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停电之后14 他们无论动我家人多少，……
“大门打开了！”
“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别挤别挤！”
江别拿到工具, 和维修工小李一起去打开了大门的手动控制器，缓缓打开的大门就像一个炸弹，将所有人都炸了出来, 消息扩散的很快, 留在家中早就弹尽粮绝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带着自己的行李往大门而来。
但霍轻雪却朝着和人群相反的方向去。
“门真的开了吗？”
“等等我，我回去叫我妈！”
她看了眼这些人, 每个人都是带着笑容, 还有对得救的渴望。
仿佛外面是个新的天地。
的确，如果是在深山老林，这样的停电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这里是城市，只要停电，城市就无法运作，人类就无法生存。
没有食物、水, 没有电, 所有的事情都无法进行。
而且导致电消失的那种诡异存在, 还会腐蚀人的心智，导致发狂嗜血的怪物出现。
仅仅是靠那个很小的发电机, 只能维持片刻一号楼的电力系统, 回到十八楼, 走廊依然是一片漆黑，但她依然能看清，黑暗中站着两个人。
那是两个男人, 黑暗中火星微亮, 阵阵烟味传来。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霍轻雪回头，见隔壁的少年从身后的楼梯走上来，手里带着几件衣服, 这衣服也说不定是哪家找到的，看起来和他的风格不合，但多少能保暖。
两人在黑暗里都没说话，少年越过她的时候，脚下一停，却没有开口，又往前走。
“等等，你是哪家的，”
前面抽烟的男人之一拦住了他，“说话！”
少年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抬脚继续往前走。
那两人脾气上来了，伸手拦住他，另一人似乎是准备动手，但还没碰到他的身体，便被人死死抓住手腕，往身后一扭。
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冷寒，“你们不是这层楼的住户。”
“疼疼疼，三哥快教训他！”男人叫唤着。
闻言，另一人也准备动手，他却放开男人的手腕，抬脚踹了另一人的腹部，然后闪开，三两下便把这两人打的鼻青脸肿。
霍轻雪没想到他身手那么好，动作也干净利落，不是只能挨打的软弱之人，可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多伤？
“小兔崽子你等着！”
那两人放了狠话，踉跄着就往里面跑，却进的是霍轻雪的家。
霍轻雪走了过来，门开着，有光从其他房间照进走廊，她对那两人的去向并不是很惊讶，反而问他：“受伤没有？”
少年低垂着的手微微动了动，片刻，他也转头看着身侧的女生：“他们进的是你家。”
“我知道，”
霍轻雪往回走，之前霍知达引开疯子的时候受了伤，她让霍米带着人提前回来，按理来说，两人现在应该在屋子里，“那两人身手一般，也没带武器，你来了第一句就问你是哪家的，显然是在等一个人回来。”
那个人就是她。
她没见过那两人，霍财夫妻也死了，无非就是从哪里知道他们家有食物和水，但她没把东西全放在家里，他们来了也搜不到。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他竟也跟着她往前走。“屋子里有你的家人。”
“他们在我家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得等我回来逼问我，既然要威胁我，手上必然要有筹码，所以他们不会对里面的人做什么危害生命的事情，有我弟弟在，不用对他们上刑，他就能自己什么都说了。而我如果惊慌失措，还没进门就把跪地求饶四个字写在脸上，这群人只会更加有恃无恐。”
少年笑了一声，还是那种很浅淡的笑，很好听，却没有多少感情，“你想的很简单，如果你不害怕，他们会想方设法让你害怕，比如让你看看他们的手段，能在不伤害人质生命的前提下，尽可能折磨他们。”
霍轻雪已经到了门口，“那正好，他们无论动我家人多少，我都十倍奉还。”
客厅一片狼藉，霍知达和霍米被绑在一起，扔在电视机旁边的地上，就连瘫痪的霍利都被人抬了出来，放在地上。
一个抽着烟，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寸头男人，穿着一件蓝色休闲服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矿泉水和吃了一半的饼干零食。
除了楼梯里见到的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和三个三十多四十多的男人也在客厅里。
刚才被打的两个手里拿着铁棍，有了武器看起来嚣张不少。
见到霍轻雪来了，那两人张口就来——“就这个——哎不对，那小子呢？”
地上的霍知达叫喊：“就是她！她就是霍利那老不死的女儿，东西都被她藏起来了！你们找她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霍米使劲给霍轻雪使眼色。
旁边走廊里的几家都悄悄开了门，从门缝看着这边的动静。
无论是董成诗一家四口，还是独居老人冯强国，都明白这些日子如果没有霍轻雪的接济，他们是活不下来的，但他们也更明白，眼下来的这群强盗不好惹。
