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猎物(1 / 1)

偷香(作者:Miang) Miang 5268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6章 猎物

男子的胸膛,环绕着她的双肩。渐炽的体温,慢慢地浸过衣衫,递至她的肌肤。

“拉弓——”霍景握着她的手,陡然一转身,歪头望向屋外,虚虚地比着某处,道,“那便是靶心,满弦。”

有了霍景的帮忙,这张弓便显得轻巧不已,轻而易举就可以拉开。

唐笑语缩在他的怀里,面庞一点点地浮出绯色。

当她的脸,红至不可自控之时,她终于察觉到身后的男子,放开了她的身体。

“你自己试试。”霍景退出一步,表情淡然,一如平日。

他这副淡然的神情,让唐笑语有些羞赧。就仿佛,方才的一切,于霍景而言只是指点下人的常理之事,而她却莫名脸红,这是她的不应该。

她收回闪烁的目光,试着去自己拉弓。方才霍景教导了什么,她那空白一片的大脑已什么都记不住了,她只能试探地去拉弓——不过,那张弓,依旧是纹丝不动。

费了好大力气,她才略略拉开一点。

“不错。”霍景竟然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嘉奖,就好像她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似的。

“那这张弓……”唐笑语瞄一眼犯了事的仆从,发现那仆从正面色煞白,在一旁筛糠似的抖着,足见他有多畏惧霍景。

“弓无损毁,此事就不追究了。”霍景淡淡道,“下不为例。”

那犯事的仆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劫后余生的喜色,连连跪恩。

“明日就要秋猎了,你去准备一下。”霍景对唐笑语吩咐道,“下去吧。”

“是。”

离开霍景的屋子后,那犯事的仆从擦着额上冷汗,亦步亦趋地跟在唐笑语身后,嘴里念叨说着道谢的话:“笑语姑娘,笑语姑娘!您可真是个仁善菩萨,愿意帮小的说话。小的这条命,都是笑语姑娘给的。”

“是王爷宽宏大量饶恕你,与我无关。”唐笑语说,“下次,可不要犯这样的错了。”

“哪里的话?”那仆从挤出笑容,“谁不知道,笑语姑娘在王爷跟前最受宠?有您说一句话,那是比太妃娘娘的话都管用啊!”

唐笑语微愣,旋即小声地恼道:“哪有这样的事?叫贵人们听见了,我俩一道倒霉。”

“是是,笑语姑娘说的是。”那仆从搓着手,满面应承,“我孙小力这条命都是您救回来的。日后笑语姑娘有什么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笑语:……

***

次日,便是行宫秋猎的日子。

霍氏王族的男人们,都会策马负弓,在草场、山林间打猎,猎得动物最多、最大者,则会得到陛下的赏赐,也会在霍氏之间名气大震。这是一个打响名声、在陛下面前博得喝彩的好机会,男人们都会苦练骑射,想要一展风采。

只可惜,只要秋猎有霍景下场,霍景便会是当之无愧的头名。

一大早,唐笑语便跟着霍景、霍源等人,到了行猎的草场。但见一片碧蓝晴空之下,是秋草丰美、青枝招展,远处的宫苑楼阁,宛如仙人云台一般。明黄帝旗,迎风飒飒而舞,又有几只苍鹰盘旋天际,金爪紧系红绦;绿鬃红额的高马屈膝蹄鸣,威风凛凛。

宁王府的坐席在东边,紧邻帝座。唐笑语为霍景、曹太妃等人斟茶时,便是离那帝王之位最近的时候。她几乎能感受到御前侍卫的目光警觉地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像是要在自己背上开个大洞。

她可从未想过,自己还有离天子这般近的一日。

“王爷请用茶。”

“太妃娘娘请用茶。”

“二公子请用茶。”

清茶注入盏中,细嫩茶叶在剔透的水面浮起。霍源望着茶叶,轻啧一声,道:“茶有什么意思?这等场合,还是酒比较合适。大哥不是从来都酒量好?怎么不见拿酒来?”

霍源微微浮肿的眼神,轻佻地掠过唐笑语的面容,挑衅地望向霍景。

“此乃御前。”霍景面不改色,目光直视,“饮酒失仪,此事还需要本王提醒?”

“……嘁。”霍源露出扫兴神情。他撇撇嘴,目光跳回唐笑语身上,双眼又放出精光来,“哟,这不是齐园那个丫头?”顿一顿,他兴致勃勃道,“我打听过了,你并非大哥的房中人。若不然,便跟了本公子?”

他的眼神,放肆地打量着唐笑语的面容与身躯。

啧啧,想他霍源见过的美人儿也不少,但这丫头却是滋味最独特的,生就一副又乖巧又惹人怜的模样,也不知将她扣在身下狠狠欺负时,她会是怎样惑人表情?

