
如果是在商业谈判中,齐雪娇的这种情不自禁有点不专业。ranw enranenacom
但在这种有点特殊的相互摸底中,她却不由自主的表现出自己对石涧仁的感情。
恐怕对曾凯仪来说这是最为清晰的表态了。
石涧仁没有多此一举的在这时候去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静静的倾听着曾凯仪开口:“不得不承认,我们所有人都看走了眼,当初第一次跟老文在办公室见到石先生,最多还是觉得这是个靠谱的人,有卫国和任佳琳的关系,这是个可以进入我们圈子共同做事的人,但那一次见面除了给我沉稳内敛的气质,没有别的感受,这种人每天都能见到百儿八十的,不稀罕,所以老文后来说觉得石先生有点胆小,我也没太在意。”
文先生仿佛没觉得自己这看走眼有多丢脸,笑着给石涧仁小小树个大拇指。
那段经历对齐雪娇是空白,她现在肯定处在一个最喜欢听石涧仁故事的状态,赶紧帮曾凯仪倒茶,殷勤得把之前的架势丢了个干净,就差拿瓜子出来磕了。
曾凯仪还举杯致谢了:“但等到去了香港,我看见所有关于他们在沪海操作的报告,就觉得石先生恐怕不是胆小那么简单,胆小的人压根儿就不敢参与我们那种操作模式,更不用说丝毫不沾其中的利益,面对名利场头晕目眩的人我们也见得多了,所以……老何才认为有必要他亲自去谈谈,何戈,齐小妹应该认识吧?”
齐雪娇恍然大悟,但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曾凯仪继续:“结果那次见面以后除了觉得有些不识时务,就是不知轻重,哪怕老何说石先生难得有点看不透,我还是觉得是眼高手低或者好高骛远的典型例子,这样的人我们还是见得多,因为眼界和格局是很多草根或者底层爬起来的人最局限的部分,如果不是最后你给我留下那句长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