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伟大征程上的前哨站
最终夏哲还是离开了小镇，带着吉姆大叔和苏珊大婶的期望，踏上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路程。
本以为会抗争到底的自己，在第三天就妥协了，睡觉睡不好，吃饭吃不好，就连做在太阳底下吹吹风都会有人随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白眼。
实在是无法忍受的夏哲，只剩妥协一条路了。拿上苏珊婶婶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包，然后在他们的严密的监视下夏哲离开小镇。
然而花了五天时间，徒步穿越边境林地的夏哲，却发现他接下来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甚至连一个大概的方向都没有定下来。最尴尬的是大叔居然只给他准备了一张，仅仅囊括了边境林地周边的局部地图，据说这还是吉姆大叔从经常出入「旧靴子」的可靠老猎人那淘来的，夏哲双手端着所谓地图，上面那些粗线条的抽象简笔画，让他的眉头不断挑起。
不过还好，因为他在之前的避难警报里听过，小镇的北方有一座叫布鲁塞林的城市。而且雷吉也说过他们要回布鲁赛琳。所以懒的动脑的夏哲，决定就先去布鲁赛琳吧，也许在那还能遇上阿尔温和雷吉他们，并且对于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英雄协会，夏哲也是非常的好奇。
只可惜满怀期待的夏哲，在刚刚向北走出林地时才发现，自己所携带的食物和水居然所剩不多，不管是继续向前还是原路返回，剩下的干粮也最多只能再支撑他前进一天。
看着头顶上的太阳，夏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了一路吃土到布鲁赛琳的准备了。
大叔大婶们花了几天时间，精心准备的食物和新衣服就是为了让夏哲安心上路，然而由于三个人都没有出过远门的经验，所以在自身有限的认知下，造成了这样乌龙的情况发生。直到现在，夏哲的眼前还能浮现出，在离开小镇的那一天，吉姆大叔对他举着的大拇指，还有那闪闪发光的洁白牙齿。
秋后中午的太阳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不由得怀念起几天前还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的惬意感。
浑身无力的夏哲，继续向北走了大半天，可能是上天良心发现，终究还是没有舍得现在就饿死夏哲，所以在即将入夜的时刻，让他发现了面前的这个奇怪营地。
远远的看去，整个营地只有百来见方，依靠着一个小小的土坡而建。营地看起来像是临时仓促搭建起来的，而且没有设置入口，包裹外围的挡板全是由各种各样的厚木板和粗大树干组成，虽然丑陋不堪，但却结实异常，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的将整个营地围挡起来，就像是在防备什么东西一样。
当没有考虑那么多的夏哲，靠近了这个古怪的营地后，就听到从营地里面传来几道“咻-咻”声，没一会几根精准的箭矢就直直的钉在夏哲脚边，箭矢上的翎羽此时还不停的颤动着。
被下了一跳的夏哲只得站在原地大声喊道:“喂！会死人的，笨蛋。我只是个想买点食物和水的路人而已，至于这么凶残么。”
也许是注意到夏哲的确是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再加上开阔的视野内只有他一个人，不远处的营地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没等多久，一只裹得厚厚兜帽的脑袋从营地那厚实的栅栏缺口出伸出，只见他东张西望一会，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从一道不起眼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这种警惕的模样让夏哲很不解的挠挠脸颊。
「难道有灾厄？」
身材矮小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夏哲面前，他抬起头语气急促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就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一连几个问题毫不停歇的传入夏哲的耳朵。
直到对方抬起头，夏哲才看清楚，面前的少年非常年轻，一身土黄色的衣袍罩在瘦小的身上犹如披着宽大的被单，很不合身。而清秀的脸庞在盯着夏哲时也是非常的紧张，仿佛在防备着什么一样，就算是在质问着夏哲问题时，他的视线也没完全停留在夏哲身上。
此时夏哲觉得对方真是大题小做，而且受到惊吓的应该是他才对，所以夏哲用很失礼的语气回答道：“男人，塔奇镇，就一个，买补给。”
“？？？”
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可怜样，夏哲升起了逗逗对方的心思，“你在紧张什么？不过一个小男孩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很危险的哦。”
“？？？没，我，我才没有紧张，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你，你是个坏人。”少年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双眼死死的盯着「邪恶」的夏哲，一脸你是个坏人的样子。
看着对方一副像是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夏哲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之前被惊吓的心情也没那么不爽了。
知道不能在欺负对方的夏哲，开始安抚起对方来，要是对方记他的仇，不卖给他食物那他可就自讨苦吃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从新回答下你的问题，我叫夏哲，是从南边的塔奇镇过来的旅行者，我的补给快没了，所以看到这个营地，打算过来买点食物和水，你看。”说着夏哲打开了几乎空荡荡的粗布背包。