唐笑语小声提醒道:“二公子,此乃御前。”

霍源却并不收敛,吊儿郎当道:“御前又怎么了?陛下是本公子的堂兄,还能碍着我看女人不成?便是我亲兄,都未必能——”

“当——”

一阵碎裂之响,令霍源放肆的话打住了。他愣了一下,侧过头去,却发现不远处的霍景,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细碎的瓷片洒落在桌案上。

他并未侧身,视线依旧直视前方,但霍源能感受到一股饱含着杀意与冷意的气势。这种气魄,令霍源有些毛骨悚然,犹如置身于布满尸山血海之地。

“大…大哥……”霍源的额上,微有冷汗。

“嗯?”霍景轻轻地发出一个声音,眼珠一斜。这一眼,却如看着一个死人似的,叫霍源陡然吓了一跳,魂飞魄散。

“宁王,无事吧?”不远处的皇帝也发现了此事,忙关切地问道。

“谢过陛下关怀。”霍景起身行礼,“失手打碎杯盏罢了。叨扰陛下,臣罪该万死。”

“无事便好。”皇帝摆了摆手,儒雅一笑,便掠过了此事。

霍源被霍景这么瞧上了一眼,再不敢放肆,挂着一额头滴溜溜的冷汗,老实地低下头去。但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底却有一丝凶光,唇角被不甘地紧紧咬住。

未多久,便听闻皇帝一声令下,要各脉子弟前去牵马。

霍景与霍源两兄弟,次第起身。霍源不急着走,而是眯着眼,喊住霍景,道:“大哥,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霍景停住脚步,冷漠道:“就凭你?”

霍源被兄长这目中无人的态度给噎了一下,心底顿生不爽。他的眉头跳了跳,口中逞强道:“大哥,我们来比谁打到的猎物更大、更多。胜者,可以向败者索要一件东西,如何?”

霍景慢慢侧头,道:“本王不觉得,你有什么值得索取的。”

“……”霍源又被气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他硬着头皮道,“大哥,你忘了,我那里有一柄前朝好剑,乃是我花费了好大心思才搞到的。若是你赢了,我就把那柄宝剑给你!”

霍景思索片刻,淡然道:“好。”

反正,游手好闲的霍源是绝不可能胜过他的。

霍景前去牵马。

唐笑语站在云驳花骢边,抬手抚过马鞍处系着的金铃。她碧色的裙角,被微寒的秋风吹起,飘飘旋旋,犹如蝉翼,更似莲台;披垂而下的鸦发,如沾轻霜,柔顺腻手。这轻薄的身影,几如精灵似的,要与秋林融为一体。

看到她的身影,霍景不由微微一愣。

唐笑语好似永远都是这般,轻灵、纤柔,如水更如风。她没有礼珠儿的艳光四射与咄咄逼人,也没有大家闺秀的刻板守矩、静如木桩,自有自的模样。

再不远处,是一群华服女子,以扇遮面,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其中几个女子,披着貂毛所做的薄披,奢华明灿。

霍景看到那件薄披,脑海中便掠过一个念头:如果唐笑语盛装华裹,以金玉为饰,以貂裘为衣,又当是怎样的光景?

“祝王爷夺得头筹。”那边的唐笑语,已把缰绳塞到了他的手里。

正当唐笑语要退下的时候,霍景喊住了她:“兔皮,鹿皮,与狐皮,你更爱哪一个?”

“…”唐笑语微懵。思考片刻,她答,“这些都是贵重之物,奴婢分不清其好坏。王爷若想射猎,不妨由奴婢去问问太妃娘娘的意思。”

“本王问的是你。”霍景拽紧了缰绳,剑眉皱起,“你可喜欢兔子皮?”

唐笑语憋住了话,一副矛盾犹豫的样子。

“怎么?”霍景催问,“喜欢,还是不喜欢?”

“奴…奴婢…”唐笑语一副苦巴巴的样子。

“直说无妨。”霍景道。

唐笑语终于懊恼地开了口:“王爷,小兔子那么可爱,奴婢不大忍心把它剥了皮。”

霍景:……

“那鹿皮?”

“奴婢小时候在山林里见过小鹿,眼睛水汪汪的,也是可爱至极了……”

“……狐皮。”

“奴婢倒是没见过狐狸!不过,小个儿毛茸茸的东西都煞是可爱……”

“………………”

沉默半晌后,霍景翻身,利索地跨上了马背,吐出一个词:“老虎皮。”

唐笑语终于察觉到霍景的气场不大对劲,低压的可怕。她立刻挺直脊背,笑说:“老虎不可爱,老虎不可爱,王爷放心猎!”