就算他们出现了，也不过引火烧身，送人头而已。
现在只能祈祷霍青青这小姑娘能聪明点，花点东西消灾，只要人活着，大门开了自然有去处。
霍轻雪却好像没看见这一屋子的人，直接进了房间，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少年站在门口，只是看着她。
她喝了水，完全没看地上瘫痪的父亲一眼，而是径直走到霍知达面前蹲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松了口气：“你是我们霍家唯一的香火了，你没事就好。”
霍知达：“？？”
你不是霍青青你是谁？
“别废话了，”
沙发上的大佬发话了：“说吧，其它食物和水都在哪。”
霍轻雪看向几人，“大门开了，要吃的喝的，外面多得是，没必要在我这儿送了命。”
“哈哈哈哈哈……”
拿着铁棍的两人笑疼了肚子：“小丫头，挺能说啊——”
“你也不用装了，”
男人站起身，看向她，“你弟弟都交代了，这是你爹，你就算自己不想活命，也不想看着他被我们活活打死吧？当然——”
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男人又加了一句：“第二个就是你的姐姐，你的弟弟，最后会是你。”
“小妹妹，”
旁边站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开口了：“我们也不傻，你看着也聪明，知道在我们好好说话的时候，别不珍惜机会，门开了，可外面不一定比这儿就好，东西就多，这小半个月过去了，外面就算还有东西，也早就被抢光了。”
“她脑子有病！而且特别自私！”
霍知达又喊道：“你们只要让她吃点苦头，她自然就会说了！”
霍米用绑着的手肘怼了一下她弟弟。
霍知达才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霍轻雪转了转手腕，目光扫了一眼屋内的几个人，刚才那两个是花架子，看着凶恶，实际上体虚，屋内的三人另外两人干瘦，女人也只是大佬的跟屁虫，唯一只有那个矮个子男人和面前的“老大”需要花点时间。
在她打量的时候，另外的几个人却已经一股脑冲了上来——
张琼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小姑娘对这一家子根本没什么感情，她那个弟弟第一个卖的就是她，刚才的关心估计也是假的，还有这个瘫痪的爹，说不定她比他们还巴不得他死。
用这几个人威胁没什么用处，还是先把人控制起来再说。
然而霍轻雪还没动手，先和另外几人交上手的居然是门口的少年。
他挡在她面前，三两下将那几人打退，还反手缴获了一根铁棍，踩着刚才楼道里一人的后背，手里的铁棍落在地板上，抬头看向其他人。
霍轻雪知道他跟着自己过来，多半是也看出这边的不对，但楼内其他人不是不在，只是不敢过来帮忙，这些事情在末日生存多年的她早就看淡了。
第一次还会觉得生气，第二次觉得好笑，三次五次……已经麻木。
她帮人，只不过是因为想帮。
不想看着身边的人饿死，且正好有余力。
那就帮了。
正如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般。
今日她可以因为这点心思而去分食物，明日她也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只要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那就不受任何标准的约束，任何规矩的指挥。
所以她也不会要求所帮的人必须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谢谢，”
她在他身后这样说了一声。
“当——”
少年手里的铁棍落在地板上，发出响声，而那个矮个子男人也提着砍刀冲了上来。
他抬手，用铁棍挡住刀刃的竖劈，剩下还没失去行动力的三个人则从其他方向冲向少年身后的霍轻雪。
霍轻雪后退几步，避开左边那人的挥拳。
矮个子男人堪堪和少年打平，老大还没出手，但也没料到两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孩能有这么厉害。
“你们别乱动！”
女人正好站在霍财不远处，见状立刻拿出一把匕首，抵在霍财的手腕处：“你们两继续打，我就先割他的手腕，再抹他脖子！ ”
霍轻雪回头看了一眼，语气依然没什么波动：“随意。”
话说的很轻易，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缓慢，她后退两步，踢开前面一个男人，抓住旁侧另一人的手肘往相反的反向扭了一下，便听见清脆的骨折声在客厅响起——
“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十八楼。
“要不要去帮忙？”
董成诗站在门口，手紧紧抓住门框：“是不是打起来了？”
她的老公林农低声：“你疯了！”
“大门开了，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这个时候出去，要是我们两有个三长两短，星星和月月怎么办！”
冯强国也站在门口，贴着门框听外面的动静，直叹：“造孽啊！”
那强盗的人守在走廊里，他就是想要出去提醒霍轻雪也没机会。
更何况他要是死了，就更没人找孙女了！
……
“你疯了！”