少年不自觉的认真伸头检查了下夏哲的背包，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蠢动作后，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夏哲问道：“塔奇镇？那个边境小镇？不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离我太近了，远点，远点。”
“咦？你也知道那里么？那种偏远城镇知道的人可不多啊。看起来你也不像镇子的居民啊？”夏哲没有在意少年的怀疑，只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我们几年前去过一次，同样也是补给物资，那里还有一家面包房，他们那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味道可真棒。”说着少年一副怀念的模样下，挂起了快要留下来的口水。
“？！面包…”夏哲瞬间被少年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只见双腿无力的他半跪在地上，脸色发青。
努力止住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夏哲捂着嘴恶心道:“吉姆大叔做的那些面包有那么好吃么，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出来啊。”
「吉姆？！」
而然在听到吉姆大叔的名字后，本来还有些不安着的少年居然立刻就放下了对夏哲戒备，主动上前扶起了他，兴奋的说道：“你既然认识吉姆大叔，所以你也不是坏人。不过你刚刚真是吓到我了，没事吧。”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自己是不是好人还得贴上吉姆大叔的标签么？」
无力吐糟的夏哲觉得还是不要纠结这些奇怪的问题比较好，不过正是因为那个猥琐的中年大叔，这个看起来一直犹如受惊兔子一样的少年，也终于没了之前那若隐若现的敌意。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呢。”
“我叫约德尔。”少年忽然变得元气满满的回答起来。
少年在确认了夏哲的无害之后，再无顾忌的他从宽大的衣袍里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夏哲可以从它的形状上认出来，这应该是一个装食物的袋子，好像对方早已准备好了这些东西，这让夏哲再次对这个营地的感官发生改变。
“拿上这些赶快走吧，这里并不安全。”约德尔有些焦急的举起食物袋子在夏哲面前不停的晃着。
听到这里，夏哲越发的对这个散发着古怪气息的营地，还有面前这个思想单纯的少年产生了好奇的担心。
他一边从背包中拿出几个铜币，一边好奇的问到:“危险？你们遇上什么危机了？是灾厄么，需要帮助么？”
说到这里，他将找到的铜币塞到这个名叫约德尔少年的手中，“喏，这些是付给你的。”
“这些不用钱，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还是不要与我们扯上关系比较好。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吃这些食物呢。”少年摆着手表示拒绝，只是他的后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语。
听力不错的夏哲并没有接约德尔的话，而是将又将约德尔塞过来的小手给推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男孩，而且对方也明确拒绝了他的帮助。毕竟大家并不熟悉，如果他硬要帮助他人反而会被当成别有用心的家伙。
压下心中的担心，夏哲最终还是决定在这附近呆上一夜，看看能不能帮上他们什么忙。
「就当时饭后运动了。」
......
不远处的古怪营地里，一道高挑的身影远远的看着这里一切，微微失神的目光没有焦距，只是在她的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请原谅我。”
第16章 无论在哪，长辈都一样
回归日常的夏哲，又开始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早上睡到自然醒，晚上困了自然睡的小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苏珊婶婶哪来的这么多精力，居然三天两头给他介绍对象，就像是不把他嫁出去誓不罢休一样。
如果说苏珊婶婶增加相亲频率，都还在他的认知范围内的话，那从根本上就变了一个人的吉姆大叔实在是让夏哲看不懂了。
要知道，就在几天前，大叔还是那个穿着邋遢，满脸胡茬，喜欢酗酒，没事就跟街坊领居吹牛打屁的中年老男人。然而现在的他不光换起了新衣服，还将他自己在多次场合引以为豪的下巴给刮得干干净净，甚至就连酒都很少在喝了。
总之现在的吉姆大叔给夏哲的感觉就是，猥琐中但透着点小清新的样子。
今天，刚刚再一次从相亲对象那逃出来的夏哲，就又被画风清奇的吉姆大叔给拦了下来。
“夏哲，我们今天继续。”
满脸黑线的夏哲，听到这句话后，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还来，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反抗婶婶的家庭暴政？”
“不说废话，老地方见。”
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吉姆大叔雷厉风行的样子，无奈的夏哲只得跟上前去。
……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就这样过去了，然而小镇外不远处的树林里，气喘吁吁的吉姆大叔扶着树正休息着，短暂的调整呼吸后，他又开始了夏哲教他的修行技巧:俯卧撑。
满脸不耐烦的夏哲则拿着一根小树条，笔直的站在吉姆大叔的身边，装出一副魔鬼教官的形象。当然这也是大叔要求的，而且不做不行。
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在人过中年的吉姆手上做的古怪无比，不过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的枯燥运动，还是让一旁指导的夏哲佩服不已，看着挥汗如雨的大叔他也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玩命修行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也是现在这个样子么？」