霍景冷着脸离开了。

皇帝一声令下,各家子弟便骑马携弓,驰入山林之间。唐笑语返回席位间,老老实实在下人待着的地方跪坐了下来。此处偏僻,贵人们无事不会投来视线,几个下仆便胆大起来,偷偷闲聊消遣时间。

“瞧见了吗?那薛家的薛静容小姐,便是太后娘娘想指给咱们王爷的人呢。”

“听闻这薛小姐,才色双绝,求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没想到她还未嫁人?”

“呵呵,你懂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是立军功最重要。女人,算得了什么?”

“太后的娘家女儿,哪里会愁嫁,怕不是误传……”

听到这片议论之声,唐笑语的耳朵又支起来了。情不自禁地,她偷偷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薛小姐的方向。

在薛家的坐席上,有三四个年轻姑娘,俱是金尊玉贵的打扮。但在其中最为耀目的,乃是个身着绛香色缀金软罗裙的女郎。但见她眸似春池,唇如点朱,容色静雅又不失贵气,一举一动都极为娴雅大方。这样的教养,非京城大家能出。

她就是太后娘娘想要指婚给王爷的女人吗?

唐笑语慢慢垂下眸光,不言不语。

半晌后,她微微叹了口气,在心底道:确实相配。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又是太后属意之人。没有哪个女子,比薛静容更配的上霍景了。

她揉了揉眉心,对自己默念三遍:与你何干?

与你何干?与你何干?与你何干?

王爷娶哪个名门贵女为妻,与唐笑语何干?

如是多遍地询问,终于让她移开了黏着在薛静容身上的视线,望向了远方的草场。

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在丰草沛叶间游走,但她的心底,却莫名有一丝失落。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份失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猎直到傍晚才结束。

天空渐转昏暗,一片橘红暖霞染遍天际。夕阳西落之时,各脉霍氏子弟与贵家公子们,纷纷带着猎得的猎物回来了。几个宫廷内侍手持指笔,前去清点猎物。

“赵家三公子,兔三只,狐一只,鹿一匹…”

“黄家小公子,兔一只,隼一只,狐一只……”

“淮安王世子,鹿二匹……”

唐笑语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很快便看到了霍景牵着马,朝她走来。

在一群人间,霍景的身影实在是太出挑了。他比寻常人更高些,身量也修长悦目。且他的气质,总是最为夺人的那个。旁人在侧,便沦为了平庸劳碌之徒,远不及他那冷冽殊厉的气度。

“王爷,茶已经备好了。”唐笑语从他的手里接过缰绳与弓筒。

听闻山林间,有老虎这样危险的猎物。她怕霍景被老虎伤着,想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什么伤口。

所幸,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不仅如此,虽打了一天的猎,但霍景却并未有什么惫色,目光一如平日,只有衣摆上沾的尘土,证明了他在林间驰骋了整日。

“本王猎到了一只白狐。”他道,“毛色极纯,恐怕寻不到第二只。只可惜太小了,做个围脖和手筒都未必够。”

唐笑语道:“王爷若想要白狐皮的大氅,便叫内务去打听打听。北边儿草原上正是猎季,兴许有更多的存货。”

霍景瞥一眼她,道:“你以为这只狐,本王是猎给自己的?”

唐笑语微怔,一头雾水,道:“王爷难得猎得佳物,还愿礼赠旁人,着实善心。”也不知道,这张白狐皮,最终会去曹太妃的手里,还是陛下的桌案上?

……横竖不可能是给自己的!

各家贵公子归席,坐下休息小憩。篝火燃了起来,几个宫廷厨子准备将猎物现做为各种佳肴美味。先前那几个清点猎物的太监,正在一一唱喝大家猎得的货物。

“黄家小公子,猎得兔一只,隼一只,狐一只。”

陛下看着那寒酸的猎筐,却哈哈大笑,道:“若朕未曾记错,黄家的小公子今年才九岁。不错,不错!朕晚慧,九岁时只知贪玩,还不懂拉弓。”

黄家那稚气未脱的小公子得了陛下赞赏,面庞涨红,用孩子气的嗓音谢恩。

一番唱喝,猎物有多有少,群臣宾客听得意兴阑珊。毕竟这骑射一事,谁强谁弱,大家心中都有数,头筹总脱不开那几个人。与其去猜谁是冠首,倒不如多喝两口酒。

接下来,便轮到宁王府了。

“宁王殿下,猎得——”那唱喝的太监,忽得顿了一下,瞪圆了眼睛,表情略有古怪,“宁王殿下,猎得兔二只。……”又是许久的沉默,却再没有念更多的猎物了,而转说起了下一个人。

“宁王府二公子,猎得鹿二匹,貂二匹,隼一只,虎一只……白狐一匹…”林林总总,猎物不胜枚举,竟比旁人更多出许多。

众人闻言,满面惊诧之色。

霍景只抓到了寒酸的两只兔子,而霍源却又是老虎、又是白狐,更有其他难抓的猎物在手。这样的对比,难免令人侧目。

需知道,霍景是马上好手,年年都是秋狝冠首。而这个霍源,多年不在京城,谁都不知道他有这般实力。

当真不是念反了?