霍知达见几人真打起来了，“你不要命了我们还要命！你快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他们！”
“我就不信了，”
女人咬咬牙，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这女孩和父亲关系再不好，也不可能看着人死啊！
她用力一划：“我动手了！流血了！你看好了，再继续打下去，他马上死！”
然而，女生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便继续摧残那几个打手。
女人傻了。
这女孩看着年纪轻轻的，心怎么这么狠？
她无奈地看向穿着休闲服的男人：“张哥……”
张琼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把枪，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少年被这枪声分散了注意力，被矮个子男人找到机会，一脚踹到腹部，紧跟着挥刀而下——
少年忍着痛，翻身躲到了沙发后面。
霍轻雪则抓住一个打手，往张琼的方向走了几步，她身形娇小，正好被男人的身体挡住，张琼见她毫不害怕，便朝着她开了一枪，这一枪却打在了旁边的地上——正好子弹射进霍知达的左腿。
霍知达惨叫起来。
霍轻雪了然。
刚才她和少年都快把他的打手全打残了，男人却没有一点慌张的模样，反而只是压着怒火，她估计这人应该还有后手，现在果然逼了出来。
但从他用枪的习惯和射击的准确度来看，他必然不太会用枪。
霍轻雪猜的没错，这枪是张琼杀了一个警.察抢来的，因为这东西，他网罗了几个小弟，还有女人跟着他，有枪在手，还有人，基本没人敢反抗他们。
他们全靠着明抢活到现在。
但这么多天过去，能抢的都抢光了，只有找找别的，一号楼十八楼有这么一块大肥肉，他们当然不能错过。
刚才那一枪根本就没有威慑到这两个小孩，对着霍轻雪开的那一枪也没打中，张琼还没反应过来，霍轻雪已经到了他面前，将他被折断双手的手下往他身上一扔。
自己则一个侧滚，绕到他另一侧。
张琼本能地按下扳机，子弹击穿了自己人的身体，但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脱臼了。
紧跟着，他看见手枪出现在了女生手里。
霍轻雪看了一眼里面的子弹数量，抬手对准了霍利身边的女人。
女人大惊失色：“你……你……有话我们……”
霍轻雪淡淡道：“你猜的没错，”
她的确会被伤害霍利威胁到。
但这一句话，也宣布了女人的下场。
“你还是个孩子，不会杀人的，我们可以立刻滚，你留着枪，我们绝对不过来打扰你——”女人慌张地解释和劝说：“你放心，我知道张琼他的食物和水都藏在哪里，他杀了好多人，他该死，你杀了他，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霍米喊了一声：“青青！”
她也知道，虽然现在世界混乱，杀人和抢劫没人管，这些强盗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每个人的家里，肆意搜刮。
小区里到处都可以看见尸体。
但他们这些没杀过人的，一直活在十八楼的保护下的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得。
即便是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对霍青青那个态度，她不也一直给他们食物和水吗？
霍轻雪收起枪，走到霍利身边：“的确没什么必要杀你。”
女人松了口气，被夺了枪的张琼也不敢说话或者移动，生怕惊动女孩，让她拿出枪给自己一下。
除了矮个子男人，其他人都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这个女生不会轻易杀人——刚才她下手，都只是折断手脚，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霍轻雪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绷带，给霍利的手腕处理了伤口。
霍利的手腕流血不多，女人显然对于割腕没什么经验，只是差一点就碰到动脉，那就危险了。
霍利无法动弹，从一开始的惊魂未定，到现在女儿在身边的动作，才让他心安定下来。
“青青……”
他艰难地开口喊了几句名字。
“爸爸，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大门打开了，之后可能会有其他麻烦事，不过我们家的安全措施的确是有点差。”
霍青青包好了伤口，站起身，拿出枪，没有多说一句话。
——砰砰两声，子弹便已经穿过女人和张琼的额心。
她看过，手枪里就剩下两颗子弹。
其他的人在枪声停歇之后都傻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眼前的女孩会突然开枪。
而且两枪，两个方向，瞬间精准地击穿了女人和张琼的大脑。
矮个子男人正准备拿旁边的刀反抗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去。
霍轻雪转头，像是没事人一样朝着少年笑了笑：“多亏你刚才帮忙，一会留下来吃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