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1)

斩邪 南朝陈 2000 汉字|7 英文 字 1个月前

从船舱里拿出一件蓑衣给他盖上。想了想,又进入船舱,从米桶里打米淘洗,开始做饭。

这乌篷船,各类烹饪工具竟一应俱全。

做了米饭,进而考虑菜蔬,上岸寻觅,见着一丛长得肥美的菇类野菜,当即采了,清洗干净。

然后坐在船头上,平心静气,一动不动。

流水潺潺,天上有星月倒映在河面上,光华熠熠,颇为美丽。

静坐的许珺忽然出刀,薄薄刀刃闪电般刺入水中,等收回来时,刀锋上已穿了一尾足有一尺长的大草鱼。

她嘴角弯出一抹动人笑意,用刀杀鱼,做鱼汤,当火候差不多了,将野菇投放进锅里,一股令人食欲大开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好香啊!”

陈三郎睡得本就不踏实,猛地扎醒过来,就闻到浓郁的香味,肚子咕噜噜活动起来。

许珺嗔道:“你倒醒得是时候,过来吃饭吧。”

“好嘞!”

陈三郎赶紧进入船舱。

“洗手了没?”

呃,他只得又跑出来,俯身伸手到水里搓洗干净。

“哎呦,这灯没油了。”

许珺说道,就见那一盏油灯渐渐黯淡下去,直至熄灭。

陈三郎道:“搬出来到船头甲板吃吧,月光可做灯。”

两人就坐在船头上,趁着淡淡的星月光辉吃饭喝汤。

食不语,气氛静谧,此时无声胜有声。

风微微,吹动垂柳叶子,树林中忽而闪出一道身影,他似乎已经在林中站了很久,一对眸子,精光熠熠,注视着河面的乌篷船。

过了一会儿,他举起手,手中捏着一坛酒,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有辛辣的味道在喉咙弥漫。

“好小子,竟是个修士?连我都看走眼了……不对,他不像释家道家那些,却不知修得什么道,不过还好,没有装神弄鬼那一套。”

又喝了一口酒:“我在泾县等待多年,百无聊赖,只是等死,不曾想还能等到一个能入眼的人,天意否?”

“罢了,珺儿能和他走得来,也是缘分。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弄,我就不搅合了,是福是祸,谁能定夺?”

想着,转身,如水滴入大海,消失在柳树林中,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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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同船共度,回城烹蟹

(这周有十五位读者打赏呀,更有不少读者反复打赏,真得太谢谢了!本周最后一天,感谢“cwkwok”“我确实有点帅”“三涂八难”“雾山隐仁”的慷慨打赏!谢谢你们对本书的认可和喜爱!)

吃两大碗饭,喝一大碗鱼汤,打个饱嗝,躺在甲板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头,看月光看星星,身边还有一位祸水级女子相伴,幸福在哪里?

幸福在这儿!

收拾好碗筷,许珺抱膝坐下,双手托腮,却是怔怔地望着粼粼河面,以及水里的月亮和星星。

陈三郎问:“你伤势无碍吧。”

许珺问:“你快要进学了吧。”

两人异口同声,出奇一致,问完之后,面面相觑,略尴尬。

陈三郎笑道:“应该在这几天就进学了。”

许珺哦了声:“可你都是修士了,为何还要追逐人间功名富贵?”

“我修的道不同。”

顿一顿,陈三郎悠然道:“人间是个大染缸,红尘如梦,其实在里头修道,却更能证得本心。你看那些道士和尚,总时不时要往人间走一遭,尝尝酸甜苦辣,试试喜怒哀乐,能进能出,方为高人。”

许珺瞥眼过来,瞧着他侧面出神。

陈三郎摸了一把脸,没发觉有脏东西:“怎么啦?”

“你说的这番话,我爹也说过。”

陈三郎摇头晃脑:“英雄所见略同也。”

许珺噗嗤一笑:“我爹可不是英雄。”

陈三郎故作老气横秋状:“我看得出来,许馆主肯定是个英雄高手,起码有泾县城墙那么高。”

许珺被他这个奇特比喻所逗笑:“我会把你这番拍马屁的话转告给他听的。”

陈三郎神色认真而严肃:“这绝不是拍马屁……说来真得感谢他,自从在武馆修习扎马步,我腰不酸了,腿不软了,胃口好得不得了。”

许珺一双眼睛睁得大大,有点难以接受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完全和那些喜欢掉书袋子的读书人不同,感觉怪怪的。但听着却很新奇,而且通俗明白。

陈三郎叹了口气:“进学之后,不知多久再回县城,再到武馆练武,真有些舍不得。”

许珺道:“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府城乃繁华热闹之地,你进学后习惯适应了,很快就会忘记泾县。”

陈三郎摇摇头:“怎么会?”

“贪新忘旧乃人之常态,本姑娘可是江湖人,见得多了。”

“可我听说的却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对了,许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南阳府?”

许珺一愣,支吾道:“我去南阳府作甚?”

“你是江湖人呀,走江湖走江湖,岂有常年窝在一个小县城的道理。”

陈三郎振振有词,但脸上神色怎么看都有一股拐骗小女孩的意味——当然,许珺已经不算小了。

许珺回答得坚决:“我不能跟你走,我走了,就没人照顾爹了。”

陈三郎干咳一声:“许馆主正值壮年,又是英雄高手,女儿不在身边,他也应付得来。”

许珺忽而一笑:“露出尾巴了吧,还说自己是个老实人。”

她笑意盈盈,眸子流露出狡黠的光华。

陈三郎老脸一红,猛地想起眼前这女子可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痴呆怨女,人家生活阅历丰富着呢,见惯风霜,识得人心。若是那么三言两语就能被拐走,那才稀奇了去。

见他吃瘪,许珺吃吃一笑:“不过陈公子,如果你不怕被我爹打一顿,你可以跟他说,只要他点头答应,我就跟你走!”

陈三郎想了想,一咬牙:“好,明天回城我就去武馆找许馆主提……”

许珺瞪着他:“提什么?”

“咳,提出要让你去南阳府的建议。”

“嘿嘿,他一定不会答应的,你最好穿厚点再来!”

陈三郎假装很硬气地道:“我不怕。”

不过想起许念娘那张看着儒雅,实则神经质的脸,要是惹恼了他,被其大手“抚摸”一番,那不死也得脱身皮。上次在酒馆,钟捕头想抓许念娘肩膀,却像抓到块滚烫的烙铁,忙不迭退走,此事经酒馆老板和店小二之口,已经传了出来,在市井坊间传得颇为玄乎。

许念娘还不算真正出手呢。

这时候螃蟹妖早就醒了,只是不敢睁眼,生怕会遭受这一对狗男女非人折磨,它听力灵敏,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倒听得津津有味,莫名地想:这小白脸手段不行,换了本蟹爷直接霸王硬上弓,何须费那么多口舌?等生米煮成熟饭,管她家什么爹娘人物,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女婿……

想着,稍稍挣一挣小腿,想尝试摆脱,然而黄麻绳捆绑得紧,如铁丝般箍在身上,纹丝动弹不得:“苦也,这番如何是好?真要被清蒸或者红烧了……”

夜随着水流,潺潺过去,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破晓,远方的村舍有雄鸡啼叫。

清晨的泾河河面