就连皇帝,都面露疑色,问道:“小礼子,可是有所差池?宁王擅猎,便是再不济,也不当只猎得仅仅两只兔儿。”

小礼子面露冤色,道:“陛下,小礼子哪敢欺瞒?实在是这猎单上就是这般写的。”

皇帝闻言,面有讪讪色,儒雅开解道:“兴许是宁王近日忙于军务,过于疲惫,这才收敛了些。若不然,谁是冠首,还难明说。”

见皇帝与小礼子都这样说了,群臣不明躁动起来。他们纷纷朝着宁王府的席位侧目,窃窃私语声不绝。

“没想到,这新归京的宁王府二公子,倒是个马上好手。”

“二公子这也算是在陛下面前露了脸了!不知日后,前程如何?”

“宁王殿下从来都擅猎,今日却这般寒酸,可是受了什么伤?”

“听闻前些日子,宁王遇袭……”

议论不绝,传至宁王府的席位。霍景笔挺脊背,坐于席中,面容不改冷峻。但他眼中的不耐与戾气,却是越来越明显;连霍景身旁的飞七,都如坐针毡,寒芒在背一般。

“王,王爷…”飞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兴许是太监们弄错了…”

“丢人现眼。”霍景冷冷地说,“他的心思,尽花在此等歪门邪道之处。”

飞七噤声,心底情不自禁地附和。纵使他嘴上说着“太监们弄错了”,但飞七心底也明白:这应当是二公子使了什么手段,将二人的猎筐掉了个包儿。

王爷平时,最烦有人于这等歪门邪道之处耍心眼,也不喜曹氏那套勾心斗角的内院戏码。身为弟弟的二公子却这样做,当真是触了王爷最厌烦的地儿了。

别看这会儿,人人都在夸二公子。但凭王爷的性子,二公子绝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王爷根本不在乎一筐猎物,但王爷讨厌有人对他耍心眼。

偏偏这个时候,霍源还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他抱拳作揖,满面笑容地谢过了陛下与群臣的赞赏,在篝火旁负手,洋洋得意地说起自己是如何猎得这些猎物的。

“这只白狐,最为难抓!机灵狡诈,害得我几乎用尽了弓筒里的箭,才勉强把它带回来。不过,这只狐的皮毛色纯净,做成衣物,一定好看。我想用这只狐啊,给母妃做个大氅…”

曹太妃掩唇,在旁边笑得开心,嗔怨道:“这孩子,倒是怪能哄母妃开心的。”

顿一顿,霍源那浮肿的眼,斜斜望向霍景:“大哥,不知先前我们的赌约,是否作数?只要我猎得的猎物,比大哥更多,大哥便要答应给予我一件东西。”

霍景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冷冷地抬起头,望向霍源。

这一眼,便让霍源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哆嗦,仿佛自己所有的小花招,都在此刻无所遁形。一瞬间,霍源便有和盘托出,求大哥原谅的冲动。

听着群臣的赞美之声,他咬了咬牙,收回那种念头,硬着头皮道:“大哥,是你自愿和我打赌的,可不要输不起啊!打不到猎物不丢人,但愿赌却不服输,那就丢人了!”

霍景闻言,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极冷的笑容。

他对霍源的耐心,已到此为止了。

先前是念在二人有一半共同血缘的份上,他没有戳穿。但只要他愿意,立刻就能让霍源收起他可笑的戏码,滚回后面待着去。

“霍源……”

“二公子,奴婢有话要说。”

当霍景想要开口之时,一道轻灵的嗓音却已率先响起。众人侧目望来,却见那是一个下仆打扮的年轻女子,貌如梨花,目光澈然。

只一眼,众人便在心底赞道:好一个桃源佳人。

情不自禁地,众人便有耐心继续听她说话了。就连皇帝,也心情愉悦地挥了下手,道:“让她说。”

“语儿?”霍源负手一笑,道,“怎么,语儿有什么话要说?”

“不知这筐猎物,是否当真是您亲手所猎呢?”唐笑语步出席位,声音清澈。

“你…你什么意思?”霍源蹙眉,略显出生气的样子,“语儿,小礼子都说了,这猎物就是本公子打的!你一个下仆,还敢在这里乱说话?”

“依照奴婢所见,事实却不然。”唐笑语走近那猎筐,道,“王爷出发打猎时,奴婢担心那些猎物血腥,味道熏人,便在猎筐的底部放上了一块手帕,更添置了一些可以去除腥味的香料。这方手帕,仅王爷的猎筐有,而二公子的猎筐无。不知二公子……可愿让大家看一看这猎筐底下?”

这一句话,便让霍源的面庞陡然变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敢动俺的白狐皮,你找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