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面都办不到。
王妃胃口欠佳,谢锦瑜在外面吼叫,就更叫人心烦气躁了。
王妃把碗筷放下,王妈妈走过来道,“王妃?”
“明儿一早,送大姑娘去慈云庵替王爷祈福,”王妃神情淡漠道。
王妈妈点头,迈步出去。
站在门外,招招手,过来一丫鬟,“王妈妈有何吩咐?”
“去前院吩咐一声,就说明儿大姑娘要去慈云庵替王爷祈福,至少要住一两个月,让人打点下,”王妈妈道。
南漳郡主脸色一白。
谢锦瑜当场就炸了,“我不去慈云庵!”
“她凭什么送我去慈云庵?!”
王妈妈脸一沉,“就凭她是王妃!”
“是镇北王府当家嫡母!”
做娘的都跪在地上作小服低了,她还没吸取教训耀武扬威。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当王妃是软柿子了。
“王妃性子温和,一心只照顾郡主,大姑娘年纪不小了,早到了该出阁的年纪,王妃是想等王爷回来,让王爷给你择婿,”王妈妈道。
“如果大姑娘这么闹腾,可别怪王妃改了主意,尽早送你出阁!”
谢锦瑜闹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以前她连牡丹院的门都进不来,王妃眼不见为净。
王妈妈不是没劝过王妃把谢锦瑜嫁出去。
只是王妃心善,不忍心坑人。
娶妻不贤祸三代,假老夫人就是个现成的例子,若不是世子妃福泽王府,王府到现在还乌烟瘴气。
大姑娘的脾气秉性,谁娶谁倒霉,而且她身份尴尬,根本就没人登门求娶。
高门不愿娶,低门不敢娶。
平常都够能闹腾了,事关成亲大事,还不得闹翻天?
这日子清清净净的过,王妃不想横生事端,免得吃力不讨好。
不过如今出了二少爷通敌卖国的事,大姑娘就更别想嫁出去了。
这是南漳郡主心底的痛。
儿子被抓,难逃一死。
谢锦瑜更是她捧在手心里疼大的,早年多少人求娶,她挑挑拣拣,亲事至今没有定下。
以前风光的时候,那些人就跟苍蝇似的在跟前打转,如今失势,再没在她跟前露过脸了。
想到女儿未来的归宿,南漳郡主心如刀割。
她寄希望于二皇子,不,现在应该称呼齐王世子身上,可齐王谋逆真的有胜算吗?
南漳郡主后悔了。
当年她什么都不做,安安分分的,她如今还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南漳郡主。
太后还是太后,还是她的靠山。
可惜。
后悔已经太迟了。
王妈妈脸寒如霜,谢锦瑜哪还敢还嘴,委屈的眼泪扒拉扒拉的往下掉,被赵妈妈使唤丫鬟给拉走了。
南漳郡主跪了一夜。
第二天,谢锦瑜被李总管带人送去慈云庵。
王妈妈说待一到两个月,李总管折中,让谢锦瑜待够七七四十九天。
谢锦瑜反抗也没有用,她越是反抗,会被送的越远。
祈福的庵堂,大齐少说也有百八十座。
朝堂上,百官都知道谢景川被押送回京的事。
谢景川投敌叛国是不赦死罪。
本来依照大齐律法,整个镇北王府都难逃罪责。
但王爷忠于朝廷,镇北王府大少奶奶更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谁敢开口让皇上罚王爷,让公主受牵连?
牵连王爷还好一点,招惹公主,那么多的前车之鉴都忘了不成?
只能一人做事一人当,再加一句子不教父之过。
皇上判决谢景川三日后于西街菜市口当众处斩,王爷教子无方,罚俸三年。
至于南漳郡主,并未受到牵连。
她只是王爷的妾,教育子嗣是嫡母的职责,罚南漳郡主之前,得先罚王妃。
王妃什么都没做,罚她太过无辜了。
虽然早知道谢景川不会有好下场,但真的听到处决传来,南漳郡主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回营
南漳郡主一晕倒,赵妈妈赶紧叫人把她抬了回去。
等南漳郡主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大晚上的,王妃刚哄小郡主睡下,南漳郡主又来院子里跪下了。
哭的声泪俱下,求王妃和刑部说句话,让她见谢景川一面。
王妃没有理会她。
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一天,天空灰蒙蒙的,是谢景川被当众处决的日子。
西街菜市口围观的百姓是里三层外三层。
投敌叛国者,死不足惜!
不过比起谢景川,大家更想看到的是崇国公被处决。
谢景川毕竟失败了。
可同样狼子野心的崇国公成功了,还风光了十几年!
崇国公与南梁勾结,毒杀飞虎军,谋夺崇国公之位,甚至为了权力,不惜对自己的亲生父亲痛下狠手。
这样的畜生,根本不配为人!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好在当年飞虎军被灭真相已经大白,连护国公都被东乡侯杀了,崇国公还能逃得掉?
杀他,是迟早的事!
谢景川被刑部用囚车押着到邢台。
一路上,臭鸡蛋与烂菜叶齐飞。
他被摁着跪倒在地,由刑部尚书监斩。
只等时辰一到,人头落地。
看着那么多围观的百姓,痛骂声不绝于耳,谢景川真的怕了。
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
南漳郡主在牡丹院再一次跪晕,王妃都无动于衷。
但今日是谢景川行刑的日子,在砍头之前,是准许家人喂一口送行饭的。
南漳郡主跪在地上,摸着谢景川的脸,哭道,“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
“娘不该让你去边关。”
赵妈妈把食盒放下,这是大厨房做的谢景川最爱吃的菜。
南漳郡主把食盒打开,喂谢景川吃饭。
可这样的情形下,谁还吃的下去?
谢景川一口饭含在嘴里,半天没能咽下去。
等时辰到,也没有吃两口。
刑部尚书把处决令牌扔下,筷子手走向邢台。
南漳郡主不肯走,被官兵拖了下去。
筷子手拎起酒坛,猛灌了一口酒,朝手中刀喷出去。
拔掉谢景川背后的木牌扔在地上。
刀。
高高举起。
“不!”
远处,是南漳郡主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声音未落,谢景川人头落地。
南漳郡主挣脱开官兵的束缚,往前跑了两步,人往前一栽,晕了过去。
丧子之痛,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哪是一个母亲承受得起的?
赵妈妈和丫鬟把南漳郡主扶起来。
等她们回府,身上臭烘烘的。
围观的百姓没有扔出去的臭鸡蛋、烂菜叶全部拿来招呼南漳郡主了。
虽然养不教,父之过。
但王爷是将军,要保家卫国,根本没时间管儿子。
同样是儿子,世子爷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遭遇雪崩,她养的儿子躺着继承镇北王府爵位还不够,要和南梁勾结灭飞虎军。
明显错在她!
就从邢台到停马车这么点路,不知道挨了多少臭鸡蛋。
尤其是迎面飞来的一颗,正中南漳郡主脑门。
发黑的臭鸡蛋沿着脸滑下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赵妈妈心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