感慨的同时，夏哲此刻也是无比的疑惑，大叔大婶这段时间的不正常，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打算让自己安家立业后，浪迹天涯？
“这也太不现实了吧！”
夏哲不自觉的喊叫，惊动了正在向上撑起的吉姆大叔，他站立起来拍拍手问到:“什么不现实？是指我的进步么？我也觉得身体越来越有力量了。”说着还向夏哲展示了下自己的粗壮胳膊。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们想要我干什么？”实在无法憋住的夏哲，终于大声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哪怕他反射弧再长，大叔大婶这段时间的反常，也能让夏哲稍稍反应过来了。
无论是大婶隔三差五的相亲大会，还是大叔变了画风励志要锻炼身体，这些诡异的事情本身就透着非常蹩脚的「阴谋」。
气喘吁吁的吉姆大叔就这样直钩钩的看着夏哲好一会。也许是觉得没有必要在隐瞒下去了，大叔的眼神逐渐转变为无比坚定的目光。因为他知道在他们做出决定后就不会有任何的退路了。
“跟我来！我跟你婶有话要跟你说。”
看着大踏步前进的吉姆大叔的背影，夏哲只得机械般的跟在后面，他已经被决绝的语气所影响。
当正在厨房做晚餐的苏珊婶婶看到他们提前回来后，意识到什么的她加快了手中的活，“你们回来啦，吉姆你先去洗洗，晚餐马上就好。”说完就沉默了下来。
然而夏哲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尴尬的坐在餐桌前过，因为苏珊婶婶每次看到夏哲仿佛都有说不完的话。
漫长的等待时间过去了。当三人开始默默的围坐在一起，吃着苏珊婶婶比平时更加精心准备的晚餐时，吉姆大叔拿出了他一直寄存在「旧靴子」酒馆的诺德烈酒，这瓶酒夏哲是知道的，不过从没见过大叔喝过，只是在大叔实在馋了才会溜到「旧靴子」去，只为打开酒瓶塞子闻一闻味道，那猥琐的样子夏哲至今还记忆犹新。
看着大叔大口大口的喝着花费老大功夫才弄来的诺德烈酒，一声不吭，而坐在大叔左侧的大婶也不复往常的泼辣给大叔添酒。从未见过这样的和谐场景，让夏哲根本没了吃下去的胃口。
可能是看到晚餐快要结束了，吉姆大叔终于放下了酒杯，语气深重的问道:“夏哲，你在我们家有多久了？”
“四年了吧。”夏哲不确定的回到。
“是三年又十一个月！”
夏哲挠挠脸颊，“我这几年的伙食费可都缴的足足的。”
“一边去，就你那点身家，把你卖了都不够。”被夏哲给呛了一口的苏珊婶婶笑骂道，“听你叔说。”
“你这小子，不要打岔。”吉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夏哲一眼。随后找了找感觉，接着说道:“夏哲你打算跟我们一样窝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小地方混上一辈子么。在这次灾厄来袭之后，我跟你婶婶想了很久，也聊了很多，虽然早在收留你的时候，我们就明白，你不会永远留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真的很不舍你离开...不过你的舞台毕竟不属于这里，因为你的年轻，因为你的力量，继续赖在这种偏僻的乡下只会毁了你自己。所以我跟你婶婶决定，该是赶你出家门的时间了...我们也没什么其他奢求，只要你保护好自己，有机会再回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那样我们就很满足了。”
夏哲终于明白这对中年夫妇的良苦用心，哪怕这些行为看起来是这么的幼稚。
但理解归理解，可夏哲的想法他们却一点也不明白，他的懒已经深入骨髓，早在另一个世界时就是那种毫无上进心的死宅，本能的抗拒及恐惧未知的世界。所以到了这里后，还能指望彻底没人监督的他，会成为异界版的新四有青年么？
夏哲觉得有必要，好好与大叔他们沟通沟通:“大叔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们的良苦用心我也明白，虽然我以前也曾有过那些不找边际的远大理想，可现在我已经是完全过了可以继续中二的年纪了。如果可能的话，请务必不要让我离开，拜托了。”
夏哲一副对混吃等死无比向往的样子，让坐在对面他的吉姆火冒三丈，“你这是什么意思？混小子，哪怕是一条臭水沟里的蠕虫，它也都在努力的生活。可你呢，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不行，立刻滚蛋！”
此时就连心里很不舍夏哲出远门的苏珊，也觉得夏哲太过分了。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小哲的出现是上天赐予她一生最大的礼物，但夏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秃废了，他无论做什么事情就像隔壁铁匠家的那台淬火炉一样，只要一时停止拉动淬火炉下方的风箱，火就会熄灭。
当然如果小哲真的什么都不会，无法在这个世界好好的生存下去，那么自己两口子就是养他一辈子有有什么关系呢。然而经过这次灾厄过境，在知道是小哲消灭了那只可怕的灾厄后，她顿时明白了:外面的世界才是属于他的，只是因为自己的阻碍，才使小哲成了被埋没的黄金。
难道她会不想自己的侄子出人头地么？答案当然肯定的。当然如果他再能娶上一个好生养的老婆，生几个白净白净的大胖小子让她抱抱，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小哲，出去看看世界吧，哪怕你走的再远，最后还是想找个温暖的家的话，不还是有这里么...”
“啊！别说了，我感觉我得了离家恐惧症，不对，比这更严重，是离开被窝就会死症。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夏哲打断了苏珊婶婶的话，疯一样跑回自己的小木屋。
“小哲…”
看着油盐不进，装模作样的宅男，吉姆大叔直接被气的对着夏哲的影子放出了狠话:“不走是吧，断伙食，加房租，现在开始还要干活，明天早上六点你就过来揉面团，生火热烤箱。一直到你想通了为止。”
。当夜，回想着这次不欢而散的谈话，面对照进窗户里的淡淡红色的月光，这么多年来，夏哲他第一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